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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經完全不在意。

此時此刻,謝平川走到了別處,不顧公共場合,就摟住了徐白的腰。

徐白沒有回頭,叫了一聲:「哥哥……」

「你在學高爾夫球嗎?」謝平川明知故問。

徐白道:「是呀。」

她拉著蘇喬的袖子:「謝謝蘇總教我。」

「哪裡的話,客氣什麼,」蘇總握著徐白的手,不吝言辭誇獎她,「小白好聰明,一教就會。」

謝平川把徐白的手從蘇喬那裡抽了回來,和蘇喬客套了幾句,聊到將來的合作,轉而又同徐白道:「入門了嗎?你想學的話,我來教你。」

蘇喬後退一步,為他們留出相處空間,而後望向一旁的涼棚——她收好球桿,也去找男朋友了。

徐白當然更喜歡謝平川教她,蘇喬剛走,徐白便興致勃勃地問:「那我要怎麼感謝你呢?」

謝平川沒有說話,他俯身放好了球,站起來的時候,徐白挨近他耳側,一點也不害羞道:「哥哥,我新買了一件內衣,脖子後面的衣帶是個蝴蝶結,你可以把帶子扯開,就像拆禮物那樣……」

「今晚穿給我看嗎?」謝平川想起自己平凡無奇的球技,竟然也問心無愧地接受謝禮,「我們晚上早點回家。」

第43章

當日傍晚, 謝平川和衛董他們分別後, 帶著徐白直接回家了。他心中惦念著禮物,嘴上卻沒有催促——不僅沒有催促,他還故作姿態去了客廳, 罕見地打開電視機,看起了紀錄片頻道。

