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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放島09

「我已經受傷了, 是沒有辦法衝過這麼多人突圍的。我在遠處反而更有價值, 我先幹掉杜克身邊的所有保鏢,他自然會明白自己已經被我從遠處瞄準了。然後你近距離挾持杜克, 逼他帶你去見懷斯特,你可以向懷斯特談條件了。」曲昀一邊說, 一邊已經駕好了狙擊步。

「你這樣幫我,就算我見到懷斯特表示自己願意低頭,你殺了這麼多『黑雀'的人, 他們還是會幹掉你。」凌默回答。

曲昀聳了聳肩膀:「我不幫你,他們一樣會幹掉我。如果你成功逃脫,也許『黑雀'會發現我比他們僱傭的所有人都要有本事。」

凌默沒有說話, 仍舊趴在那裡,用望遠鏡觀察著海灘的情況。

「這麼多人, 你確定自己能控制住他們?」

「等到海灘上的人都駕駛快艇去接貨物, 就只會剩下杜克身邊那四個人。還有, 你要小心, 杜克的身手不賴。」

曲昀已經將臉貼上去, 從瞄準鏡裡觀察著他的目標了。

凌默將望遠鏡放下,準備接近沙灘。

「等等。」

「你後悔了?」

「不是。」曲昀從自己的背包裡摸索了半天,找出了那塊表,扔進了凌默的懷裡,「還給你。」

「杜克給你的?」凌默握著那塊表問。

「不, 我向他要來的。聽說是你小情人的, 本來是想用這塊表和你套近乎, 但現在我覺得,不需要了。」

「所謂情人,要對方也喜歡我。」

那種熱燙的感覺再度湧起,彷彿要從曲昀的指尖髮梢衝出來。曲昀從沒有覺得「情人」這兩個字,有著那麼讓人抓心撓肺,想要按耐卻按耐不住的含義。

「他一定喜歡你喜歡的要命。」曲昀回答。

他的眼睛有點模糊,想起曾經凌默那麼多次地如同強迫般對他表達的喜歡,都覺得很想重來一次。

「我曾經想過要和他一起打一場CS。」凌默輕聲說。

曲昀愣在那裡。

「因為我總是欺負他,大概傷到他的自尊心了,於是他總不願意被我親被我抱。」

曲昀的手指更加僵硬了,凌默是在暗示他什麼?

「想打CS,不是為了體會和他一起並肩作戰,其實是想等到他大獲全勝之後,抱一抱他,然後說一聲『你好厲害』。」

曲昀的眼睛都快紅了。

「你讓我感覺如願以償。你好厲害。」

那句「你好厲害」撞進曲昀的耳朵裡,衝進他的心裡。

他側過臉的時候,似乎看見凌默的口型說的是「曲昀」。

你好厲害,曲昀。

曲昀睜大了眼睛,但是凌默說的卻是「再見」。

凌默的口型,就像是他迫切希望凌默明白他是曲昀而產生的錯覺。

「嗯。」

曲昀一動不動。

他不對他說再見,是因為他會一直看著他,直到最後一刻,那麼「再見」兩個字都沒有意義了。

當沙灘上的人駕駛快艇去往遠方,曲昀的心神迅速收緊,彷彿世間萬物倒退著收入他的腦海,匯聚成視線盡頭的一個點。

他估摸著凌默接近沙灘的速度,扣下了扳機,遠處那個替杜克撐傘的男人應聲倒下。

杜克驚訝著回頭,身旁的人立刻聚攏,要將他帶離開,緊接著擋在杜克身側的男人再度倒下。

還剩下兩個人,曲昀的目光冷得如同要將視線所及的空間都凝固起來。

時間對於他來說,是靜止的。

第三發子彈擦著杜克的後腦勺,擊中了他右側護著他的保鏢。

杜克的瞳孔一陣放大,他太清楚這一槍有多可怕了,如果對方沒有爐火純青的槍法,這一槍幹掉的就不是保鏢,而是他自己……

杜克握緊了拳頭,心中一片冰涼,在這個島上唯一一個有機會和有實力做這件事的人就只有嚴謹了!

