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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往之事

陸清酒心裡很難受, 但又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出來。他很想和姥爺再聊聊,但看現在的情況,姥爺的情況似乎並不樂觀,而且這次祝融提著龍爪來找白月狐, 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事。

和白月狐一起在地裡的朱淼淼提前回來了,回來時和陸清酒說白月狐讓她帶句話, 他有些事要出去,所以不回來吃午飯了。

「他是和那個紅頭髮的人一起出去的?」陸清酒問道。

「嗯。」朱淼淼點點頭, 「怎麼了?」

陸清酒道:「沒事,我待會就去做午飯。」朱淼淼畢竟是個普通人, 和她說了這些事似乎也沒什麼好處。

朱淼淼茫然的點點頭,她道:「哦……這樣的啊。」

陸清酒露出個笑容,挽起袖子做飯去了。早晨吃的食物都是糯米, 特別耐餓,這會兒都快中午了陸清酒都沒什麼食慾。但家裡還有幾張嗷嗷待哺的嘴,所以他還是打起精神做了豐盛的午餐。

午飯用上了朱淼淼帶來的水果,陸清酒用糯米做了個菠蘿蒸飯,還炒了一盤蝦仁,之前家裡殺豬剩下了一部分上等的五花肉, 他拿出來解凍之後炒了一份鹽煎肉, 還燉了半隻雞。

朱淼淼聞著香味口水都要下來了, 抓著筷子就沒放下過。她也算是吃過不少上等的料理了, 可卻從來沒有在其他地方嘗到過這樣勾人的味道。其他菜就不說了, 連碗裡的大米都香的要命, 粒粒分明,甘甜清香,就光這一碗米,她不用下菜都能直接吃完。

陸清酒心裡有事,胃口也就不太好,但看著朱淼淼大口刨飯的模樣還是挺高興的。

看到尹尋和朱淼淼兩人吃的差不多了,陸清酒便起身說自己想去睡個午覺,離開了飯桌。

「清酒是不是不太高興啊。」朱淼淼戳了戳尹尋。

尹尋道:「好像是……上午發生了什麼事兒嗎?」

朱淼淼把白月狐跟人走了的事說了。

尹尋道:「那可能是和白月狐有點關係,沒事兒,晚上等白月狐回來了應該就好了,我去洗碗了,你也去休息吧。」

朱淼淼點頭道了聲好。

陸清酒回到自己的房間,又拿出了姥姥留給他的木盒,盒子已經重新合上了,看起來只有在陸清酒生日的那一天才能打開。好在盒子裡面的東西已經全部被陸清酒取了出來,包括姥姥的日記本,和那一片滿是傷痕的鱗片。

看到鱗片,陸清酒卻忽的想到了什麼,之前他給白月狐洗澡的時候,白月狐就曾經提過,龍的每一片鱗片都是有觸覺的,而且如果鱗片從龍的身上掉落,只有在龍同意的情況下,才會繼續存在。

這片鱗片,顯然就是姥爺給姥姥留下的念想,也是兩人之間最後的羈絆。

陸清酒忍不住拿起了那片龍鱗,輕輕的撫摸著上面陳舊的傷痕,他想到了祝融手裡提著的還在滴血的龍爪,心裡很是難受。看了白月狐的真身後,他對這種漂亮又高貴的生物充滿了好感,況且姥爺是自己在這世上最後的親人,一想到他身上佈滿了各種傷口,陸清酒不由的重重的歎出了一口氣。

這會兒已經下午兩點,燦爛的陽光,照得整個院子都亮堂堂的。尹尋和朱淼淼都在睡午覺,整個老宅裡,都瀰漫著寂靜的氣息。

陸清酒本打算放下手裡的東西,也去床上小憩片刻,卻注意到自己的窗口處,飛來了一隻蝴蝶。如果只是普通的蝴蝶也就罷了,可這只蝴蝶卻一出現就吸引住了陸清酒的目光,原因無他,它太漂亮了。翅膀整體是深藍色的,黑色的花紋點綴其上,乍看上去,竟是像一頭游曳的黑龍。它緩緩的舞動著翅膀,飛進了窗戶,當著陸清酒的面,停留在了他面前的那片屬於姥爺的黑鱗之上。

