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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眼看著侍女們又哄又勸把徐楓帶走,箜篌長長舒了口氣,伸手摸了摸臉,還好,她的臉還是那麼的潤滑光潔。

侍女說雙清真人不喜歡別人靠近這個徐楓,她還以為雙清是嫌棄弟子瘋瘋傻傻的樣子丟臉,可是徐楓身上的衣服上附滿符紋,就連束髮的玉冠都是防禦法器,也不像是被苛待的樣子。

難道元吉門已經有錢到就算再嫌棄某個弟子,也要讓他穿好吃好的地步?

「多謝箜篌仙子,孽徒不懂事,給仙子添麻煩了。」

箜篌回頭,發現雙清站在不遠處,只是對方修為比她高,她連對方什麼時候出現的都不知道。

「真人客氣,徐楓道友會康復的。」箜篌乾巴巴回了一句。

「承仙子吉言。」雙清看了眼箜篌衣袍上的污漬,朝箜篌拱手,「不打擾仙子休息,告辭。」

「真人慢走。」箜篌盯著雙清的背影,良久後皺眉。

不管怎麼看,這顆腦袋還是像磚頭啊。

第69章 手滑

「箜篌。」

箜篌準備回院子時,一道白色身影從天而降,站在離箜篌五步開外的地方。

見桓宗身上的衣服穿得工工整整,髮絲未亂,箜篌猜到他之前還沒有躺下,「桓宗,你還沒睡?」

「不睏。」桓宗看了眼她披散在身後,散發著清香的青絲,「方纔發生了什麼?」

「雙清真人的大徒弟跑到這邊來了,就是那個看起來有些神志不清的男人。」風把箜篌的頭髮吹得不斷飛舞,她把頭髮往後面一扒拉,但是剛鬆開手,頭髮又被吹飛了起來。

一隻手遞到她面前,這隻手白皙乾淨,修長的指尖還放著一條素銀緞帶,緞帶上加持了符紋,在黑夜中流光溢彩。

箜篌抬頭看他。

桓宗把緞帶放到她手裡:「用這個紮起來。」

「謝謝。」很多人都拒絕不了漂亮的東西,箜篌也一樣。用緞帶在頭髮後面紮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箜篌轉過身讓桓宗看了看,「好看麼?」

緞帶在她的發間,青絲像是染上了月光,連黑夜都變得美好起來。

「好看。」桓宗收回視線,把她臉頰旁的碎發,理到她的耳後。無意識做完這個動作,他面色有些不自然的收回手,把手背在了身後,似乎與箜篌在一起,他總會莫名其妙做出一些登徒浪子才會幹的事。

實在是太失禮了。

箜篌在被徐楓弄髒的衣服上,用了兩個清潔術,讓衣服看起來清潔如初:「被徐楓這麼一鬧,我也有些睡不著了,要不我陪你坐會兒。」

「天上的星星很好。」桓宗突然開口。

「啊?」箜篌不解。

桓宗拋出一葉玉舟,飛身進入玉舟,彎腰對箜篌伸手道:「來。」

箜篌笑:「哪用得著你拉。」說完,翻身便躍上了船頭。桓宗低頭看了眼空蕩蕩的手心,轉身對她道,「坐穩。」

玉舟急速上升,箜篌趴在船舷邊,看著變得越來越小的元吉門,從收納袋裡掏出兩包吃食,分給了桓宗一包,看星星看月亮聊天都要有吃的才好。

把一盞夜明燈放到玉舟中央,桓宗盤腿坐下,捧著吃食卻沒有動。雲霧繚繞在他們身邊,箜篌仰頭看著天上,那裡繁星點點,成了夜色中最好的點綴。

「也不知秘境究竟什麼時候才能打開。」披帛在身後飛舞,明明應該是仙氣飄飄的畫面,但是低頭吃東西的箜篌卻把仙氣兒破壞殆盡。

「應該在兩日後的午時,東南方向。」桓宗看向東南方向,眼中不喜不怒。

「你怎麼知道的?」箜篌驚訝地看著桓宗。

「我對掐算之術略知一二。」桓宗知道箜篌不擅長掐算,所以並沒有說得太過詳細。

「桓宗。」箜篌上半身前傾,離得與桓宗更近了一些,「你還是說說你究竟有什麼不會的吧。」

與少女明亮的大眼睛對上,桓宗忍不住笑出聲:「我不會的東西有很多,以後你就會慢慢知道了。」箜篌身上的香味是花香,還是果香?