杜克一把摁下身邊唯一還活著的保鏢,即便這樣,對方還是砰地到地,快到讓他無從反應。

一個人站在沙灘之上,而其他的人還在海上與貨輪交接,根本不可能趕來救他,杜克的下意識向後面退了一步,緊接著一枚子彈就沒入他腳尖前的沙粒之中。

那是來自曲昀的「不許動」的警告。

杜克肩膀微微一顫,僵直在那裡,一動不動了。

這時候,凌默握著□□,一步一步走近了他。

當凌默走進曲昀的狙擊範圍,曲昀不由得舔了舔嘴角。

唉媽呀,以前沒覺得凌默這麼帥,而且是帥到讓小伙基都心癢癢的地步——大概是因為從前自己接觸到的凌默還是少年,而現在的凌默很有男人味兒了。

曲昀瞇著眼睛,心裡忽然想像著凌默雙手向後被拷在椅子上,自己得意洋洋走過去,用槍口挑開他的扣子……

就在凌默接近杜克不到一臂的距離,杜克果然不會乖乖就範,利落出手要把凌默的槍奪走,曲昀立刻收起了想入非非的心情,再度扣下扳機,杜克還沒來得及觸上凌默的槍,肩膀中彈,令他失去了機會,相反被凌默反手壓倒在地,那動作又利落又帥氣。

凌默的膝蓋壓著杜克的後背,扯掉了杜克的領帶,迅速將他的一雙胳膊捆了起來,單手就將他拎了起來。凌默的髮絲有些亂,他將髮絲向後一捋,曾經泳池池畔的那一幕再度湧入曲昀的腦海,強勢地佔據了曲昀的所有思維。

舌尖像是被火烤乾,熱烈的感覺蔓延到了咽喉。

瞄準鏡裡的凌默單手解開了迷彩服的衣領,隨意卻有力度地向下一拽,曲昀感覺自己就像猛地被擊中,心臟跳得厲害。

凌默脖子在那一刻被拉長,就好像一種暗示,曲昀原本平穩的呼吸都快亂了。

他不得不嚥下口水,別過眼去,直到凌默帶著杜克離開了沙灘。

這一路上,杜克都在掙扎,曲昀看著杜克那狼狽的樣子,想起他給他們的裝備上動手腳,現在惡有惡報,曲昀心裡非常爽。

凌默將杜克摁進了一輛越野車,開著車來到了曲昀所埋伏的地方,吹了一聲口哨。

曲昀立刻扛起槍,一瘸一拐地來到了車邊。

車門打開,曲昀本來還想用力爬上去,卻沒想到凌默竟然特地下了車,來到他的身後托著他的胳膊下面,一把將他托了上去……與其說是托著,不如說是凌默把他抱上去的,曲昀根本沒用力。

曲昀的腿受傷了,於是是凌默開車。曲昀坐在杜克的身邊,到處翻找,從椅子縫隙裡找到了一根巧克力棒,用力拍了一下杜克的後腦勺:「我生平最恨你們這種特權階級!好吃好喝的不管我們這種勞動人民的疾苦!」

杜克忽然低下頭來,直接狠狠咬在了曲昀胳膊上還來不及處理的彈孔上。

曲昀差一點沒吼出來,直接砍在杜克的後頸上,杜克終於鬆了嘴。

曲昀非常不滿地踹了一下司機的椅子後面:「你怎麼不把他的嘴封上?」

正在開車的凌默忽然轉了一下方向盤,曲昀的腦袋差一點撞車窗上。

「你說什麼?」凌默涼嗖嗖的反問。

「說你英俊又有智慧。」曲昀決定忍了,誰要開車的是凌默呢?

「我要吃巧克力。」凌默說。

曲昀沒好氣地把巧克力伸過去。

「我在開車。」

「我還肩膀和胳膊都有傷呢!」

車子又一個搖晃,樹杈伸進車窗裡,差一點刮花掉曲昀的臉。

凌默一定是故意的!

曲昀不想凌默再繼續撲騰蛾子了,於是將巧克力的包裝紙扯開,伸了過去。

凌默一邊看著前方,一邊側過臉來咬下去。

從凌默額頭上方的後視鏡裡,曲昀總覺得自己在看著他的同時,凌默也是從後視鏡裡看著他。

拇指被凌默的牙齒輕輕刮過,那一瞬間曲昀差一點沒飛起來。

但是等他醒過神來的時候,曲昀發現巧克力只剩下外包裝了。

「喂!你就沒有留下哪怕一點給我麼?」

「糖分是大腦思考的能量來源,我的需求高過你。」

臥槽,好生氣啊,這話裡面的意思,不就是說他曲昀不需要動腦子嗎?

