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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昊

雪越下越大, 很快便積滿了肩頭。

沈長安拂去肩上的積雪,跺了跺被凍僵的腳:「我不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不過我身邊人的好壞, 我想靠自己去看去感受, 而不是聽信他人的閒言閒語。」

他現在心情很複雜, 腦子裡暈暈乎乎, 竟莫名有了種自嘲的心理,原來他沒爹沒媽,天生地養。

道年一個熊貓精為什麼要費這麼多精力害他, 難道他上輩子是竹子精,道年用盡心機就是想把他吃掉?

這一切在沈長安看來, 都莫名的荒誕可笑, 他活了二十多年,沒人告訴他怎麼去尋找幸福, 現在終於知道了動心的滋味, 想要跟他共度一生, 便開始有人迫不及待地跳出來跟他說, 不要跟那個人在一起,他會害死你。

難道,他生來便不應該得到愛?

父母早亡,奶奶厭棄, 連愛人都是為了利用他?

閒言閒語?

老太太怔住, 她看著眼前這個青年, 前幾次遇見, 他總是帶著笑臉,背著她走過路口,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嚴肅的表情。

「大人,老嫗並無害您之心。」老太太苦澀道,「請大人不要因此誤解老嫗。」

「我知道你或許並無害我之心,但人的路,都是自己走出來的。」說到這,沈長安臉上露出自嘲之色,「我忘了,在你口中,我連人都不是。那你告訴我,我是什麼?」

「您是……萬千生靈的希望。」老嫗跪了下來,「是我們的救贖。」

「哎哎哎。」沈長安嚇得一蹦三尺高,他扭頭看了看四周,伸手就去拉老太太,「你可別跪,如果被人拍下來,明天我就要變成,無良有錢人,欺壓老太太了!」

然而他一拉,沒拉動。

再一拉,還是沒拉動。

「不是,您就配合我一下,站起來行不行?連個老人都扶不起來,我會很沒面子的。」

聽到沈長安這話,老太太趕緊站起來:「大人,您現在是凡人之軀,如果我不想被你拉動,你是拉不起我來的。」

「那您老究竟是誰?」

老太太謙虛一笑:「老嫗乃九天衛房聖母元君。」

沈長安滿頭霧水。

「世人又稱我為床頭婆婆,或是送子娘娘。」老太太朝沈長安行了一個禮,「當年便是老嫗,送大人來到這個人世間。」

沈長安這才知道,這位老太太是誰。他在鄉下待的那兩年,曾看到村裡的老太太想要個孫子,跪拜村頭的石像,說那是送子娘娘。

不過……沒一個靈的。

「世人求男避女,違背老嫗心意,老嫗自然不會實現這些信眾的願望。」九天衛房聖母元君似乎知道沈長安在想什麼,她解釋道,「天地有陰陽,子嗣也不單指男兒郎。」

沒料到對方竟然猜到了他在想什麼,他有些尷尬:「婆婆,多謝你的好意,但我與道年之間的情誼,非利用或是傷害來形容,你或許對他有所誤會,希望下次再見時,您不會再說他的壞話。」

「大人可知他是誰?」

沈長安警惕地看著老人,聽說神仙有斬妖除魔的愛好,萬一對方是為了套他的話,好去對付道年怎麼辦?

見沈長安如此防備自己,老太太再次苦笑:「大人,可曾聽說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易經》裡的內容?」

「你是打破規則的人,而他是守護規則的人。不是他最後束縛了你,就是你最後毀去規則。他神通廣大,而你因為一次又一次地被束縛在規則之下,已經虛弱無比,這是你的第一百世,也是最後的機會。」老太太憐憫地看著沈長安,經過百年的動盪,生機靠著她這個已經沒有沒有多少信仰與香火的送子婆婆,才得以在人間界再次誕生,若是最後他還是失敗,整個世界,便是天道說了算,人定勝天便成了一句笑話。

「原來我都活了一百世了?」沈長安被自己震驚了。

老太太:「……」

不是,她這句話的重點,是這個嗎?

