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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J的真面目

只為上主及其天國而警醒。

阿頓與白莎瞬間消失了蹤影,我卻感到暈頭轉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難道只是我的幻覺?他們真會再度來訪嗎?我連他們怎麼來的或是他們究竟 何方神聖都忘了問,他們究竟是天使?高靈上師?超越時間的旅者,還是什麼玩意兒?更重要的是,他們為什麼會出現在我這兒,給我這麼深奧的形上課程?我不過是個凡夫俗子,只是對於靈修有一點兒興趣而已,連大學的門都沒進過。我立刻決定隱瞞這一事件,連凱倫我都不準備向她提起此事,他在公司裡正面臨相當大的工作壓力,我不願讓他憂心分神,她現在絕對無法承受她的丈夫竟然在家跟一些活生生的角色上演一出「聖女貞德與神對話」的鬧劇。我只跟我的愛犬努比說,它永遠是個不批判不置評的可靠朋友。然後我試著退一步,放鬆下來,抱著「等著瞧」的心理,看看這個怪異的幻覺究竟是我冥想過度的後遺症,還是它真的會再度發生。那一晚,凱倫已經沉沉睡去,我還清醒地回想兩位不速之客所說的話。我心裡對於「神根本沒有創造世界」這個觀念感到很大的抗拒,因為這違反了我前半輩子的教育。但我仔細一想,這個觀念研究答覆了許多難解的人生疑問。我常不解為什麼上主容許這麼多的痛苦及恐怖發生在這世上?為何許多好人常得承受地獄般的煎熬?如果阿頓與白莎說的是真話,一句話就把真神和人間的苦難撇清關係了,上主反倒不再顯得那麼可怕了。當我迷迷糊糊快睡過去時,我還在懷疑,我們若不把創造世界的責任栽贓給真神是否真的有辱真神的地位?還是污辱了自古傳下的宗教「迷思」(myth)?但若把阿頓與白莎的觀點當真,我又怎麼知道這不是自己一廂情願的把戲,想把真神變得平易近人一點?一周之後的星期二晚上,我一人在客廳裡準備我生意所需的資料,白莎與阿頓意外地二度出現了,這回,我坐在沙發上,他們兩人各坐在椅子上,阿頓一點都不浪費時間,即刻發言了。

阿頓:我們選擇今天來訪,因為我們知道凱倫跟朋友出去了。你不打算告訴她我們的會晤,是正確的決定,她目前有她該忙的事情,讓她去學她該學的吧!有些老師會告訴你,人生並不是一個教室,你也不是來這兒修課受教的,只是來經驗一下你內在的實相而已。這說法是錯誤的,你的人生是個道地道地的教室,你若不學好你的課程,是不可能經驗到你內在的真相的。去經歷你這一生的說法,本身並不錯,實際上以你們的存在狀態,也不可能不去感受或經驗。只是,除了感受與經驗以外,還有另一種對人生更好的「看法」。

白莎:這一個禮拜以來,你想了不少事情。我們可以繼續嗎?

葛瑞:在這之先,我想要多知道一點關於你們的事情,例如:你們究竟是什麼東西?你們是如何示現在這裡的?為什麼來找我?為什麼不去找那些憂國憂民的先知們?我這一生最大的目標就是有天搬到夏威夷去住,浸潤在大自然裡,喝喝啤酒(當然,優先級可以前後調換的)。阿頓:我們明白。首先,我們都是高靈上師,不是天使,因為天使從未投胎成人間的形體。我們就像你一樣,在人間投胎了上千次,至少從表相來說是這樣的。如今,我們已經脫離了輪迴。其次,我們的形體所顯示的,乃是我們最後一世的身份,我們不會告訴你那是什麼時代,因為它是你們的未來,我們不願向你透露未來可能的模樣。葛瑞:你們不想干擾時空世界的自然律,對不?

阿頓:我們對時空這個大迷宮一點兒興趣都沒有,我們只是不想剝奪你們人生課程的第一手學習經驗,加速你們回歸天鄉的旅程。大部分的高靈上師都用最後一世的身份來進行他們的教育任務,但記住,「最後」兩字實際上也是個幻相,一個直線式的時間觀念。有一些靈魂顯現世間,他們自稱為上師高靈,其實那只是他們一廂情願的心念投射出來的幻影而已。那種顯現好像幽靈或失落的靈魂,更好開竅為一個狀似分裂的個別靈魂體;真正的高靈上師知道自己從未與真神或任何人分開過。葛瑞:你說你們在兩千年前曾與J兄在一起,不是逗著我玩的吧!能否告訴我你們那時是誰?

阿頓:那時的我們正是你們現在所稱的聖人。你以為所有的聖人都是高靈上師?其實並非如此,不是因為教會封他們為聖人,就表示他們已經達到J兄的境界。我一直感覺到教會封我為聖,實在過於慷慨了,因我從來沒進過他們的教會。我們是猶太人,像J兄一樣,你們若問我們任何一位門徒有關基督教會的事,我們大概會反問:「那是什麼東西?」我們當中確實有人根據恩師的教誨組織了一些猶太人的團體,但絕不是另一個宗教。教會是經過幾百年才慢慢形成宗教的,與我們扯不上任何關係,它至今還在繼續塑造中。在當代的美國基督信徒中有多少人明白,他們所重視的一些神聖詞彙,例如「被提拔升天」(Rapture)這字,是到了十九世紀才產生的字眼,這些觀念隨著世間的潮流起起落落。一些早期的信徒(現代也有不少這類基督徒),認為J兄很快就會以一具榮耀的身體再度來臨。但你會看出,J兄現在的教法,就像聖靈一樣,專門從你的心靈下手。白莎:至於我們怎麼現形的,這事不是你所能瞭解的,但我們會告訴你,身體形象都是心靈投射出來的。你以為肉體來自於另一具肉體,大腦負責思考,其實,只有人的心靈具有思考能力,大腦只是肉體的一部分而已,每一具形體,包括你的身體在內,都是心靈投射出來的。我說的不是你自以為是的那個小小心智,我指的是超越時間、空間與形體的那整個心靈,那是佛陀當時所悟入的「心」(許多人並不明瞭,他那時離那圓滿的合一之境還有一段距離呢),整個娑婆世界以及世上每一個形體都是由此心靈營造出來的。問題在於,為什麼?我們會為你解釋,在你們的世界裡,為何要造出形體,原因都藏在潛意識裡;但活在覺醒之境的我們,所現的形體則是另一回事。我們能夠刻意造出這種身形,純粹是依你們所以瞭解以及接受的形式,才好通傳聖靈的訊息。對於自己,我們很清楚,除了與聖靈認同以外,我們沒有其它的身份,因此我們只是為祂「示現」,為祂傳話。當J兄被釘十字架之後,顯現在我們面前時,也不過是為了與我們溝通而造出另一具身體。他的心靈可以讓這身體出現或消失,例如在墳墓裡的那一景。我們那時根本無法瞭解是怎麼一回事,因此犯了很大的錯誤,把他有形的顯現大肆渲染,其實,那根本不算什麼;他的心靈境界才是真正的核心。然而,你也不能怪我們當初興奮過度,如果你明知你認識的某人千真萬確地死了,卻前來跟你聊天,甚至讓你摸摸他,證實他是真貨,你又會怎樣反應?

葛瑞:我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麼愚蠢的反應。

白莎:我們當時的反應也夠笨的,只是表達的形式有所不同。讓我問你,你可記得雷蒙神父?

葛瑞:當然。

白莎:你可記得他告訴過你有關弗洛伊德同時代的人Groddeck?[註:我雖然不是天主教徒,我答應陪一位朋友(就是我撤回官司的那人)去參加麻州天主教會舉辦的三天靈修活動,叫做Cracille。那活動特別強調歡笑、唱歌和寬恕,讓我耳目一新,因為我很少遇到真正快樂的天主教徒。在那個週末,我認識了同時是心理學家的雷蒙神父,他跟我提起,他對一個叫做Groddeck的人做過一番研究,這個研究深深震撼了他。葛瑞:記得。他跟我說了一些事,很像你講的這一套。雷蒙神父說,Groddeck很受弗洛伊德的敬重,他才是真正具有革命精神的人。Groddeck在世時已經下此結論:大腦與身體其實都是心靈的產物,心靈絕不是大腦或身體的產物;而且心靈--Groddeck當時稱之為勢能(force)--之所以這樣做,是有它自己的企圖的。白莎:嗯,相當貼近,你真是個好學生,有絕佳的記憶。Groddeck博士雖然沒有J兄的整體視野,結論卻是正確的。順便一提,Groddeck博士並沒有像耶穌的門徒與早期教父那樣認為自己無所不知,他的觀點讓世人敬而遠之,我以後還會提到他。我不過在此先提示一下,世上不乏聰明絕頂的人,他們對人世的觀察遠超過同時代的人,與真理實相相去不遠。葛瑞:我還有另一個問題,你為什麼不顯示給其他比我更有資格的人?

