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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素

刻意練習的概念是安德斯·埃裡克森和他的同伴提出的,很多其他研究者後來也做了相關調查。這個概念相當具體,它既不是工作也不是玩樂。我們常常使用「練習」來談論體育和音樂這兩個領域,但這個習慣可能會把我們引入歧途。如前所述,人們通常認為的練習並不是研究者所定義的「刻意練習」。而且,我們在體育和音樂上對它的使用習慣將會阻礙我們在其他領域中的應用,諸如商業或科技領域,我們從沒想過在這些方面也需要刻意練習。我們對體育或音樂的例子非常熟悉,這些例子都很有教育意義,但我將在第七、八、九章解釋這一原則如何更廣泛地應用在其他領域;因為這些活動能帶來偉大成就,我們的確需要消滅成見,開闊思維,尋找「刻意練習」的真正意義。

刻意練習有幾個特徵,每一個都值得好好審視。這種練習通常是明確和有計劃的,是為了提高績效,並常常需要老師幫助;能反覆多次;對結果的反饋是可持續得到的;無論是諸如國際象棋或與商業有關的純智力活動,還是如運動這樣的重體力活動,都極其耗費心神;它還是枯燥乏味的。

讓我們思考一下刻意練習的每一個特徵,並瞭解它的含義。

刻意練習是為了提高績效而設計出來的

這個要素的關鍵詞是「設計」。以我在高爾夫球場可憐兮兮的例行公事為例,我也在設計自己的練習活動,雖然我完全不夠資格這樣做。對高爾夫球的擊球方法研究了數十年,許多以此為生的專業人士對它們駕輕就熟,而我卻一無所知。幾乎在每一個領域都是如此。在數百年的研究中,關於如何發展或改善績效的問題已經形成知識體系,普通的專職老師都完全具備這些知識。所以在學習的早期階段甚至後期,由老師設計練習去提高個人能力,總是很有必要的。在另一些領域,尤其是諸如藝術、科技和商業等的智力領域,人們有可能最終變得非常精通並有能力設計自己的練習。但如果就此認為自己的能力已經足夠,不需要老師幫助的話,你至少應該質疑這個觀點。即使世界上最偉大的球手也仍然需要教練,這是有原因的。

其中一個原因與教師的學識無關。老師能夠看到一些你看不到的方面。在體育運動中,這是非常明顯的,比如在打高爾夫球時,我就看不到自己,所以我只能從別人的視角去獲益。在其他領域這種現象也相當普遍。國際象棋教練雖然和學生看著同一個棋局,但教練能夠看到學生一直忽略的重要威脅。商業顧問和管理者雖然看的是同一個局面,但商業顧問能夠看出管理者始終不能清楚系統地表達自己的意圖。

如果沒有老師或教練的幫助,幾乎所有人都很難獲得顯著成就,至少在早期會如此,這是顯而易見的。如果一個人對自己的表現沒有清晰、不偏不倚的認識,則無法選擇最好的練習方法;出於身體因素(例如在體育活動中)或心理因素,我們當中很少有人能對自身表現做出清晰坦誠的評價。即使我們能夠評價,也無法在此刻設計出最好的練習方法來讓我們邁向通往最高水準的快車道,除非我們擁有大量關於自己所在領域人才培養的最新、最好的方法以及知識。然而,我們大多數人都缺乏這些知識。

儘管最好的進步方法總在不斷變化中,但它們始終圍繞著一個中心原則,那就是:不斷延伸個人現有的能力。這種說法聽起來很簡單,但大多數人並沒有這樣做。無論在高爾夫練習場上還是在鋼琴旁邊,大多數成年人只是在重複我們之前做過的事情,希望保持我們很久以前就已經擁有的水平。

相比之下,刻意練習要求人們首先清晰確定哪些方面需要改善,然後再集中練習去提升它們。例子到處都有。偉大女高音歌唱家瓊·薩瑟蘭花了很長時間專心練習自己的顫音,不僅是基本顫音,還包括全音、半音、巴洛克等許多不同類型。有人看到泰格·伍茲把球扔到沙坑裡,跳下去,然後從這些幾乎無法擊球的位置進行擊球練習。偉大的成功者盯住某些特別方面進行練習,直到取得進步,然後再轉到其他方面進行練習。

選擇需要在哪方面提升,這本身就是一種重要技能。美國密歇根大學商學院教授、著名的通用電氣公司克勞頓管理學院前任主席諾埃爾·蒂希(Noel Tichy)借助三個同心圓闡述了這一觀點。他將最裡面的小圓稱為「舒適區」,中間的圓為「學習區」,外面的圓是「恐慌區」。只有通過在學習區裡練習,我們才能進步。在這裡,技能和能力剛好超過我們的掌握範圍。我們在舒適區是不會進步的,因為我們已經可以很容易地完成這個區域裡面的事情;恐慌區的事情最難,我們甚至都不會想應該怎樣去碰它們。