老太太開始懷疑,生機道是不是轉世次數太多,導致實力虛弱,不小心傷了腦子。

氣氛有片刻的凝滯,老太太營造出來的苦情、悲傷的氣場,隨著冬日的寒風,慢慢地遠去,遠去。

寒風過後,老太太深吸一口氣:「希望大人好好保護自己,老嫗告辭。」

說完,也不等沈長安繼續開口,老太太眨眼間的功夫,便消失不見。

「等……」沈長安被風吹起來的冷雪撲了一臉,他伸手抹去臉上的雪,「老神仙,脾氣這麼大的嗎?」

「四十九,一?」他用腳尖踢著雪,聽床頭婆婆的意思,他不僅不是人,而且還是那個一?

道年是什麼?

那個與他相生相剋的四九?

天衍……

不不不不,這不可能,一定是他理解錯誤。

他沈長安,絕對不是一個膽子大得想要日天的男人。

「哥們,站在這裡幹什麼呢?」一個司機見沈長安傻呆呆地站在路邊,開口道,「失戀了還是被炒了,有啥事回去吃個火鍋慢慢想。咱們梧明市二十年來難得下場大雪,你可別想不通往旁邊的污水溝裡跳。」

沈長安一摸腦袋,才發上他頭上滿是雪,朝那個司機道了聲謝,趕緊坐回車裡。

今天雪這麼大,他可以跟道年一起堆雪人了!