電視裡正在播放BBC紀錄片《地球脈動》,並且講到了富饒的叢林,剖析著鳥類的習性。謝平川斜坐在沙發上,一手撐腮,一副全神貫注的樣子。

蝦餃就趴在沙發邊,貓尾巴偶爾甩一下。它用爪子去按謝平川的鞋子, 又打了一個可愛的滾,然而任憑它如何賣萌, 謝平川也只看《地球脈動》。

直到徐白叫了一聲:「哥哥?」

她換好了衣服, 拉開臥室的門, 客氣地詢問道:「你要繼續看電視嗎?」

謝平川按下遙控器, 直接關掉了電視。

他說出實話:「不看了, 我更想拆禮物。」

徐白滿心雀躍:「好呀,給你拆。」她擰著牆上的旋鈕,調整了臥室的燈光,讓白光演變為暗色, 像夏季燥熱的夜晚,月亮穿透了雲層,在路邊投映的冷輝。

而她自己呢, 就是月色下的薔薇。

那件衣服是紗紅色的,布料輕薄,設計別出心裁,也果然如徐白所說,衣帶繞在脖子後面,系成了一個蝴蝶結。

她趴在床上,主動撩開頭髮。

髮絲烏黑如鴉,衣帶朱紅似錦,再加上雪白的膚色,昏暗不明的燈光——紅與黑,光與影,彷彿遊走在現實與夢境。

謝平川拉住帶子,解得很慢,打開的那一刻,他嗓音微啞道:「以後逢年過節,就這麼慶祝吧。」

徐白貼著枕頭,小聲問他:「哥哥喜歡嗎?」

謝平川並未否認。他低頭親吻她,又道:「很喜歡。」他摸過徐白的臉,手指撫上她的長髮:「今晚別叫哥哥了……」

徐白大約猜到,謝平川想讓她叫老公之類的。

她其實很聰明,但有時會裝傻:「稱呼你謝總監嗎?」

蝴蝶結不復存在,為了防止衣衫滑落,徐白左手按著領口,微微撐起身道:「還是老闆呢?」

謝平川扯過被子,蓋在徐白的身上,他躺在她的旁邊,輕吻她的耳根,溫存道:「沒有別的答案?」

徐白思忖片刻,竟然道:「寶貝。」

她伸手碰到謝平川的臉,指尖沿著他的側顏輪廓,一寸一寸地滑了下來,再次重申道:「寶貝,心肝……我最喜歡的人。」

做人要講究知足,謝平川不再強求。他白天打高爾夫球時,並沒有如何費力,正好到了晚上,精力都留給了徐白。

臨睡之前,徐白十分困乏,她還拉住謝平川的手,提出邀約道:「最近有一部動作片上映了,我想和你一起看電影……」

謝平川答應道:「明晚怎麼樣?」

「好的,晚安。」徐白牽起了他的手,讓手心貼著她的臉,這些舉動由她做來,愈發顯得直率可愛。

謝平川低聲笑了。

他此時還不知道,次日傍晚他食言了。

第二天是禮拜日,天氣沒有週六晴朗,蒼穹之上,烏雲飄浮,鉛灰色的雲朵聚結,凝成了半透明的塊狀。

傍晚時分,謝平川和徐白去了影院。電影在七點開場,但他們五點就來了——附近有條商業街,徐白想隨便逛逛。

十一月深秋,街上陰風颯颯,室內卻很暖和。正好他們路過肯德基,徐白就扯著謝平川的衣袖道:「哥哥,我想吃冰淇淋。」

她振振有詞:「雙色冰淇淋的口感最好。」

謝平川並不同意:「天冷的時候,你吃完就會胃疼。」

徐白從小就是這樣。每逢秋冬季節,她總想吃冰磚奶糕,解饞之後,必然胃痛,還會和謝平川保證:「以後再也不吃了。」

謝平川知道她的保證不能當真。

徐白沒得到他的首肯,另闢蹊徑道:「我只吃兩口。」言罷,她掏出十塊錢,走進了肯德基。

謝平川站在門口等她,還幫徐白拎了包,恰在此時,他的手機鈴聲響了。

是公司的緊急致電。

各部門總監到齊,股東也聽聞風聲,公關部決意封鎖消息,為高管們創造時間。此前他們給謝平川發了郵件——依據謝平川的習慣,他總是每小時查看一次郵箱,不過今天,他一時懶散,沒有查閱手機。

電話接通後,謝平川站在樓梯處,側倚扶手,聽著助理語無倫次。

周助理道:「蔣總下午就來了,衛董事長也出面了,週二還有一場商務晚會,請了德國和美國的專家……總監,咱們現在不是打臉嗎?」

晚會由蘇喬的公司承辦,廣邀媒體,特邀恆夏集團,以及Iion的高管。蘇喬與衛董事長交好,也和恆夏副總裁走得近,她專營電子商務,控股房地產公司,還承包服裝品牌,旗下家大業大,根本不在乎得罪人。

所以,蘇喬為恆夏的新科技造勢,卻沒邀請業內的XV公司。

但是恆夏融合新科技的翻譯軟件出了問題。

謝平川壓低聲音道:「我馬上來公司,你通知部門主管,高級項目經理,還有翻譯組的技術管理,讓他們在會議室等我。」

徐白端著冰淇淋出來時,聽到了謝平川的這句話。

她咬了一下蛋筒,粉嫩的唇角沾了奶漬,因為有點緊張,又低頭舔了三口,違背了剛才的誓言。

「哥哥,」徐白心有靈犀道,「公司出事了嗎?」

謝平川摸她的頭:「我送你回家,沒空看電影了,改天有時間……」

徐白立刻拒絕:「不,你不用送我回家。」她比平時更乖巧:「你先去公司吧,我可以自己坐地鐵。」

手機響個沒完沒了,謝平川專斷道:「走吧,去停車場。」

傍晚五六點,路況時常擁堵。徐白在心中預計,回家要半個多小時,去公司要二十分鐘,但聽謝平川的語氣,事態恐怕刻不容緩。

徐白便道:「我還是想看電影,等我看完了,我打車回家。」

徐白堅持如此,謝平川不再爭執。

他獨自去了停車場。

這一次約會宣告結束。

徐白坐在商場一樓,低頭舔她的冰淇淋。現在無論她怎麼吃,都不會有人來管了。

因她實在膚白貌美,又是一個人來玩,期間就有人搭訕,調侃著笑道:「嘿,你好啊,能交個朋友嗎?」

對方是幾位年輕男子,穿著球鞋和運動衣,充滿了青春的氣息,他們謹慎而友好道:「我們在附近上大學,大家都是一個宿舍的……」

徐白卻當場拒絕:「我不方便交朋友。」

冰淇淋沒吃完,她把蛋筒扔了。

搭訕的年輕人在她背後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