「你可以舔一舔包裝紙。」凌默說。

曲昀表示很生氣,不想理睬對方了。

為了避免又有樹枝伸進來的危險,曲昀將所有的車窗都搖了起來。

他們還沒來得及開出這片叢林,凌默忽然停了下來。

「怎麼了?」

「你聽。」凌默說。

曲昀感覺到輕微的震動聲響,緊接著六七架無人機穿過林葉飛到了他們的的面前,徘徊不斷,並且伸出了槍口。

曲昀心中一凜,一把拽起了一旁還在昏厥的杜克,讓控制無人機的人看清楚他們的人質。

前方,有三輛越野車開了過來,停在了不遠處,凌默很冷靜地倒車,但是很快左右兩側也有車開了過來,將他們包圍起來。

曲昀扯著嘴角,拍了拍杜克的臉頰:「看起來懷斯特博士還是挺看重他這個學生的啊!」

凌默的手指輕輕敲在方向盤上,曲昀直接提槍對準了杜克的腦袋。

這時候杜克醒了過來,冷笑著說:「你們已經無路可退了,我看你們還能怎樣!」

曲昀笑了笑:「就是因為無路可退,所以無需再退啊!他們如果突突突掃射,我就把你擋在我的前面!」

曲昀一副無所謂生死的樣子,但是杜克的臉色明顯不怎麼好看,因為曲昀竟然把他扯了起來,直接坐在了曲昀的腿上,當肉盾了。

杜克的個頭雖然不算高,但是這樣一來,腦袋都撞在車頂上了。

「你竟敢這麼對我!」杜克白淨的臉頰都紅到要滴血一般,不斷扭動掙扎著。

曲昀看他這樣子,壞心眼兒地笑著。

「我怎麼對你了?老子腿上有傷還讓你坐,你該感恩戴德了!」

前排凌默的聲音傳了過來。

「下來。」

兩個字,就像是泛著寒冷霧氣的深潭,曲昀有點恍惚。

杜克也咬牙切齒地說:「我他麼的也想下來!但這傢伙扣著我的腰!」

下一秒,凌默就側過身來,槍從前排座位的縫隙間伸過來:「馬上放他下來,不然我崩了你。」

曲昀這下徹底明白,凌默是在生他的氣了。

「下就下來!」

你肯定是嫉妒我有肉盾,而你要直面機關鎗。

曲昀不情願地推了杜克一把,杜克的額頭直接砸在了車門上。

凌默這才將□□收了回去。

這時候,懷斯特的聲音從他們車上的對講機裡傳了出來。

「凌默,你確實超出了我的想像,但是我想你現在也明白,任何試圖逃離這裡的機會都是不存在的。」

凌默不為所動,拿起對講機,冷冷地回答:「除了能保住性命之外,你應該要給我其他的理由來說服我留在這裡為你辦事。」

懷斯特的笑聲從對講機裡傳出來:「已經成為了困獸,可你還是高傲得像皇帝一樣,我都不知道該怎樣讓你低頭了。」

「困獸,還是皇帝,就要看自己手中的籌碼。」凌默回答。

「你是說杜克嗎?我確實很珍惜他,畢竟他從嬰兒開始就在我的身邊了,我花了那麼多的心思,自然不會希望他就這樣被你們毀掉。但是如果要以失去他為代價才能毀掉你的話,這也證明了他的價值。」

曲昀有點緊張,他是真的擔心懷斯特會直接殺了凌默,但是曲昀卻又沒有從凌默那裡感受到哪怕一丁點的恐懼或者不安,彷彿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不惜失去他也要毀掉我,這就說明我的價值遠遠超過了杜克。我們再繼續僵持下去,也不會有結果。既然無法離開這座島,那麼被你殺掉也是無意義的。你想要我做什麼?」

不愧是凌默,一瞬間就能把握到懷斯特話語裡的深意。

「你最擅長的就是病毒研究,對嗎?我們這裡有一種病毒,是一種出血熱,它會引起全身臟器功能衰竭,接觸傳播,擴散起來非常迅速。」

「你們想要傳播這種病毒,然後再提供病毒抗體,不僅僅能大發橫財,還能將自己的人滲透進入各國的病毒研究機構,從而獲取第一手研究資料,甚至掌控他們的研究。」

凌默的聲音很沉穩,曲昀從他的聲音裡沒有聽到哪怕絲毫的動搖。

「因為,我們很擔心你不會真心誠意地合作,所以……」

所以什麼?