時針慢慢右移,道年挑完寶石,懶洋洋坐在落地窗前。窗外雪花紛揚著落下,他看著門口的方向沒有說話。

屋子裡沒有人說話,桌上泡的新茶已經換了兩杯,長安還沒有回來。

「先生……」

「換一壺熱茶來。」

「是。」

道年面無表情把玩著手裡的黑瑪瑙,推開落地窗,把一顆瑪瑙扔進積雪中,很快這顆瑪瑙便被積雪覆蓋。

他面無表情看著掩蓋瑪瑙的那塊積雪,眼神冷漠。

風捲著雪花落到他的膝蓋上,他厭煩地看著這些冰涼的東西,忽然覺得雪天實在沒有什麼生趣。

「道年!」

別墅外響起了熟悉的聲音。

道年抬起頭,看到沈長安滿頭是雪地跑過來,懷裡似乎還捂著什麼東西。他緩緩眨了一下眼睛,若無其事地站起身走了兩步後,回頭揮手把瑪瑙從雪地裡捲了出來。

黑色的瑪瑙石躺在他白皙的掌心,格外好看。

「冷死了,冷死了。」沈長安一進屋就原地蹦了幾下,把身上的雪抖下來,有點像是在雪地裡撒了歡的狗崽。

「今天的雪太大了。」他脫下身上的外套跟毛巾,把甜香的烤紅薯遞到道年面前,「大雪天,要不要吃紅薯?」

道年見沈長安的手心被紅薯燙得通紅,接過紅薯道:「把鞋換了。」

「我手裡拿著吃的嘛,怎麼好去拖鞋。」沈長安脫掉鞋子,換上毛絨絨的拖鞋,見落地窗開車,冷得哆嗦了一下,趕緊去把窗戶關上,「這麼冷的天,還是把窗戶關上吧。」

道年掰開紅薯,接過劉茅遞來的小勺子,舀了一塊紅薯放進嘴裡。

紅薯的甜香瞬間侵佔了他整個身體。

「晚上咱們吃什麼呀?」沈長安用乾毛巾擦著頭髮上的雪水,走到道年身邊,把手縮進道年外套下面。

「我看外面下雪,就讓他們準備了火鍋。」道年舀了一勺紅薯喂到沈長安嘴邊,「你如果不喜歡,我讓他們做別的。」

「喜歡,喜歡,我最喜歡吃這邊的火鍋了。」沈長安吃下道年喂到嘴邊的紅薯,扯著嗓子朝廚房方向道,「趙叔,記得多弄點竹筍。」

「你喜歡吃竹筍?」道年又舀了一勺子喂到沈長安嘴邊。

「不喜歡啊。」沈長安裂開嘴笑,「但你們熊貓不都喜歡吃竹筍嗎?」

道年:「……」

他把勺子往沈長安嘴裡一塞:「你自己吃。」

「這是我買給你吃的啊。」沈長安嘴裡咬著勺子,說話的時候含糊不清,他嚥下嘴裡的紅薯,把勺子從嘴巴裡拿出來,「為了讓賣紅薯的老婆婆給我挑嘴甜嘴軟的,我連色相都出賣了,你不吃怎麼對得起我。」

「對不起,我更喜歡吃竹筍。」在這個時候,道年是個沒有感情的殺手。

「都修煉成人了,就不要挑食了。」沈長安舀了一大勺喂到道年嘴邊,「啊。」

「不吃。」

「真不吃?」

道年不理他。

沒過一會兒,他就聽到沈長安坐在旁邊哼哼。

「小長安啊,沒人愛啊,下雪天裡,凍成狗啊。出賣色相,買回紅薯,男朋友卻不理啊……」

道年:「……」

最後兩人還是把有些涼的烤紅薯吃得乾乾淨淨,然後沈長安換上皮靴,戴上圍巾跟帽子,拖著道年出去堆雪人。

沈長安從小在帝都長大,堆雪人的技術挺熟練,轉身見道年竟然拿了一盒寶石出來,嚇了一大跳:「道年,你這是幹什麼?」

「堆雪人。」跟動作粗魯的沈長安不同,道年用一把小刻刀在細細雕琢雪人的手指,然後用真正的寶石,給雪人做了一串手鏈。

沈長安:「……」

接下來的幾天,院子不能打掃了,等積雪自然化吧,說不定還能撿起來兩粒沒收拾好的寶石。

花了整整兩個小時,雪人終於堆好了,沈長安看著這個栩栩如生的雪人,掏出手機拍了照。

「這是我二十多年生涯中,堆得最精緻最昂貴的雪人。」沈長安摘下手套,把這張照片發到朋友圈。

長安:沒想到梧明市也下雪了,陪我家愛人堆了個雪人,我家愛人真是心靈手巧,堆出來的雪人都特別精緻。【圖】這條朋友圈剛發出去不久,就得到了無數點贊跟評論。

蔡冉:呵呵,男人。

吳瑋:求嫂子照片。

盼盼:今年某大牌的最新款圍巾,你拿來圍雪人?有錢人的時間,我真是看不懂。

丁洋:踢翻這桶狗糧。

看到單身狗們開始嫉妒,沈長安就滿意了,他把手機揣進外套口袋,對道年道:「等雪化了以後,一定要記得把寶石撿回來。」

不管什麼時候,都沒有忘記寶石。

道年見沈長安把圍巾給了雪人,便取下自己脖子上的圍巾,戴在了沈長安脖子上:「家裡有很多寶石,不要擔心這個。」

「寶石再多,它也是寶石啊。」暖烘烘的毛巾裹在自己脖子上,沈長安牽住道年的手,「我們進屋,外面太冷了。」

「我想……」道年看了眼雪人旁邊,「應該再堆一個。」

「為什麼?」沈長安疑惑。

「一個雪人太孤單,組成一對有個伴。」道年低頭開始挖雪。

沈長安:「……」

這是妖精的直男式浪漫嗎?

沈長安又陪著道年花了一個多小時把另一個雪人堆好,天已經黑了下來,院子裡的燈開著,沈長安拿出手機給這對雪人拍了照,繼續發朋友圈。

長安:我家愛人說,雪人要成雙成對才好。唉,真沒辦法,只能陪他再堆一個了。

丁洋:算了,我該屏蔽你。

吳瑋:兄弟,不要炫耀。

有這麼好的愛人,憑什麼不炫耀?沈長安美滋滋地拉著道年回到屋裡,脫下厚厚的大衣,幾人圍坐在了火鍋旁。

「我記得第一次跟你吃飯的時候,就覺得這些菜美味極了,一直以為是你有錢,所以買了高級食材。」沈長安吃著燙好的毛肚,「沒想到是因為這些菜不是人種出來的緣故。」

道年把燙好的鴨腸放到沈長安碗裡,他坐在沈長安身邊,臉上染著溫柔的色彩:「原來我是靠著這些菜,在你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那倒不是。」沈長安搖頭,「你不知道,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你就坐在太陽下,卻比太陽還要亮眼。」

