褪色的扶手椅,蒼白的老娼妓,
染過的眉毛,溫存惑人的眼睛,
嬌滴滴作態,千瘦的耳上響起
丁零零寶石和金屬的碰撞聲;
綠色檯布,圍著沒有嘴唇的臉,
沒有血色的唇,沒有牙的牙床,
手指因為可怕的興奮而痙攣,
搜索著空口袋和微顫的乳房;
骯髒的頂棚,一排暗淡的吊燈,
一些巨大的油燈把光亮射向
幾位名詩人陰雲密佈的額頂,
他們把帶血的汗揮霍得精光;
這就是那幅黑色的畫,夜夢裡
我看見它在我的慧眼下呈現。
而我,在這沉寂的巢穴的一隅
看見我支著時,冷靜,無言,歆羨
散羨這許多人的頑固的情慾,
歆羨這些老娼妓陰森的快樂,
他們當著我的面愉快地交易,
一方是往日名聲,一方是美色!
我的心害怕歆羨這些可憐人,
他們朝洞開的深淵狂奔不住,
喝飽了自己的血,最後都決心
寧苦勿死,寧入地獄不求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