曲昀忽然覺得自己就像在看電影一樣,到了精彩的部分,電影忽然卡殼了。

忽然之間,杜克靠向自己,曲昀瞬間反應,一把扣住杜克的腦袋,將他撞向窗子。

杜克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摸出了一個注射器,針頭差一點就扎到曲昀了。

這玩意兒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杜克的額頭都被車窗玻璃撞出血了,曲昀扣住他的手腕,要把注射器奪下來,杜克咬著牙關,血液流進眼睛裡,他看著曲昀大腿上包紮的紗布,忽然一下把注射器擠壓下去,裡面的液體全部撒在了曲昀紗布滲血的地方。

曲昀一個用力,直接把杜克的手腕擰脫臼了。

「你他媽的針管裡是什麼!」

杜克雖然疼痛到臉部扭曲,但他嘴上的笑卻讓曲昀不寒而慄。

「你有沒有聽過一種叫做卡西曼的病毒呢?」

前排的凌默驟然轉過身來,瞪著曲昀說:「他扎到你了嗎?」

「沒……沒有……這玩意兒是病毒啊?咱們趕緊下車!」

曲昀正要伸手開車門,杜克卻又再度開口了。

「你大腿上的傷是最近才有的吧?應該還沒有癒合吧?」

聽到這裡,凌默嘩啦一下推開了車門,絲毫不顧及天空中徘徊的無人機,對所有指著他的槍口都熟視無睹。

他一把抓著杜克的頭髮,將他拽了出來。

杜克的臉摔在地上,扭動了半天,都沒有爬起來。

凌默單腿跨了進來,那近乎凶悍的氣勢,把曲昀嚇了一條,他胳膊肘撐著身體,不斷後撤,想要與看起來要吃人的凌默拉開距離。

「你……你想要幹什麼?」

凌默一把扣住曲昀的腳踝,將他拖了過去,摁住了他受傷的大腿。

「啊!我的媽!你想幹什麼!」

凌默迅速將包裹在上面的紗布拆掉,扔了出去。

曲昀頓時明白了杜克最後的目的,他想要病毒經由曲昀的傷口來感染他。

好惡毒啊!

凌默不由分說,拿過□□轉身就指向趴在地上的杜克。

「別那麼激動,凌默。嚴謹有沒有感染病毒,只需要等三個小時就會知道結果了。如果你很想找到治療這種病毒的方式,杜克將會非常有用。你確定要現在就殺掉他嗎?」

懷斯特直接打開車門,走了出來。

他看起來很淡定,唇角帶著微笑,無人機守護在他的四周,幾個抬著槍的男人跟隨著他,槍口都指著凌默。

曲昀趕緊下了車,要奪過凌默的槍,但是凌默一閃躲,反而變成了曲昀從後面抱住了他。

那種堅實而溫暖的感覺,曲昀第一次覺得自己變得貪婪起來,他乾脆地更緊地抱住了凌默。

原來擁抱凌默的感覺是這樣的……

如果不是周圍有人看著他們,曲昀甚至懷疑自己會把臉貼在對方的後背上。

「怎麼,你害怕杜剋死了,沒人能救你了嗎?」凌默冷聲問。

「不……不是的……這是一個機會……」曲昀用只有凌默可以聽見的聲音說,「一個你名正言順使用'黑雀'的研究室,他們的電腦,他們的數據庫的機會……」

凌默沒有回頭,他的另一隻手卻向後伸去,輕輕覆曲昀的臉,那種溫暖太熟悉了,如果不是懷斯特還有那麼多人看著他們,曲昀懷疑自己會毫不顧忌地去親吻凌默的後頸。

但是曲昀卻鬆開了手,一步一步地後退,凌默的手指動了一下,似乎是想要抓住曲昀的髮梢。

「我不該碰你……你的後背也有傷口……萬一感染你了呢?」

懷斯特走過來,笑著說:「孩子,你做好決定了嗎?」

「做好了。」凌默回答。

「什麼樣的決定呢?」

「在這裡等三個小時。」凌默回答。

「哦?」這個答案很顯然超出了懷斯特的預料之外。

「三個小時之後,嚴謹如果出現了症狀,我就跟你們回去。」凌默回答。

「如果他沒出現任何症狀呢?」

「那我就不需要杜克了。我可以一槍打爆他的腦袋,至於之後你們要我幹什麼,我都無所謂。」

凌默的胳膊舉著,沒有一絲晃動,就像他的內心深處的決定一樣不可動搖。

曲昀笑了起來,看著懷斯特有點兒得意:「哈哈哈!懷斯特博士,如果三個小時之後我安然無恙的話,凌默就算要殺杜克解恨,你都阻止不了。因為凌默比杜克有用,他已經答應幫你了,這麼多人看著,你不能因為他要殺杜克而殺了他。除非你為了救杜克,把今天在場的所有人都幹掉,否則整個黑雀都會知道你為了保護自己的學生,毀壞了組織未來最有價值的財產。」

