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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之意

在白月狐走後, 祝融也沒有放棄追擊那只暴走的燭龍。雖然沒有了飼養人的燭龍更容易被找到,但依照之前的情況,這樣的燭龍卻也更加危險。他們的精神會處於極為混亂的狀態,見到活物便會攻擊, 幾乎喪失了所有的理智。把這樣的生物放在人界,是極為不妥的事,不但可能導致人界的傷亡慘重, 還有可能洩露非人類的情況,讓善後變得非常困難。

好在此時的燭龍也不會刻意隱瞞自己的行蹤,尋找起來容易了許多。本來白月狐是跟著祝融一起去追的,但是半途卻接到了一個電話, 隨即臉色大變, 說家裡清酒那邊出了事。

祝融聞言讓白月狐趕緊回去,白月狐也沒有猶豫,說自己處理好家裡的事後便會馬上趕回來, 讓祝融萬事小心。

祝融點點頭, 看著白月狐消失在了一層黑霧之中。送走白月狐後,他將注意力重新轉回了燭龍身上,繼續跟著燭龍留下的痕跡繼續往前, 很快,這痕跡就越來越明顯, 這也意味著祝融離燭龍越來越近了。

天空上還在飄飄灑灑的落著雪花, 祝融的腳步停在了一條漆黑的小巷子外面。

小巷之中沒有燈光, 普通人很難看清楚裡面的情形, 好在祝融並不是人,他是夏之神,是掌控火焰的王者,所以他清晰的看到了巷子裡的情況。

一個瘦弱的身影,蹲在小巷的角落裡,他聽到了祝融的腳步聲,緩緩的站了起來。從外表上來看,這只是一個瘦弱的人類少年,身高還沒有到祝融的肩膀,可他身上散發出的濃烈的殺意,卻在告訴祝融眼前人便是那只吃掉了宿主,逃離現場的燭龍。

「真煩人。」燭龍緩緩的扭了頭,他的眼睛已經沒有黑色的瞳孔了,完全被紅色的火焰代替,那火焰甚至從他的眼眶中竄出,彷彿火焰才是構成他身體的一部分,他的臉頰上全是猩紅色的鱗片,額頭上也生出了龍角,眼看馬上就要化出原型,他惡狠狠的盯著祝融,眼神兇惡到了極點,用嘶啞的聲音咆哮著,「真煩人——」

祝融很冷靜,他已經見慣了這樣的場面,火焰變成的長鞭出現在了他的手中,他冷冷道了聲:「畜生,受死吧。」

「啊啊啊啊!!!!」卻好像被祝融的話語刺激到了似得,燭龍發出震耳欲聾的怒吼,火焰開始從他的肌膚裡竄出,他的皮囊變得焦黑,接著開始脫落。午夜的天空中,一條火焰構成的巨龍騰空而起,他那雙紅色的眸子瞳孔豎起,冷漠的凝視著站在地上的祝融,像是在看螻蟻一般。

祝融嘴角扯起一個諷刺的弧度,他道:「發什麼瘋,現在這樣的結果,不都是你自己造成的。」

「閉嘴——閉嘴!!」赤色的火焰從他的嘴裡噴湧而出,直直的朝著祝融噴了過去,他怒吼著,「人類都是騙子,都是騙子——」

火焰和祝融的身體相觸,卻被他直接吸收了,祝融飛到半空中,抖了一下自己的長鞭,心中慶幸此時還好是寒冬的午夜,整個城市幾乎都陷入了沉睡,沒有太多人會見到這一幕,不然還得花大力氣善後,不過即便如此,他也必須速戰速決。

燭龍又是一聲咆哮,便朝著祝融直接衝了過來,他的身體雖然龐大,但動作卻格外靈活,巨大的爪子和猙獰的血口不停的朝著祝融的身上招呼,招招致命,絲毫不留餘地。在他的攻擊下,祝融顯得游刃有餘,作為執刑人,他早就習慣了龍族的攻擊方式,轉身又躲過了一口炙熱的火焰,祝融卻感覺到了一絲不妙的氣息。他轉過頭,看向燭龍,卻發現燭龍的身體停在了半空中,用怪異的眼神同他對視。

