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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自的路

這是陸清酒近幾年來過的最好熬的一個冬天。雖然天氣似乎是一樣的冷, 但玄玉帶走了他身體裡最寒冷的一部分, 讓他不再畏懼冬天,可以穿著厚厚的羽絨服和尹尋白月狐在雪地之中奔跑玩耍,也並不會感到寒冷。

和城市裡很快會被車碾成灰色的雪不同,這裡的雪潔白如同新棉, 鬆鬆的鋪在地面上, 就像一層厚厚的毯。陸清酒彎下腰抓起一團,揉成團狀,朝著白月狐砸了過去。那雪團剛好砸在白月狐的臉頰側面,直接裂成了顆粒狀重新落回雪地之中,白月狐扭頭看向陸清酒, 陸清酒則發出一聲大笑轉身就跑, 卻被身後跟上來的人直接摟住了腰舉了起來。

一百多斤的成年男性在白月狐的手裡卻變成了輕而易舉被攔腰舉起的玩具,陸清酒開始笑著求饒, 白月狐壓根不理, 直接扛著陸清酒大步進了屋子, 將他摔在了床上, 擼起袖子挑著眉道:「不用求饒, 沒用的。」

陸清酒眨著眼睛:「你要幹嘛?」

白月狐:「你啊。」

陸清酒又開始樂:「不行不行, 這個梗太老了,你換一個。」

白月狐:「不換。」他說話之際,已經湊過來, 在陸清酒唇邊落上一個吻。兩人纏綿的擁抱在一起, 屋子裡充滿了和諧且溫暖的氣氛。

雖然陸清酒不怕冷了, 但他依舊期盼著春天的到來。和寒冷的冬日相比,他更喜歡充滿了生機的春天,那時萬物復甦,大地不再是單薄的白色,而可以鋪上五顏六色的花毯,一切都是那麼生機盎然。

然而時間一晃便過去了,過了年,到了二月份的時候,雪依然沒有要化的意思。

陸清酒看著窗外的落雪有些擔憂,白月狐安慰他,說這是正常的情況,因為此時還活著的四季神就只有冬神一個,所以他的能力也達到了最強的狀態,春天會比往年來的稍微晚一些。

「至少還是會來的吧?」陸清酒問道。

「一定會來的。」白月狐給了肯定的答案。

直到三月中旬,一直連綿不斷的雪才勉強停了,但溫度卻依舊沒有上升,保持著零下的情況,陸清酒偶爾會偷偷讓白月狐把他帶去市裡面買點物資,利用市裡面的信號,他在手機上看了一下新聞,發現到處都在報道今年的氣候反常。而社交網絡上的人們都對這種反常表示了擔憂,還有人趁此機會製造混亂,說世界末日快要來了,到處都是囤積物資的人們。陸清酒好不容易搶了一點自己需要的東西,和白月狐提著大包小包歎著氣從屋子裡出來,心想著自己從來沒有想過四季反常,會給人界帶來這麼大的災難。

如果兩界真如冬神所想的那樣徹底融合,大量非人類生物融入人界,那時候恐怕人界真的會面臨一場接近於滅絕的災難。此時的人類已經完全遺忘了修行這種事,對於靈力也毫無掌控之力,對於弱肉強食的非人類而言,他們只是一塊塊肥嫩的食物而已。