白莎:我們上回已經告訴過你,你卻聽不進去,因為你覺得那個解釋太平凡了。我們會在此示現,只因「此刻」出現於「此地」的因緣已經具足了。你只需要知道這一點就夠了。

葛瑞:若這麼說,我不知道自己在你們的示現中扮演什麼角色,究竟是我的心靈投射出了你們,還是這純粹是你們心靈的投射?

阿頓:這問題有問題,因為心靈只有一個,問題也只有一個,即是關於「最終的目的」這一問題。但在娑婆世界裡,思想與它引發的經驗確實會顯示出層次不同的幻相,我們以後還會回到這一主題的。葛瑞:你知道我不能不問,你們究竟是教會裡哪兩位聖人?

白莎:我們確實該告訴你,這是合情合理的問題,但我們只想點到為止。我們寧願利用造訪的機會為你澄清J兄的角色以及他的教誨,不想把時間浪費於介紹我們自己無足輕重的角色上。我們願你學到東西,你得信任我們知道怎樣跟你講對你的學習最有益。根據歷史檔案,我是多瑪斯(Thomas),被人稱為聖多瑪斯,也是目前流行的<多瑪斯福音>中部分資料的作者。我也該事先跟你講明,在埃及的Nag Hammadi附近出土的Coptic語言版的<多瑪斯福音>,是經過增修的版本,包含了某些J兄不曾說過的話,在我的原著裡本來是沒有的,我不久就會概略地給你談一談這部福音,但我們並不打算深入這一問題。反正那本書我並未寫完,否則我會把「浪子回頭」的比喻放在最後,結果還沒寫到那兒,我就被殺了。葛瑞:現實很殘酷,對不?

白莎:那就看你怎麼詮釋了。對了,我假定你見多識廣,知道人們可以有幾世生為男人,有幾世生為女人,這是很常見的事。

葛瑞:這我還能瞭解。你呢,阿頓?你不會告訴我你是童貞聖母瑪利亞吧!

阿頓:我不是。馬利亞倒真是個了不起的女性,你大概對我沒印象,因我不是那麼有名,我不在乎這些。我是達太(Thaddaeus),我的本名是Lebbaeus,J兄幫我取了Thaddaeus的新名字。我那時挺謙退且不多話的,我是個乖學生。教會稱我為聖達太,也稱我雅各布的聖猶大,但請別把我跟伊斯卡略的猶大(出賣耶穌的門徒)混為一談。我並沒有什麼豐功偉業值得教會封聖的,有些人以為我寫了<猶大書>(Jude),其實我根本沒有。我跟多瑪斯一起建立過一個小門派,造訪過波斯,但我沒有歷史所謂的那個殉道熱潮,我只是正好趕上了時機,就被封為聖人了。葛瑞:你是幸運的傢伙!達太,我能不能應徵你這樣的工作?

阿頓:你現在已經在做了大!你到底要不要我們繼續教你?

葛瑞:要!主要是因為自從上次跟你們會面以後,我對真神的看法改變了,我覺得祂比較值得信賴了。也許祂真的無意跟人作對,也許我過去的痛苦或現在的問題並不是祂的責任。

阿頓:不錯,我的弟兄,你很不錯。

葛瑞:但我得再確認一下,你並不是說,上主沒有創造某一部分的娑婆世界,你是說,祂跟整個宇宙一點關係都沒有,<創世紀>裡有創造論全是胡扯!

阿頓:這樣吧!我們還是先把過去的舊賬為你澄清一下吧!我們來此的目的並非要貶低某人某派,然而,你若不接受他們的教條,便已觸犯了他們的大忌,我們已經表示過了,我們不過重申彼此都有不同意(agree to disagree)別人教義的權利而已。大家都不難看出,《舊約》裡最重要的一面就是法律,以及對不遵守法律條文的懲罰。雖然罪與罰這個因果的真正目的並不是你們想的那樣,但為了建立一個有秩序的社會,訂立法規本身並沒有錯。兩千年前的多瑪斯和我都十分尊重《舊約》,但我們那時已經逐漸看清,當時的法律跟你們現在的法治體系一樣,後來只為維護法律條文而存在,逐漸和正義脫節了。《舊約》裡除了一些可怕的威脅語句以外,也有不少相當優美深奧的句子,即使到今天,我們依舊能夠接受。

但你若翻一翻<創世紀>的故事,就會碰到相當嚴重的問題,早在《聖經》尚未寫成以前,就有不少頗具思想的教派中人,看出這個故事的破綻了。故事是這樣說的,上主創造了世界,看到樣樣都很好。葛瑞:祂在為自己的作品吹噓。

阿頓:於是,上主繼續創造了亞當,並且幫他找了伴侶夏娃,生活像個樂園似的。但是,上主為他們訂了一條法規:你們樣樣事情都可以做,盡量繁殖下去,甚至把自己整個半死都行,但絕對不可吃那棵知識樹上的果子。於是,蛇開始干它的好事,夏娃咬了一口,還引誘亞當(那你們就有理由把所有的賬算在女人頭上了),結果,亞當也咬了一口。於是,代價可大了,那個怒氣衝天的大造物主一腳把亞當夏娃踢出了樂園,甚至還警告夏娃,為了她的好,從此她生小孩時會受產痛之苦,這下子她總該學乖了吧!暫時在此打住一下,如果上主是真神的話,祂不是全知全能的嗎?那祂豈會不知道一切後果?連現代的父母都知道,你只需告誡孩子不可以做某件事,保證他一定會去做。如果上主是個無所不知的真神,祂究竟在幹什麼?葛瑞:顯然,上主設計陷害自己的兒女犯錯,如此祂才有理由且得意地為自己所主導的事情將人類痛懲一番。

阿頓:聽起來確實這樣,不是嗎?但上主真會幹這種事嗎?如果你有孩子,你會做這種事嗎?你怎麼可能信任這種神呢?若在現代,祂一定會被控告為「虐待兒童」。那麼,真相究竟如何?答案非常明顯,任何只要願意摘下眼罩,都能看出,真神絕不會幹這種事的,祂不是白癡。<創世紀>的故事不過是象徵性的,比喻無意識的心靈是怎樣造出世界和一具一具形體的。你們一向不敢面對背後的理由,但那正是你們來到世間所要學習的悟性與覺力。

葛瑞:從你這些話和先前講的那一套,我可以推測,J兄並沒有接受<創世紀>與《舊約》裡面的侏羅紀觀念;他所教的其實更具原創性,只是大部分的人都無法接受,所以他們用自己相信的一套去取代J兄的說法了。白莎:對。J兄通常不提那些與真理不符的《聖經》章節,他為人詮釋的《聖經》,不只正確還有事實憑據。他絕沒講那些地獄之火或懲罰報應那類陳腔濫調,那是施洗者約翰的說法,但約翰也有他寧靜的時候,「愛你的仇敵」這句話就是出自於他,而不是J兄說的,J連仇敵的概念都沒有。人們不知道,在那時代,約翰比J兄有名多了,約翰說的才是當代人真正想要聽的話。這是世間成功的關鍵,不論從事哪一類行業,「供應」必須對上「需求」,只要你有別人想要的東西,你就會成功。人們(包括你們的心靈領袖在內)總是要把世間的富裕靈性化,你不知道這觀點真夠庸俗的,你在世上多有錢或多成功與你在心靈上悟性多高,根本是兩碼子的事。「五餅二魚」的故事只是一種比喻,實際上並沒有發生,它只表示,即使在特質世界裡,你也可能接受上天的指引,學習如何活在世上。這事我們以後會提到,但別再企圖把金錢靈性化了,雖然金錢和成功本身沒有錯,但它們根本沒有什麼靈性。順便在此一提,教會把J兄的一句話「西澤的歸西澤,上帝的歸上帝」詮釋得妙不可言,教會卻利用這說法來鼓勵信徒捐獻去了,J兄當時根本不是談錢的事情,他只是說:「讓西澤擁有世上的一切,因為它們原本是虛無的;讓上主擁有你的靈性,因那才是一切的一切。」他真是一位充滿愛與智慧的恩師。許多人認為約翰和J兄都屬於厄色尼派(Essenes),他們當時確實拜訪過厄色尼派,也有些交情的,但他們都是雲遊者,從未參加過這個門派,後來厄色尼派慢慢冷淡了J兄,比較喜歡施洗者約翰,因為他比較尊重他們的法律與信條。他們最後開始憎恨J兄,因為他不太買那些寶貝法律的賬了,當J兄死亡的消息傳到Qumran時,為他掉淚的寥寥可數。三十五年後,大部分的厄色尼派信徒都跑到耶路撒冷去參加反抗羅馬統治的革命了,他們和大夥兒一樣都認為末日快到了,你知道,就是光明之子大戰黑暗之子這類無聊的故事,結果慘不忍睹。厄色尼派信徒靠刀劍而活,結果也死在刀劍之下,現代的神學家把他們和<死海卷軸>(Dead Sea Scrolls)推崇得像什麼似的,就愛你們老愛把過去一些人歌功頌德成靈修大師,其實根本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他們跟你一樣都是普通老百姓。你們這一代有人認為瑪雅人由地球上羽化升到某個靈性悟境去了,究竟是什麼讓你們以為他們都大徹大悟了?他們還停留在殺人祭天的階段呢!你想他們的靈性會高到哪兒去?他們只是一堆老百姓,就像厄色尼派、歐洲人、美國印第安人,跟你沒兩樣。接受這一事實之後,我們就可以繼續探討下去了。葛瑞:這麼說來,我實存無需如此崇拜古代的經典書籍,就像目前我為了做生意而鑽研那本《戰爭的藝術》?〔註:The Art of War,即《孫子兵法》〕