確定學習區,這本身是不容易的,然後隨著學習區的變化而讓自己持續待在這裡就更難了;這是刻意練習的第一個且最重要的特徵。

刻意練習可以重複多次

高度重複是刻意練習和實戰之間的最大不同。泰格·伍茲在一個賽季裡可能只會面對兩三次沙坑球,如果他只有這幾次打沙坑球的機會,那他就肯定沒有辦法擊出完美的沙坑球。

反覆重複某個特定動作是我們大多數人認為的練習,然而對大多數人來說,這並不是特別有效。畢竟我也在重複某些事情,比如在球習場上打高爾夫球。刻意練習和我們大多數人平常做的練習有兩點區別。其一,要在學習區選擇強度合理的活動。我在練習場上的練習肯定無法符合這個標準,因為我並沒有專注在任何特別的事情上。其二,重複的數量。偉大成功者重複練習的數量達到了單調乏味的程度。棒球史上最偉大的擊球手泰德·威廉斯(Ted Williams)持續練習擊打直到雙手流血。皮特·馬拉維奇(Pete Maravich)的大學棒球紀錄30多年來仍無人能破,原因在於早晨體育館開館時他就開始練習擊球,直到晚上關門。

一個特別有啟發的例子是高爾夫球手默伊·諾曼(Moe Norman),他從20世紀50年代打到20世紀70年代,在職業巡迴賽一直表現平平,因為他對贏得比賽沒有太大興趣,只是對如何持續不斷地打好高爾夫球感興趣,在這一點上他可能是史上最偉大的球手。他的擊球一個接著一個,且總是那麼筆直地飛出去。從16歲一直到32歲,他每週5天、每天擊出800個球。顯然他對這件事很執著,宣稱數著擊出的每一個球。到90年代中期,他已經擊出了400萬個球。高水平職業高爾夫要求的技巧不只是擊出直球,但就是在這個特定技能上,令人難以置信的重複產生了驚人的力量。

普遍來說,最有效的刻意練習就是大量重複的練習。

刻意練習對結果的反饋是可持續得到的

高盛公司前首席培訓師史蒂夫·科爾(Steve Kerr)在領導力發展領域是備受尊敬的研究專家,他說沒有反饋的練習,就像把保齡球扔向一個沒有球的地方。你可以繼續練習所有的技巧,但如果看不到效果,就只會發生兩件事情:你將不再進步,或者你已經不在乎了。

在許多活動中獲得反饋是很容易的。在體育運動中,結果是能很快看到的。有抱負的國際象棋大師通過研究頂尖棋手的比賽進行訓練;學員自己走出一步,然後看看冠軍如何走這一步來獲得反饋。不過當結果需要解釋的時候,困難就出現了。你或許認為,自己的勃拉姆斯小提琴協奏曲演奏得非常完美,但是你自己的判斷可靠嗎?或者你認為自己的面試準備工作毫無瑕疵,但是你的意見並不重要。這種情況下,只有老師、教練或導師能提供重要的反饋意見。

刻意練習非常費神

刻意練習首先需要精力專注和集中,這與大多數人盲目擊球或者做不經意的練習有很大區別。刻意練習不斷尋找在動作和結果上令人不滿意之處,然後盡最大努力改善,這對一個人的心智是非常大的考驗。

這個工作量非常巨大,以致似乎無人能長時間堅持下去。在這方面最持續和最顯著的發現就是,一天內練習4~5小時應該是刻意練習的上限,每段練習只能持續60~90分鐘。例如,在柏林研究中,那些最好的小提琴演奏者每天大約練習3個半小時,分成2~3段完成。據報道,其他高水平音樂家每天練習的上限是4~5個小時,國際象棋冠軍練習時間通常也是這麼長。優秀運動員也認為,決定他們練習時間長短的主要因素是持續專注的能力。

20世紀最偉大的小提琴家之一內森·米爾斯坦(Nathan Milstein),是極負盛名的音樂教育家利奧波德·奧爾(Leopold Auer)的學生。奧爾曾宣稱,柴可夫斯基的小提琴協奏曲無法彈奏,但他後來卻成為柴可夫斯基的擁護者。據說,米爾斯坦問奧爾是否他的練習時間已經足夠,奧爾回答說:「用手指練習,你需要全天不停地練。用腦子來練習,你可以在一個半小時內取得同樣效果。」

奧爾並沒有補充說,練習一個半小時就足夠是件好事,因為你不可能一整天都保持思想高度集中的練習狀態。

刻意練習並沒有多少樂趣

做我們得心應手的事情會讓人心情舒暢,但這恰恰是刻意練習的反面。刻意練習不是去做那些自己得心應手的事情,而是去尋找那些我們不擅長的事情。我們要找出那些自己覺得痛苦艱難卻能促使我們不斷進步的事情,然後不斷重複這些事情。每次重複之後,我們都要強迫自己看到或讓別人告知自己哪裡沒有做好,然後繼續重複其中最痛苦艱難的部分。我們繼續這個過程,直到身心俱疲。

埃裡克森與其同事在他們的著作中對此做了闡述:在本質上,刻意練習是不令人快樂的。

如果說,你為了改善技能所做的最重要的事情是無趣的,那你只能用這句令人沮喪的話安慰自己:它必須這樣。如果能夠成就偉業的事情是簡單有趣的,且每個人都能輕易完成的話,那就好壞難辨了。刻意練習很艱難的這個事實甚至是好事,這意味著大多數人都不會去做,那麼你對刻意練習的強烈意願就能讓你脫穎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