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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這種折磨方式,實在是太慘無人道了。

特殊小組的辦公室在國安局六樓,大半夜的也沒有多少人在樓裡,所以也沒幾個人看到特殊小組成員抬「屍體」的行為,不然大晚上的還挺恐怖。

一進門,這十二個犯人全身上下就被用金屬探測儀檢查了一遍,最後被帶進旁邊的房間裡換上了特殊小組提供的衣服,不讓任何可疑的東西帶進去。

這十二個人發現,在換衣服這個瞬間,他們全身能動了,但是想到門外的那個惡魔,他們也不敢隨便亂動,老老實實的換好衣服,戴上手銬排成一排被帶進了問詢室。

問詢室很乾淨,沒有封建時代的各種刑具,白淨的牆,一塵不染的地板,還有牆上那嚴肅莊重的國徽,讓這十二個人心裡鬆口氣之餘,竟不好意思去盯牆上的國徽,只低著頭盯著自己腳尖看。

問詢室除了祁晏以外,還有三個特殊小組的人。問詢開始後,是慣例的嫌疑人身份問答,這個環節祁晏沒有說話,但是他看得出,這裡面很多人都在撒謊,他們那些身份證號也應該是假的。

不過祁晏對他們真實身份不感興趣,等這些人含含糊糊不願意配合特殊小組的工作以後,才把手裡的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發出彭的一聲。

看到祁晏這個動作,大部分嫌疑人臉上都露出了驚恐的臉色,因為祁晏給他們的心裡創傷實在太大了,以至於他們看到祁晏突然變臉,整個人都被恐怖支配了。

「你們的身份是真是假,我們雙方都心知肚明,不過這些我也不感興趣,」祁晏挑了挑眉,「我們想要知道的是你們組織的據點,或者說你們的上級是誰。」

「這位先生,您在說什麼,我們不太明白,」一個小平頭縮著肩膀道,「我們只是收了別人的錢,來教訓你一頓而已,其他的我們什麼都不知道。我告訴你,現在可是法制社會,你們這叫亂用死刑。」

聽到這話,祁晏嗤笑出聲:「你們也知道這是法治社會,那還敢拿管制刀具來襲擊我?」

「我們是小混混,打群架最多也就拘留幾天,你們憑什麼把我們關到這裡來?」小平頭打定死也不承認的主意,所以故意把話題轉移到其他地方,就是不承認他們身後有什麼組織。

「你不說?」祁晏懶得跟這種人鬥嘴,直接甩了一張符紙到小平頭臉上,小平頭咚的一聲倒在地上,就像是一根沒有生命的木頭。

剩下的十一個人看到這個場面,瞬間又想起全身無法動彈的恐懼感,頓時噤若寒蟬。

「祁大師,我們上面有規定,不能對人進行暴力問話,您看這……」趙志成覺得祁大師現在的氣場,有一點可怕。

「我用武力了嗎?」祁晏攤了攤手,「就是不小心有張紙沾到他臉上,他膽子小嚇暈了而已。」祁晏瞥了眼躺在地上的小平頭,「這個病可能有些嚴重,一不小心後半輩子都會這樣癱瘓一輩子,還是給他叫救護車吧。」

趙志成:……

嚴格算起來,這還真算不上暴力審訊。他心裡有了底,對身邊的同事道,「去叫救護車,年紀輕輕就癱瘓了,也是可憐。」

「呵呵……」小平頭從喉嚨裡發出粗重的喘息聲,可是他嗓子就像是失去效用般,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這就是大師的手段嗎?!

剩下的十一個人看得全身發涼,他們走上這條路,就已經做好了不得善終的準備,可是他們不怕死,不代表他們想一輩子口不能言,全身不能動彈過完下半輩子。

剛才那麼短短一段時間,他們都覺得度秒如年,又怎麼能忍受幾十年?