「我也很喜歡他啊。」燭龍說,「但是我是燭龍。」

燭龍是控制不住自己慾望的怪物,吳曉航其實並沒有說錯,他真的是怪物。他是被慾望侵襲的靈魂,即便是忍了一時,也忍不了一世,既然如此,就讓下面的一切為他陪葬吧。

燭龍知道自己和祝融打不出結果,如果拖到白月狐回來,他的勝算恐怕會更低,不過沒關係,從到達這裡,就已經準備好了一切……

看著祝融朝著居民區撲了過去,祝融臉色大變,急忙上前阻攔,燭龍屬火,一旦撲到居民區,馬上會引起巨大的火災和爆炸,到時候整個城市恐怕都會化為一片火海,祝融衝到了燭龍面前,用手抓住了他的龍角,用盡全力將他硬生生的抵在了半空中。

身體受阻,燭龍卻並不著急,他巨大的眸子裡怪異的神色更甚,喉嚨中吐出一串嘶啞的笑聲,他說:「值得嗎?」

「當然值得。」祝融冷冷道,「你的飼養人,難道不值得?」

燭龍沉默了,他知道自己有很多該做的事,但在和飼養人生活的日子裡,那些該做的事都不重要了。他甚至偷偷告訴自己,如果飼養人可以接受燭龍的他,他就再努力忍耐一下……可是……

燭龍想到這裡,眼神變得冰冷了起來,現實並沒有可是,他終究是異於人類世界的怪物。

燭龍身上的火焰開始劇烈的燃燒,祝融察覺出了不對,可是卻依舊不敢放手,他一放,便會有可怕的災難發生,燭龍身上的火焰開始朝著祝融的身體蔓延,那火焰卻是如冰雪一般的淡藍色,祝融見到火焰,臉色大變,道:「你——」

燭龍哈哈的笑了起來,他的語氣裡帶著難以掩蓋的惡意:「哈,你不會真的以為我只是偷偷的溜到人界來的吧,祝融,選吧?」

祝融身為火神並不怕火,但那淡藍色的火焰,卻似乎和尋常的火焰完全不同,和祝融身體接觸之後,便開始迅速的結冰,甚至凍結祝融的身體,祝融此時可以選擇放手去處理火焰,但他知道,只要自己一放手,燭龍就會毫不猶豫的衝進下面的住宅區,到時人類恐怕會死傷慘重……

燭龍見祝融沒有要鬆手的意思,冷冷道:「他果然很瞭解你,祝融,你會為你短見的選擇後悔的。」

祝融冷笑:「我從來不後悔。」

從來到人界,想要守護這個世界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是永遠不會後悔的。

白月狐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市區裡,他看到了和燭龍僵持在半空中的祝融,兩人身上散發出的明亮火焰,幾乎照亮了整個天空,將天上的雲朵也映照成了艷麗的紅色。只是燭龍身上的火焰,卻漸漸的變成了冰冷的淡藍色,那火焰很快就將祝融包裹起來,白月狐見到此景臉色一變,也顧不得其他,急忙化出原型,朝著燭龍那裡飛去,只是他還未飛到,燭龍和祝融所在之處,便爆發出了一聲劇烈的響動。那響聲簡直撼天震地,隨著響聲,白月狐看見燭龍的身體在半空中如同煙花一般炸開了,冰藍色的火焰四處濺射,白月狐急忙將下面的居民區保護起來,讓冰藍色的火焰不至於傷到人。

