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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1章 戰地求婚(3)

「超度他們!」

對怪物的恐懼消失,剩下的是對這樣噁心恐怖事實的憤怒,和想要杜絕這一幕的決心,兩邊的士兵都聽得清楚,同時發動了進攻。

英白將玉明和玉無色都抱上了旁邊一棵高樹頂端,以免那些劍氣般的人闖入中軍,傷了兩人。他目前還沒想到如何對付這些劍般尖銳的人的辦法,只有高樹最安全,軟骨人和獸人都爬不上去,那些劍一樣的人路線筆直,一團團在地上移動,膝蓋都不會彎,也不可能上樹。

玉無色滿臉不情願,被玉明捺住,翡翠女王十分乾脆,將自己的印信拋給英白,「都交給你指揮!」

英白接了,一笑,正要返身下樹,想了想卻又轉身,抓住了玉明的手。

他掌心火燙,因此覺得她手指似乎有點冷,忍不住抓得更緊些,指腹微微摩挲著她的掌心。

玉明垂頭看著自己手指,似乎抿嘴笑了笑。

「打贏了這場,」英白凝視著她的眼睛,「嫁給我好嗎?」

詞兒很簡單,其實之前景橫波給了他無數的求婚版本建議,讓文人墨客們為他寫了一大筐情意綿綿的情詩,為他設想過各種浪漫場景,然而他只想在此刻,此地,和她說這一句。

樹葉嘩啦啦地響,玉無色憤怒地試圖用腳將英白蹬下樹,奈何英白早有預料,事先把他安置在另一邊的樹杈上,他夠不著。

玉明似乎又笑了笑,搖搖頭。

玉無色狂喜,準備滔滔不絕讚美他玉潔冰清的媽,英白卻依舊含笑看著她。

「是我娶你。」玉明忽然哈哈大笑,用力一扭英白的臉,「十里紅妝入玉宮,算是你對我的半生蹉跎補償,來不來!」

「來!」

一根樹枝抽在英白背上,怒發如狂的玉無色大叫:「來你個混球!」

「混小子從今天起敢對你爹不敬我就把你嫁給王菊花!叫爹!」玉明抓過樹枝反抽熊孩子。

「啊呸,做夢!」

母子倆在樹上吵架,英白早已含笑下樹,撲入戰場。

雙方兵力懸殊,又成包圍之勢,一旦克服恐懼,對付這些怪物便顯得並不難。這些東西倒也狡猾,接連死了十幾個之後,便潛入沼澤底下化明為暗,而那些獸一般的人則竄入周圍的樹林中去化整為零,至於那一團團劍氣殭屍們,英白下令士兵著重甲,將其打散分割,想辦法引到沼澤裡去。

眼看數千人的怪物隊伍漸漸開始星散,英白微微鬆口氣,兩軍可以匯合,道路已經打開,最起碼這一支沒有被耽誤太多,唯一的問題是這種怪物不能完全根除,一旦跟隨著大軍一直騷擾破壞,甚至跟上帝歌戰場,一樣會對帝歌戰局產生影響。

他在鏖戰中,忽然又掠過一個念頭——真的只有這三種怪人嗎?還有,這群怪物為什麼沒有人在場指揮?

這念頭剛一閃過,忽然隱約聽見軋軋微響,這聲音明明很細微,而戰場聲音紛擾,但他此刻心神緊懸,一絲不敢懈怠,猛一回頭,正見前方不遠,一群快要被逼入沼澤的劍氣殭屍們,忽然各自散開。

這種怪人都是一團一團,身周白氣濛濛,根本看不清裡頭都有些什麼,此刻散開後,白氣減弱,現出裡頭一架銀色的似車非車的古怪物件,那東西有大半個櫃子高,凸出些奇怪的部件,下方似乎還有門,小門打開,鑽出一個比侏儒高不了多少的白衣人,似笑非笑看了看戰場一眼,也不見什麼焦急之色,忽然將手中一個銀色的扳機狀物體一扳。

英白聽見隱約一聲震動,聲音低,地面卻一顫,他臉色大變,霍然掠過去。

那人所在的方向,背對玉明母子所在的大樹,面對正在廝殺的翡翠軍,聲音震動,四面白霧忽然瀰漫,卻看不見有什麼東西出來,士兵鏖戰正酣,根本無人注意。

英白已經掠了過去,目光如電在那四周搜尋,卻根本沒有看見什麼暗器武器,他猛一抬頭,卻見對面那銀車之上,侏儒似乎在笑。

陰冷,詭異,還有幾分譏嘲。

英白目光向下一落,這次看清了銀車的位置,正對著自己,直直背對一棵大樹,兩邊在一條直線上,而那棵樹,就是玉明母子所在的樹。

他霍然一顫,猛撲過去,還沒到一聲狂吼震得林木簌簌作響,「跳樹!」

上頭玉明母子正在莫名其妙向下看,玉無色在哧哧地笑,道:「瞧他那傻樣兒,忽然見鬼似的撲過去,嚇我一跳,根本什麼都沒有嘛……」

他說話聲音大,蓋住了英白的吼聲,玉明就沒聽清楚,偏頭道:「你爹喊什麼?」

「老鼠?」玉無色也莫名其妙向下看,下頭霧氣卻更濃了,又覺得樹身微顫,似乎有什麼東西閃電般躥上,笑道,「我家爹老鼠躥上樹來了?」

「什麼爹老鼠,以後你給我放尊重……」玉明一句話沒完,忽覺身下寒涼徹骨,低頭一看,便聽「卡嚓」一聲,合抱大樹忽然爆裂,樹心之中白光一閃,如一道冷焰火,撲入視野。

此時玉無色正坐在那道白光上頭的樹枝上!

「無色!」玉明的慘叫撕心裂肺,撲上去要擋,但又一聲「卡嚓」巨響,大樹被那從樹心裡鑽出的白光一劈,生生裂成兩半,她坐的那一邊,斜斜向下倒去。

上頭玉無色也已經發覺,騰身要起,但那白光速度無法形容,寒氣如電,轉眼襲之後心。

玉無色閉上眼睛。

一霎風水輪流轉,剛還笑人家墮入生死之境,轉眼自己便要嘗到死亡滋味。

自己死了,那爹想必很開心,少了一個最大阻礙了……

「哧。」

武器入肉的聲音。

「砰。」

什麼東西撞上來的聲音,身子似乎被人一推,只是力道微弱,只稍稍向前些許。

玉無色睜開眼睛,感覺到寒氣減弱,沒有感覺到疼痛,他舒一口氣,抹一把汗,回頭顫顫一看。

半邊樹猶自未倒,一人撲在半邊樹頂,手向前伸著,正夠著他的靴底,一個將他向前推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