陸清酒看著它,忍不住朝著它伸出了手指,那蝴蝶下一刻,竟是飛到了陸清酒的手指上,輕輕的忽閃著翅膀,像是在告訴他什麼事。

陸清酒道:「你是想告訴我什麼嗎?」他問道。

蝴蝶好似聽懂了他的話,再次飛舞到了半空中,接著朝著窗外飛去,它往外飛的時候還時不時回身,像是在讓陸清酒跟上似得。

陸清酒想起了之前姥爺找他的時候,似乎就用過類似的法子,連忙跟了出去。

蝴蝶一路往前,陸清酒緊隨其後,一人一蝶,一前一後,很快便離開了水府村,朝著森林的方向去了。

陸清酒去之前給白月狐發了條短信,簡單的說明了一下情況,讓他不要擔心自己。

蝴蝶飛的很慢,似乎是擔心陸清酒跟不上,陸清酒也注意到,隨著自己跟隨著蝴蝶越來越深入森林,周圍的環境也在漸漸變的陌生,他顯然已經進入了一個全新的世界,如果他沒猜錯,這個世界就是屬於姥爺的。

周圍原本繁茂的樹木開始枯萎,地面上連綠草的痕跡都看不到了,更不用說其他的動物和昆蟲,這個世界彷彿已經失去了所有的生機,只餘下一片寂靜的死寂。

在一片枯樹之中,陸清酒終於看到了自己想要找的人,他停下了腳步,情不自禁的喊出了那聲在自己心中憋了許久的呼喚:「姥爺……」

枯樹中央坐著的男人緩緩回了頭,他穿著一身黑色的衣裳,眼睛閉著,臉頰上還有未癒合的傷痕,聽到了陸清酒的聲音,他露出一個笑容,想要說些什麼,卻想起了自己這個狀態下並不能說話,於是對著陸清酒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

「姥爺,你沒事吧。」陸清酒忙走到了他的面前。

熬閏露出一個笑容,他似乎想要伸出手像之前那樣牽住陸清酒,卻發現自己的右臂空空蕩蕩,已經沒辦法伸手了,稍微愣了片刻後,他才若無其事的換成了左手,示意陸清酒將手放上來。

陸清酒看著熬閏空空蕩蕩的右臂,感覺自己的喉嚨被什麼東西梗住了,一時間竟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你受傷了。」陸清酒道,「祝融說你再不回去會死掉的,我好擔心……」

熬閏笑了笑,他在陸清酒手心裡寫著:「我不會再回去了。」

陸清酒道:「為什麼……」

熬閏緩緩解釋,他的指尖在陸清酒的手心裡滑過,很輕也很溫柔,「我之前待在那裡是想贖罪,但現在我必須得出來,清酒,你是我的外孫,我希望你能離開水府村。」

陸清酒茫然的看著熬閏:「為什麼?」

熬閏繼續寫:「因為只有被污染後,才能明白污染到底是什麼意思。」他苦笑了一下,寫著「污染……只是一種誇張的說法,準確的說,它只是讓你的慾望徹底的暴露。」

陸清酒想起了紅髮的姥爺,顫聲道:「龍族的慾望,是吃掉自己最愛的人?」

熬閏點點頭,繼續解釋:「自古如此,其實人類也是這樣,只不過人類能力有限,破壞力也有限,所以很多人即便是被污染了,也不會產生太多的影響,至於龍族……」

龍族,本就是神明。被污染的神明的破壞力,不用說也能想像的出來。

陸清酒繼續靜靜的聽著,他有太多的不明白,熬閏的話,只是掀起了迷霧的一個角而已。

「我這就告訴你,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熬閏寫道,「答案會很殘酷,你也想要聽嗎?」