這藍色的火焰似乎和普通的火焰並不相同,溫度極低,所及之物,皆是瞬間結冰。

而離燭龍最近的祝融,身型卻是在半空中僵住,隨後直挺挺的往下落去。

白月狐趕緊上前將他接觸,只是在觸碰到祝融手臂的那一刻,他的心卻沉了下去。

祝融已經完全被凍成了冰雕模樣,他睜著眼睛,眸子裡卻完全沒有了神采,只是不知為何,白月狐卻從他的眼中看到了悲哀的神情,彷彿是發現了什麼難以接受的秘密。他本想接住祝融的身體,可當他嘗試伸手時,祝融的身體卻開始風化成細小的碎片,不到片刻,便消散在了白月狐的手中。

燭龍自爆了,連帶著將祝融也拉下了地獄,白月狐低頭,看見漆黑的居民區裡,陸陸續續的點亮了燈光,似乎是沉睡的人類,被巨響吵醒,迷迷糊糊的開始想要看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

只是此時一切都已經結束了,白月狐看著自己手心裡最後的碎片,也化作了握不住的塵埃,消散在了這漫漫冬夜裡。

就在白月狐打算轉身離開的時候,他的面前卻浮起了一層淡淡的黑霧,黑霧之中男人的輪廓若隱若現,他的聲音從黑霧中傳了出來,語調冷冷吐出了一句話,他說:「白月狐,你真的想陸清酒死掉嗎?」

白月狐的動作頓住,扭頭,叫出了男人的名字:「熬閏。」

……

陸清酒覺得很冷,這種冷,和往常大不相同,並不是穿上厚厚的衣服,烤上暖暖的火爐就可以減輕的。這種寒冷好似從骨頭縫裡面鑽出來,隨著血液流遍他的全身,他只能不停的喝著熱水,才能讓自己稍微好受一點。

尹尋愁眉苦臉的坐在旁邊,不停的給他燒水喝,還拿出了祝融留下的姜茶,給陸清酒全都衝上了。喝了姜茶,陸清酒才感覺自己稍微好了一點,他靠著床邊,冷的牙齒直打顫。

尹尋憂慮道:「白月狐什麼時候回來啊,咱們來得及嗎?」

陸清酒靠在炕上,半閉著眼睛,尹尋見狀急忙上前摸了摸陸清酒的皮膚,才感覺上面已經是一片冰涼,他心下焦急,但又什麼都做不了,只能在屋子裡不停的轉圈。

「不行不行,我得出去看看。」尹尋道,「酒兒,你再堅持一會兒。」

陸清酒含糊的嗯了聲,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尹尋的話。

尹尋走後,陸清酒依舊靜靜的躺在屋子裡,他在快要睡著的時候,卻感覺一雙溫暖的手觸到了自己的額頭,那手上灼熱的溫度,燙的他幾乎是一個激靈,隨即又發出一聲舒服的歎息。

陸清酒睜開了眼,竟是看到了自己的姥爺熬閏。

「姥爺……?」陸清酒道,「你怎麼在這兒?」

熬閏握住了陸清酒的手,在他的手心裡寫著:你讓尹尋帶著你離開吧。

陸清酒:「嗯?」

熬閏:讓他帶著你離開水府村。他輕輕的寫,就從山路下去。

陸清酒說:「可是山路不是封掉了嗎?我們出不去的……」

沒關係。熬閏寫到,我已經把山路上的積雪融化了,你坐著車就能下去,去吧,清酒。看來他是真的很想讓陸清酒離開這裡了,甚至為他鋪好了道路,但陸清酒卻發現熬閏的身上有些異樣,仔細一看,才發現熬閏在漸漸的變得透明,好像快要消失了一般。

「姥爺,你沒事吧!」陸清酒心中一驚,有了不好的猜想。

沒事。熬閏很冷靜,似乎真的沒有什麼問題,我只是太累了,需要去休息一下。

陸清酒道:「為什麼……」

熬閏伸手摸摸陸清酒的頭:離開這裡吧,清酒,這是對你最好的選擇。

陸清酒還沒說話,屋外便響起了尹尋的聲音,尹尋推門而入的同時,熬閏也消失在了陸清酒的面前,尹尋道:「酒兒?你在和誰說話呢?」

陸清酒搖搖頭,沒有回答,只是詢問尹尋外面的情況怎麼樣。

「山路上的雪化掉啦。」尹尋說,「不知道白月狐什麼時候回來,咱們先去鎮子上吧。」水府村的海拔比較高,溫度也比鎮子上低了很多,既然山路上的雪沒了,陸清酒這個狀態也不知道能支撐多久,尹尋只想做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陸清酒卻沒有回答。

