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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一魄

那條黑色的騰龍十分巨大,此時在半空中盤旋,很有遮天蔽日之感。他口中發出的龍嘯震的張京墨耳膜隱隱作痛,張京墨看著那根由山腳下牽上的,看上去微不可見的紅線,整個人都沉默了下來。

騰龍在空中游弋了片刻,又落到了離張京墨不遠處的山頂之上,它落下之時,震的土地都轟轟作響。

張京墨又緩緩往前走了數幾十步,在山林之間隱隱看到了騰龍黑色的鱗甲。

那騰龍從天空之中緩緩落下,停在地上後便垂下頭開始休憩,然而他卻似乎是察覺了張京墨的氣息,烏黑冰冷的豎瞳猛地睜開,其中透出冷漠的光芒,朝著張京墨所在的方向瞪了過來。

張京墨被那目光瞪住便感到了後背微微發涼,好似再動上一步,便會被眼前的巨獸撕得粉碎,他不得不停下了腳步,輕輕的喊了聲:「鬼臼。」

黑龍聽到張京墨的聲音,卻是微微昂起了巨大的頭顱,將腦袋對著張京墨湊近了些。

張京墨並不知這一魄是否像剛才的魂一般有著自己的意識,他只能試探著又道了聲:「鬼臼,你同我回去可好?」

巨龍聽到張京墨的話,神色卻沒有變化,他從地上站起,又靠近了張京墨幾步。

這幾步也同樣引的大地震顫起來,張京墨壓抑住內心深處危機感,硬是沒有後退一步。

巨龍這才低低的開了口,他的聲音轟鳴如雷聲,震的張京墨耳膜發疼,他說:「你是誰。」

張京墨道:「我是張京墨。」

巨龍的眼睛微微瞇起,上下掃視張京墨,似乎是在評判他所說之言,一人一獸對視許久後,那巨龍才又道:「你來此為何?」

若不是眼前的巨龍腳上繫著紅線,張京墨怎麼都不會信眼前的巨龍是陸鬼臼剩下的那一魄,眼前的巨獸力量太過強悍,完全不像是一隻殘缺的魂魄,張京墨道:「我來帶你回去?」

「回去?」巨龍似乎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竟是低低的笑了起來,他的笑聲將周圍的樹木震的簌簌的響,他接著道:「我能回哪裡去?」

張京墨皺眉回答道:「自然是回你該回的地方。」

張京墨這話一出,黑龍彷彿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他的笑聲更大了些,他道:「我已無處可回。」他說完這話,看向張京墨的眸子冷了下來,他說,「我不認識張京墨,你還未回答,你到底是誰。」

張京墨微微抿了抿唇,眼神裡有些不悅的意味,陸鬼臼丟掉的一魂一魄,竟是都認不出他來。張京墨道:「我是你師父。」

那龍聽到師父二字,神色更加的冷冰了下來,他說:「你是誰?」

張京墨從巨龍說出的這句話裡感到一絲不妙,正欲後退兩步,卻見那巨龍猛地向前,竟是一個爪子按到了張京墨剛才所站的位置。

好在張京墨早有了防備及時退開才沒有被傷到,但即便如此他的身形也因此顯露出了幾分狼狽。

那巨龍見張京墨躲開一擊,卻是冷笑一聲,仰頭便朝著張京墨所在之處,噴出一口龍息。

那龍息十分灼熱,噴打在張京墨的竟是瞬間腐蝕掉了張京墨護身的靈氣,與此同時,張京墨還聞到了一股濃郁的麝香氣息。

聞到這氣息的瞬間,張京墨的表情出現了一瞬間的空白,他原本正欲拔高飛起的身形突然委頓了下來,直直朝著地面上落了下去。

張京墨的模樣,完全在黑龍的預料之中,他低低的打了個響鼻,便伸出前爪,將落下的張京墨接到了爪子裡。

張京墨腦袋混混沌沌,也知道自己肯定是中了毒,但這毒性如此霸道,想要解毒肯定要花些時間,他的身體因為這毒素變得僵硬不堪,根本躲不開黑龍的動作。

這巨龍一言不發便對自己展開攻擊,卻是張京墨沒有想到的,他被龍息噴吐到後,腦子裡冒出的第一個想法便是——這輩子恐怕是不成了,他又得重來了。

好在黑龍雖然對張京墨噴出了龍息,卻還是伸出爪子接住了張京墨,接下來也沒有要傷害張京墨的意思。

爬行動物特有的豎瞳此時顯得冰冰涼涼,他看著在他手上的張京墨,口中道:「你是我的師父?」

張京墨皺起眉頭,氣息不勻道:「我不是你師父,那我是誰。」

黑龍冷冷道:「你不過是個幻覺。」

張京墨:「……」我還沒說你是幻覺呢!

