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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裴存海怒不可遏, 抬手就想打人。

「裴先生,鄙店雖小,不過安裝監控的錢還是有的。」花錦起身往後一躲,「裴先生威脅我不算, 還想動手打人?真沒看出來,裴先生瞧著一表人才,卻是個喜歡對女人動手的……」

她張了張嘴,沒有說出那兩個字,但是她的口型卻已經說得明明白白。

廢物。

裴存海氣得喘氣:「給你臉不要臉,等裴宴對你不感興趣的時候,我要讓你在這裡待不下去。」

「裴先生這麼厲害,幹嘛要等到那個時候。」花錦嗤笑一聲,「不如現在就讓我混不下去。」

「你以為我不敢?」平時在圈子裡,大家就算互相看不順眼,也很少撕破臉面,像花錦這麼說話氣死人的,還非常少見。裴存海氣得連連喘氣,他伸手指著花錦,「好,很好,我看你能嘴硬到什麼時候。」

「總裁。」秘書見向來冷靜的總裁被氣成這樣,小聲道,「我們該去試禮服了,晚上您還有場宴會要參加。」

她真怕總裁被裴宴先生的女人氣得失了理智,做出無法挽回的事情來。不管裴宴先生能對這個女人維持多久的興趣,但在裴宴先生沒有厭棄她之前,總裁就不能真的傷害這個女人,不然就是打了裴宴先生的臉。

裴宴先生多怪異的脾氣,向來軟硬不吃,鬧大了吃虧的只會是他們總裁。更何況這種買通男人身邊女人辦事的做法,說出去本就對他們不利。本以為是個撈一把就跑的女人,沒想到竟是個為了裴宴先生敢這麼說話的女人。

秘書看了眼穿著旗袍,搭著刺繡披肩的女人,貌美膚白,身材窈窕,有長相有氣質,是個難得的大美人。只可惜把有錢人看得太簡單,她就算為了裴宴捧上一顆真心,也不可能嫁給她。

什麼情啊愛的,堅持這些有什麼意義?不如找機會撈一筆,比什麼都靠譜。她在這種小破店,整天繡花穿針,能掙幾分錢?

「花小姐,我們總裁說話直了些,請你不要往心裡去。」秘書朝花錦禮貌一笑,「不過也請你再多考慮考慮,裴宴先生那樣身份的人,如果有了結婚的想法,肯定會考慮門當戶對的女孩子,到時候你怎麼辦?我們做女人的,總要多為自己考慮考慮,跟什麼過不去,也不能跟錢過不去對不對?」

「這位女士你說得對,誰不愛錢呢?」花錦笑了笑,「不過君子愛才,取之有道。我膽子小,如果賺來路不正的錢,我會害怕的。」

「花小姐的意思我明白了。」秘書笑容裡帶著冷意,她看了看這家店,轉頭對裴存海道,「這家店位置不錯,老闆您可以考慮買下來。」

裴存海諷刺一笑:「你的建議很好。」

秘書轉頭去看花錦的臉色,讓她失望的是,對方臉上毫無慌張之色。難道她就不怕,他們把這個鋪面買下來以後,她的店就只能搬地方了嗎?

繁花工作室剛闖出一點名氣,店舖地址就要更換,還能留下多少老顧客?

「我也覺得這個建議好。」裴宴大步從外面走了進來,目光冰冷地掃了裴存海一眼,「明天我就找助理聯繫賣家,你要跟我競價嗎?」

裴存海臉色變了變,裴宴怎麼會在這裡,他剛才那些話,裴宴聽到了沒有?

「以後想要在我這裡拿好處,不要玩這種小手段,直接來討好我就行。」裴宴走到花錦身邊,說出的話毫不客氣,「沒事就學學貓叫,學學狗搖尾巴,說不定我一高興,就答應你的請求了。」

裴存海被裴宴的話氣得面色潮紅,等著裴宴不說話。

「宴宴,這個人好壞呢。」花錦抱著裴宴的手臂搖了搖,嗲著嗓子道,「他想收買人家去陷害你,人家不願意,他就威脅人家,說要讓人家在這裡混不下去。」

被花錦抱住的手臂僵了僵,裴宴抽了抽嘴角:「那你跟我說說,要怎麼才能讓你高興?」

「人家不管,你現在就把他趕出去。」花錦做足了小人得志的模樣,「看到他瞪人家的樣子,人家的小心臟就嚇得噗通噗通直跳。還是宴宴你好,長得好看,又有錢,還對我溫柔體貼,人家最喜歡你了。」