陸清酒心中擔憂,但害怕影響到白月狐,所以裝作沒什麼事的樣子。

白月狐自從三月份,就開始頻繁的外出,雖然沒有在陸清酒面前表現出來,但陸清酒還是察覺出了一點異樣。

「是不是有什麼事要發生了?」陸清酒問白月狐,他說,「咱們說好的,有什麼事不要瞞著我。」

白月狐嗯了聲,他懷裡正抱著陸清酒,聽到這話,便慢慢的用下巴蹭了蹭陸清酒的頭頂,道:「結界快破了。」

陸清酒聞言心中一驚。

白月狐說:「清酒,如果結界破了,你的姥爺來找你,你和他一起離開吧。」

陸清酒正欲反駁,白月狐卻阻止了他要說的話,他道:「結界破了,我也會跟著死去,不過沒有關係,尹尋還在,到那時候他已經可以離開水府村……你就和他一起走吧。」

陸清酒道:「可是玄玉說過,唯一能阻止這一切的人只有我。」

白月狐失笑:「他肯定是騙你的,你就算擁有她的血統,但那血統一定非常淡薄……就算結界破裂,恐怕也和你沒什麼關係。」

陸清酒疑惑道:「誰的血統?」

白月狐沒有解釋,只是又吻了吻陸清酒,說:「我們做吧。」

陸清酒剛想拒絕,就被白月狐直接撲倒了,在這段時間裡,白月狐一點沒有掩飾自己的欲/望,盡情的享受著每一分鐘時光,陸清酒根本捨不得拒絕他。

本該是陽春的三月,可卻沒有一點春光到來,整個大地上依舊寒氣四溢,雖然沒有下雪,但之前下的雪也沒有要融化的意思。

一覺醒來,陸清酒發現自己的身側空了,他迷迷糊糊的摸了摸床板,並沒有像往常一樣摸到白月狐的身影,他起身朝著窗戶看了出去,發現外面還是黑茫茫的一片,沒有太陽也沒有月亮,只有被雪鋪成瑩白色的大地。

陸清酒心裡浮起了一種不妙的預感,他摸了摸手機,想看看現在幾點了。陸清酒看著天色,看著樣子像是凌晨,可誰知道,他卻發現現在已經早晨九點多了,但外面還是漆黑一片,太陽完全不見了蹤影。