黑龍看著張京墨的眼神之中,透出些許癡迷,他道:「不過,比之前的倒是真實多了。」

張京墨已經不是第一次被陸鬼臼當成幻覺了,之前在幽洞之中,陸鬼臼便以為他是蜃怪製造出來的幻覺,對他下狠手,此時又說他是幻覺——張京墨冷冷道:「關於我的幻覺你倒是挺多的。」

巨龍聞言,並不回答,而是伸出那細長的舌頭,竟是重重的舔舐了張京墨一下。

張京墨被舔的突然,霎時間渾身上下都沾滿了帶著異香龍涎,他的表情瞬間扭曲:「你做什麼!」

黑龍道:「味道倒是不錯。」

張京墨此時渾身都被龍涎浸透了,雖然味道並不難聞,但一想到自己渾身上下都是口水,張京墨整個人都有些崩潰了,他口中低低道:「陸鬼臼你個兔崽子,給我記住了……等我出去了,非再揍你一頓不可。」不過說這話時他渾身有氣無力,倒是聽上去絲毫沒有威脅性。

那黑龍也聽到了張京墨的話,只不過他卻是裝作沒聽到,口中微微張開,又是伸出舌頭將張京墨從頭到腳認認真真的舔了一遍。

張京墨氣的渾身發抖,正欲開口再說些什麼,卻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他覺的……渾身都好熱,這種熱度從皮膚之中逐漸往身體內部透了進去,他正在想是不是剛才被龍息噴中之時所中之毒的副作用,腦海裡猛地想起了什麼。

若是張京墨記得沒錯……那龍涎,似乎是上好的催情之物……

想起這個後,張京墨的臉一下子變得通紅,他口中咬牙切齒道:「孽畜,放開我。」

黑龍會在這時放開張京墨?想來也是不可能,他不但沒有放開張京墨,反而又是舔舐了張京墨幾下,直到張京墨的渾身上下都被龍涎覆蓋。

張京墨身上不由自主的發起了抖,他若是此時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就是真的蠢了,他從口中硬是擠出幾個字:「孽畜……你竟是敢……」

那黑龍聞言卻是冷笑一聲:「我為何不敢?」他話之際,另一隻爪子朝著張京墨身上一挑,卻是將張京墨的衣物挑破了大半。

張京墨此時衣衫襤褸,躺在大片龍涎之中,白皙的皮膚之上透出粉色的紅暈,他的呼吸越發的急促,眼神也變得有些迷離。

然而就在這時,張京墨懷中放著貝殼卻是微微動了動,片刻後,剛才藏進去的小陸鬼臼,卻是從貝殼裡面冒了出來。

他出來之後見到張京墨狼狽的模樣,立馬急了,奶聲奶氣的哭著:「你幹什麼呀,你要對他做什麼呀!」

那黑龍見到突然出現的小陸鬼臼,眼神一冷,低吼道:「滾開。」

小陸鬼臼卻是死死的抱著張京墨不肯放開,剛干的眼眶又盈滿了淚水,他說:「你不要這麼對他,他是個好人,他要帶我們回去的。」

那黑龍聞言冷笑起來:「帶我們回去?帶回去又如何?難道你會覺的他還會要你麼?」

小陸鬼臼痛哭起來,他似乎被黑龍的這句話戳到了內心最脆弱的地方,眼淚根本停不下來,然而即便如此,他還是沒有放開張京墨,他道:「就算是這樣也不可以,也不可以——這麼對他——我不會允許你這麼做的。」

黑龍見勸不動他,似乎有些生氣了,他又是一聲怒吼:「滾開!」說完便又是一口龍息朝著小陸鬼臼所在之處噴了過去。

小陸鬼臼被龍息噴的大哭起來,這龍息對他的傷害似乎非常的大,他疼的渾身發抖,卻依舊是不肯放開張京墨,小小的肉手死死的抓著張京墨的臂膀,額頭抵在張京墨的手臂之上,口中細聲道:「師父我好痛……我好痛……不過沒關係,你不要怕,我會保護你的,我會保護你的……」

張京墨看到這副模樣的陸鬼臼,心中忽的就平靜了下來,他說:「你快回到貝殼裡。」

小陸鬼臼拚命的搖著頭,整張臉已經哭的不像樣了。

張京墨道了聲:「聽話。」

小陸鬼臼哭的更大聲了,他說:「是我沒用,我保護不好你……是我沒用……」

張京墨聽著小陸鬼臼的話,只覺的腦袋混沌了起來,他低低道:「我真的沒事,你不是說了要聽師父的話麼,快進貝殼裡去……聽話。」他說話之際,渾身的燥熱更甚,下半身竟是直接起了反應。