一口一個「人家」,時不時還跺腳嘟嘴,裴存海的秘書看著花錦的這番做派,艱難地嚥了一下口水,沒想到裴宴竟然好這一口,這愛好……還挺特別的哈。

「裴存海,打狗也要看主……」裴宴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他一把按住花錦擰在腰間的手,面色有些扭曲:「裴存海,看來你對她不滿得很,不過我身邊的人如何,用不著你來說三道四。好好經營你的公司,別來煩我身邊的人。你知道我脾氣向來不太好,有時候發起瘋來,就不太能記得你姓什麼了。」

「好好好。」裴存海連說三個好字,起身怒笑道,「我惹不起你,我走。」

「等等。」裴宴叫住裴存海,揚了揚完美的下巴,「幼兒園小朋友都知道,做錯了事要道歉,你就這麼走了,很讓我懷疑,你是不是真的合適做圓盼副食總裁。」

裴存海盯著裴宴看了足足近十秒,咬著牙從齒縫中擠出「對不起」三個字,帶著秘書大步離開繁花。

等裴存海一走,花錦放開裴宴的手臂,把手包往桌上一放,似笑非笑地看著裴宴:「打狗看主人,誰是主人,誰是狗,嗯?」

「你這個女人還有沒有良心了,我來替你解圍,你還擰我的腰,我的腰都被你擰青了?」

「你還好意思怪我,我有這種麻煩是誰惹來的?」花錦一腳踩在裴宴腳背上,「你還想當我主人,我乾脆打死你這個不要臉的。」說完,就要去揍裴宴。

「哎哎哎,你還是不是個女人,怎麼說動手就動手。」裴宴連忙抓住她的手腕,「我錯了,我錯了,是我一時口快說錯了話,你別動手行不行?」

花錦哼了一聲:「鬆手。」

裴宴乖乖鬆開手,乾咳一聲道:「這事是我這邊的問題,連累你了。」

「明白就好。」花錦理了理身上的旗袍,「我拒絕他的態度有些強硬,我不怕連累,但是這家店是我師父還有譚叔多年的心血,我怕他們被我連累。你如果處理不好,就陪他們一家店吧。」

「行。」裴宴笑了笑,他剛才在外面聽到了,那哪裡是態度有些強硬,分明是想把裴存海氣死。他幫花錦把手包拿著,「既然害怕連累朋友,怎麼不答應他,還能拿不少好處。」

「你也是我的朋友,我不會做那種事。」花錦把手包從裴宴手裡拿過來,翻出小鏡子照了照臉,確定自己沒有花妝,才繼續道,「而且我知道,就算得罪他也不用擔心,還有你這個金大腿在,我無所畏懼。」

裴宴笑出聲:「你都這麼說了,那我這個金大腿,今晚就介紹幾個刺繡界的大師給你認識,不然對不起這個稱呼。」

「大腿,大腿,你是世界上最帥的金大腿。」

從頭至尾都站在角落裡的譚圓:「……」

眼看著暴風雨將至,最後卻化作晴空萬里,這就是人世間最好的戲曲。

輪魄力,還是花姐排第一。

坐上裴宴的車,裴宴偏頭看了花錦一眼,別彆扭扭道:「你今天的打扮很好看。」

「是嗎?」花錦調整了一下披肩,「上面的繡紋都是我自己繡的,旗袍是老師傅量身定制的,去年做好後一直掛在店裡,準備留著重要場合穿,今天終於派上用場了。」

裴宴笑了笑,沒有再說話。

想起剛才花錦抱著他的手臂,一口一個「人家」的模樣,他的心情有些異樣。其實被她那樣抱著手臂,感覺好像挺不錯的。圍在他身邊的人很多,但是願意為了他,如此直白翻臉的人,卻沒有幾個。

「花錦,以後別叫我裴先生了。」他繃著臉,雙眼平視前方,「以後有其他裴家人在場,你一句裴先生,誰知道你在叫誰。」

花錦想,有很多裴家人的場合,她又不可能在。但是見裴宴如此嚴肅的模樣,她挑眉道:「那我叫你名字?」

「嗯。」裴宴道,「楊紹他們都叫我裴哥。」

「作為你大腿上最特別的那個掛件兒,我還是叫你名字吧。」花錦低下頭玩著手機道,「挺好的。」

裴宴唇角動了動,卻什麼都沒有說。直呼名字哪裡有裴哥這個稱呼親近?他心裡隱隱有些說不出的不舒服。

車子裡安靜下來。

開了一段路後,裴宴道:「這次聚會,是孟濤爺爺辦的,老爺子喜歡書法、釣魚,所以跟幾位從事傳統手藝行業的老大師關係不錯。昨天我打聽過,這次來的幾位大師裡,有兩位是國內知名刺繡大師。兩位大師都已經年過八十,精神頭還很好,晚上我帶你到兩位大師跟前認個臉熟。」