「那肯定要等上很久了。」箜篌捧著臉感慨,「難怪你們琉光宗能成為第一大宗門。」在修真界籍籍無名的桓宗,便已經如此厲害,那麼琉光宗其他人該有何等的本事?

「是你看我的時候太過包容,所以才會覺得我什麼都會。」桓宗輕笑,「實際上我除了劍道,很多東西都不懂。」不懂得與人相處,不懂得感情。

師父說他情感天生淡漠,是修劍的好苗子。後來師父卻又說,後悔只讓他學習劍術,卻忘了教他明白什麼是生活。

「那比我好,我什麼都不懂。」拜入雲華門這幾年裡,箜篌一直專注內修,修為心境雖是漲了,但是會的劍法還是剛入門那兩年學的,其他術法也都只學了入門的基礎。

「並不是,你會的東西很多。」桓宗見箜篌笑容淡了幾分,勸慰道,「你還小,學得太多太雜不好。」

「你也不大啊。」箜篌並沒有太沮喪,她知道貪多嚼不爛,只是看到桓宗會這麼多東西,難免會心生羨慕,「褚季暄說你是他的曾太伯爺,當年你是宮中的皇子?」

桓宗還以為箜篌會問他究竟是哪一個輩分的曾太伯爺,心裡已經打定主意說出自己的真實年齡。哪知道箜篌並沒有問這件事,他剛冒出來的決定,又被他埋回了心底。

「嗯。」提起過往,桓宗沒有任何情感,「幼時並不受父親喜歡,母親帶我住在深宮中,一切都還好。後來父親要廢後,母親難過之下病倒。母親仙逝後,師父就帶我到了琉光宗。」

本該跌宕起伏的過往,被桓宗乾巴巴的語氣說出來,似乎少了幾分悵惘與愁緒,箜篌卻有些忿忿不平:「他怎麼可以這樣!」

「約莫是因為有些男人在美色面前,與畜生無異。」桓宗見箜篌比自己還要生氣,側頭,「你為什麼生氣?」那個男人長什麼模樣,他已經記不清了,依稀記得是個不怎麼樣的人。

「我替你感到生氣。」

「不氣。」桓宗覺得自己應該說些高興的事情給箜篌聽,「我離開皇宮時,把龍椅上唯一的龍珠撬走了。」後來師父告訴他,這顆龍珠上蘊含著龍氣,他就把龍珠扔進鍛造爐裡,讓它成為了本命劍的一部分。

兩人在玉舟中坐了將近一個時辰,夜景沒有怎麼欣賞,箜篌倒是剝了滿滿一大捧乾果殼放在玉舟裡。等她再次躺回床上後,沒多久便睡著了。

這天晚上她做了一個不太好的夢,一個壯碩的大漢,跟在她身後叫姨姨,追了她整整一晚。早上從床上起來時,她揉了揉額頭,不想從柔軟的大床上起來。

在床上打了幾個滾,她依依不捨地起身與床話離別,跳下床的時候,才看到桓宗昨夜送她的髮帶掉在了地上。彎腰撿起髮帶,箜篌把它繫在了手腕上。

早上元吉門照舊準備了豐盛的餐食,林斛夾點心的時候,看到了箜篌手腕上的東西,驚愕地扭頭看向桓宗。以前公子送其他珍貴的法器給箜篌姑娘,都不如這件東西讓他震驚。

這原本是公子給自己做的髮帶,取星月之輝、玉蟬之絲、無塵之雪煉製而成,從收集材料到煉製成功,足足花了公子三年的時間。更重要的是,髮帶裡有公子的一道神識,若是有分神期修士出手傷人,這道神識能夠替箜篌姑娘代為受傷。

這種個人貼身之物,公子怎麼會送給箜篌姑娘?