白莎:戰爭哪有什麼藝術可言,根本就是神經錯亂,其實這也不足為奇,你們一心想要提升世界的意境,故意把什麼都精神化了。我不只是指《孫子兵法》一書而已。你們遲早會明白,你不可能把根本沒有靈性的東西靈性化,也就是說,你不可能把娑婆世界裡的任何東西靈性化,真正有靈性的都在世界之上,那才是你的真正歸宿,也是你遲早要回去的家鄉。你們有意把世界萬物靈性化的另一個例子,就是你們把南美洲熱帶雨林想得那麼浪漫,好像地球上最神聖之地似的。如果你們能用快速放映影片的方式,觀察到地底下發生的事情,就會看出那兒的樹木都在彼此搶奪水源,如同雨林中所有生物一樣,都在為生存鬥得你死我活。葛瑞:乖乖,原來那兒也是「樹咬樹」的世界!抱歉,我又插嘴了!

白莎:這一切再把我們領回到我們的弟兄J兄和他的訊息這兒來。當初有幾個相當關鍵的因素讓我們當時無法領會J兄的教誨,故在此提出,因為那將來也可能妨礙了你瞭解他的訊息。

首先,這些話是直接針對你而說的,不是為其他人講的,因為沒有所謂的其他人存在,外面沒有任何人在那裡;但光是這樣說還不夠,你必須遲早經驗到這一事實才行。這個經驗遠比世上任何法寶更具有釋放的力量。我們當初聽不懂J兄的訊息最大的原因在於,我們老把自己先入為主的信念硬套在他頭上,J兄在那邊激勵我們提升到他的層次去,我們這群門徒卻在這邊拚命把他往下拉到我們的層次來。我們那時虔信《舊約》,我現在可以告訴你,我們那時對J兄的認識,不可能不透過當時舊信念的過濾網。他確實是個救主,他所傳揚的絕非當時那種代罪羔羊式的救恩,他一直想要教我們如何善盡自救的責任。當他說,他是道路、真理、生命時,意思是說,我們可以跟隨他的楷模,而不是相信他這個人。你不該榮耀他那有形的身體,連他都不信賴自己的形體,你幹嘛要信呢?我們那時都犯了這個錯誤,希望你不要重蹈覆轍。今日,許多人透過《新約》的眼光或是新時代的角度去看他,但你如果真的懂了他的訊息,你絕不會把它跟一般教誨相提並論的。葛瑞:歷史上不也常常出現一些跟J兄一樣大徹大悟、瞭解終極真相的人嗎?

白莎:有是有,但並不常見。代代確有高人出,未必來自同樣的心靈學派,這已將我們帶入另一個重要的主題了。不論你信仰哪一個宗教或學派,並不足以評斷你的覺性或悟境有多高,有些教會人士已經修真到極高的境界,有些信徒則是信口雌黃的愚人,這在所有的宗教、學派或靈界裡都一樣,毫無例外。葛瑞:為什麼呢?

白莎:阿頓,你願意答覆這一問題嗎?

阿頓:當然!其原因是,在回歸上主的路上,你需要歷經四種基本的學習境界。而在學習過程中,人往往會不由自主地從一種境界到另一種境界之間跳來跳去。每境界都有它特殊的想法和隨之而來的經驗,也因此,人會根據自己當前的學習心態對同樣的經典做出完全不同的詮釋。二元論可以說是娑婆世界中人們的普遍心態,相信世界可分主體與客體兩種領域,對於信仰真神的人來講,他們相信兩種世界,神的世界與人的世界都一樣真實。在人的世界裡,你很具體也很客觀地相信,真的有一個存在主體,就是你自己;還有一個客體,包括外在的一切存在。這種普遍心態,已在牛頓的物理原則裡徹底表達出來了。構成人類這個娑婆世界的一切客體存在,在過去幾百年間,你們稱之為世界,兒為一切「形」與「色」的總稱,你們相信它存在於你的色身之外,受你的掌控。所謂的「你」,則指這一具由大腦來操作的肉體。我們先前已經提過這一點了,你稱之為自己的這個身體與大腦,看起來好像是世界的產物,我們會證實,事實正好相反。在這一學習心態下,你對神的觀感必然是:祂存在於你身外的某一處,你和祂,好似互不相屬的兩個個體,那真實不虛的真神,顯得如此遙遠,如此虛幻;那個虛幻不實的世界,反而顯得既切身又真實了。我們以後還會詳細解釋其中原委的,你的分裂心識就像那個離出家走的浪子一樣,下意識地把自己分裂的心理取向套在神的身上,於是「上主」和那好似來自祂的「訊息」之間,顯出了矛盾。不要忘了,所有這些,都是在你的潛意識中進行的,也就是說,看起來屬於外在世界的一切,其實是存在於你自己分裂的意識中。於是,在我們心目中,上主既是寬恕的,也是義怒之神;既是仁慈的,但也會遽下殺手,全憑祂當時的心情而定。這種心態,用來描述自相矛盾的二元世界,倒很貼切,但套在神的身上,顯然有些離譜。我們不難想見,這種妄見會牽引出多少荒謬的觀念和,認為上主會代表會議一個民族去侵犯另一個民族,奪取所謂的福地,或是讓一個國家把自己的觀念或正統宗教帶給其它的國民,這類不可理喻的二元對立的人間悲劇,瘋狂到了極點,卻被現代的社會視為天經地義的事了。在回歸上主的路上,你下一階段該學的課程,可稱之為「半二元心態」,它比一般的二元心態還要良性一點,因為心靈到了這一階段,能夠開始接受一些「真實」的觀念了。不妨再提醒你一下,這和信仰什麼宗教一點關係都沒有,正因如此,所有的宗教裡,都會出現一些相當且已不再批判的人。這一階段的心靈逐漸能夠接受「神是愛」這類單純的。我們若真的信得過這句話,這一個簡單的概念便足引出種種難以作答的問題,例如:神既是愛,祂可能恨人嗎?神若是完美的,祂可能有缺陷嗎?神若是造物主,祂可能報復祂自己所創造出來的一切嗎?如果你心裡相當清楚它的答案是「當然不會」,一扇封閉已久的大門頓時就被推開了。這個「半二元」心境下,你對上主秘而不宣的恐懼心態會慢慢鬆綁,神對你的威脅也逐漸降低。這現象已經顯示在你身上了,寬恕的雛形已經進入你心中了。雖然你仍視自己為一具肉體的存在,視上主與世界為「身外」之物,至少你已經體會出一點,神不是你目前處境的始作俑者,當你到處碰壁時,也只跟一個脫離不了干係,那就是你自己。完美的愛只可能帶來善,任何不善必然來自他處。不過,等我們進入下一學習階段時,你便能看出,根本沒有什麼「他處」。

白莎:現在,我們可以進入一體論的主題了。請記住,不論我們在談學習心態還是靈性慧見,指的都是一種心境,一種內在心態,不是世間肉眼所能看到之物。讓我們由一個簡單的觀念開始,你可記得一個古老的謎題:森林裡的一棵樹倒下時,若沒有人在那兒聽,它依舊會發出聲音嗎?葛瑞:當然知道,因為它無法證明,這個謎題常常引起熱烈的爭辯。