「謝謝。」花錦對裴宴感激一笑,「為我特意安排了這些。」

「誰為你特意安排的?」裴宴臉頰微燙,「我只是順手幫個忙而已。」

「順手幫忙我也很感激。」花錦道,「最近我剛好要與馬克先生合作,能與刺繡大師多聊一聊,可以增加我的見識。」

「什麼合作?」裴宴眉峰微皺,「馬克又是誰?」

「馬克先生是國內有名的先鋒時尚設計師,今年底有個時尚大會,他設計的服裝品牌也會在大會上展出,我是參與他服裝設計的繡師之一。」花錦笑了笑,「這樣的展出機會很難得。」

裴宴板著臉點頭:「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可以來找我。」

「裴先生總是這樣,嘴硬又心軟。」花錦輕笑出聲。

裴宴嗤笑道:「你想太多了,從沒人說我心軟。」

孟家在整個圈子的地位算不上最頂尖,但由於孟家老爺子德高望重,所以大多人對孟家有著三分敬畏。據說上個時期的戰爭年代,孟家為了國家與百姓,偷偷捐出很多藥材與糧草,家裡還有人犧牲在戰場上。這些年孟家雖然不比往年顯赫,但是只要有些良心的人,對孟家都抱著幾分善意。

這次孟家辦的聚會,雖然是以邀請大家玩一玩的名義,但是大家都知道,孟家的晚輩孟濤訂婚了,這個聚會是為了給孟濤未婚妻做臉面。

很多小輩原本不打算湊這個熱鬧,但是聽到消息說,就連裴宴都要出席,他們也只好歇了花天酒地的心思,乖乖來了宴會場所。

很多年輕輩的客人到了以後,發現裴宴還沒到,就跑去向已經到場的楊紹打聽消息。楊紹是孟老爺子外孫,忙著幫孟家接待客人,見不少人都來問他有關裴宴的消息,他煩不勝煩。

「裴哥肯定來。」

「他去接一個朋友去了,一會兒就到。」

裴宴接人去了?

聽到這個消息的人,都覺得楊紹這話說得不太老實。裴宴那種混不吝的性格,會專程去接誰?天又沒開始下紅雨。

該不會是裴宴不想來,孟家這邊為了面上過得去,還在想辦法把人請過來吧?

沒過一會兒,大家聽說裴存海也到了,更是議論紛紛。

這幾年有小道消息傳出來說,裴宴與裴存海關係不太融洽,所以一些有心交好裴宴的人,都不敢與裴存海走太近。如果消息屬實的話,那麼今天裴宴來的可能性就更小了。

正這麼想著,外面就傳來一陣騷動。

「好像是裴宴來了。」

「聽說這次他帶了女伴來。」

混跡在人群中的魯嘉聽到大家的談論,忍不住朝大門口望了望。自從他得到裴宴先生的投資以後,公司的生意就慢慢活了過來,公司裡養著的那些員工,也不用失業了。對他而言,裴宴無異於他的再生父母,儘管對於裴宴先生來說,恐怕連他是誰都記不住。

很快,備受眾人關注的裴宴就出現在了門口,與往日不同的是,他手臂上還挽著一個穿著旗袍的年輕女人,這個女人身材窈窕,陪伴在裴宴先生身邊,像是朵半開半合的花朵,獨具韻味。

「不要緊張。」裴宴拍了拍花錦搭在他手臂上的手,「拿出你羞辱裴存海的氣勢來。」

「我只是一個沒見過大世面的村花,你這個要求太嚴格了。」花錦擠著笑,頭微微傾向裴宴,小聲道,「你老實跟我說,你究竟是什麼樣的人物,為什麼進門後這麼多人盯著我看?」

「也許……他們是被你的美貌驚艷了?」裴宴挑眉笑了笑,「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謝謝哦,你終於承認了我的美貌。」花錦重重捏了裴宴手臂一把,「等下記得保護好我,別讓我丟人,像我這樣的大美人,很看重臉面的。」