「月狐,月狐?」陸清酒嘗試性的叫了一下白月狐的名字,如預料一般並未得到回應,「尹尋,尹尋你在嗎?」

通常這個時間,尹尋已經過來吃早飯了,今天天色異常,也不知道他過來沒有。

陸清酒在屋子裡轉了一圈,兩人的身影都沒有看見,不過好在很快門口就傳來了踩著雪的腳步聲,陸清酒走到窗邊,看見了一臉驚恐的尹尋。

「怎麼回事,天怎麼沒亮。」尹尋道,「我還以為我瞎了呢……」

陸清酒搖搖頭,示意自己也不知道,不過白月狐不辭而別,定然是因為發生了什麼重大的事故。

「你先坐著吧,我給你去倒杯水。」陸清酒決定冷靜下來,和尹尋商量一下該怎麼辦。

尹尋點點頭同意了。

陸清酒走到廚房,正給尹尋倒水,卻是忽的感到了腳下的大地發出一陣強烈的震顫,他手裡端著水,差點沒站穩連人帶杯子摔倒在地上。

「地震啦!!」尹尋在客廳裡叫道,「陸清酒,快出來!」

陸清酒連水都來不及端,便趕緊跑了出去,和尹尋離開了本來就不算太結實的老屋,站在了沒什麼障礙物的院子裡。

老屋是石頭砌的,在這樣劇烈的搖晃下毫無反抗之力的倒了一部分,好在陸清酒睡覺的主臥和客廳還依舊建在。

尹尋和陸清酒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的眼神裡看出了驚恐的味道。

「出事了。」陸清酒說,「我感覺不太好。」

尹尋也是臉色煞白,他似乎想要說什麼,看了陸清酒一眼,又哆嗦著嘴唇把話給嚥了回去。陸清酒注意到了尹尋的異樣,連忙問他是不是看到了什麼。

尹尋吞嚥了一下,小聲道:「白月狐那邊好像情況不妙。」

「什麼?」陸清酒一下子緊張了起來,「怎麼了?」

尹尋說:「……他身邊圍繞著好多燭龍,他卻不能動,好像在保護什麼東西。」

陸清酒道:「我們過去能幫上忙嗎?」

尹尋搖頭,說恐怕幫不上什麼忙,他和陸清酒雖然都是非人類,但其實能力和人類差別不大,過去真的做不了什麼。

陸清酒立馬想起了之前白月狐叮囑自己的事,內心一下子變得焦躁起來,他咬咬牙道:「不,我還是想要過去。」

尹尋還想勸陸清酒。

陸清酒搖搖頭,說他知道自己過去可能什麼都幫不上,但至少,他希望在白月狐死去的時候陪著他,讓他不至於一個人離開這個世界,他捨不得。

尹尋歎氣,有些憂鬱,說自己就知道談戀愛不是什麼好事。

陸清酒又問尹尋白月狐具體在哪。

尹尋道:「我帶你過去吧,兩個人安全一點。」

「不,你待在這裡吧。」陸清酒道,「等到兩界融合了,你就能離開水府村了,到時候忘了我和白月狐,去世界其他地方看看吧。」

他說的很誠懇,因為這就是他心中所想的事,可誰知尹尋聽完他的話卻哭了起來,他雖然長大了,但大部分時間卻依舊和個小孩子差不多,害怕了,受了委屈,就忍不住掉眼淚。

「我不想這樣。」尹尋哭著說,「我不想一個人待在沒有你們的世界裡,雖然白月狐一直把我當成儲備糧,但是我知道,他要是沒了,你會傷心的……」

陸清酒只能安慰他。

但在這樣的情況面前,什麼言語都是蒼白的,尹尋抬手擦了擦淚水,讓淚水在他臉上變成了冰花,他說:「你一個人過不去的,得我帶著你,走吧,清酒,我都想好了。」

陸清酒還想說點什麼,尹尋卻已經決絕的抬手,示意什麼都不用再多說。

兩人打算就這麼出發,但因為天色太黑,陸清酒決定帶幾個手電筒和一些防身的東西在身上,便又返回了已經倒塌了一部分的屋子,在自己的臥室裡找到了床頭櫃上的手電筒。不過在尋找手電筒的時候,他卻看到了姥姥給自己留下的那個木盒。得到這個木盒後,陸清酒只打開過一次,就是在他生日的時候,其他的時間木盒依舊處於不能打開的狀態。

陸清酒拿起木盒時,鬼使神差的順手翻閱了一下放在木盒下面的筆記,他翻到了最後一頁,看到了一句之前一直不明白的話:「清酒,姥姥愛你,若是你遇到了糟糕的事,便多看看盒子裡的東西吧。」

陸清酒看到這句話,渾身微微一顫,他想到此時在水府村發生的事,恐怕不會有比現在還糟糕的情況了,那這個木盒之中,是不是還裝了點別的東西?陸清酒一時間也想不明白,便乾脆將木盒放到了自己的背包裡,背著走出了臥室。

尹尋在外面焦慮不安的等待著,他不停的來回踱步,好似一隻被困在原地的螞蟻。

「走吧。」陸清酒走到了他的身邊。

「嗯。」尹尋道,「你包裡背著什麼呢,看起來這麼沉。」

陸清酒道:「沒什麼,一些防身的東西,你要帶點什麼嗎?」他順手遞給了尹尋自己放到兜裡的折疊刀。

尹尋稍作猶豫,還是接了過來,這一路上也不知道會遇到什麼東西,帶點防身的武器也不錯。

陸清酒則扛起了放在院子裡鏟土的鐵鍬,兩個人就這麼上路了。

時間已經接近上午十點,但天邊沒有一絲亮色,夜幕如同帷帳,將整個世界牢牢的籠罩住了。天空中什麼都沒有,甚至連雲彩的痕跡都見不到。四周沒有什麼聲音,呼嘯著的風,反而將整個世界襯托的更加寂靜。

尹尋說起異界的事,他說異界雖然沒有春秋冬夏,但是每個地方的氣候都有所不同,就好比水府村是冬天,但市裡面卻是夏天,在人界是時間將四季劃分,但在異界卻是地域。當然,這種情況下,也就不能被稱為四季了。