「林前輩,你怎麼了?」箜篌發現林斛偷偷看了自己好幾眼,她摸了摸臉,難道是昨天夜裡睡得太晚,讓林前輩看出了她的憔悴?

「沒什麼。」林斛搖頭,不再開口。

箜篌扭頭看桓宗,真的沒什麼?

「林斛的意思是說,白案真人給你吃的那道菜很有奇效,你的皮膚比以前更白了。」桓宗擦乾淨嘴巴,「抱歉,他不善言辭,讓你誤會了。」

「真的?」箜篌摸了摸臉。

林斛連忙點頭:「真的。」

公子,終於成為了芸芸眾生中的一個。會撒謊,會吹噓,還會哄騙小姑娘。修真界這座大染缸,到底讓他變成了五顏六色。

聽到箜篌吃了某道菜皮膚變得更好,綾波頻頻看向箜篌,直到早飯用完,她也沒好意思開口問箜篌,究竟怎麼才能吃到這道菜。

什麼養顏丹、駐顏丹、化仙膏她都用過,可是效果並不明顯。難怪她昨天看到箜篌時就覺得她皮膚格外水靈,肯定是因為吃了那道神奇的菜。

「箜篌姑娘……」綾波的話還沒說完,便已經被打斷。

「爺爺,姨姨,快救我!」

院子外傳來驚惶的叫喊聲,箜篌不著痕跡地觀察著雙清,她發現在徐楓開口叫爺爺時,雙清膝蓋動了動,像是準備衝出去,可是當他看到滿桌賓客後,又把這股衝動壓了回去。不過站在他身後的弟子反應很機敏,當下便走出內廳,把徐楓帶離開了。

「諸位道友請嘗嘗這道菜。」雙清笑著招呼大家,眼神卻頻頻望向門外,倒不像是嫌棄徐楓煩,更像是在擔憂。

看出他的心不在焉,箜篌放下了筷子:「我已經用好了,諸位請慢用。」

桓宗放下筷子:「我也用好了。」

長德等人也紛紛放筷,雙清招呼了幾句,便找個借口離開了內廳,他離去的方向,正是弟子帶離徐楓的方向。這天中午,前來陪座的人是元吉門掌派大弟子周肖。

看到箜篌等人,周肖格外意外,他沒有想到會這麼快與箜篌見面,而且她還是雲華門的高徒。難怪這位公子能用昂貴的靈草餵馬,原來竟是琉光宗的劍修。

「之前不知三位竟是宗門高徒,有冒犯之處還請見諒。」周肖開口便是致歉,互相客套一番落座後,周肖雖然對其他賓客都很熱情,但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他對箜篌格外熱情。

綾波覺得元吉門這個掌派弟子眼珠子有毛病,她這麼一個活色生香的沒人就這麼被忽視了?

「箜篌姑娘,您嘗嘗這道湯。這些鴿子平日以靈谷餵養,血肉中已經沒有任何雜質,有固神醒腦之效。」周肖親手端了一碗湯在箜篌面前。

卡嚓。

桌上發出細微的聲音,大家尋聲望去,桓宗手裡的勺子碎裂成了粉末。

「對不住,手滑。」面對眾人的視線,桓宗解釋得面無表情,低頭用帕子慢慢擦著手上的粉末。

第70章 熟能生巧

飯桌上很安靜,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桌上的玉粉末上。

這手滑得可真講究。

綾波的目光在箜篌與桓宗兩人身上掃過,若有所思。長德隱隱覺得,桓宗道友似乎不太喜歡元吉門,昨日在雙清真人面前態度已是冷淡,今日當著元吉門掌派大弟子的面,更是毫不掩飾。難道元吉門做了什麼犯桓宗忌諱的事情,他才如此?