白莎:你如何答覆這個問題呢?我保證不跟你爭辯。

葛瑞:我會說,樹總會發出聲音的,不論有沒有人聽到。

白莎:那你就大錯特錯了,即使從物質世界的層面來講,樹木最多只能送出音波,而音波就像收音機的電波一樣,需要一個收聽器才能接收得到聲音。此刻,房間裡充滿了種種電波,但你卻聽不到一點聲音,因為這兒沒有收聽器。人類與動物的耳朵是個收聽器,如果森林裡的一株樹木倒下去,沒有人在那兒聽的話,它不會有聲音的,因為在你聽到以前,聲音不算聲音。同樣的,在你看到或觸摸到以前,能量磁波也不會構成物質的。總而言之,需要兩個人才舞得出探戈來,互動需要二元,一點也沒錯,若非二元對立,你沒有東西可以互動的。鏡子的對面如果沒有一個形象扮演觀者的角色的話,鏡子裡就顯不出任何東西。若非二元對立,就沒有森林裡的樹木。有些量子物理學家已經明白了,「二元的存在」只是一個謎思(myth),如果二元存在之境根本是個謎思的話,那麼,根本就沒有樹,也沒有這個宇宙了,除非有你在那兒知與覺,宇宙根本就不存在。按此邏輯推論下去,宇宙若不存在,那麼你也不存在於此了,若要維繫存在的幻相,你必須把那個一體做一些表面的分割,這正是你們一直在進行的伎倆,它純粹是一套花招而已。

一體論在現代並不是什麼新奇的觀念,只是很少人追問下去:我究竟跟什麼玩意兒一體?能夠提出此問的,通常會說:跟神一體;接著卻由此引申出錯誤的結論,認為那個神聖的根源創造了眼前的我和這個宇宙。事實不然。這個關鍵使得尋道者無法永恆證入神的境界,即使是已經悟入自性的佛陀。佛陀確實已經悟入那營造出二元世界的心性的本來面目了,他這一悟,超越了人類所有的存在層面,悟進了空性,跳脫時、空、形三界之外了。這是一體心境自然導向的境界,但它還沒有抵達神的境界。說實話,它帶到了一個盡頭,更好說,那是山窮水盡之後的新開始。我們至此便不難瞭解,為什麼堪稱為世上最具心理哲思的宗教,竟然絲毫不談神的問題,因為佛陀在世的那一段因緣,並沒有處理神的問題。為此之故,我們下面所談的一體論,會分別由「傳統的一體論」與「純粹一體論」兩種層次來講。當佛陀說:「我已悟道」時,是指他已經徹悟出,原來他並不是這虛幻世界的一分子而已,他是整個幻境的創造者。

至此,這個營造出整個幻境的心,還需要向前再推一步,它必須徹底放棄「我」的存在而選擇神的存在境界。像佛陀已經證入這麼高境界的人,對神的境界當然會有驚鴻一瞥的經驗,很快就會悟入像J兄同等的境界了,但那是佛陀在另一世才成就的境界,我們活在世間的人根本不可能知道這些事的。許多證入與J兄類似境界的高人,在他們悟道的那一世通常默默無名,但世界可能會在他的前幾世把他捧得神乎其神的,其實他那時可能根本還沒到那一境界。這種事情我們已經看多了。在靈修上真有造詣的人,根本沒有興趣去做領導人物的,至於那些曝光率甚高的人,未必是真正的靈修導師。顯赫的名聲不過顯示出他們外向個性,或愛炫的特質罷了。

葛瑞:那麼J兄又是怎樣悟入他與上主一體的?

阿頓:這事我們會慢慢講到,上述的開場白,不過是給你一個整體的背景介紹,你才能瞭解他的言行事跡。J兄不能只悟出娑婆世界的空幻,還得悟出他是個純粹的「靈」,他的存在與整個物質世界毫不相干。沒有人真正想知道這一人生真相的,因為它會激起潛意識中最深的恐懼,深恐轉眼失落了自己的個別身份,或是個人獨特的存在價值。

葛瑞:我曾聽過Deepak Chopra對他的聽眾說:「我不在這兒。」你是指這類經驗嗎?

阿頓:這位醫師只是個辯才無礙的聰明人。你對人生真相若缺乏整個的認知,只說「我不在這兒」,對你一點好處都沒有;當然,它至少也能把你引到正確的方向。我此刻所說的,不只是「我不在這兒」,而是連「自我感」都沒有了,不論從任何角度來講,既沒有個別的靈魂,也沒有印度的梵我,那都是對心靈的一種誤解而已,唯一的存在只是上主,真神。葛瑞:你是說,你不在這兒,你根本就不存在,只是心靈投射出來的二元磁波,顯示成某種特質存在,才好跟人溝通,就像電影一樣。你又說,很少人意識他們投胎人世的真正原因,對嗎?阿頓:你還真不錯!我說過,我們代表聖靈而來。大部分的人完全搞不清自己究竟是誰,怎麼混到這兒來的,你所說的只呈現出問題的冰山一角而已。不只我不存在,你也不存在,整個虛妄的娑婆世界都不存在。我們所謂的回歸實相,回歸上主,絕非故弄玄虛,你不可能同時擁有自己及上主,兩者是相互牴觸的,你必須選擇其一。但不急,因為人有的是時間,時間和是故弄玄虛的煙幕彈,我們會傳授給你J兄的一些教誨,教你如何出離娑婆。這確實不簡單,卻是可能做到的,聖靈不會給你一個行不通的出路。失去存在感的那種恐懼不時的衝擊著你,為此,我們才在此多繞了一些路,讓你看清,你真的只是放棄虛無而換得一切。但你還需要一些時日,一些經驗,才可能消化得了我們所說的這些話。葛瑞:是否可以這樣說:一體論,就像傳統宗教所說的,表面上你活在世界中,其實你心裡卻有兩種渾然不同的世界:真理的世界與幻覺的世界;唯有真理是真的,其餘的一切全然非真?阿頓:對,你這學生討人喜歡。即使在那傳統教義中,人們仍然犯了一個錯誤,以為幻覺世界是從真實世界裡生出來的。所以他們依舊想盡辦法把幻相合理化,而不肯徹底放棄;只要這個謬誤不除,你是無法切斷輪迴的。但人在潛意識中千方百計想要迴避神的存在這一實相,不管是假裝祂根本不存在,或是由這一體之境慢慢退化到二元的心態。最明顯的例子就是印度最偉大的吠陀哲學(Veda)。吠陀哲學原屬於一體論靈性學說,它主張梵(Brahman)是一切的一切,除此之外,都是幻相,非真,虛無,空。僅此而已。商羯羅(Shankara)智慧地把吠陀思想詮釋成「一體論」,那不是夠好了嗎?不!一千人中大概有九百九十九個人不滿意這個答覆,後來才會衍生出違背經義卻大受歡迎的學派,糟蹋了那「一體不二」的形上理論,把它改造得面目全非,例如Madvas的學說,就想把「不地道的一體論」轉為「不地道的二元論」。我們發現印度的吠陀思想與J兄的教誨所遭受的命運極其相似,J兄當初也是傳授「純粹一體論」的,卻被世界詮釋成了二元論;吠陀原來也是一體學說,同樣被世界詮釋成了二元論。如今,世上兩大宗教都操縱在自衛性頗高的反動派(Reactionary)的強勢團體手中,兩派都費盡心思地爭取這個虛幻世界中的人,一個宗教發展成金錢帝國的象徵,另一個宗教成了政權的象徵,隨時跟另一個同它一樣又自衛又反動的鄰國掀起柱子核子大戰。這些怪現象,對地球上的某些人來講尚可接受,但你無需如此委曲求全。一體論告訴你,你眼前所見的一切都不是真的,既然不是真的,你又如何論斷?你一論斷,不就把它當真了?但你又怎麼可能用論斷把那根本不存在之物弄假成真?它若真的不存在,你們幹嘛奪個你死我活?把某些東西捧得更神聖、更珍貴?為什麼你們會把人間的某一處看得比其它地方更重要?為什麼虛幻世界裡的林林總總被看得那麼嚴重?除非你已經賦予那幻相本來沒有也永遠不可能擁有的力量?為什麼某一事件或處境會帶給人那麼巨大的影響?除非你已經在那事件下開始你的造神運動了?為什麼你對西藏的關心遠超過其它地方?我知道一套說法,你聽不太進去,但不論你在世上採取什麼行動或不採取行動,原本沒有什麼大礙;只是,你的行動下面所懷的眼光與心態,則有很大的影響。當然,只要你的形體還活在這複雜的世界裡,不可能沒有現實上的顧慮,我們也無意忽略你在世上的需求。我們說過,聖靈沒有那麼笨!你目前既然已經覺得自己活在世界上了,那麼,有一種過日子的方法,能帶領你去做你這一生本來就想做的事情,只是,如今,你不再獨自去做了。你從未真正落單過,這才是你該學的課程。