那天的陽光那麼烈,道年長得那麼好看,他想不明白的是,為什麼沒有人願意幫他一把。

現在回想起來,他忽然覺得,可能那就是緣分吧。

太陽?

聽到這個形容詞,道年不置可否地挑了一下眉毛,還第一次有人這麼形容他。

鍋裡的底料咕嘟咕嘟翻騰著,沈長安扭頭看了眼院子裡的兩個雪人,忽然笑了:「真好。」

「什麼?」

「雪天裡跟你一起堆雪人吃火鍋,夏天裡跟你躲在空調屋裡吃冰淇淋喝茶,是件很幸福的事。」沈長安摸著自己吃得有些撐的肚子,「道年,我們一直這樣過下去好不好?」

同桌的老趙、劉茅、神荼等人聞言低下了頭去。

道年看著笑得滿臉幸福的沈長安,點頭:「好。」

「說話要算數,如果違背了承諾……」沈長安語氣頓了頓,「如果你違背了承諾,我就每天罵老天爺,罵他不長眼睛,不讓我們長長久久在一起。」

道年:「……」

其他人:「……」

吃完飯,洗完澡,沈長安穿著睡衣,盤腿坐在床上,笑瞇瞇地看著道年:「道年,你變成熊貓讓我抱抱嘛。」

道年動作微微僵住,他看著沈長安:「你不喜歡我現在的樣子?」

「喜歡啊。」沈長安點頭,「可是你熊貓的樣子也很可愛嘛。」

道年盯著他看了一會兒,還是走到床上,變成了一隻盤滾滾的熊貓。

「哎,奇怪……」沈長安捏著道年毛絨絨的耳朵,「我記得左邊眼睛的黑眼眶要大一點,今天怎麼變得一樣大了,是我記錯了麼?」

「是你記錯了。」道年肯定道,「一定是你記錯了。」

「哦……」沈長安把整個熊貓糰子都揉進自己懷裡,時不時摸摸道年的背或是尾巴,道年整個熊僵硬地躺在沈長安懷裡,動都不敢動一下。

「下午我回來得晚了一點。」沈長安朝著熊貓耳朵吹了口熱氣,就看到耳朵抖了抖,可愛極了。

「你遇到什麼事了?」

「沒什麼事,就是遇到一個……自稱是舊識的人。」沈長安把下巴擱在熊貓毛絨絨的腦袋上,「我跟她說,我與你在一起了,她好像很不滿意。」

道年耳朵不抖了,連身上的毛毛都垂了下去。

「可我是誰啊,當然是重色輕友啊。」彷彿沒有察覺到道年的怪異之處,「我告訴她,我就是要跟你在一起,誰都別想攔著我。她說我對你這麼情深,小心你騙我,我說就算被騙也心甘情願,最後他被我氣走了。」