周肖愣了愣,忙起身叫侍女重新取餐具過來。就在他起身的當頭,桓宗把一碗靈鶴蛋羹放到箜篌面前:「早上用點這些,對身體好。」

「哦。」箜篌端起碗就吃,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直覺告訴她,如果不吃,可能會發生一些不好的事。

直到那碗鴿子湯放涼,箜篌也沒機會喝進肚子裡。桓宗伸手探了探碗,神情平靜道:「湯涼了,我給你重新換一碗。」

把湯碗遞給箜篌,等她喝下一口,桓宗面色溫和:「味道如何?」

「還好。」箜篌喝了小半碗,就喝不下了。

桓宗點了點頭,放下筷子,用手帕擦了擦嘴角:「我已經用好,多謝貴幫與周道友的招待。」

「桓宗真人客氣了。」周肖憨厚一笑,轉頭問箜篌:「仙子可有什麼想吃的,我吩咐廚房給你做。」

「客隨主便,周道友決定便好。」箜篌道了一聲謝,「我輩修道之人,不太重口腹之慾。」

林斛想,好好一個小姑娘,竟跟著公子學會了撒謊,這罪過真是太大了。

「那仙子可要在奎城四處逛一逛,在下不才,願為仙子引路。」周肖面頰發紅,眼神不太敢落在箜篌臉上。

「不用啦。」箜篌擺手,「我已經與桓宗約好了,周道友無需特意招待我們,您自便就好。」

周肖看了看桓宗,又看了看箜篌,想起那日在密林中,兩人乘坐一匹馬車離開,恍然間猜測到某個真相。他怔怔地看著箜篌,心頭一簇還沒完全燃起來的小火苗,瞬間被厚厚的積雪壓沒了。

「既如此,便預祝仙子與真人玩得愉快。」周肖拱手行了一個禮,快步退了出去。

「桓宗,我們走。」箜篌拽了一下桓宗的衣袍,扭頭看長德與綾波:「兩位道友要一同去嗎?」

長德:「看看也無妨。」

綾波:「不用了。」

長德轉頭看綾波,師妹昨天晚上不是還說要去奎城的御霄門分鋪買最新出的裙子?怎麼現在又不出去了?

「我們還有些事要處理,兩位道友請先去。」綾波不等長德開口,拖著長德就走。長德見師妹如此沒規矩,又不好當著外人的面批評她,只好跟著她離開。

「綾波。」出了內院,長德無奈道,「你該多與其他修士來往。」

「大師兄,人家兩個郎有情,女有意,我們去湊這個熱鬧作甚?」綾波對長德遲鈍的感知能力已經絕望了,「你沒看到方才周肖向箜篌獻慇勤時,桓宗真人的臉色有多難看?」

「桓宗真人與箜篌仙子?」長德想了想,立即搖頭反駁道,「桓宗真人在劍道很有造詣,我們劍修何時看重過這些虛無縹緲的個人情感?更何況箜篌仙子不過十多歲的骨齡,還是雲華門弟子,他們這兩個宗門,修道理念不同,宗門管理方式也不同,又怎麼會產生感情。」

綾波猶疑道:「難道是我想多了?」

「修道者之間,不似普通男女,壽命太長,看得太多,就不容易動心了。」長德看著還不到一百歲的小師妹,「你年歲尚小,不知道時間對感情的磨礪。」

年少時,願意為情愛付出生死,即便轟轟烈烈一場也不後悔。年齡越大,對感情看得就越淡。看多了生死別離,便再難因其他人或者事而觸動。

整個修真界,修為高深的大能中,又有誰有過道侶?或許曾經有過,但最後仍是為了追求各自的道,分道揚鑣。

「難道就沒有天長地久的感情嗎?」綾波追問,「沒有一個特別的存在?」

「沒有。」長德搖頭,「一個都沒有。」

綾波雖沒有心動之人,但對美好感情卻有著嚮往,聽到大師兄的回答,難免有幾分失落。

「你不必介懷,或許未來會出現這樣的神仙眷侶,只是不是現在。」長德笑著安慰,「你與其他師兄去逛街吧,我回去整理一下進秘境需要的東西。」

綾波點了點頭,想到要買的東西,把心頭那點失落忘得乾乾淨淨。

長德看著她的背影搖頭失笑,到底還是年歲小。當年一位大能與他的道侶感情轟轟烈烈,整個修真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然而這份感情,還是沒有經受住時間的消磨。兩人相愛時有多濃烈,分開時就有多平淡。直到他的道侶隕落,大能卻又忽然瘋了一般,四處尋找復活道侶的辦法。然而死去的人不會再回來,活著的人還要在無盡歲月中繼續活著。