因此,我們並不要求你:不要那麼現實!別老顧著自己!我們只是告訴你,你的真正老闆不在這世界上。但你也無須告訴任何你不是老闆,除非你想要如此;如果你想要成立公司,讓自己「像個」老闆,也無傷大雅。怎樣做對你最合適,聽從你的感覺,並且不妨對自己好一點。我們真正關心的是你的心態,而不是你外在的表現。你遲早會發現的,不論你以什麼方式謀生,只是幫幻相中的你撐腰,這個了悟便能讓你不再繼續為幻相撐腰了。根據上述所言,你不難體會到,一體心境能逐漸培養出你反身質問自己的判斷與信念的能力。你現在可能瞭解了,並沒有主體或客體的分別,只有一體。你目前還無法看清的是,那種一體論說穿了,只能算是「純粹一體論」的仿冒品而已,因為極少人能夠分辨得出「與心合一」的境界(此心很可能仍陷於天人分裂的幻覺中)和「與神合一」的境界有何不同。這顆心必須回歸於祂那源頭才行。然而,「傳統一體論」仍是靈修的必經之道,你必須先學會沒有一物是跟另一物分開的,你也不可能跟任何東西分開的。

我先前稍微提過,量子物理學已經把這觀念闡述是相當清楚了,牛頓物理學主張客體存在於主體之外,且是一個真實而且個別之物;量子物理則證實了這一理念的謬誤,宇宙並非你們原先認定的樣子,狀似存在的個體其實都是出自相互指責上不可分的念頭。你的觀察本身都會引起此物「次原子」層次的變化,一切都存在你的心內,連你的身體都包括在內。佛教說得很正確,由心念幻化出紛紜萬象的心,其實只是「一心」,而此心是全然超越時空幻相之外的。說到究竟,連這顆心本身都是幻的。只有這一套學說是真的,一般人卻很難接受這種說法。毋庸贅言,如果只有一個「一體」的話,那麼其它狀似存在之物都成了虛構。它虛構得這般有模有樣,一定有它充分的理由(人類歷史上一直沒有在這理由上給人一個滿意的解釋,直到最近才有這類靈性訊息傳到地球上來)。因此,與其批評世界及萬物,你該反問自己,你當初是什麼動機而打造出這樣一個虛擬世界的?這樣對你可能更有幫助;或是反問自己,你現在該如何響應這一真相?這才是上智之舉。白莎:這一反問將我們引向 J兄的教誨,他已經領悟了「純粹一體境界」、靈修的終點、最後的一站了。

你得記住,學習過程中的上述四種關鍵心境,各有作用,你會向乒乓球一樣在它們之間來回彈跳,聖靈會一路指導你,將你帶回正路。就算一時陷入迷途,也別氣餒,世上沒有一個人,包括J兄在內,能保證不陷入誘惑的。想在世上表現得十全十美,這種迷思本身是自討苦吃,根本不必要;必要的只有一件事,就是隨時甘心接受糾正。好比飛機上的計算機導航裝置,每一分鐘都在調整飛行路線,聖靈也一直在糾正你,不論你外表上在忙什麼,不論你的悟境有多高。飛機會不斷偏離航線,經過不斷地修正,它終將抵達目的地的。因此,你也會抵達目的地的,這是注定的事,不論你怎麼努力,都不可能把事情搞砸的,真正的問題在於,你究竟還想受多久的苦?時候已經到了,你該開始學習「純粹一體論」思考了,即使你不會從一而終,但總該有個開始吧!你得開始學習J兄的思考方式,像他一樣聆聽聖靈的指導了。我們接下來會由兩個不同層面來解釋這「純粹一體論」境界的。葛瑞:為什麼?

白莎:那是因為你們人類已經分裂為兩種存在層面了,代表天上「老大」的那個「聲音」若要跟你講話,就不能不把你當成真的活在世上的樣子,否則,你怎麼可能聽得到他?

阿頓:我們先從「純粹一體論」的一般概念開始,至於它該如何應用於生活,留待以後再說。

J兄所修的寬恕屬於高層次的,不要和世間偶爾倡導的那種比較原始且落伍的寬恕搞混了,你對這方面的瞭解,尚待加強。好,讓我們言歸正傳吧!

只要是心理還算正常、智商不太低的人,翻一翻《新約》,不難看出,J兄並不是一個喜歡批判的人,也不屬於那類自衛心超強的反動分子。

葛瑞:不像「基督徒聯盟」那批人吧!

白莎:你對他們沒啥好感,是吧?

葛瑞:我早已聽煩了那些自稱為基督徒的右派政客那一套毫不寬容的政見。耶穌出現在他們眼前,他們大概都認不出來!

白莎:小心這個隱形陷阱,一不小心人就栽進去了。從有形世界的層面來說,沒錯,大部分基督徒所信仰的宗教,都可以改名為「批判教」(Judgmentalism),但你若批判他們的批判,那麼你跟他們所做的又有何不同?你們陷入了同一困境,都被鎖在形體與世界裡面了。你若不懂得寬恕,那麼形體與世界在你心裡便會變得真實無比。覺得難以全然寬恕別人的人,絕大多數都先認定那是生死攸關的事情,其實,這種心態對你「真正」的生命而言,才真有生死攸關的影響。與其提醒你,J兄在世時連殺害他的人都能寬恕(而今日許多基督徒那些未對不起他們的人都難以寬恕),還不如幫你問清楚:J兄是怎麼做到的?這對你反倒實用一點。我們慢慢講下去,你就會逐漸看清,人間的組織,像共和黨、民主黨、基督徒聯盟、美國民權自由聯盟,它們成立的目的跟你心目中所認為的,差了十萬八千里。

葛瑞:我想,最好讓你講下去,但能否容我再問一下有關一體論的問題?

白莎:只要你問得有水平一點,哈!別打斷了我說話的興頭了。

葛瑞:我記得有個物理系學生曾對我說,物質是由空中生出的,它幾乎全由空虛的空間所組成,而你說,物質是出自思想?

白莎:沒錯,物質是由空中生出的。但一般人沒有注意到,也是你必須學會去看的,就是:即使物質現形以後,仍然不存在於任何地方。一切空間都是空的,都不存在,即使是那好像含有某些實質的極小部分,也不存在。以後,我們會解釋那一小部分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至於,你說,思想造出形象,更準確地說,應是一個思想造出一切形象,因為它們外表好似不同,所代表的卻是同一個東西。這觀念在 J兄最近傳到人間的一本書裡談得比較多,它故意寫成你們現代人它看得懂卻不好消化的語言。現在,我們還是回到主題,先把過去的事情交代一下,你才知道如何進入目前的課題。葛瑞:好吧!反正你們已經到這兒來了……喔,不,我是說,反正我們曾幾何時集體創造出目前這一會晤了

阿頓:我說過,J兄不喜批判,也不像反動派那般自衛,再加上先前我們對一體論的簡單介紹,你大概已經有一點概念了:他是很有邏輯、不輕易妥協的人。既然沒有一物存在於你心靈之外,那麼你一旦開始論斷它,就無異於賦予它力量來控制你;你若不去論斷,等於是撤回了控制你的力量。這一一定有助於消除你們人間的痛苦,然而,我們的J兄,並沒有就此打住。他的「純粹一體論」,對神的主權肯定得如此全面,能夠消除人們對「非神」的一切所懷的心理執著。這種心境強調出了所謂「同氣相求」的原則:凡是出自真神的,必然肖似祂。在「純粹一體論」下這一原則是不容妥協的,它甚至說:凡是出自真神的,必然「完全」肖似祂,真神不可能創造出不完美之物,否則祂本身就不算完美了。這一邏輯真實不虛,真神若是完美且永恆的,在此前提下,祂所創造的一切也必是完美且永恆的。葛瑞:你的說法,真是深得我心。

阿頓:世上的一切顯然沒有一物是完美的永恆的,J兄由此認清了世界的虛無真相。但他也知道世界的出現必有其因,最終的目的不過是誘騙人們遠離上主及天國的實相。

葛瑞:為什麼 要誘騙人們遠離真理實相?