陸清酒慌亂的點頭,與此同時,他感覺到了一種不祥的氣息。

「我和你的姥姥相戀後,度過了一段很美好的日子。」熬閏寫著,「但後來她有了身孕,而我在知道這個消息前,便中了陷阱,不幸被污染了。」

陸清酒在旁邊坐下,讓熬閏寫字更方便一些,第一次,他感覺到了熬閏的虛弱,他身上沒有了龍族那種凌冽的氣息,反而像是清晨山間快要消失的霧嵐。

在熬閏緩緩的描述下,陸清酒知道了之後發生的事。

被污染的龍族,並不會受到懲罰,畢竟他們是上古神明,被污染後唯一的限制也就是不能再進入人界。而被污染的龍族無論之前的性格如何,之後都會性情大變,變得易怒乖張,即便是熬閏這樣溫和的性子,也不曾例外。雖然心中有一百個不願,但他害怕傷害到自己的戀人,還是選擇了離開。與此同時,龍族也派出了新的房客白月狐。

回到了異界的熬閏才知曉自己的戀人懷孕了,那時的他欣喜若狂,最想做的事,就是看看出生後的孩子。但他還有一絲理智,知道如果就這樣去人界,極有可能做出不可挽回的事,因此,熬閏強行忍下了自己內心的慾望,並且開始尋找壓制污染的法子。

按照熬閏的說法,污染其實就是將你內心的慾望和控制欲完全調轉了內外,一般情況下,控制欲都會將慾望壓制,但是被污染之後,這種壓制就無法起到效果了。

龍族的本能是吃掉自己最愛之物,因此被污染的龍,自然也會控制不住的想要吃掉自己的戀人。

熬閏也想,想的發瘋。

甚至就在他覺得自己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時候,他終於找到了減少污染的方法——將自己的靈魂分成兩部分,並且將污染驅趕到另外一半靈魂裡,這便是陸清酒曾經見過的那個紅髮熬閏。

分裂靈魂對於龍族而言並不是什麼輕鬆的事,甚至熬閏在某些時候會因此喪失對身體的控制權,但好在他在清醒的時候,能夠偷偷溜到人界,看看自己心愛之人,而不用擔心傷害她了。

熬閏看著自己的女兒出生,漸漸長大,最後在姥姥的要求下,離開了水府村。他心中雖然悵然,但也明白與其當個守護者,卻不如當個平凡的人類來的安全。姥姥並不想自己的女兒重蹈覆轍,所以甚至沒有告訴她白月狐的存在,她隱瞞了一切,直至死亡。

熬閏寫到這裡,停頓下來,陸清酒並不催促,而是靜靜的等待著,之前沒有細看,此時仔細觀察後,他才發現熬閏的眉眼形狀的確和自己的母親非常相似,特別是那雙本該非常漂亮,此時卻成了兩個空洞的眼睛。陸清酒趁著這個空隙,觀察著周圍,他注意到熬閏的肩頭和後背上,都停留著一些蝴蝶,這些蝴蝶就是將他引來這裡的那種藍蝶,美麗異常。

「你累了嗎?」陸清酒小聲的問,「你如果累了,可以下次再說。」

熬閏笑著搖搖頭,示意自己並不累。

陸清酒道:「可是我很擔心你……」他嗅到了熬閏身上的血腥味。

熬閏微微歎息,用僅剩下的左手撫摸了一下陸清酒的腦袋,然後開始繼續寫:「這樣的生活,一直持續到了某個夏天,那時候你已經很大了,我曾經在你小時候見過你,卻沒有給過你一個擁抱。」

