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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九的生理衛生課

「介紹女朋友?」江越看著徐北熱切的目光和他腫著的嘴唇, 有點迷茫地重複了一遍他的話。

「嗯,你們師範肯定是姑娘多,」徐北點了根煙,調整了半天才在嘴上叼穩了,「你給他找個合適的……」

「大叔你確定不是在變相幫自己找麼?」江越咬著筆, 一臉研究地看著他, 「你說話十句有八句是假的, 實在是太不靠譜了。」

徐北愣了一下,吐出一口煙, 本來想吐個煙圈, 但由於嘴腫了,吐出來是個扁圈,看上去像是從魚嘴裡吐出來的, 他有些鬱悶地伸手把煙扒拉散了:「我什麼時候十句有八句是假的了?」

「我就不一一戳穿你了,沒意思, 」江越從包裡拿出一摞《看圖識字》放在桌上, 這是今天上課的內容,他專門跑了趟書店的兒童讀物專櫃, 「反正失憶你都扯出來了,還有什麼更不靠譜的不要大意地都說出來吧……」

「靠,你沒信啊?」徐北挺吃驚, 接著又樂了。

昨天他用了十分鐘時間向江越誠懇地敘述了關於他可憐的弟弟是如何因為跑得太快撞牆上了而失去了記憶的經過, 江越很沉痛的聽完之後並沒有多說什麼, 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請他節哀, 然後與他們共進了午餐。

合著他費了那麼大的勁現編現演,人家根本就沒信。

「這怎麼信,你還不如說他是穿越而來,」江越也笑笑,他並不介意徐北滿嘴胡扯,這些都是人家的私事,他不想多打聽,「不過介紹女朋友這種事有點難度,你也看到了,你弟弟雖然很帥,但這種三句半的表達方式,女朋友是談不下去的。」

「你教他,我看你挺會教的,起碼現在他能說整句子了,他跟我呆一塊這麼長時間,說話沒有超過三個字的時候。」

「那是因為你根本就沒教過他,」江越很不客氣地指出來,又歎口氣,「說起來,談戀愛這種事也不是能教得來的啊,再說了,他也沒多大吧,你急什麼?」

「老子能不急麼!」徐北摸著嘴喊了一嗓子,扯著嘴唇疼,不知道該怎麼跟江越解釋他這麼著急是為什麼。

「該談戀愛的時候他自然會談,到時你想攔也攔不住不是,」江越笑笑,把一本《看圖識字》遞給一直站在旁邊聽他們說話的郎九,「看看,今天我們學這上面的字。」

郎九很有興趣地接過去,趴在桌子上翻著看。徐北瞟了他一眼,有些無奈地小聲對江越說:「問題是他現在……老子怎麼感覺他分不清男女呢?」

江越正低頭從包裡拿本子,聽了這話很詫異地抬起頭看著他,接著目光慢慢移到徐北的嘴上,一抹笑容從他的眼裡慢慢漾了出來,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看郎九,又轉回來看著徐北:「啊……分不清男女?失憶失得這麼徹底……」

「靠,等等,」徐北被江越這個笑容弄得有些發毛,「不是你想的那樣……操,你有毛片吧,借我點也行,女朋友什麼的還不如這個直接。」

「毛片。」郎九翻著書,順嘴接了一句。

「嗯,」徐北嗯完了才發現這話是郎九說的,一巴掌拍在他背上,「你閉嘴!」

徐北和江越是在臥室裡進行的毛片交易活動,徐北怎麼也沒想到,江越隨身帶著的MP4里就有這些東西,而且是好幾部。

江越蹲在臥室的門後,跟個兜售毛片的小販似的從包裡掏出MP4遞到徐北手上:「大叔,部部都是精華,你肯定知道的,質量保證。」

徐北很驚訝地看著屏幕上翻滾著的大腿和胸,說看不出來你小子居然會帶著這些東西滿大街走啊。

「主要是為了聽歌,這些東西是以備不時之需,你看現在不就派上用場了麼。」

「這玩意過兩天還你,我讓他看看這些。」

「沒問題,那我上課了,」江越很爽快地把耳機也一併放到徐北手裡,轉身往客廳走,想了想又回過頭,「其實,我是想說……這東西不一定管用……我是說,有些是天生的……」

「出去上你的課。」徐北揮揮手,拿著MP4坐到床上。

其實給郎九上課很輕鬆,要不是徐北根本沒耐心教,郎九也不至於幾個月了連整話都說不了。

江越覺得這課上得挺有意思,基本上說一遍郎九就能記住了,只要跟他多聊天,鼓勵他多開口就行,只是江越想不明白的是,如果說他不是失憶,腦子裡怎麼能空白得如同一張A4紙。