阿頓:我們以後會解釋。你應明白,J兄在上主以及萬物之間作了絕對的劃分,萬物的存在本身微不足道只是給人一個學習聆聽聖靈的機會,不再聽信世界的詮釋。

只要是可知可覺之物,本質上便不可能完美的,柏拉圖很早就談到了這點,只是他那時還未能推論到神的層面而已。J兄在世時即已超越了知見,時時刻刻都能選擇靈性完美的聖愛。

當他看透了無常世界與完美靈性兩種境界徹底的不同,聖靈的聲音便愈來愈清晰了,他也愈容易寬恕了。真理之聲愈來愈響,愈來愈強,到了某個地步,他便只能聽見那一個「」聲音,萬物的假相在他眼前破滅。最後,J兄變成了,更好說是,「再度」成為那聲音所代表的境界,也就是他與你同樣屬靈的本然境界,與天國融為一體了。記住,你若相信上主和這個充滿知見與無常的娑婆世界有任何瓜葛,或是,你若相信那營造出世界的妄心和上主有任何瓜葛,你便不可能聽到聖靈之聲,為什麼?原因之一與你潛意識的內疚有關,我們日後會討論到這一問題。另一個原因是,若想獲得天國的力量與平安,有一先決條件,即是你必須放下自己的假權威和搖搖欲墜的王國。你若還相信自己妄造出來的一切是神的旨意,怎麼可能放棄得了它?你若把自己的弱點視為力量,又怎麼可能放得了手?你必須甘心把「主權」交回上主,你才能享有真實的權能,而這,唯有謙虛一途;便不是自慚形穢的謙虛,而是地道的謙虛:就是認出上主是你唯一的根源。你會發現,除了祂的聖愛以外,你一無所需,而這一無所需的人,值得你將一切委託給他。所以當J兄「靠自己,我什麼也不能做」,還有「我和父原是一體的」這些話時,不是為了曄他的獨特地位,而是在放棄自己的獨特性及自主權,接納他真正的力量,也就是上主的力量。從J兄的角度來講,當時並沒有J這個人,事後果然也沒有這個人。他目前的真實面目是的靈性,全然超乎幻相世界之外,這一真實面目也全然超乎那造出娑婆世界的心靈之上;人們常常誤把那個心靈與真正一體的心靈源頭混為一談了。J兄深知,虛妄的娑婆世界和真理實相兩者毫不相干,他的終極身份乃是與神一體,此外無它。「上主那超乎人所能理解的平安」也不再是苦修而來的境界,就擺在眼前等著他去領取,更好說是,等著他恢復記憶。他不再去追求完美的愛,因為他所做的種種明智選擇,已經移除了橫亙在它與完美實相之間的一切障礙。他的聖愛,一如神的愛,毫不保留,非個人性的,不回揀擇,而且是無所不容的。他對所有的人,上自教師,下至妓女,都一視同仁。他已非關形體的存在,不再是一個人而已,他已經「穿越了針孔」,恢復了與上主同樣的純靈身份。這就是「純粹一體論」的境界,屬於一種心境,在聖靈的指引下,回歸本來面目。你和J兄都是一樣的,我們全都一樣,此外無它。但你還需要一些訓練和修持才可能經驗到這一境界。

葛瑞:我曾聽某位老師說:「我是上主的創造同工(co-creator)。」這是真的嗎?

阿頓:不是在你目前這個層面上,唯有在天堂裡,你才真的算是上主的創造同工,因為在那兒,你跟祂既無相異之處,跟祂也無任何隔閡,那你怎麼可能不是祂的創造同工?但在人間,你仍有門路可循,只要像J兄一樣,接受聖靈的思想體系,反映天堂之律,那便是你回家之路。我們會慢慢深入「純粹一體論」的特質,以及如何在生活中實踐的問題。此刻,你只需試著銘記於心,上主是完美的愛,祂不是任何東西,你也一樣。事實上,你根本就是上主之愛,你真實的生命與祂同在,你會像J兄一般,慢慢了悟,甚至親身體驗到上主並不在你之外。形體不過是你為存在劃地自限而已,你再也不會把自己視為一具脆弱的身體或任何有限之物了。反之,你會晤出自己純粹屬靈的真實身份,那是永恆不變,凜然不可侵犯的。葛瑞:你知道,我最近聽到不少人嘲弄這類靈性觀念。有個人,他原是魔術師,現在自稱為「專門拆穿西洋鏡的懷疑論者」,這類人通常會說靈性的話題缺乏科學根據。他主張我們應隨時聆聽身體感官與經驗給你的訊息,我該怎麼應付這些人呢?阿頓:寬恕他們吧!我們會告訴你怎麼做;這類人真可憐,絲毫不覺察他們已經像恐龍一樣過時了。他自認為重視科學,難道愛因斯坦不算科學家嗎?

葛瑞:我想愛因斯坦比他有名多了。

阿頓:你可知道愛因斯坦怎麼形容人世的經驗?

葛瑞:他怎麼說的?

阿頓:他說,人的經驗乃是他意識中所產生的視覺性的幻相。(註:眼睛所接收到的影像其實是外界物體的顛倒形象)

葛瑞:愛因斯坦說過這話?

阿頓:沒錯!你那專拆西洋鏡的朋友,在做假設前提時,應該謙虛一點。那人其實非常聰明,可惜沒有用在正途上。但是,我們來此不是為了談他的事情,時候一旦到了,他自然會認出真理的。還有,不要期待他或世界會蜂擁到你家門口,向你求教。你只需看一看J兄最後一天被釘在十字架上的景象,你真的認為當時在場的人真想聆聽他最後的遺言嗎?算了吧!那些西方的小笨蛋得等到一千兩百年以後才開始學習阿拉伯的數字和算術呢!當時他們忙著燒殺擄掠,整個歐洲大陸還鎖在黑暗時代裡。葛瑞:你是否在說,基督教會是黑暗時代的遺物?

阿頓:我只是說,歐洲人跟世界的各地的民族一樣,都學沒有準備好接受真理,娑婆世界並不真想由夢中醒過來;娑婆世界只想要一點蜜糖讓它好受一點而已。但蜜糖的設計就是要你繼續戀棧於娑婆。白莎:這樣跟你概要性地講解了靈性發展的過程以後,你才會明白為什麼J兄會說:「你們要從窄門進去,因為寬門和大路導向喪亡,但有許多人喜歡走大門。那導入生命的門是多麼窄,路是多麼狹,找到它的人的確不多。」當時並沒有用末世毀滅的論調來嚇唬那些不肯走那一窄門的人,他只是告訴他們,他們目前的生活,並沒有活出真正的生命,然後為他們指出生命之路。你們在此經驗到的只是死亡與毀滅,J兄卻找到了出離之道,因此他說:「歡樂吧!因為我已戰勝了世界。」如果他不是跟你同樣是有課程待修的凡人,哪裡需要去戰勝世界?他的人生體悟多得不勝枚舉,我們當時卻懵懂無知,他所悟出的道理最後都可連結成一貫的思想體系,那便是聖靈的思想體系。例如:他知道《舊約》的某些經文未能反映出完美而平等的聖愛來,所以不可能是上主的話。葛瑞:例如?

白莎:有些例子,明眼人一看便知。例如,你真的相信<利未書>第二十章所說的,上主告訴摩西:淫婦、術士、靈媒、同性戀都該處死?

葛瑞:確實過分了一點,我一向對靈媒頗有好感的。

白莎:正經一點!

葛瑞:正經地說,不,我不相信神會說出這種話來。

阿頓:於是,你面對了一個基本(fundamental)的問題。

葛瑞:哈!這基本問題(funda)一定屬於心理(mental)方面的。

阿頓:世界的出現本來就顯示了人類的心智出了問題。但我們此刻所要指出的是:人們硬要融合兩種根本無法兼容的思想體系。我指的是《新約》與《舊約》的問題,新舊約的分歧點主要是針對J兄而發的,不是針對真神,但初期教會想盡辦法要把J兄跟舊時代聯機,結果他們最多只能編出一部「新版的舊時代思潮」而已。我們要對照的是世界與J兄兩套不同的思想體系,不論在《舊約》或《新約》中,你都能看到世界的思想體系的陰影,但你卻無法在這兩部書中真正看到J兄的思想體系;雖然你偶爾也能從沙中淘金地瞥見J兄的蹤影,但最多也不過如此了。我不是在比較猶太教或基督教哪一個比較地道,我已經說過,所有的宗教裡都有聖賢,也有傻蛋,然而連這個都是虛幻的,因為J兄早已看破這一具身軀的虛幻。

說到這裡,你已經看到了那個使得世界的想法與J兄的想法勢不兩立的關鍵因素,因為J兄所講的真相與形體毫無關係,而世界的想法徹頭徹尾與形體脫不了關係,而且還把那形體視為真實的你。即使有些人的眼光偶爾能夠超越形體之上,但仍然會把個別存在的意識抓得緊緊的,那種自我意識有害產品眼一具身體沒有兩樣。事實上,正是這種分別意識,以及由它生起的紛紜萬象,你把自己繼續囚禁於人影幢幢的娑婆世界裡。你認為我們的恩師為什麼能夠一反當代的習俗,對男男女女一視同仁?

