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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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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林知夏沒有回家。她留宿江逾白的家裡,和他共床共枕,聊天聊到半夜,講述她的職業規劃。

今年六月份,林知夏遞交了「青千」項目的函評材料,她的面試被安排在十一月底。如果一切順利,到了明年三月份,她的名字就會出現在「入選公示名單」上,明年九月,她就會入職省城最好的大學,獲得正式教職,拿到豐厚的科研經費。

事實上,大學人事部的工作人員已經聯繫了林知夏。

她被劃進了「前沿交叉學科研究院」,院長和副院長都挺看好她。

唯一的問題是,林知夏的年紀還是太小了。等她明年開始招收研究生,她的學生基本都比她歲數大。

「我的年紀,」林知夏說,「還是有點麻煩。」

暗無天光的臥室內,江逾白低聲安撫她:「你這麼聰明勤奮,本科三年,寒暑假都沒回家,在英國留學,每天早出晚歸,在美國工作,每天早起晚睡,大把的時間花在學術上……」

林知夏翻身倚進他的懷裡,聽他說:「你能勝任所有工作,我相信你,也支持你。」

林知夏心裡有些感動:「好的。」

第137章 夢與現實

窗簾遮擋了今夜的月色,臥室內的黑暗漫無邊際,林知夏卻沒有絲毫的睡意。

為什麼呢?

她認真地思考這個問題。

大概是因為,她和江逾白太久沒見面了。

他們分開的這一年,在林知夏的心底最深處,她對江逾白的惦念從未停止過。她經常在夢中回溯從前的記憶,沉浸在瑣碎的往事裡,重溫她和江逾白的人生經歷。

她想把自己的感情說給他聽。

她先問了一句:「你困不困?」

江逾白反問她:「你困嗎?」

「我好清醒,」林知夏如實回答,「不知道幾點才能睡著。」

斜對面的一扇玻璃窗沒有扣緊,流蕩的晚風吹開紗簾一角,月亮投射了熹微的光線,林知夏隱約能看清江逾白的側臉。她忍不住伸手到他的耳後,再細細地勾勒他的下頜線。

江逾白默不作聲,只是調整了睡姿,距離林知夏更近,方便她的每一次觸摸。

林知夏輕輕地刮了一下他的嘴唇。

他含住她的指尖。

指腹傳來一陣奇妙入骨的酥癢感,蔓延至每一寸皮膚,快要融化她的掌骨。她立刻收回自己的手,翻過身,背對著他,只用輕淺的氣音說話:「不行……我們不能這樣。」

江逾白一手撈住她的腰:「不玩了,早點睡吧。」

林知夏面不改色地回想江逾白玩弄她手指的細節。他沒有發出一丁點聲音,只通過觸覺刺激就讓林知夏慌不擇路、丟盔棄甲,林知夏忽然有些不服氣。她抓住江逾白搭在她腰間的右手,引導他不斷向上勘察。江逾白就探過身來,呼吸間的熱氣噴灑在她的脖頸處,右手五指緩慢地收緊,情難自抑地用力一握,林知夏頓時喘息出聲:「你……」

她說:「我想看你的臉。」

江逾白打開床頭燈光。

光線黯淡,並不刺眼。

林知夏仍然沒有面朝著他。她的心窩都感受到了他掌中的熾熱溫度,他又念起她的名字:「夏夏……」

這聲音十分克制。

他尚未放棄「清心寡慾」的目標:「我去隔壁房間睡覺,你有事喊我。」

「不要嘛,」林知夏臉頰磨蹭枕頭,「你別走。」

他無可奈何地俯首抵住林知夏的肩窩,時間都在這一刻靜止。林知夏抬起一隻手,觸到開關,關閉燈光,滿室的黑暗與寂靜助長了她的囂張氣焰。她翻身跨坐在江逾白的身上,藉著月光摸索他的骨形,他就說:「別再繼續了。」

竟然有一絲懇求的意味。

他低聲道:「我快瘋了。」

這四個字如同亂耳的魔音,敲碎了林知夏的理智。在他們成年之後,她眼中所見的江逾白總是不卑不亢、不驕不躁的。他清高禁慾又隱忍自持,連一聲「我認輸」的話都沒說過,又怎麼會淪落到現在這種地步呢?