兩人順著小道,緩慢的行走著,天色太黑,山道太窄,上面還有積雪,走起來格外的不容易。只是在陸清酒即將要離開水府村的時候,身後卻燃起了一道火光,陸清酒被嚇了一跳,第一個反應是自家的炭爐忘了關,把屋子給點了。不過在他仔細觀察後,卻發現那火光的來源是一把火把,而舉著火把的,正是他的姥爺熬閏,只是此時熬閏的那一頭紅髮,在告訴陸清酒,他是熬閏的另外一半靈魂。

「好久不見。」熬閏緩步走到了陸清酒的面前,笑著同他打了招呼。

「好久不見。」陸清酒謹慎的回應,「有什麼事嗎?」

熬閏道:「你這是要去哪兒呢?」

陸清酒說:「我去哪裡和你沒關係吧?」他可是記得當初冬神的那只冰蝶就是眼前的紅髮熬閏注入他身體裡的。

熬閏挑眉,似乎對於陸清酒的態度有些不滿:「怎麼,對他就是姥爺姥爺的叫,對我就是你你你?就算髮色不一樣,我也是你的姥爺。」

這話倒是不能反駁,畢竟姥爺糟糕的一部分,的確也是姥爺。但陸清酒依舊很警惕,因為他記得白月狐說過的話,白月狐說如果出事了,就讓他跟著熬閏離開。現在熬閏突然出現在這裡,說不準就是為了帶走他。

熬閏卻好似看透了陸清酒的想法,哈哈大笑起來,只是這笑聲裡面沒幾分真意,反而帶著嘲諷的意味。

「嗯,我知道你想什麼。」熬閏說,「要是換了他,可能會把你帶走吧,但是我並不想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

陸清酒用眼神詢問那你想幹嘛。

熬閏說:「能死在一起也算是種幸福,去吧。」他手裡的火把遞給了陸清酒,示意他接下,「能用上。」

陸清酒看著熬閏,在閃爍的火光映照下,熬閏的臉明暗不清,但他的表情平和冷靜,倒是讓陸清酒,想起了黑髮姥爺。

「謝了。」陸清酒沒有在他身上感覺出惡意,便伸出手接住了火把。

「走吧。」熬閏說,「再去晚點,就看不到他了。」

陸清酒點點頭,算是承了熬閏的好意,接過火把後轉身就走,腳步略帶幾分匆忙。尹尋也瞅了熬閏一眼,跟著陸清酒離開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看著陸清酒遠去的背影,熬閏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同誰說話,「但是這是他自己的路,得自己走的,你為了他好,他反而會恨你,就像當初……」

他說完這話,又自嘲似的笑了起來:「好了,我知道你生氣,不過生氣也晚了,就這麼氣著吧,反正,一切都要結束了。」

陸清酒舉著火把繼續往前,這火把應該不是凡物,被凜冽的風吹著,火勢也沒有變小,最多不過是火光略微有些閃爍罷了。火焰將腳下的道路照的一覽無餘,還帶來了溫暖,簡直像是一顆小太陽。這一路上,陸清酒都沒有遇到什麼東西,但他並未因此放鬆,因為跟在他身後的尹尋一直很緊張,不斷的朝著周圍的山林裡看去。

「怎麼了?」陸清酒小聲的問,他覺得尹尋的狀態不太對頭。

尹尋說:「……有東西跟著咱們。」

陸清酒道:「什麼東西?」

尹尋說:「很可怕的東西。」他說著又朝著右邊望了一眼。

陸清酒深吸一口氣,讓尹尋冷靜下來,又問他到達白月狐那兒還要多久。尹尋說至少還要半個小時,他們得從水府村的小路進入異界,然後繞到山頂,才能看到白月狐,

陸清酒嗯了聲,不由的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此時已經沒有在下雪,但山道上依舊是及小腿的積雪,踩在上面一步一個坑,走起來格外的困難。