「我知道了,你是野人養大的,或者是猴子什麼的,」江越伸了個懶腰,學了快一個小時,該休息一會了,他瞅了瞅一直拿著MP4端坐在沙發上看的徐北,「大叔,休息時間,來一輪唄。」

「來什麼?」徐北眼睛都沒抬。

「斗地主。」江越從包裡拿出一盒撲克來晃了晃。

「倆人鬥個毛。」

「……啊,」江越抓抓頭髮,又把撲克拿到郎九眼前晃了晃,「乖九,我教你認牌吧?」

江越反正也沒備過課,想起什麼來教什麼,想鬥地主了就現教,拿了牌出來洗了幾把又玩上花活了,他在郎九眼前把牌來回來去洗了幾遍:「怎麼樣,牛逼不,叫我聲哥哥,我教你玩。」

「得瑟。」徐北躺到沙發上,開了電視看,MP4里的片子他都跳著檢查了一遍,覺得衝擊力不強不弱,用來作教育片很合適,當然在某些時候自己用用也很不錯。

「乖九叫哥哥。」江越在郎九面前唏哩嘩啦地洗著牌。

「我教你,」郎九看了半天突然伸手從江越手裡把牌拿走了,「叫我哥哥。」

「哎喲!」徐北躺在沙發上樂了,郎九今天說話是突飛猛進,他不得不佩服江越教人聊天的本事,這都學會嗆人了。

江越看著郎九,剛才他才給郎九解釋明白了哥哥姐姐叔叔阿姨之類的輩分關係,這沒一會郎九就立馬用上了:「行行行,你給我玩一個看看。」

郎九學著江越的樣子開始洗牌,剛開始幾下控制得不好,總掉牌,可玩了幾次之後就出樣子了,玩得像模像樣的,動作一點也看不出來是個剛摸牌的人。

徐北都忍不住撐起身體來看了半天,江越也愣了,好半天才敲了敲桌子:「九哥哥,你真牛,你穿越到我們這裡之前是個賭徒吧。」

「操,你到是不認生,哥哥張嘴就叫。」徐北起來給江越倒了杯水,想想這孩子的確是不認生,大叔不也是張嘴就叫了麼。

聽到江越叫了自己哥哥,郎九挺開心,他想了想,學著江越的口氣說了一句:「乖越。」

「我操!」江越終於沒繃住,喊了一聲。

徐北迅速一指他:「沒想到你小子也爆粗口,你注意點別帶壞了我弟。」

「你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在爆呢,」江越有點不好意思地笑笑,「九哥哥這個不能學,這個不文明,記住了啊。」

「嗯。」

這一早上的課上得很豐盛,聊天說話加上玩牌,徐北早上被郎九弄得一團糟的心情也因為他的良好表現而有所改善。只是徐北對於郎九驚人的學習能力感到有點不安,他就像塊海綿,不管你說什麼,只要你說了讓他記住,他就能記住。

徐北擔心江越看出什麼不對勁來,如果在江越這裡再出了什麼意外,他都不知道沈途問起的時候該怎麼說了,雖說他沒事就會喊,滅口,可真讓他去滅了江越也是扯蛋的事。

好在江越沉浸在興奮當中,並沒有起疑,只是一直說郎九是天才,同時表示徐北可以帶郎九去麻將館賺錢。

不過這個提議被徐北嚴辭拒絕了,他希望郎九是個正正常常生活的人,不要像自己這樣混了十來年,混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為了什麼活著。