懷斯特的眉梢挑了起來:「看不出來嚴謹你這麼維護凌默了。你說這些話,只是在威脅我而已,要我無論進退都不敢殺凌默。」

曲昀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轉身去開後備箱了。

「你幹什麼?」凌默問。

「三個小時多無聊啊!後備箱裡說不定有吃的!」

曲昀找了半天,有各種維修工具,還有彈藥和急救箱,但就是沒有吃的。

曲昀歎了一口氣,神色黯淡地看著後備箱,說了一句:「這不科學。」

「你老實呆著。」凌默說。

曲昀這一次真的很佩服凌默的耐力了,他真的舉著槍快半小時了都沒顫一下。

「你就不怕死嗎?」杜克好不容易轉過身來,坐在地上,腦袋被凌默指著。

「不怕。」

曲昀記得,在江城給他的資料裡面提起過嚴謹這個人,他絕對不是感染病毒死掉的,而且檔案裡,根據凌默的口述記錄,嚴謹是「失蹤」。

這個世界是凌默根據記憶塑造出來的,會極力和現實重合來達到潛意識世界和凌默邏輯的統一。

那麼,自己要麼運氣好沒感染病毒,要麼凌默最後找到方法來救他了。

曲昀摸索了半天,終於找到了一袋兒壓縮餅乾,咬了起來。味道不怎麼樣,而且很難嚥下。

感覺這裡所有人都繃著一根神經,只有他最舒爽。

懷斯特的耐心也簡直到了變態的地步。

他無所謂地坐在一輛越野車地前車蓋上,甚至還有人為他端來了紅茶,看的曲昀的心裡真的超級不爽。

憑什麼人家有紅茶,還有點心,他卻要可憐巴巴地啃著壓縮餅乾?

懷斯特就像知道曲昀在想什麼一樣,微笑著,端著茶杯向他示意。

曲昀壞心眼地祝願有一隻鳥飛過,能為懷斯特的那杯紅茶「加點兒料」。

時間一分一秒的地過去,曲昀拍掉了手上的餅乾渣,大概是快到下午兩點,日光有些強烈,曲昀解開了自己的扣子,向下扯了扯。

杜克剛要起身,凌默迅速扣下扳機,一顆子彈撞進了杜克手掌邊,那火星看著都燙人。

杜克嚥下口水,用下巴示意曲昀的方向,對凌默說:「嚴謹已經出現了初期反應……發熱。」

凌默沒有回頭,只是開口問:「你熱嗎?」

「熱。」曲昀很誠實地回答。

他抬起手來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頰,發現額頭上都是汗水,心臟一陣下沉,不妙的感覺湧了起來。

「沒關係,我也熱。」凌默回答。

這裡有這麼多人,但這句話僅僅是對曲昀說的,就像一種安慰,撫過曲昀的心頭……反而讓他更熱了。

凌默說完話,將握著槍的袖口向上捲起。

曲昀覺得自己一定中毒了,因為這傢伙捲個袖子自己都想鼓掌說:尼瑪真好看。

空氣變得悶熱了起來,曲昀總覺得胸口被壓迫的厲害,他向後一個搖擺,靠著越野車坐了下去。

這時候,懷斯特將茶杯放在了身邊人的掌心,走了過來。

「嚴謹,我建議你看看你腿上的傷口。」

曲昀吸了一口氣,低下身來,這才發現自己的傷口起了一些水泡,腦袋猛地一沉,他向後栽倒。

一直背對著他的凌默忽然轉過身來,手臂一伸,將他撈住了。

曲昀就像失去了全部地力量,凌默放下了槍,伸出雙臂抱住了他,而曲昀就像斷了線地木偶,連直起自己脖子的力量都不夠用,差一點坐在地上。

他覺得很冷,就連手指尖兒都像得了帕金森一樣顫動著。

他知道自己病了……而且他麼的病的很嚴重。

胸膛如同被壓迫一般,無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