葛瑞:還是你告訴我吧!我猜他不是想跟那些女人胡來吧!

白莎:因為他從不由外在形體的角度去看人,他本人沒有「男女」的觀念。他知道每個人都是個靈,不受任何限制,因此也沒有男性女性的分別心。現代女性主義老想鼓吹女性的偉大,把女性稱為女神,把神的代名詞改成「她」,真是有趣!這些努力不過是以訛止訛而已。當J兄用「祂」來稱呼上主時,不過是沿用《聖經》的語言,一種比喻而已。他若要與人溝通,不能不用一些比喻,但你們把一切都看得太嚴重、太刻板了。J兄深知,真神是沒有性別的,人也一樣沒有,因為他們並不是真正的人,你如果不是這一具身體,怎麼可能稱得上是個人?這事遠比你目前的種種疑問更值得去推敲。J兄既已悟入了真理實相,故能對一切形體一視同仁,反正都不是真的存在。為此,他的眼光才可能完全越過外形而看到永恆不易又永恆不朽的靈性之光,那才是我們所有人的唯一存在真相。總之,我們那時跟你們大家一樣,只想去看或聽我們要看或聽的事情,並沒有真心聆聽J兄教導的一切,只想用他的話來證明自己的看法是對的,為自己活在這一具身體內的特殊經驗撐腰。很自然的,我們也把他當成一個有形有相而且極其特殊的個人。當初我們都是這樣看自己的,而至今你們仍是如此看待自己。縱然我們中間有幾個人顯得比較有學問,其實,早期門徒的信仰單純得很。J兄被釘死之後,我們都看過他,只因我們那時還無法瞭解他的整套教誨,所以各門各派流傳出種種穿鑿附會的解釋,例如,說他將來會以同樣的方式重回人間,還會把我們帶回天國去。眾人當時認為這是即將兌現的許諾,不必等到久遠的未來,而且它會發生在人間這塊地上。我當初難以苟同這樣的說法,在我的福音中,J兄說過,天國早已來臨了,只是人們看不見而已。總而言之,我們從一開始意見分歧,絕大多數門徒仍懷著期待,等著他重返人間。

一年一年地過去,環境愈來愈難熬了,一些團體領袖為了繼續維繫人們的信仰熱忱,不能不因應當時的需要而發展出一個新的宗教來。

沒有多久,就有一批人把J兄塑造成超越一切個體之上的特殊人物。他們早已相信上主創造了一群隨時會犯錯的亞 當夏娃這類不完美的人,活在充滿缺陷的世界。絲毫不顧邏輯上的矛盾:上主既能創造不完美之物,表示祂自身亦有不完美之處;否則祂就是故意創造一群會犯錯的人,藉機來懲罰他們,把他們遺棄在這個瘋狂的星球裡受苦受難。根據這個新興宗教的觀點,這位真神還不可思議地把祂的寶貝獨生子(他當然遠比地球上的其他混蛋神聖多了)送上了血淋淋的祭台,讓他痛苦地死在十字架上,好為其他人贖罪。

這個邏輯又帶出了另一個嚴重的問題,根據教會自己的信仰解說,J兄的死亡似乎並沒有真正贖清所有人的罪,因為如果罪都已經贖清的話,那一切問題不都解決了嗎?然而並沒有!每個信徒仍須盲目地接受教會為他們訂立的一套生活規範,否則他們仍會遭受地獄之火的焚燒。教會還進一步把另一群生於其它文化、其它時空、連聽都沒有聽過這個宗教的人,一起打入地獄,竟然宣稱這是神的旨意。葛瑞:經你這一講,確實不合乎情理,那一套思想體系實在有辱真神的本性。

阿頓:如此一來,神的形象成了可怕的象徵,而非愛的象徵。我們無意蔑視這個宗教,但我們必須提出一些值得討論的問題,你們社會裡很少人願意去碰這個問題。

J兄在世時,確實是有史以來靈性發展得最高的人物,但每一個人,包括你在內,遲早也會達到同樣境界的,絕無力外。J兄與其他人毫無不同之處,只是他已徹底了悟了,沒有一個人會被棄於天堂門外,因為我們都是同一個生命,並非你目前夢境裡形形色色的人物。葛瑞:你是說,連殺人犯都會上天堂嗎?

阿頓:即使是聖保羅(他原先叫做掃羅,為了入境隨俗而改名為保羅,他在改邪歸正之前,也是個殺人兇手)。你這個問話顯示你還不明白我們所要說的重點,根本沒有聖保羅的存在,他並非是真的,沒有一個人是真的,包括J兄在內,都是夢中幻影而已。說到究竟,什麼人也沒有,真正存在的,只是一個上主之子,就是你。你遲早會懂得,只是還需要修持一段時間,才可能經驗到這個境界,但你必須先有這種意願。我知道你確有此願。

葛瑞:如果我們都在做夢,為何我們儘管各有各的夢境,卻會有類似的經驗?就像我們從不同的窗口看去,看到的卻是同一座山。

阿頓:那是因為終究來講,整個世界只是一個人生大夢,這解釋了人們共有的經驗;但心靈會在幻境中把自己分裂成小小的單元,再從不同的角度去看同一個夢,這解釋了你們個人的經驗。這一訪談難免會勾出你許多疑問,這是意料的事情,並無大礙,但還是請你盡量不要偏離主題。其它的事情,我們日後自會談到的。

葛瑞:好吧!你說,J兄認為所有的人和他自己跟真神都一樣,都具有無限的生命,同樣的完美,如果我們在他人或真神身上看到了不同的本質,其實都是潛意識中我們對自己的信念的投射而已。白莎:我知道你並不像看起來那樣笨,你知道我是說著玩的吧!

葛瑞:當然,我只是走運,有個靈界的上師來找我麻煩。

白莎:這個麻煩也是幻相而已,純粹是為了教學的目的。讓我再提醒你一點……

葛瑞:你說吧,我哪有選擇的餘地?

白莎:你當然有!言歸正傳,你該明白,當初身為猶太后裔的我們,打從心理相信我們的宗教才是人類由多神教進化到一神教的一個大躍進。我們當時毫不知情,一神教其實是源自古埃及的Akhnaton派,經過我們的推廣而演變成一神論。說穿了,那不過是把過去,「一切神明」好好壞壞的性格特質一股腦地套在「一神」的身上而已。葛瑞:你是說,我們送走了「一群」糊裡糊塗的神明,迎來「一個」糊裡糊塗的神?

阿頓:說得好。你當然懂得,事實上,只有一個真神,祂從不糊塗,也不會亂來。那已經寬認了世界的J兄也是如此,他的心靈已經回歸聖靈根源了,那也是你心靈的歸宿。你曾把心給出跑了,現在你得把心歸還原處。而且容我提醒你-聲,你若不這樣做,是不可能真正快樂的,不論你這一生夢到自己有多大的成就,你裡面始終會感到自己缺了什麼,因為在夢幻世界裡,你確實缺了某個東西!

葛瑞:你說,你會告訴我,J兄是怎樣的人,讓我想起,大多數人都認為他姓基督,名叫耶穌。

白莎:姓與名之間,還有-個H呢!幸好,大多數人都知道,基督只是希臘文的一個心理學名稱,可以套在任何人身上,並不是J兄的專屬名號。我告訴你,當J兄被釘死後,數次向我們顯現,我們每次想要描述給別人聽時,都感到詞窮,不知從何說起。哦!對了,忘了跟你提一件事。葛瑞:連你也會忘事?真丟人,若再犯一次,你就得接受審判了。

白莎:我要說的是,我們當初有少數幾個人對復活事件有所存疑,我們認為復活只是發生在心理上的經驗,和這具人身並沒有關係。這一論調被保羅和教會徹底推翻,卻在諾斯替「靈知」教派(Gnosticism)中傳留了下來,我後來才搞明白,這一說法其實完全正確。這一切,都不是教會所能教你的,卻也因此促成了阿頓和我來此的因緣。我們要教你J兄的新課程,這些訊息,以後都會有科學印證的;《聖經》裡許多說法如今已經被科學推翻了,科學還會繼續證明它的膠誤的。凡是真正來自上主的訊息,本來就該經得起科學的考驗的,不是嗎?依照福音的記載,我有時被人稱為「缺乏信心的多馬斯」,跟J兄的遭還是不多。你們都被福音裡多瑪斯的故事給誤導了,傳說中的故事往往反映不出歷史的真相,雖然許多人寧願如此相信。聖靈真實的教誨所帶給人的經驗,都是不證自明的。葛瑞:那麼,歷史上的J兄又是怎麼一回事?