郎九很單純,也很聰明,他應該有不一樣的未來,其實如果有可能,他應該遠離自己,就像徐嶺那樣。

當然,這個似乎有點困難。

真的困難,江越前腳剛走,郎九就跳到沙發上挨著徐北坐著,眼睛發亮等著他表揚自己。

徐北歎了口氣,在他頭髮上抓了抓:「你真愁人……今天學得不錯,進步大大地,你爹大吃一驚,如果在別的方面也這麼清醒就好了。」

「別的方面?」郎九邊脫衣服邊問了一句,他穿戴整齊地呆了一上午,早就繃得難受死了,上衣一脫頓時覺得很舒暢,伸腿扭脖子地活動了半天。

「嗯,就是咬老子嘴的那方面。」徐北皺著眉摸了摸嘴,還他媽腫著,他站起來到冰箱裡拿了塊冰按在嘴上,連吃飯都沒心情了,光說話都費勁。

郎九一聽到這個就有些鬱悶,他看著徐北的嘴不知道該說什麼,樣子由之前的開心變成了沮喪,摸了本看圖識字趴在沙發上有一眼沒一眼地看。

徐北也沒再繼續說這個話題,說不管用,表達不出來,江越的那幾部毛片才有作用,看完了什麼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隨便吃了午飯,徐北把郎九叫到臥室裡,坐在床頭一臉嚴肅地把MP4交到郎九手裡,看著他拿著MP4翻過來倒過去的研究。

「這東西,跟咱家電視差不多,能看到人,」徐北把MP4打開點了首歌出來,把耳機塞到郎九耳朵裡,「用這個就能聽。」

歌聲剛一出來郎九就嚇了一跳地把耳塞一把扯了下來:「……不用這個。」

「那直接聽吧,」徐北把耳塞取下來,挑了一部剛才他檢閱過的片子,「你在這裡看,我在外面看電視,看完之前不許出來,如果……如果有反應,你自己在屋裡解決一下。」

沒等郎九對此提出疑問他就馬上又補充了一句:「什麼也別問,你看完就明白了。」

心滿意足地把臥室門一關,徐北很有成就感地往沙發裡一窩,早有這東西這事早他媽解決了,自己哪用一次又一次地這麼尷尬。

他又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小狼從撿回來就沒打過任何預防針,被咬這一口是不是得去打一針狂犬疫苗?不過這傷口是他在人的狀態下咬的,那該怎麼算……再說了,怎麼給醫生解釋被狗狗在嘴上咬了一口?

算了,明天先去醫院看看手才是最重要的,今天手開始有點疼,不知道是不是早上無意中碰到哪了,雖然有左手在,可他也不願意右手真的弄個傷殘。

臥室裡很安靜,徐北聽不到什麼動靜,也不知道郎九看了那片子會有什麼反應,他很想趴門縫上偷看一下,可又覺得那樣太齷齪,只得盯著電視看。

給郎九挑的這片子不長,就二十來分鐘,但項目挺全,應該足夠說明問題了。

可事情好像不像徐北想像的那麼順利。

徐北坐在沙發上百無聊賴,時間過去半個小時了郎九還沒動靜,他有點坐不住了,這小子不會興奮過頭了吧,他猶豫了一下,站起來過去敲了敲門。

「我說兒子,看完了沒有?」

「看完了。」郎九在裡面應了一聲,聲音有些啞,聽不出什麼情緒波動。

「那我進去了啊?」徐北突然有點不安,這聲音中透出來的平靜有些不正常,他記得自己當年第一次看這種東西,那狀態可絕不是郎九現在這樣子。

「嗯。」

推開門的時候,郎九正靠坐在床上,手上拿著MP4,看上去和徐北離開臥室時沒有什麼區別。徐北很仔細地觀察了一下,郎九臉上的表情跟他穿的褲子一樣平靜,波瀾不驚的,這下他有點不明白了:「看完了?」

「嗯。」郎九把MP4放到一旁。

「什麼感覺?」徐北覺得自己這問題有點猥瑣,但郎九這含糊的態度讓他不得不這麼問。

郎九沒出聲,從床上坐起來,盯著他看了一會,又低下頭用手指在MP4的屏幕上輕輕敲著,徐北等得都快要罵人了,他才抬起頭,眼神裡有種說不清的情緒,看得徐北一陣陣不安。

「沒有感覺。」郎九淡淡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