陸清酒難過起來,他伸手抱住了熬閏,緊緊的,像是擁抱姥姥那樣。他已經沒有了父母和姥姥,熬閏就是他唯一的長輩。

「那個夏天的天氣很熱,我聽說你的母親似乎想要回水府村,便想來人界看看她。」熬閏緩緩的寫著,「只是我卻沒有想到……發生了不可控制的意外。」

陸清酒母親的身份是很特殊的,她既不是人類,也不是龍族,而是混血。一般的人類如果被污染了,通常都會將其靈魂鎮壓在水府村中,這樣的人是不能離開水府村的,尹尋家中的牌位,也是由此而來。但她的血液裡,卻有一半的龍族血統。而在一次回鄉探親中,陸清酒的母親也不幸被污染。熬閏沒有仔細的描述母親為何會被污染,陸清酒也沒有細問,因為他從熬閏的語氣裡,聽出了巨大的痛楚。

「有人在背後操縱整件事。」熬閏寫著:「包括我,也包括你的母親。」

陸清酒聞言,心跟著揪了起來。

「你的母親也沒能倖免於難,就這麼被污染了,但是大概是因為她身體裡有龍族的血統,所以並沒有被困在水府村,可以離開。」熬閏繼續寫,「你的姥姥不想她重蹈覆轍,所以也沒有把這件事告訴其他龍族,除了白月狐之外,沒有別的龍知曉……」

白月狐果然一開始就知道陸清酒母親的事,不過或許是因為和姥姥的承諾,他並沒有告訴陸清酒。

「再後來,就到了那個夏天。」熬閏的手開始微微顫抖,雖然表情沒有太大的變化,身上卻透出了一股濃郁的悲傷,「你的母親回來了……我想看看她,我許久未見過她了……」

陸清酒聽著這話紅了眼睛,他伸手抹了一下臉,壓抑住了自己胸口翻滾著的情緒,用另一隻手按住了熬閏的手背,想給他一些安慰:「姥爺……」

熬閏沒有回答,拍了拍他的手,繼續寫:「但是,卻出了意外。」

陸清酒的母親,突然爆發了血脈之中屬於龍族的那一部分,她吃掉了自己的愛人——陸清酒的父親。

當熬閏寫出這些內容的時候,陸清酒有種從腳底涼到了頭頂的感覺,他猜測過很多可能性,卻從來沒有猜到過這個真相。現在仔細想來,的確在出這件事前的某段時間裡,他的母親性情變得暴躁了很多,那時他並未多想,只以為是母親和父親的感情出現了隔閡。直到此時此刻,他才明白那種暴躁,到底意味著什麼。

人類沒有吞噬愛人的習慣,所以即便是被污染,也不會對愛人造成太大的傷害,最多是脾氣壞一些而已。可龍卻不一樣,他們本來就是貪婪的動物,恨不得將所有心愛之物,全藏入腹中,再也不被他人覬覦。

恢復了龍族血脈的母親,變成了龍身,毫不猶豫的將自己的愛人一口吞下。

而想見自己愛女而到達了人界的熬閏,便目睹了這一切。

陸清酒說不出話來,他陷在了巨大的悲傷之中,他無法去想像當時的畫面,更想像不出,親眼見到這一切的熬閏,又該是何種的心情。

「接著,她便朝著老宅去了。」熬閏寫道,「我知道她想做什麼,她想吃了她心愛的母親,我的愛人。」他寫到這裡,臉上浮起了悲哀又慈祥的笑,「我不能允許這種事情發生,我的愛人,只能我自己吞掉。」

陸清酒顫聲道:「所以……你吃了我的母親。」

熬閏點點頭,他似乎擔心陸清酒因此對他產生厭惡,有些忐忑的抓住了陸清酒的手,繼續寫道:「我本來只是想阻止她,但是在使用力量的時候,被污染的靈魂使用了我的身體,等我再次恢復身體的控制權時,她已經沒了……」只餘下了一地刺目的鮮血和無數破碎的鱗片,在告訴熬閏,他都做了什麼。

再後來的事,陸清酒都已經知道了。

吃掉了女兒的熬閏受到了龍族嚴厲的懲罰,他沒有反駁,因為的確是做了這件事。只是也沒有解釋其中緣由,或許在他看來已經沒有必要了,畢竟讓姥姥知道女兒也吃掉了愛人這件事,也只有打擊,並無安慰。