小陸鬼臼懵懂的看著張京墨,還欲說什麼,卻是被那黑龍直接用另一隻爪子直接挑了起來,那黑龍看著小陸鬼臼露出厭惡之色,他說:「你真是多餘。」

張京墨見勢不妙,急忙有氣無力的道了聲:「住手。」

黑龍冷冷的瞅了張京墨一眼,道:「你倒還有心思管他。」

張京墨冷笑:「我為什麼沒有心思管他,他可比某些人好多了。」

黑龍微微瞇眼。

張京墨繼續道:「不要傷他,若是傷了他……我……絕不會原諒你。」

黑龍眼神冷了下來,他道:「我若是不傷他,你便會原諒我?」

張京墨:「……我考慮一下。」他說話之際,又是幾聲喘息,卻是不由自主的合攏了雙腿。

黑龍見狀,輕笑了起來,他道:「很難受吧。」他言語之際,卻是將一直哭泣的小陸鬼臼隨意放到了一邊,

張京墨咬牙道:「你……」

黑龍看著這副模樣的張京墨,眼神裡竟是浮起一縷溫柔的神色,他道:「師父,莫怕,我這就來幫你。」

他話語落下,便又是伸出舌頭,這次卻不止是隨意一舔,而是朝著某個部位去了。

張京墨感覺到了黑龍舌頭滑膩冰冷的觸感,他低哼一聲,想要掙扎,但身體卻幾乎沒什麼力氣,他咬緊了下唇,將□□全都嚥了下去。

那黑龍見狀,舌尖的動作不停,口中卻是低低的笑了起來。

張京墨的目光變得越發的迷離,口中的呻吟也低低的洩了出來,當到了某個臨界點時,他的身體猛地緊繃了起來……

黑龍見狀,又是猛的刺激一下張京墨。

「嗯……」張京墨渾身都像是被卸掉了力氣,整個都一動不動,眼睛半閉著,發出可愛哼聲。

那黑龍舌頭一卷,卻是將某些液體全都捲進了口中。

張京墨休息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龍做了些什麼,他低低道:「你做什麼!」

黑龍道:「好香。」

張京墨佈滿臉上的紅霞本來消退了一些,這會兒又瞬間浮上了整張臉,他低低罵了聲:「孽畜。」

黑龍眼神裡浮現出些許笑意,正欲說什麼,卻是臉色一變,另一隻爪子勾住還在一旁哭泣的小陸鬼臼,便飛上了天空。

他的動作不過是瞬時之間,張京墨還未反應過來,就見剛才他們所站的位置上,居然從地下冒出了許多尖銳的籐蔓。

看黑龍的神色,想來這些籐蔓也不會好對付。

張京墨道:「這是什麼?」

黑龍道:「是這裡的主人。」他帶著張京墨盤旋到了半空之中,張京墨這時也有了些許力氣,從黑龍的爪上坐了起來,朝下望著,這一望,他面上露出了驚愕之色。

只見在一大片森林最中心,有一顆極為巨大的樹木,那樹木的周圍空出了一圈荒涼的空地,而那棵樹的樹枝竟像是有了生命一般,正在四處飛舞,似乎是在尋找著食物。

張京墨道:「你想做的都做了,同我一起回去吧。」他語氣平淡,似乎剛才發生的事沒有對他產生一點影響。

黑龍聞言,卻是垂目觀察了張京墨片刻,見張京墨臉上並無憤怒之色,道:「你不怪我?」

張京墨冷漠道:「我為何要怪你?」龍性本yin,想來這一魄,也代表的是陸鬼臼心中最深的慾望,他沒有必要和一個不完整的靈魂來糾結這件事。

黑龍本來無機質的目光也柔和了下來,他說了聲:「好。」便張開了嘴——

張京墨還未反應過來,就被黑龍一口含進了口中。

黑龍的嘴巴並不腥,還十分的柔軟,張京墨除了在初入之時有些驚訝,之後便迅速冷靜了下來——這龍顯然不是想傷害他,而是在保護他。

張京墨正想的入神,衣角卻是被輕輕的拉住了,他低頭一看,卻是看見小陸鬼臼正滿臉淚水的喊著他:「師父……」

張京墨道:「你這會兒倒是認我當師父了。」他此時衣衫破損,想來整個人都看起來十分的狼狽。

小陸鬼臼剛才一直在哭,這會兒眼睛已經腫的如同核桃一般了,他扭捏了一會兒後,才道:「因為你長得好看。」

張京墨:「……」他和小陸鬼臼說話之際,卻是想起了什麼,瞬間變露出警惕的神色,但他再觀察了四周後,原本緊張的心總算是放下了——還好黑龍的嘴裡沒有龍涎。

張京墨道:「他……這是幹什麼去了?」

小陸鬼臼咬了咬手指頭:「他、他應該是去打那棵大樹了。」

張京墨皺眉道:「大樹?」

小陸鬼臼點頭如搗蒜:「對啊,對啊,就是那棵大樹……她可討厭了。」