裴宴:「……」

我看你挺不要臉的。

作者有話要說:花錦:我跟其他美好的女孩子不一樣,丟男伴的臉可以,但我的臉不能丟。

第38章 哦

「裴哥, 花繡師。」幫著孟家接待客人的楊紹從人群中擠了過來,他身後還跟著孟濤跟陳江二人。在這個圈子裡, 誰都能扯上幾段親戚關係。楊紹奶奶跟裴宴爺爺是堂兄妹;楊紹的媽、孟濤的父親還有陳江陳森的母親, 是親兄妹關係, 不過楊紹跟孟濤、陳江、陳森不常在一塊兒玩,反而跟裴宴走得更近。

陳江心裡也明白,如果不是看在楊紹的面子上, 上次他哥罵裴宴,卻被裴宴聽見的事情, 沒那麼輕易就揭過去。他這個時候厚著臉皮湊過來,也是想在裴宴面前討個好。

「楊先生,晚上好。」花錦朝楊紹笑了笑,順便朝陳江、孟濤二人微微頷首。

陳江與孟濤二人受寵若驚,連擠出一臉笑來。

裴宴微微點了一下頭,對楊紹道:「那兩位繡師到了沒有?」

「到了到了,我帶你們過去。」楊紹看了花錦一眼,朝裴宴道,「剛才徐家的那位還在問我, 你會不會來。」

「他最近不是跟裴存海關係親近,問我做什麼?」

「我說的哪是徐毅, 是徐……」楊紹回頭看了眼,見裴宴注意力根本沒在自己這邊,很識趣地閉上了嘴。

裴宴注意到花錦穿著高跟鞋,所以走得很慢, 在踏上台階時,單手握拳虛扶著她的腰,小聲道,「腿上有舊傷,怎麼還穿高跟鞋?」

「這種場合,穿上高跟鞋走路會比較有氣場。」花錦注意到腰間若有似無的暖意,她低頭看了眼,裴宴的手根本沒有挨到她的腰,但這個動作,剛好能護著她,不讓她摔跤。

「死要面子活受罪。」裴宴小聲道,「你長得又不矮,就算穿平底鞋也不難看。」

「樹活一張皮,人活一張臉,請你滿足我這點愛美的小虛榮。」花錦笑瞇瞇道:「再說了,我今天可是跟你一起出來的,我丟人不就等於是你丟人?」

「我從來不怕丟人。」裴宴嗤笑一聲,「不知道在場有多少人,在內心偷偷罵我,你偶爾丟一下人,算不上什麼問題。」

「不要難過,反正他們只能在心裡偷偷罵你,身體與嘴巴還是要討好你的。」花錦安撫般的拍了拍裴宴手背,「這種感覺仔細想想,好像……還不錯。」

在前面帶路的楊紹差點憋不住笑出聲來,他乾咳一聲,轉頭對裴宴道:「裴哥,中午的時候我已經跟外公說過這件事,外公聽說花繡師的職業後非常高興,說等花繡師到了,就帶她去見兩位刺繡大師。」

「你費心了。」

「小事一樁。」楊紹笑了笑,「再說,我這是幫花繡師的忙,哪用得著你……」

裴宴輕飄飄看了他一眼。

楊紹立馬改口:「這邊走。」

孟家的別墅很大,單單是一樓到二樓的旋轉樓梯寬度,都跟她的臥室差不多寬。二樓的走道上鋪著地毯,踩在上面輕飄飄的。但就是這份輕飄感,讓花錦一點點清醒過來。

這裡的奢華與喧囂,與她是沒有太大關係的。

「身體不舒服?」走在她身邊的裴宴,低頭看花錦微笑的嘴角,「不要緊張,我陪著你一起過去見他們。」

「沒事。」花錦微微搖頭,她看著裴宴的側顏,理了一下耳邊的卷髮,遮住了半年臉頰。

裴宴跟花錦在楊紹的帶領下,進了一個房間,房間裡坐著三位老人,這三位老人穿著樸素,看上去與街邊普通老人無異。

「裴先生來了?」穿著白色對襟短襯的老人站起身,本就慈和的臉上,多了幾分笑,「快請坐。」他看了眼花錦,「這位小姑娘長得真標誌,都快坐。」

花錦想著自己二十四五歲的年齡,還被稱作小姑娘,忍不住露出一個甜笑。

「花繡師,這是我的外公。」楊紹小聲介紹。

「孟爺爺好。」花錦喚了一聲,看起來乖巧無比。裴宴摸了摸自己被擰出淤青的腰,對孟老爺子笑道,「一段時日不見,孟爺爺的氣色更好了。」

「這全靠你投資了那個環保項目,心情好氣色自然就好了。」關於外界對裴宴的傳言,孟老爺子也聽過,但是在他看來,裴宴年紀輕輕的,既不好女色,又不喜歡在外面惹是生非,比他那兩個姓陳的外孫省心多了。從沒見過他帶女孩子一起出席人多的場合,今天難得一見,年邁如孟老爺子,也忍不住多生出幾分好奇心,偷偷打量了花錦好幾眼。