林知夏靜坐不動:「你要是瘋了,會怎麼樣?」

江逾白雙掌緊扣她的腰肢:「你真的想知道?」

林知夏依附在他的耳邊,充滿求知慾地說:「是的,我很想,我比你更想。」

江逾白按住她的後背,輕鬆一個翻身就將她反壓在床上,他用左手撫摸她,右手握住床頭一塊柔軟的皮革,五指向內,狠力抓牢,握拳般死扣,骨節略微泛白,手背暴起青筋,以此來發洩他多餘的力氣。

那一塊皮革被他的右手扯破了。

他的左手卻很體貼溫柔。

他解開林知夏的睡裙扣子,又拉著肩帶輕輕地向下扯,林知夏的呼吸起伏不定。她越亢奮,就越昏沉。

江逾白做了極其漫長的鋪墊,直到他的忍耐也到達了極限。他拉開床頭櫃的抽屜,取出一盒嶄新的安全用品。他第一次使用這種東西,動作格外青澀,更近一步的接觸也變得越發謹慎,他一邊親吻林知夏的耳朵,一邊問她:「準備好了嗎?」

她嗓音含糊地答應道:「我在等你。」

洶湧襲來的慾念浪潮再度打到了江逾白的身上。他花了十幾秒鐘讓自己冷靜,讓大腦降溫,對他而言,眼前這一幕帶來的強烈刺激,彷彿是親自下凡的神明允許一位異教徒褻神。

神明的記憶力是刻入骨髓的。他要讓她在整個過程中享樂。他努力壓制身心的衝動,緩慢又溫柔地攻佔她,但她還是說:「嗯……太漲了……」

她雙臂纏縛他的脖頸,喘息間的話語斷斷續續:「你……再慢一點……」

江逾白的額頭冒出幾滴冷汗。他深深地呼吸了一次,聽從她的一切安排,像是在獻祭自己。他渴望這種獻祭能換來她的歡愉。

林知夏似有所感。

她輕吻江逾白的唇角。她究竟在做什麼呢?潛意識裡爆發的本能支配了她。他們在昏天黑地時接吻都吻得熱烈又潮濕,動情動得意亂神迷,後來兩人都衝破了一切屏障,徹底耽溺於痛快淋漓的交纏。

*

凌晨四點半,林知夏精疲力盡地靠在江逾白的懷裡睡著了。

江逾白把林知夏抱到了與主臥相連的另一張整潔的大床上。他給林知夏蓋好被子,躺在她的身邊,黯淡月光照出她的睡顏。他從十八歲開始肖想她,到了二十一歲這一年,才有了不可細說的絕妙而極致的體驗,像是做了一場銷魂蕩魄的春秋大夢。

江逾白多年來的作息十分規律。他早睡早起,極少熬夜。但他今晚破例了。他輕撫林知夏的頭髮,忍不住又吻了吻她的額頭。他保持著清醒的意識,熬到早晨七點多鐘,東方的天色濛濛發亮,烈火燒過的餘燼才從他心中褪去。

入睡之前,他不忘抱緊林知夏,枕間漫溢著清甜香氣,他睡了一個好覺。

*

日上三竿時,林知夏悠悠轉醒。

江逾白剛洗完澡。他緩步走出浴室,腰間繫著一條純白色浴巾,黑色短髮上掛著未乾的水珠。幾顆水珠滴在他的鎖骨上,引來了林知夏的凝視。她驀地記起昨夜的種種細節,剛想下床又有些腰酸,她無計可施只能害羞地躲進被子裡,江逾白就坐在床邊哄騙她出來:「夏夏。」

林知夏語氣很軟:「你不要叫我。」

江逾白掀起被子,也鑽了進去。

林知夏在被子裡與他對視。

她身上有幾塊未消的紅痕,江逾白抬手去觸碰她,她又倒進他的懷裡,小聲說:「我喜歡那種感覺……」又說:「我喜歡你。」

江逾白的心都要被她軟化。他撩起林知夏的長髮,低聲如囈語般回應她:「我愛你。」

這是他第一次吐露這三個字。

林知夏感到甜蜜快樂又有點害羞。她抱起一隻枕頭,再度躺回床上,手機鈴聲就突然響了。

江逾白拉開床頭櫃,拿起他的手機。他沒有立刻接聽,因為屏幕顯示來電人是「大舅哥」。

昨天晚上,林知夏和媽媽打過招呼,直說自己在江逾白的家裡做客,因為天色太晚了,她先不回家了,會留宿在江逾白家的客房。

江逾白和林知夏都有了正式工作。現如今,他們都是可以自力更生的成年人。江逾白的父母不再約束江逾白,林知夏的媽媽也只囑咐她「小心些」,沒有勒令她當晚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