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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小溪的哭訴

在朱老師山居的家畔,有一條很美的溪流,她的水很清澈,孕育了無數的生命,有魚、蝦、蟹及各種傍水而生的鳥獸,其中還有一些是保育類的物種,比如台灣鲴魚,也就是俗稱的苦花,以及台灣藍鵲、台灣獼猴等,因為這條小溪的存在,所以周邊的生態變得十分豐富。

我從住家窗口就能看到這條溪流,每天早起,擎一杯咖啡坐在窗前,看著陽光透過樹梢,斑斕地撒在湍湍流淌的溪水中,看著各種鳥類來此汲水覓食,看著成群的魚兒因啃食著石頭上的青苔翻滾著鱗片,每天在這樣的情境中甦醒,我只能說自己是十分幸福的人。

我們不時會撒一些噴香的熟麥片到溪裡餵魚,時間久了,魚都知道了,只要看到岸上站著人,便會成群結隊地湧過來,有時也會有釣客來訪,看著一條一條的傻魚被釣起,心都在滴血,有時忍不住會過去哀求說:「別釣了吧!看得心好痛!」多半的釣客便會知難而退離開了。

有一天早晨,我卻發現溪裡一條魚、一隻蝦蟹都沒了,真的是死寂一片、什麼都沒了,我不敢置信地前後搜尋了幾次,確定真的是什麼都沒了,怎麼會這樣呢?溪對岸也立著一隻白鷺鷥歪著頭研究,它和我一樣百思不得其解地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後來經過打聽才知道,有人在溪流的上游放了化學毒物,一瞬間便把這條溪的所有生物都毒死了,他還把附近另外兩條溪也給毀了,他自己是不會吃這些魚蝦的,他把毒死的魚搓一搓鹽,便拿去賣給餐廳,到餐廳點炸溪魚、炸溪蝦的客人,也不會過問這麼大量的魚蝦是怎麼來的,糊里糊塗便吃進肚子裡去了,也許一時半會兒不會出人命,但它對人體會造成什麼傷害,是誰也不敢說的。

這個毒魚的人雖然被抓到了,但所有溪裡的生命全已消失殆盡,溪畔也陸續出現一些鳥獸的屍體,溪底的青苔由綠轉成褐色,望著這條死寂的溪,我真的是欲哭無淚,這毒魚的人真的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嗎?他知道自己造成的傷害有多大嗎?

在台灣有無數像這樣無名的小溪,她流過高山峻嶺,也流過山林平原,她不僅為我們提供乾淨的水源,也為我們帶來豐富的生態,但我們人類是怎麼對待她的呢?除了毒死她孕育的生命,還不停地將各種污水排放到她身上。

朱老師住到山上時,便在地緣埋了一個百人份的化糞池,化糞池排出的污水先流進我們的光合池中,經苦草淨化後才再流入溪中,但在我們周邊卻很少有人這麼做,多半是直接就把家庭廢水排入溪裡,甚至有養豬、養雞、養鴨的人家,直接就把這些動物的排泄物衝到溪裡,這對生態都是很大的破壞。

另外還有很多人在溪的兩岸種菜、種茶、種各種果樹,種植過程中所施的化肥及噴灑的農藥,或偷懶使用的除草劑,經由雨水沖刷,這些毒物一樣會流到溪裡,更可怕的是,有些工廠還會偷偷地把工業廢水排入溪裡,這些都會嚴重污染溪水,傷害到整個生態的,這也是讓人很痛心的事。

各位小朋友!我們可以設想一下,假如我們是一條小溪,在我們遭受人類那麼多迫害、污染之際,是不是有很多委屈、痛楚要傾訴呢?會不會想呼籲人類如何善待自己呢?今天我們可以化作一條小溪,一條原本川流在山林間清澈無比的小溪,因為你的無私無我,孕育了無數的生命,也使你流經的所有區域生機無限,鳥獸賴你維生,草木因你綠意盎然,人類更是缺你不可,因為除了山中居民,連都市裡的人們所需的水資源,都要靠你提供,像朱老師家畔的這條小溪,就位於關西自來水廠取水的上游呀!

第二個部分,你可以談談,雖然人們知道你是這麼的重要,但是同時卻又不斷地污染你、迫害你,你可以列舉出許多人類傷害你的行為,較輕微的像是遊客到你這兒戲水、烤肉,玩得開心,卻在離開時留下了很多的垃圾;至於比較嚴重的則是前面已提過的種種惡行,毒魚、排放各種有毒污水……這些可怕的毒物,不僅讓你惡臭難聞,也使得生活在你懷抱裡的所有生命,都一一消逝,這讓你傷心不已,也讓你成為一條死寂的溪流。

至於最後一個部分,則可以呼籲,甚至是提出警告,若人類再這麼恣意妄為,那麼將會付出的代價是什麼?美豐富的生態不再?潔淨無毒的水源匱乏?這樣的結果是人類自己也將無法承受的呀!所以,多麼希望借由你的提醒,人們真的能好好省思自己的行為。

其實我們可以做的事很多,像朱老師就聯合了住在這些溪畔的居民們,成立了一個「馬武督山林溪流保育協會」,接著我們會組織一個護溪隊,好好守護這幾條野溪,不再讓人來毒魚,也不讓人來恣意破壞這裡的生態,讓這些溪流能恢復往日的生機,繼續孕育無數自然的生命。

而我也想呼籲一下政府,要重新考慮加重毒魚人的刑罰,目前毒魚只能輕罰三萬到十五萬的錢,像這次抓到的就是個前科纍纍的毒魚人,他曾在基隆暖暖、桃園新屋,還有新竹芎林都毒過魚,他為什麼一犯再犯不怕被抓呢?因為他毒一條溪就能撈到幾百斤魚,所賺的錢交了罰金還有剩,又不必坐牢,所以現在的法律規定完全嚇阻不了他,所以不加重其刑是不行的。

而各位小朋友,你們能做什麼呢?最簡單的就是從此到溪邊親水時,盡量別破壞環境,別傷害那些小生命,還有,當我們到餐廳用餐時,千萬別再點溪魚、溪蝦了。這些數量如此龐大的魚蝦,絕無可能是用釣的或捕撈來的,如此來路不明的魚蝦你敢吃嗎?若只為滿足一時的口腹之慾,卻賠上了自己的健康,以及難能可貴的自然生態,你覺得值得嗎?當我們大家都不吃,餐廳自然就不會進貨,那些毒魚的人賺不到錢,自然就不會再毒魚了,這做法也許看起來消極了些,但也可能是釜底抽薪徹底解決毒魚問題的方法。

所以保護所有的溪流,珍惜所有的生命,是我們每個人都可以盡一份心力做到的,就讓我們攜手一起努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