而此時,陸清酒也徹底的感受到,什麼叫做知道不如不知道。他終於徹底弄清楚了自己父母的死因,可卻沒有得到一絲的安慰,他看著身邊殘破不堪的姥爺,忍不住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熬閏的手腕一片冰涼,他整個人都好似失去了溫度。

「姥爺,你回去吧,和他們說清楚。」陸清酒不忍心看著他繼續這麼下去,他捨不得自己唯一的親人遭受這樣的痛苦,「不要再這樣下去了,我是你的孫子,我願意為你正名……」

熬閏微笑著搖了搖頭,他寫道:「我這次出來是有目的的,目的還未達到,我便不會回去。」

「什麼目的?」陸清酒急切的問道。

熬閏寫著:「我告訴過你,我被污染是因為誤入了陷阱,之後你的母親被污染也是因為意外……」

陸清酒馬上明白了:「你是想找到那個幕後黑手?!」

熬閏點點頭。

「他到底是誰,為什麼要這麼做?」陸清酒想起了白月狐給他科普過的一些事,忙道,「是和燭龍那邊的人有關係嗎……姥爺……」

他話說到一半,熬閏卻開始低低的咳嗽起來,他咳的非常用力,最後直接開始乾嘔,好似要將內臟都咳出來似得。

陸清酒連忙幫他拍著後背,想讓他好受一點,可是他拍著拍著卻覺得不對勁,仔細一看,才發現之前貼在熬閏後背上的那些冰藍色蝴蝶竟是變得越來越多。之前陸清酒一直以為這些蝴蝶是熬閏驅使的,但仔細看後,才發現這些蝴蝶竟是在吸食熬閏衣服上的鮮血,怎麼趕都趕不走,而且數量越來越多。

「姥爺,姥爺!你沒事吧!」陸清酒一下子緊張了起來,他明顯感覺出了不對勁,「這些蝴蝶怎麼越來越多了。」

熬閏還在重重的乾嘔,只是聽到陸清酒的話後,他的臉上出現了一些疑惑,似乎想要說點什麼,卻被劇烈的嘔吐反應打斷了。

而坐在熬閏旁邊的陸清酒,卻是眼睜睜的看著本在不停乾嘔的熬閏,頭髮開始漸漸的變紅,身上溫和的氣質,也被張狂的氣息替代——那個被污染的靈魂要出來了。

陸清酒雖然知道他是危險的,可還是不忍心將他丟下,而當熬閏停止乾嘔抬起頭後,那張臉上已經掛上了張狂無狀的笑容,他咧開嘴,再次發出了陸清酒曾經聽過的沙啞聲音:「好久不見,我親愛的外孫。」

陸清酒蹙眉看著他:「你……」

「我也是你的姥爺啊。」他直起了腰,湊到了陸清酒的面前,「怎麼,就不認識我了嗎?」

陸清酒想要站起來,卻被他直接按住了肩膀,他說:「他把一切都告訴你了?」

「一切是指什麼?」陸清酒道,「你想知道什麼?」

紅髮的熬閏嘖了一聲,似乎對陸清酒的反應有些不滿,他甩了一下自己空蕩蕩的衣袖,不愉道:「告訴他,別再折騰這具身體,再折騰真死了,就一輩子也別想知道他想知道的事。」

陸清酒警惕道:「你知道幕後黑手是誰?」

「我當然知道。」熬閏哈哈大笑,他伸出手,便有藍色的蝴蝶停在上面,「沒有他,就沒有我,我是他創造的,我當然得知道。」他手一揮,便將蝴蝶抓入了掌心,那蝴蝶居然直接在他手心裡化作了一團散發著寒氣的水。

陸清酒還想說什麼,熬閏伸手在他的腦袋上拍了一下,陸清酒便感到一股徹骨的寒氣侵入了他的腦海,接著一陣天旋地轉,眼前一黑,就這麼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