有時候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不了活不好,成為一個頭腦清醒的活死人。

凌晨兩點,某個高檔別墅小區無聲無息地被武警官兵包圍起來,小區裡沉浸在睡夢中的人們還不知道,他們小區裡某幾戶人家即將在今晚消失,再也沒有機會出現在這裡。

「祁大師,就是這裡了,」趙志成指著一棟看起來非常不起眼的小別墅,「聽說頭領就在裡面。」

這個小區別墅有大有小,他們面前這棟屬於低檔型的。下屬住高檔別墅,老大卻住最低檔的,這反偵察能力還算不錯。

別墅區的人都很注重隱私,平時出門就以車代步,根本不會有多少人注意誰家來來往往有哪些人。大家都是生意人,平時來訪客人多,或者作息不規律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誰會想到這些看起來斯斯文文的社會精英會是犯罪份子呢?

「先別忙著進去,這棟房子外面有陣法。」祁晏繞著房子走了幾圈,時不時扔幾塊石頭,幾張百元大鈔進去,整個現場猶如拍魔幻大片一樣,時而吹風 ,時而風停,大半夜的看得人心裡發毛。

趙志成眼看祁晏一臉嚴肅的走向他,以為裡面的陣法太厲害沒法解決,頓時整顆心都提了起來:「祁大師,怎麼了?」

「剛才你看見我扔錢了嗎?」

趙志成呆呆點頭。

「那就好,事成後除了獎金外,記得給我報銷這筆損失費。」祁晏拍了拍他的肩膀,神情輕鬆了很多,「陣法已經解決了,我陪你們進去抓人。」

熊大壯從來沒有想到,自己作為「華夏傳統文化學習組」的老大,被人抓起來的時候,身上就只穿了一條褲頭。

他看著窗戶門口屋內全都站滿了全副武裝的特警,轉頭想去拿枕頭下的符紙,結果剛把符紙拿到手上,他全身就不能動彈了。他不敢置信的睜大眼,定身術?

華夏地界上,怎麼可能還有定身術,這不是早已經失傳了?

「祁大師,」趙志成看了眼床上那個靜如雕塑的男人,神情激動道:「祁大師,我代表國家,代表組織,代表人民感謝你!」

祁晏摸了摸下巴,這話好像有些眼熟。但是看著趙志成熱淚盈眶的眼睛,他憋了半天,終於回了一句:「為人民服務。」

第97章 睡意全無

飛機上,空乘用甜美的嗓音介紹著一些各地民俗風情,努力給機艙裡的客人提供最優質的服務。

這趟航班裡乘坐的全是大人物,隨便用手指一個人,都是平時被人巴結討好的對象,現在這麼多人全部在這趟飛機上,他們這些空乘更是半分都不敢懈怠。

所有送上飛機的食物水源都要經過嚴密的檢查,就連空乘也都要經過層層審查才能站在這裡。

十幾個小時的航程是枯燥無味的,好在這些大人物都是修養很好的人,對他們這些空乘十分客氣,並沒有頤氣指使,動輒大罵的習慣。

岑柏鶴戴著眼罩睡了幾個小時,但是在飛機上睡眠質量不會好到哪去。他摘下眼罩,看了眼時間,現在是華夏時間七點半左右。同行的大多數人還在沉睡,他揉了揉額際,打開了照明開關。

空乘給他送來溫熱的毛巾與漱口水,小聲問道:「請問您現在需要用早餐嗎?」

「不用,謝謝。」岑柏鶴用毛巾擦完手,把毛巾還給空乘,小聲給他道了一聲謝。

空乘微微鞠了一躬,便端著漱口水與毛巾離開了。

忽然,整個機艙的燈光都亮了起來,一個男人的聲音用音響中傳出。

「各位先生女士,現在是華夏時間七點四十七分,歡迎你們乘坐本次航班,」男人忽然笑了兩聲,「本次航行已經飛行了了將近十個小時,到達目的地的時間還需要……你們一輩子。」

岑柏鶴皺了皺眉,看了眼四周,其他人已經漸漸被吵醒,只是神情都有些凝重。

「歡呼吧,慶賀吧,先生們,女士們,這是一趟送你們去天堂極樂世界的航班,」男人的話裡帶著滿滿的惡意,「我是本次航班的機長,你們最忠實的朋友,魏先生。」

所有人在此刻終於明白了過來,他們是遇上劫機事件了,而且還是極其惡劣的報復社會事件。

有幾個心理素質不太好的人,面上已經露出了驚恐之色,但是大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就算現在已經害怕到了極點,也沒有做出太失控的舉動。