尹尋道:「酒兒,你怎麼不說話?」他抓著陸清酒的手腕,感覺他的肌膚真的是一片冰涼,連人類最起碼的溫度都沒有,心中焦慮更甚,「或者你不想走的話,我再給白月狐打個電話,問清楚他什麼時候回來?」

陸清酒想了很多,他想到了熬閏神色之間的憂鬱,還有老樹給他卜的那一卦——山窮之地固有水盡時,柳暗之村難留花明日,不入水中,周全難免,山水難復。至今他都沒有徹底的弄清楚這卦象到底是什麼意思,其中又蘊含了怎樣的秘密。

「不,我不走。」陸清酒最終還是拒絕了尹尋。

尹尋聞言焦慮到了極點,他真的好怕陸清酒慢慢的在他面前變成一個僵硬的冰雕,害怕之下,他著急的直在家裡轉圈子。就在尹尋轉了好幾圈後,他的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打開一看,竟是白月狐的電話號碼。

「喂,清酒的情況怎麼樣?」白月狐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尹尋心中一喜,還以為是白月狐馬上要回來了,忙道:「你快回來吧,清酒的狀態不太好。」

白月狐道:「你馬上帶著清酒去鎮子上,我處理完了這邊的事,就趕回來。」

尹尋沒想到白月狐會這麼說,心中一喜的同時,也生出了些擔憂,他道:「你什麼時候回來啊?還有山路上那些積雪是誰清理掉的?」

白月狐道:「不用擔心,是陸清酒姥爺做的,去吧,注意安全。」

他說完就掛斷了電話,尹尋愣了片刻,趕緊把白月狐在電話裡說的情況告訴了陸清酒。

陸清酒聞言卻覺得很奇怪,為什麼白月狐會知道熬閏幫他清理了山道上的雪,難道他們兩個此時在一起?還有白月狐話語中的意思顯然是事情還沒有處理完,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

尹尋想的就沒有陸清酒那麼多了,連忙催促著陸清酒離開。

陸清酒最終還是同意了,他被尹尋扶了起來,尹尋在他的身上塞滿了暖寶寶後,便帶著他走到屋外坐進了小貨車裡。

尹尋坐在駕駛室,啟動發動機後便讓小貨車趕緊開去鎮子上。

小貨車叭叭兩聲,算是聽懂了尹尋的話。

就在小貨車即將發車的時候,道路面前卻突然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陸清酒定睛一看,卻是發現這人竟是他見過幾次的和尚玄玉。玄玉的手裡舉著一把油紙傘,靜靜的立在風雪中,朝著陸清酒行了個禮後,叫了一聲陸施主。

「你堵在前面幹嘛呢?」尹尋很不高興的吆喝道,「快讓開啊,我們要走啦。」

玄玉不動,也不惱,只是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

陸清酒伸手拉了一下尹尋,示意他不要激動,隨後道:「小師父現在來找我可是有什麼事?」

玄玉道:「我有些事想同陸施主說。」

尹尋聞言卻突然暴怒起來,他道:「玄玉,你想做什麼?我們馬上就要走了,你別擋路——」

玄玉靜靜的看著尹尋:「陸施主是有緣人,選擇的權力應該在他的手上。」

「你他媽的放狗屁!!」尹尋直接罵了粗魯的髒話,「他馬上就要死了,你要看著他死在水府村嗎?快點給我滾開!!」

陸清酒被尹尋的狀態嚇了一跳,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暴躁的尹尋,簡直好像吃了炸藥似得,一點就著,要不是陸清酒攔著,他恐怕一腳油門下去就朝著玄玉衝過去了。