「再說了,你又不會騙我,對不對?」

道年:「……」

不等道年回答,沈長安在道年毛絨絨的嘴巴上親了一口:「我對你都這麼情深了,你有沒有感動?」

銀光閃爍,懷中的熊貓幻化成人,道年反手把沈長安摟進懷中。

「長安,我永遠都捨不得傷害你半分。」道年伸手摀住沈長安的眼睛,在他唇上輕輕碰觸了一下。

被摀住了眼睛,沈長安也不掙扎,反而伸手勾住道年的脖子:「今天的雪這麼大,我覺得我們適合做一些出汗的運動。」

摟住他的人,僵硬了。

沈長安卻不打算放過他,伸手把人往下面一拉:「我親愛的男朋友,你敢不敢?」

道年鬆開捂著沈長安的手,低頭朝他微微上揚的唇吻了下去。

「這個雪,恐怕還要下一兩天。」老趙站在屋簷下,看著院子裡並排站立的兩個雪人,頭也不回地對身後的劉茅道,「大冷的天,你出來幹什麼?」

「那你出來幹什麼?」劉茅反問。

老趙嗤了一聲,不再說話。

「今天長安回來,你靠近長安以後,表情有些不對勁。」

「沒事。」老趙搖了搖頭,「你想太多。」

「老趙,我們在一起共事這麼多年,你勺子一抖,我都能猜到你下頓飯要做什麼。」劉茅不吃他這一套,「如果真沒事,你蹲在這裡幹什麼,幫先生守雪人呢?」

「幫先生守雪人怎麼了,這兩個雪人是長安與先生親手堆的,先生喜歡著呢。」老趙蹲在地上,捏了兩個雪球在手裡,死活不接劉茅的話茬。

劉茅跟他磨了一會,見他實在不想說,就轉身回了屋內。

又過去了一會兒,神荼走了出來,他站到老趙身邊:「你也感覺到了?」

「嗯。」老趙點了點頭。

在天庭消失前,他、老趙既是有封號的神,又是同一體系的家仙。所謂家仙,就是守衛家庭平安和睦的神仙,所以他們對同一體系的神仙都有特殊的感應。

一開始看到沈長安的時候,他們就發現沈長安是通過了財神考驗的人類,本應該腰纏萬貫,卻過著普通的日子。

今天沈長安回家,他們在他身上,感知到了很濃郁的床頭仙味道。

神荼曾親眼看到沈長安把床頭仙當做普通老人,背著她過了十字路口,但即使那樣,他也在沈長安沈長安感知到這麼濃郁的氣息。

「是床頭仙眼淚的氣息。」老趙歎了口氣,「她在他身上,故意留下了這個。」

「她想做什麼?」自從天庭隕落,很多神仙都因為天庭的隕落而消失。像床頭仙這種神力不強的神仙,基本上都消失了。神荼不知道床頭仙是靠著什麼維持住自己的仙體,但是既然他們能在長安身上察覺到她的氣息,先生肯定也早就察覺到了。

可是先生什麼都沒有說,他們也只能裝作一切都沒有發生。

「我去找她問問。」 神荼臉色幾經變幻,準備去找床頭仙。

「等等。」老趙道,「我們已經多年沒有共事,床頭仙到底遇到了什麼我們也不知道,甚至我們連她是敵是友、背後有沒有其他人都不知道,你冒然前去,是想讓門神少一位?」

「世界上早就沒有我這種老門神了。」神荼嘲諷一笑,「多或者少又有什麼重要的?」

「好吧。」老趙點頭,「那你去吧,如果不小心死了,我就去給先生介紹與我相熟的帚神來頂替你的位置。」

神荼邁出去的腳收了回來,他瞪著老趙:「你都這麼說了,那我還是不去冒這個險了。」

雪下了整整一夜,灰衣男人看著瑟瑟發抖的老太太,冷笑:「沒有人來,你的計劃失敗了。」

「請大人息怒。」 老太太瑟瑟發抖地跪在男人面前,「天道無情,或許是因為……是因為有他在,其他同僚不敢離開的緣故。」

灰衣男人冷笑:「希望如此。」

話音落,他便消失在了原地。

老太太怔怔地在雪地上坐了很久,才慢吞吞爬起來,她走到一個簡陋得不成形的神像前,抖著手擦去神像上的積雪。

「老頭子,你等著,我一定想辦法恢復你的仙體。」

「我一定會找到辦法的。」

沈長安從睡夢中醒過來時,天已經大亮,他趴在床上,回憶起昨晚他跟道年做的運動,腦袋往被子裡縮了縮。

「長安。」道年問:「醒了?」

「沒醒。」沈長安拿被子蓋住了臉。

他,沈長安,也許可以改名叫沈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