模樣好,笑起來的樣子也親和,就是不知道受不受得了裴宴那陰晴不定的性格。

「兩位老兄弟,這位小姑娘就是我跟你們提過的後輩,小小年紀不得了,繡出來的東西,連我外孫的親奶奶都讚不絕口。」孟老爺子雖然沒有見過花錦的繡品,誇起來的時候,卻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坐在旁邊一直沒有說話的兩位老人聞言,臉上露出笑意,問了一些花錦關於刺繡上的問題。見花錦回答得頭頭是道,便點頭稱讚道,「你小小年紀,就有如此成績,未來不可限量。」

「光說這些有什麼用。」孟老爺子笑道,「你們天天感慨從事傳統手工藝行業的年輕人越來越少,現在難得見到一個有天分又肯鑽研的,還不趕緊留個聯繫方式,以後年輕人有什麼不懂的,也好向你們請教。」

「你說得有道理。」兩位刺繡大師掏出自己的手機,加上了花錦的微信。

「加微信好,這兩個老頭兒現在不愛動針,就喜歡玩微信,天天轉些什麼養生文章。」孟老爺子對花錦道,「你有事就在微信上問他們,準能找到他們。」

花錦聽得出這位孟老先生是在暗示她,平時在微信上,可以多跟兩位大師聯繫交流。她笑著點頭,滿眼都是對孟老先生的感激。

「說起來,這位小姑娘的名字我好像在哪兒聽過。」頭髮雪白的刺繡大師把花錦的微信備註好名字,有些不太確定的問,「前幾天,有位邀請我做繡紋顧問的設計師跟我說,團隊裡新加入了一位年輕蜀繡師,名字好像就是這個。」

「老師您說的可是馬克先生?」在這兩位大師面前,花錦態度十分尊敬。事實上,放眼整個刺繡界,只要是知道這位刺繡大師身份的繡師,都會是她這個反應。

這位看起來很普通的老人,就是整個刺繡界都很有名的大師許巖。許巖大師九歲開始學習刺繡,擅長把各種風格的刺繡融合在一起,自成一派。另外一位大師名為張培業,幾乎與許巖大師齊名,兩人都是刺繡界德高望重的老師,所繡的作品馳名海內外。

花錦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有幸得到這兩位大師的聯繫方式,她捧著手機,整個人都被一種不真實感包圍。

「就是他。」許巖微笑著點頭,「你年紀輕輕,能加入這個團隊,說明在刺繡方面確實有不俗的造詣。我有位徒弟也在這個團隊裡,以後有機會,你們可以在刺繡方面多交流交流。」

花錦笑著稱是。

兩位老先生年紀大了,加上樓下還有聚會,花錦不好意思打擾太久,聊了一會後,就很識趣的提出告辭。

走出房門,她暈乎乎地看著裴宴:「裴宴,外面天黑了沒有?」

「黑了,不過你沒有做夢。」裴宴伸出食指彈了一下花錦的額頭,「清醒一下,我帶你去樓下吃東西。」

走到樓下,花錦有些驚訝地發現,現場竟然還有幾位演藝圈非常出名的明星在。

「我還以為你看到明星後,會比剛才激動。」裴宴態度冷淡地應付了一位主動上來說話的男明星,俯首在花錦耳邊道,「聽說剛才那個男明星,十分受你們女孩子歡迎。」

「其實我還是很激動的,不過這裡人多,我要繃住氣場,免得。」花錦手裡端著香檳,小聲道,「更何況這裡有你作參照,我覺得這位明星也就一般帥。」

裴宴挑了挑眉,面頰有些燙,他好像又被這個女人調戲了?

一波波主動上來搭話的人來了又走,走了又來,花錦道:「來這裡之前,我以為你只是普通的有錢,現在我知道了,你肯定是非常有錢。」

裴宴帶著她到草地上桌邊坐下:「今天過後,你是不是要後悔,對我態度不夠慇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