這位大能已經消失了幾百年,或許早已經隕落在無人知曉的角落裡,與泥土化在了一起。

箜篌把買好的東西與寫給宗門的信,一起放進收納袋中,送到了驛站,讓飛劍使者把它們送回去。出門前她想了很多,比如萬一沒趕得及出來,她就要在秘境中關個幾百年,所以她要提前告知宗門她去了哪兒。

「哎……」箜篌在某家店舖裡看到個熟悉的身影。能一眼發現此人,不是箜篌的眼神好,而是對方的腦袋太方,芸芸眾生中,他就是最耀眼的存在,「那好像是雙清真人?」

在他們面前的雙清真人總是保持著微笑,是一位熱情好客的主人。此時不笑的他,看起來倒更有宗門之主的威儀,儘管他此刻挑選的是小孩子喜歡的玩具。

挑好玩具,他還親手摸了好幾遍,似乎確認上面沒有木刺後,才滿意的點頭。

這是買給年紀尚小的徒弟?

「這個雙清真人……」桓宗帶箜篌往另一個方向走,「此人野心不小,你不要與他太過接近。」

「他想算計我?」箜篌驚訝,她一個宗門小弟子,算計她有什麼好處?

「你有沒有想過,若是元吉門想進入十大宗門,首先需要扳倒的宗門是誰?」桓宗是不太懂人情世故,但是對於人心或是野心,卻看得清清楚楚。

「誰?」箜篌瞪大眼睛,「不會是我們雲華門吧?」

桓宗看著她不說話,等於是默認了。

「因為我們看起來最老實本分?」箜篌皺眉,「欺負老實人可不好。」

桓宗:「……」

「不過沒關係。」箜篌很快釋然,「這些事有宗主與峰主們操心,我們宗門的長老與峰主可厲害了。」

桓宗:「嗯。」

他們若是不厲害,雲華門上下哪還能舒心的過日子?

「不過你提醒得對,我要寫信告訴宗主此事。」箜篌道,「防人之心不可無。」

「先不要急,若是我猜測錯誤,反而不美。」桓宗按住她的手腕,不讓她拿傳訊符出來,「此事牽涉到兩個宗門的和平,引起誤會不好。」

「你想什麼呢。」箜篌在他手背上拍了一下,「只是提醒而已,宗主他們自會有定奪,不會亂來的。」明明覺得可疑,為了穩妥不告知宗門,那不是給對方可趁之機。

不管是真是假,早點讓宗門知道,有防備之心不是更穩妥?反正這件事除了宗門內部知曉,又不會傳到外面去,怕什麼矛盾?

人年輕的時候,思考問題時總是簡單直接,但有時候恰恰就是簡單直接,才能避免很多誤會發生。也許不僅僅是因為年輕,還因為她對宗門,以及宗門對她的信任。對於箜篌而言,雲華門就是她的家,在外面發現了任何她覺得可疑的事,給家人告狀再正常不過。雲華門也不會因為箜篌傳錯了消息,而對她嚴厲指責。

這種相處方式,琉光宗做不到,也無法做到。這是一份獨屬於雲華門與弟子之間的信任,外人理解不了,而他們似乎也不在乎外人是否理解。

想明白這一點,桓宗不再勸箜篌:「那我們回去就處理此事。」大街上人來人往,不太適合傳飛訊符。

「好。」箜篌拽住桓宗,「那我們快些回去。」

低頭看了眼被拉得緊緊的袖擺,桓宗失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