「很好,不愧是見過世面的大人物,就算是遇到現在這種糟糕情況也能處變不驚,」男人嗤笑一聲,「對了,我奉勸各位保鏢先生最好不要亂動,這架飛機上已經被我安裝上了炸彈,還有我體內也有一枚微型炸彈,如果你們想要你們的僱主安全的話,就老老實實坐在位置上不要亂動。」

「岑總,這是怎麼回事?」離岑柏鶴最近的是一位年逾花甲的老人,他此時皺著眉頭,臉上除了驚恐以外,更多的是懷疑,「這架飛機上的所有人,全都經過嚴密的排查,為什麼還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岑柏鶴搖了搖頭,表示他也不清楚。

但是他們彼此都清楚,這次負責排查工作的人員可能有些問題。現在再去想這些,已經沒什麼用了,最關鍵的是他們能不能找到生路。

「這位機長現在很冷靜,說話有邏輯,但是卻沒有提出他需要拿我們交換什麼,」老者搖了搖頭,「我們這次,只怕凶多吉少了。」他是國內非常有名的心理學家,從對方短短幾段話中,感覺到對方只是想要單純的折磨他們,嚇唬他們,甚至要他們的性命,而不是拿他們跟國家換取什麼好處。

這種情況才是最可怕的。

這個機長劫持他們,或許是為了「幹一件大事」,讓全世界都關注的大事。這架飛機上乘客有九十三人,機組成員包括機長在內總共十八人,如果真出了什麼事,肯定能轟動整個世界。

更重要的是,他們中很多都是社會各界的精英人物,如果他們一行人出事,對華夏的打擊也是巨大的。

偏偏他們口才再好,也不能跟一個瘋子講理。

不一會兒,幾個舉著手的空乘從駕駛艙方向走了出來,他們身後跟著一個舉著槍,穿著制服的中年男人。

這個男人看起來大概四十多歲,留著小鬍子,從外貌上來看,像是個風趣幽默的男人,便是在此刻,他也是笑瞇瞇地看著機艙裡的眾人。

「各位尊貴的先生女士們,請你們站起身,抱頭蹲在走廊上,」他揚了揚下巴,「動作快一點,不然我也不知道這把槍會不會走火。」

沒有人站起身,甚至沒有人動彈一下。

這讓機長非常不滿,他朝坐在前排的一個西裝男人開了一槍,這個男人痛呼一聲,便倒了下去。

「各位,我耐心不太好,還請大家動作迅速點。」

眾人臉色更加難看,互相交換一個眼神後,便開始起身站到了走道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男人們像是約好了一把,這次都不再遵守女士優先的風度,把女人們全部擠到了後面,他們擋在前面蹲下了。

他們這種小動作被魏先生看在了眼裡,他輕笑一聲:「先生們,我要為你們這種美德鼓掌。諸位放心,我的槍眼不會對準女人。」說到這,他似乎對自己的風度感到很滿意,又發出一陣笑聲出來。

但是此刻誰也不會覺得他有風度,反而覺得他更加可怕起來。

岑柏鶴把上了年紀的心理學家攔在自己後面,他抬頭看了眼這個看起來有些瘋狂的男人,心裡有些後悔。

那天告白的時候,他應該再堅定一點,應該在錢錢那裡得到一個答案。

不,其實這樣也好,如果他真的出了什麼事,錢錢也能忘記他,有個美好的未來,而不是活在有他的記憶中。有時候愛一個人,真是捨不得他受一點傷,惟願他永遠開心,永遠幸福就好。

「岑五爺?」魏先生注意到岑柏鶴剛才看了他一眼,頓時把注意力放到了他的身上,「帝都赫赫有名的岑五爺,傳言中誰都不敢得罪的大人物,如今也只能像隻狗一樣蹲在地上,真是可憐可歎。」

「嘖嘖,」他歎息著搖頭,舉起槍瞄準了岑柏鶴的胸膛,「只可惜我最討厭你們這種虛偽噁心的豪門公子。」

「卡擦!」

魏先生扣動扳機,不過意外的是,槍沒有響起來。他皺了皺眉,繼續朝岑柏鶴開了兩槍,槍還是沒有反應。

槍壞了?

