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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雨

台灣的梅雨季節常是令人又愛又恨的,每天不停地落雨,到處濕漉漉的,不僅東西變得很容易發霉,連人的頭頂都快長出香菇來了,但如果不下雨,那春天種下去的稻子,會因為沒水灌溉而無法收成,那是很困擾的事呀!

朱老師小時候最怕的就是期盼了一年的新春假期碰到陰雨綿綿,那真的會讓人懊喪到了極點,因為穿了新衣、新鞋卻不能出去玩,連鞭炮也不能放,全世界最悲哀的事莫過於此了。有時戶外教學碰到下雨,不是取消,就是變得十分無趣,而平日好不容易等到的體育課,也常因為下雨,只能坐在教室裡發呆,這些都會讓人心情壞透了。

所以多半時候,雨是不太受到小孩歡迎的。但如果真的都不下雨了,又是很要命的事,當水庫蓄水不足時,就要採取限水措施,到時候不僅游泳池不能開放,連家庭用水都成問題,我只要想到馬桶無水可沖,頭皮就會發麻,所以即便不歡迎雨的來到,也不能祈求上天不下雨,如果真的鬧旱災了,才想人工造雨或跳祈雨舞也不見得有效呀!

每當下雨不能出去玩時,你都在做什麼呢?與其心浮氣躁、怨天尤人的,不如靜下心觀察一下室外,街景會因為下雨而有什麼特別之處嗎?比如說,突然出現了許多彩色的花朵。咦!這些花還會移動呢!你猜到了嗎?這些會動的花是一朵朵的傘花呀!還有,你是否發現了,一排排的路樹經過雨水的沖刷,好似洗了個澡似的,全變得又乾淨又精神抖擻,還有,所有的汽車,彷彿也做了一次免費的SPA呀!還有那雨滴一顆顆從屋簷落下來,是不是也很像晶瑩剔透的鑽石,恨不能用手接著,捧著它送給媽媽。

若眼睛看累了,還可以閉上眼,仔細地聆聽,或許會聽到雨滴正為你演奏著一首節奏分明的樂章。而這時,你會發現自己的想像力也慢慢地冒出頭來。如果這時窗外飄落的是綿綿細雨,那麼你會不會覺得那一絲絲的雨好像一根根的繡花針,當它們飄落在頭髮上、衣服上,又好似為我們罩上了一層晶瑩的網;若屋外下的是傾盆大雨,你會不會懷疑是老天爺剛泡完澡,把那一整盆的洗澡水都傾倒了下來;當那雨水夾雜著雷電時,是否又讓你同情起雲寶寶,它們一定是被雷公的怒吼嚇到哇哇哭了起來。總之,從天而降的雨水,總能提供我們無限的想像空間。

而雨過天晴太陽出來,空氣中又飽含著水氣時,常常就會出現彩虹,那七彩的拱橋懸掛在天際,也總會讓人心生嚮往,彷彿順著它便可直達天庭,可以去探訪一下仙人的家園,日本人相信狐仙便住在彩虹橋下,真是如此嗎?有一回朱老師開車行經北二高關西路段,突然瞥見被夕陽映照得金亮的關西山城,出現了雙道彩虹,我急忙將車子駛出高速公路,想去探訪那彩虹下的狐狸家族,雖然最終我並沒找到狐仙,但卻因此結識了這片好山好水之境,爾後,我和動物同伴的家園便建立在此,而這雙道彩虹橋真的為我搭起了通往天堂的路。

有時雨又像一個愛惡作劇的小孩,常出其不意地出現,當我們玩得正開心的時候,他便出來搗蛋。有一次朱老師帶女兒去海邊玩,本來萬里無雲的天空,轉瞬間竟下起傾盆大雨。我們忙不迭地往回跑,當時正在興建海邊堤防,擋在我們前面的是一堆黃泥坡,在大雨中我們爬上去又滑下來,好容易攀過堤防,雨卻突然停歇,而這時我們卻已沾染了一身泥漿。

另外一次則是在夜市,當我們逛到離停車最遠的攤位時,也一樣下起了暴雨,我們急忙回頭想找避雨的地方,卻沒想到所有的攤販竟在一瞬間全收得無影無蹤,頓時整條大馬路空蕩蕩的一個人影也沒有,我只得把女兒罩在大裙子底下,急速奔回停車場,哪知一進車裡,雨即刻就停了,我完全有被戲耍了的感覺,雨有時真是調皮搗蛋呀!

夏天的雨總是來得又急又烈,常常讓人逃躲都來不及,前面所說的兩個例子,就都發生在夏天,那像彈珠大小的雨滴打在人身上是會痛的,而且轉瞬間便把人淋成個落湯雞,但它停得也很突然,會讓人覺得天上好像有個開關般,說開就開,說停就停。

而秋天的雨,比較像宅男或害羞的女孩,不輕易出門,所以在秋高氣爽的季節,是不太容易看到它的蹤跡的。至於冬天的雨,則纏綿悱惻得令人情緒低落,天冷本就令人活動力降低,若再加上沒完沒了冰冷的雨,那真的會讓人耽溺在憂鬱的氛圍中無法自拔,每當這種時候,我就希望天氣乾脆再繼續冷下去,真的冷到底了,或許就會飄起雪花,那會讓生長在南國的我們開心死。

說到春雨,似乎就受歡迎多了,在山上一場春雨過後,小花小草馬上就冒出了頭,樹枝上也滿是新綠的嫩葉,這時春雨就好像白蘭氏雞精,能讓植物們快長高長大。而春雨也像冬粉,作家三毛就曾唬過她西班牙的丈夫,說那冬粉是台灣高山上每年下的第一場春雨,讓冷空氣給凍結了,原住民朋友們把它們採擷了,背下山來賣,這說法倒有些根據,因為中國人就把冬粉喚作是春雨呀!三毛會用這春雨做各種料理給她的丈夫荷西吃,煮湯、包韭菜盒、炒螞蟻上樹,荷西都愛得不得了,所以每隔一陣他就會說:「雨!雨!雨!」哀求三毛做雨料理給他吃。

今天我們便以「雨」為題材,描寫它千變萬化的身姿,可從春夏秋冬切入描繪它不同的風貌,也可以「雨中即景」為題,書寫一篇你在下雨街道中所觀察到的種種有意思的事,當然更可以發揮你的想像力,為這由天而降的雨家族增添一些既有趣又神秘的色彩,當然也別忘了那雨後常會出現的彩虹,即便它轉瞬即逝,但一樣可以為這場和雨的邂逅畫下完美的句點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