玄玉似乎一點也不害怕自己被撞到,依舊安靜的站在道路中央,阻攔著二人的去路。

「到底怎麼了,你說吧。」陸清酒搓著再次凍僵的手說,「到底怎麼回事。」

尹尋焦急道:「酒兒,你不要聽他胡說了,再在這裡待下去,你真的會死的。」

陸清酒搖搖頭,輕輕的拍了拍尹尋的手背,示意自己沒事。

玄玉緩步走到了陸清酒旁邊,兩人隔著車窗玻璃,對視著。玄玉的神色依舊寧靜,眸子裡帶著濃濃的慈悲,好似度化一切的佛,他說:「陸施主,您要是離開這裡,敖月會死的。」

聽到敖月這個名字,陸清酒呆了片刻,隨即反應過來,敖月是白月狐的真名,啊,原來他家的假狐狸精叫敖月啊,真是個小姑娘一般可愛的名字,想到了白月狐,陸清酒臉上浮起了笑,連帶著玄玉說話內容帶來的衝擊感也變淡了。

「他叫敖月啊。」陸清酒笑道,「我才知道呢。」

玄玉點點頭,繼續道:「作為守護者,是不能離開水府村的,況且是如此關鍵的時刻,如果您離開了,死的不光是您的愛人,還有您的朋友,和世間萬物蒼生……」

坐在旁邊的尹尋再也聽不下去,打開車門就朝著玄玉撲了過去,竟是直接將玄玉撲倒在地,他惡狠狠的掐著玄玉的脖頸,怒吼著:「閉嘴,死和尚,你在這裡胡說八道什麼呢,快給我閉嘴啊!!!」

陸清酒被尹尋的動作嚇了好大一跳,連忙下車將尹尋拉住了,尹尋被拉開後,玄玉也沒有要起來的意思,就這麼靜靜的躺在雪地裡,任由雪花飄落在了自己的臉上和身上。

陸清酒勉強站住了,他看向玄玉:「小師父有什麼想說的,就繼續說吧,我都聽著呢。」

玄玉抬眸看向陸清酒,他道:「陸施主,或許不知道會更幸福,你真的要我繼續嗎?」

陸清酒道:「小師父說笑了,你來到這裡,不就是想告訴我真相嗎?你說的對,至少選擇的權力在我的手上。」無論最後的結果是好是壞。

玄玉道:「好。」

站在一旁的尹尋突然嚎啕大哭起來,他抓著陸清酒的手求著他不要再聽玄玉胡說八道,求著他跟著自己離開,還說白月狐馬上就回來了,只要白月狐回來了,什麼事都沒有了……

陸清酒只能像安慰小孩一樣安慰著尹尋,他想到了屬於尹尋的境裡,那一片枯草和墓碑,還有尹尋曾經撒下的謊言,如果自己把他留在水府村,他和白月狐或許又會過上之前那樣糟糕的日子,但即便如此,尹尋也想讓他離開,離開這裡。

「你說吧。」陸清酒道。

「掌控夏季的神祝融已經死了。」玄玉躺在雪地裡,緩緩開口,「沒有了四神之力的支撐,兩界很快就會融合。」

陸清酒聞言呆在了原地,剛才白月狐匆忙離開時,他就預感一定是發生了什麼糟糕的事,只是卻沒有想到,祝融居然死了。

「而你,是唯一可以阻止這一切的人。」玄玉道,「白月狐做不到,祝融也做不到,只有你能做到。」

陸清酒道:「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做。」

玄玉溫柔的笑著,他說:「你會知道的,已經有人把答案給你了。」

尹尋再也聽不下去,咆哮著朝著玄玉再次撲了過去,這次陸清酒沒有攔,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玄玉說的話語上面。

按照玄玉的說法,他才是唯一一個能阻止這一切的人,可是他要怎麼阻止呢?他不過是一個有四分之一龍族血統的普通人而已,到底要做什麼,才能阻止他最不願意看到的悲劇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