他不敢置信的看著手中的槍,怎麼可能出現這種事情?

「彭!」他搖了搖手裡的槍,頃刻間手上一麻,劇烈的爆炸聲響後,他看到掉在了地上的幾根斷指,以及往下滴落的鮮血。

槍炸膛了,他拿槍的手也廢了。

就在這個時刻,兩個躲在人群中的保鏢衝了上去,把魏機長按倒在地,隨後還有人拿著儀器在他身上檢查,是否真的有爆炸裝置。很快他們就在魏幾張身上找到一個遙控器,不過他身上並沒有炸彈,看來剛才他宣稱自己身上有炸彈,應該是騙人的。

「所有人都小心一點,翻找一下四周,看看有沒有可疑物體。」一個看起來頗為威嚴的男人站起身,開始安排大家自救。

這個時候誰也沒有不滿,更沒有開口反駁,就連與這個男人存在競爭關係的人,也都默默地四處查看,唯恐漏掉任何一個角落。

「岑總,剛才真是太驚險了。」離岑柏鶴很近的幾個人都為他捏了一把汗,這要多好的的運氣才能讓對方幾槍都啞火,並且還炸膛?

岑柏鶴朝這些人微微點了一下頭,對一位看起來還算鎮定的空乘道,「帶我去駕駛艙看看,副機長還好嗎?」

「副機長被機長綁起來了,」空乘忙打開門,引著岑柏鶴往駕駛艙走。這種關鍵時候,大家也顧不上什麼規則了,這趟航班能安安全全落地,他們能保住性命,就是上天保佑了。

駕駛艙的門打開車,岑柏鶴一進去就看到被綁在椅子上的副機長,對話儀裡面還傳來指揮總部工作人員的聲音,只是副機長被堵著嘴,根本發不出聲音。

他看到岑柏鶴過來,臉上露出激動之色,等岑柏鶴給他解開繩子後,他甚至來不及跟岑柏鶴多說一句話,立刻調整飛行航線,然後與總部聯繫起來。

「總部,這裡是XXXX航班,這裡是XXXX航班,我是此次航班的副機長盧仁兵,我們遭遇劫機事件,劫持者是機長,但是已經被控制,已經被控制,」副機長滿臉冒著汗,聲音也有些不平靜,「但是飛機內可能存在爆炸物品,現在飛機已經進入華夏領空,請總部進行指示。」

總部那邊終於接收到航班的信息,一口氣還沒來得及松下去,又聽到說飛機被劫持,還有炸彈,頓時整個總部都炸了。

要知道這架飛機上有多少的重要任人物,萬一出了什麼事,那對國家的經濟將會是震撼般的打擊。

「XXXX航班請注意,我們將會為你們安排最近的機場降落點,請注意安全,保持與我們的聯繫。」

這樣的大事件,國內這麼多年幾乎從來沒有遇到過,最讓人頭疼的是,飛機在幾萬英里的高空上,他們地上的人就算想要幫忙,也只能等飛機降落以後。

可是以現在的情況,飛機能安全降落嗎?

「這都早上八點了,」祁晏打了個哈欠,一夜沒睡,他感覺自己的腦子都快變成了漿糊,他從椅子上站起身,「剩下的事情你們自己解決,我回去吃早飯補覺了。」

「祁大師!」趙志成面色難看的推門進來,「大事不好了。」

「什麼事?」祁晏見趙志成面如土色,猜到這事可能真不小。

「XXXX航班被劫持,飛機上可能有爆炸物品。」

「XXXX航班?」

「對,就是這次我們華夏去國外的訪問團。」

哎喲,我去,這不是柏鶴加入的那個什麼團嗎?

祁晏的睡意瞬間全部飛走了!