陸清酒想要走的快點,但在這種情況下加快速度,實在不是件容易的事,況且他們身後跟著的那東西,似乎越來越近了……

粗重的呼吸聲,伴隨著踩在雪地裡的吱嘎響聲,陸清酒起初以為發出聲音的是他和尹尋,但是很快,他就意識到,他和尹尋並沒有發出這麼大的響聲,其中還伴隨著樹木被壓倒的嘎吱聲。陸清酒扭頭,看見了尹尋慘白的臉,尹尋注意到了陸清酒的目光,說:「沒事的,他暫時還沒跟上來。」

陸清酒道:「你不該跟我來的。」他是為了白月狐而來,已經做好來了犧牲一切的準備,可如果把尹尋也搭上了……

尹尋卻笑了笑,笑容裡沒什麼勉強,反而帶著解脫,他說:「我早就想離開這裡啦。」

陸清酒:「……」

尹尋道:「這裡一個活人都沒有,我待在這兒,好像待在一座冰冷的墳墓裡。」他小聲的說,「只能靠著記憶活著……」

陸清酒想起了在尹尋靈魂中看到的烏鴉還有荒涼的墳塋,感覺自己的胸口好似堵了什麼東西。

「能遇到你是我的幸運。」尹尋道,「無論未來怎麼樣,陸清酒……我這段日子,都過的很開心。」

他話語落下,黑暗的森林之中便有一道黑影撲到了他們的身後,那黑影逆著光,看不太清楚模樣,但也能隱約看出其輪廓十分高大,足足接近三米,張開血盆大口朝著他們低低的咆哮,雪白的牙齒隱隱反射著滲人的光芒,還有口腔裡濃郁的血腥味,都在告訴陸清酒它不是什麼好惹的動物。

「你走吧,清酒。」尹尋從兜裡掏出了折疊刀,「我來就好了。」

陸清酒道:「怎麼可能——」尹尋那麼弱,他怎麼可能把尹尋一個人留下來。

「求求你走吧。」尹尋卻哭了起來,「白月狐沒有多少時間了,你在這裡也幫不上什麼忙的,朝著前面走就能進入異界,然後再上山……你走吧,求求你了。」

陸清酒說不出話來。

尹尋說:「陸清酒,你要是還把我當朋友,就讓我最後為你做點事好嗎?」他擦乾了淚水,「我知道自己是個很弱,很沒有用的山神,所以……求求你給我一個機會吧。」

陸清酒定定的看著尹尋,最終吐出了一個好字,接著他舉著火把邁步向前,卻是感到自己的臉上一片冰涼,不是沒有下雪嗎,為什麼臉上還會有冰花呢?難道他也哭了,不——他不應該哭的,至少在最後,應該給尹尋留下一個笑容。

身後咆哮的聲音再次響起,只是那怪物居然沒有追上來,陸清酒沒有去想尹尋用什麼法子留下了怪物,他只能用盡全力奔跑,想跑的快一點,再快一點,至少讓這一切不是無謂的犧牲。

粗重的喘息著,陸清酒眼前一片昏花,他不敢停下片刻,直到體力耗盡,跌倒在了地上,才意識到自己已經離開了水府村,到達了異界。

異界沒有雪,腳下踩的是光滑的青石板,這是白月狐曾經帶著陸清酒來過的世界。他慢慢的從地上爬起來,繼續踉蹌著往前走,尹尋說了,白月狐就在山頂上,只要他能爬上去,就能看見白月狐了。

原本崎嶇的山路,在此時更是變成了難以逾越的溝壑,陸清酒咬著牙往上爬,在心裡不停的念著白月狐的名字,就硬撐著一口氣,繼續往上。

「白月狐,白月狐,白月狐……」當到達山頂上時,陸清酒整個人都癱軟在了地上,而熬閏給他的火把也在此時熄滅了,他手腳並用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想要走到山邊,看看自己心心唸唸的白月狐,陸清酒小聲念叨著他的名字,伸手重重的抹了一把臉,「我來了,你可要……等著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