張京墨立刻便想起了之前聽到的那個女聲,他思索片刻,皺眉道:「他……打得過那棵大樹?」

小陸鬼臼聞言似乎更加糾結了,他咬手指頭咬的更加用力:「我、我不知道……」

他話語落下,張京墨便感到了一陳顛簸。

小陸鬼臼被這震動嚇的渾身一抖,抱住張京墨又是嚶嚶嚶的哭了起來。

張京墨被他哭的頭昏腦漲,揮手先是將自己的衣衫補完整,再將小陸鬼臼抱了起來,他道:「好了,不哭了……」

龍口之中時不時的顛簸一下,張京墨甚至能隱約聞到外面傳來的血腥味,他不知道黑龍是否能打得過那一顆樹,但也想到恐怕自己幫不上什麼忙。

小陸鬼臼這時候哭累了,趴在張京墨的肩膀上之上有些昏昏欲睡,張京墨一邊輕拍著他的後背,一邊沉默的等待著。

時間緩緩的流逝,龍口之中的顛簸也越發劇烈起來,張京墨也知道黑龍和大樹的爭鬥到了關鍵時刻,但他卻什麼都看不到,也幫不上忙。

陸鬼臼的一魄便有如此的威力,張京墨對他之後的成就也沒有那麼驚訝了,他只能輕歎一聲:「天命……」他努力了那麼久,做了那麼多的事,到最後也不可能擁有這如黑龍一般的魂魄。

已經陷入熟睡的小陸鬼臼發出平穩的呼吸聲,張京墨鼻間的血腥味越發的濃郁,他甚至隱約聽到了一聲龍吟——想來也是這場爭鬥,也是接近了尾聲。

又是過了幾刻的時間,張京墨感到血腥味逐漸變淡了,隨後龍口緩緩張開,露出刺目的光線。

張京墨抱小陸鬼臼御風飛起,卻是離開了龍嘴之中。

張京墨剛出龍嘴,一股濃郁的血腥氣便撲面而來,他轉身看去,卻是看到剛才還神采飛揚的黑龍此時正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

他渾身上下都是傷口,眼睛甚至還瞎了一隻,但剩下的那隻眼睛裡,看向張京墨卻是滿滿的柔情,他叫了一聲:「師父。」

張京墨被這一聲師父喊的眼皮直跳,他道:「怎麼會這樣。」

黑龍道:「那樹是那一境的主人,殺了她,費了我一番功夫。」

張京墨環顧四周,這才發現他們已經離開了那處到了門口,而之前那只巨大的熊,此時竟是毫無生氣的躺在門口,胸膛之上,卻是被撕咬出了一個巨大的傷口,想來也是黑龍的傑作。

黑龍的目光深情滿滿,他說:「你帶我回去吧。」

張京墨抿了抿唇,也不知怎麼想的,竟是上前摸了摸黑龍血淋淋的皮膚,那黑龍緩緩的上下蹭了蹭張京墨的手掌,他說:「我等你好久了。」

張京墨也說不出心中是什麼滋味,之前黑龍對他的所作所為,自然是讓他無法生出一絲的好感,但看著眼前的巨獸,心中憤怒之餘,卻又摻雜了些許其他的味道。

五味雜陳,不過如此。

張京墨見黑龍受傷頗重,便走到了黑龍腳邊,然後伸手取下了那根紅線,他輕輕拍了拍黑龍,道:「來吧。」

黑龍輕輕應了一聲,然後又是舔了張京墨一口,這才起身化為一道黑色的光束,飛向了張京墨手中的貝殼之內。

張京墨輕輕握緊了貝殼,撤掉了紅線之上的靈氣,那紅線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了。他輕輕的歎了口氣,然後低頭凝視了一下握在手心之物,這才起身御風飛了出去。

且到張京墨這邊總算是有驚無險的找到了陸鬼臼的靈魂,那邊的百凌霄卻是焦急萬分。插在陸鬼臼面前的兩柱香眼見就要燃盡,而張京墨卻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百凌霄的弟子也在一旁同他一起等候,見百凌霄眉頭緊皺,卻是開口安慰起他,他說:「張師叔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沒有事的。」

百凌霄面如寒冰,他冷冷道:「希望如此,不然我絕不會放過陸鬼臼。」

巫景龍聞言,卻是露出無奈的笑容,他這個師父護短的時候向來都不會思考什麼常理,這張京墨替陸鬼臼尋魂魄是自願之舉,就算是出了什麼事,張京墨恐怕也會希望陸鬼臼好好活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