第98章 祈福

「祁大師?」

「祁大師?!」

趙志成知道祁晏與岑柏鶴之間有私交,而且關係非常不錯,不然岑家也不會對祁晏如此熱情友好。現在見祁晏面色煞白,一副完全緩不過神的模樣,他非常擔憂的解釋道,「祁大師,你不要太擔心,我們接到的消息是,劫匪已經被控制住了,飛機上有一名乘客受傷,不過訪問團裡有醫生,對傷者的傷口進行了緊急處,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

「受傷的是誰?」祁晏在屋子裡走了兩圈,「飛機上有人會拆彈嗎?」

「現在還不清楚,」趙志成搖頭,「我們部門不負責這方面的工作,加上這件事社會影響很大,所以消息暫時不會透露給公眾。」

祁晏腦子有些亂,他一屁股做到椅子上,右手無意識的扣著桌角,「劫匪被抓住前,沒有提出任何要求?」

趙志成沉默地搖頭。

提出要求不可怕,可怕的是對方沒有要求,這代表對方就沒打算活著,也沒有想要得到的東西。

祁晏深吸了兩口氣:「趙隊長,我想要拜託你幫我辦幾件事。」

趙志成當下毫不猶豫地點頭道:「你說。」

「你幫我在頂樓準備一個祭壇,現在時間不太夠,有祭桌跟香爐就好,」祁晏扒拉了一下頭髮,「拜託了。」

「好。」趙志成愣了一下,便轉身叫隊友們幫著準備東西。他們部門情況特殊,祁晏需要的這些東西都是現成的,所以很快就全部擺好了。

祁晏在銅盆中洗手洗臉,用白棉布擦手,走到了祭壇前。沒有想到趙志成準備的東西比他想像中要多,除了香爐香燭外,還有祭奠品,黃色錦緞桌布覆桌,桌子是純原木製成,上面雕刻著道家經文,散發著濃郁的靈氣。

是個上了年頭的好東西。

「祁大師,」趙志成忍了半天,終於忍不住開口道,「你要做什麼?」

「祈福,」祁晏掏出一疊符紙,一把米放進碗中,轉頭對趙志成以及另外幾個跟著上來的特殊小組成員道,「古時候常有帝王貴族請法師擺祭壇,尋求上蒼庇佑,護一方水土與百姓。」

「可那不是當時百姓們尋求心理安慰……」角落裡向強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就見祁晏朝這邊看了過來,忙伸手摀住了嘴。

「你說得對,」祁晏笑了笑,「我求的也不過是心理安慰而已。」

特殊小組的人並不是沒有見過其他大師擺祭壇,但是從來沒有見過誰擺祭壇後引起這麼大動靜的。在祁晏扔出第一把米後,樓頂便開始起風,原本只是微風而已,可是隨著祁晏經文越念越急,風也變得越來越大,簡直就是飛沙走石,摧枯拉朽之勢。

唰。

張張黃色符紙被捲到空中,在風中不斷盤旋飛舞,它們漸漸連接在一起,竟像是在雲層中翻滾的飛龍。

「隊長,這是什麼?」向強舉著書攔在眼睛前,以免風沙吹進眼睛裡,他蹭到趙志成身邊,看著空中飛舞的黃龍,好半晌才喃喃道,「我這是還在做夢?」

趙志成現在沒有心思理他,只是怔怔地看著祁晏,神情中有無法抑制的狂喜。

「敬請八方諸神,佑此人平安無事。」祁晏手裡捏著一張紅紙,上面寫著岑柏鶴的名字與生辰八字,他望著飛舞的黃龍,咬了咬牙,把這張紅紙扔了出去。

紅紙在空中不斷的飄蕩,就像是無根的浮萍,落不到實處。

「敬求八方諸神,佑此人安平無事!」祁晏深深一揖,這張紅紙在空中晃了晃,但是仍舊像是無頭蒼蠅般漂浮著。

「天一門二十三代掌門人祁晏,以心頭血與紫氣為祭,敬求八方諸神,佑此人平安無事!」祁晏咬破食指,手指一彈,混合著功德與紫氣的血珠,落到了漂浮的紅紙上。

忽然,虛無縹緲的吼叫聲響起,似龍吟又似鳳鳴,在空中盤旋著的黃龍俯首把紅紙吞進嘴裡,剎那間黃龍燃燒為火龍,燃燒後的灰燼被捲入高空,隨後便消失不見。

風驟停,屋頂的異像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祁晏捂著胸口,此時他的心臟一時如火燒,一時如入冰窟,這兩種不斷交替的痛苦,已經讓他忘記食指被咬破的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