白莎:他從來沒有咒死過任何樹木,也不曾在聖殿前大發雷霆,掀翻商人的桌子;不過,他倒真的治癒了幾個已經宣告死亡的人。他的身體也確實死在十字架上,但不是你們所想像的那般慘烈。至於他的臨在,是完全無法用一般言詞來形容的。那種經驗如此特別,只會讓你神往不已。他那穩定不移的平安與愛,能把你完全罩住,有些人甚至會受不了而移開自己的眼光。他的心境如此平和而肯定,讓你震懾,一心只想知道究竟他是怎麼達到這種境界的。我們那一批人有不少跟他獨處的機會,就以我自己來說吧,每次跟他私下談過話後,都會被他對上主的那種全然信任而鼓舞不已。這裡有個經常被人誤解的吊跪現象:J兄徹底地信賴上主,而這種信賴,絕非世間眼中的馴服或無能,反而帶給他不可思議的心理力量。嚇唬得了猛士悍將的事情,也無法動他分毫,因為那些事情在他心中根本不算什麼,他內沒有恐懼。他對世事的心態好比你昨晚做的一個夢,不同的是,你當時很清楚那只是一個夢而已。正因為你知道自己在做夢,自然知道夢中的一切絕對傷害不了你。你也明白,夢裡的一切都不是真的,自己只是旁觀種種象徵性的影像而已,它們其實並不真的活在你夢裡。J兄與我們私下相處時,常說:世界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夢,但大部分的人都沒有準備好接受這種觀念,因為他們所經驗到的,不只與此說相反,而且強勢得讓你難以招架。J兄還進一步強調了,知道世界是個幻境,還不夠,諾斯替「靈知」教派以及初期教會都說世界是個夢,印度稱為「瑪雅」,佛教稱為無常,意思大同小異。但你若不知道做夢的企圖何在,不知道該如何去詮釋夢中的形象(這一點,我們日後還會深入),那麼「世界只是夢幻泡影」的概念,對人並沒有多大的益處。當時,他也曾說過,時機成熟時,聖靈會教導人們這一切,讓人們明白,只有上主才算真實的存在,我們這回前來想要與你分享的正是J兄這個新教誨。J在世時,有時會在我們私下談話的最後,撂下一句話:「祂是(God is )!」就離開了。還有一件事,人們很少提到的,J兄挺有幽默感的,有時還不太正經,他喜歡大笑,引發別人內在的喜樂。

葛瑞:這樣還算是大徹大悟的人?

阿頓:當然,不過我們最好再澄清一下,我們並不是說,在人生夢境裡,他比較清醒一點而已,而是說,他已經由夢中覺醒過來了。兩者之間可說是咫尺天涯。真的,葛瑞,在夢境中顯得比較清醒,會給大部分的人一種 r 悟道」的形象,但這絕不是我們所要說的。你可以把一隻狗訓練得更機警,引人注目,活出牠所謂的「-生」所有的潛能;你也不難教人提升他們的意識境界,你甚至有辦法找出一套更聰明的「思考模式」,為你的夢境帶來更多、更好、更不同的東西。但J兄已經完全出離了夢境。他並無意改善你的幻境,也不會教你怎樣發揮潛能,表達自己,讓你死而無憾。那些技巧也許會帶給你一時的滿足,但你仍是在沙堆上建造城堡。

當然,J兄不會反對你在人間活得更好一點,但他關心的不是你接受「什麼樣」的指引,而是那個指引究竟來自「哪一個」源頭?因為他知道,你若忠實地追隨聖靈的指引,那源源不絕的智慧寶藏就在你的指掌之間。他真正的目標不在美化你的人生,而是要將你由你自認為的那個人生中喚醒。那樣,你的城堡才算是建造在岩石上。J兄的訊息不是幫你去修整世界,想一想,當你的肉體眼看著就要消逝時,你要把這個世界扛到哪裡去?這個世界,你可以盡量美化它,但你無法把它帶到任何地方去!

葛瑞:這些觀念好像在某些福音中提到過,後來卻被教會否定掉了,不是嗎?

白莎:你這說法,算是客氣的了。在許多案例中,好幾部福音已經被教會毀掉,人們再也讀不到了。現代人忽略了一樁事實,當君士坦丁大帝尊奉基督教會為羅馬帝國的國教時,根據這一法律,其它宗教或靈修學派頓時變成「非法」組織了,只要你的信仰不符合這個方興未艾的新宗教,一夜之間,你便成了「異端」隨時會面臨死刑的懲罰。這情形好比是你們的國會突然通過了一項法案,規定凡是與「基督教聯盟」教條不合的宗教信仰,一律禁止,任何異議者都將視同殺人犯來處置。

葛瑞:看起來,君士坦丁大帝的包容性並不比先前迫害教會的皇帝們好到哪裡去!

白莎:君士坦丁大帝是軍人、政客、也是殺人王,他除了處心積慮地擴展權勢以外,沒幹過什麼正經事。他看到當時的教會在羅馬帝國內已經成了最受歡迎的宗教了,他只是擁「宗教」而自重而已。對於這些殺人不眨眼的人,你不至於認為他真的有什麼宗教修養吧!葛瑞:不也有人相信「聖戰」是合乎天理的嗎?

阿頓:「聖戰」!又一個自相矛盾的大帽子!

葛瑞:連近人Edgar Cayce也說過,戰爭有時是必然的。

阿頓:「神聖」與「必然」之間可有天瓖之別。Edgar是個頗具天賦與品格的人,但他會毫不猶豫地告訴你,他不是 J。J兄對於這類「宗教暴力」的說法只會一笑置之,整個世界對他都是很好笑的事。葛瑞:好吧!讓我們再回到那個虛有其名的朋友君士坦丁以及早期教會上去。你說,其它幾部福音以及有關J兄的不同觀點都被教會廢除了?

白莎:不錯,這讓你不得不重新去看一看歷史為你們保留下來的東西。你大概以為我們正在給你另一個修正版的歷史,卻不知道,整個歷史都是經過修正的版本,不論是宗教史、自然史或政治興亡史。說真的,你根本不知道你們真正的歷史。不論你把歷史稱作history,或是女性主義改成的herstory,都是很據「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的原則而寫出的。如果軸心國在二次世界大戰中獲勝的話,你們今天大概就會讀到希特勒、墨索里尼,和日本天皇是何等的時代偉人,只有極少數不怕死的地下分子會講出猶太集中營與南京大屠殺的真相。你們算是幸運的一代,同盟國最後獲勝,今天才能自由地學靈性課程,而不是去讀法西斯主義。歷史上並不是每-個時代的人都這麼幸運,有權相信自己想要信的東西。J兄被釘死以後,我的宣道活動大多集中在敘利亞,比保羅早了+四年。我也長途跋涉到過埃及、阿拉伯、波斯,甚至印度。我為J兄作的見證相當直接而單純,完全根據我由他那兒聽到的,包括他公開的演講和私下的教誨。在那段期間,我們並沒有刻意渲染J兄的事跡。其中最早的一部福音,稱為<福音語錄>(Sayings Gospels),就是根據門徒口述而記錄下來的J兄言論。後來被編入「正統福音」的種種故事,都是後期的創作,它雖然排在保羅書信的前面,其實比保羅書信晚了二+到六十年。由於我當時只引用J的公開和私下的言論,還有我與當代人來往的信件,包括我的福音在內,常給人一種比較理性的感覺。不論如何,我福音中許多說法對當時中東文化的意義遠大於現代西方文化的衝擊。因此,我只舉出幾個對你們可能比較有意思的觀念來講。在美國城鎮長大的你,可能很難相信我的說法。當時的阿拉伯世界在各方面都比歐洲或羅馬帝國先進多了。你的歷史包袱,讓你以為歐洲是世界文明的高峰,其實,跟中東皮特拉(Petra)城相比,那時的歐洲簡直像個貧民窟。埃及的金字塔也不像你們今天所看到的樣子,它壯麗的外表,和磨得發亮的石灰岩,你在百里之外的沙漠,都能看到它熠熠生輝。埃及的亞歷山大圖書館,擁有上百萬種文件,囊括了人類歷史累積的知識之總和。我們都知道它的命運,一部分毀在入侵的羅馬人手裡,又歷經一連串匪夷所思的人為糟蹋與掠奪,再加上幾場火災……。我說這些,並無意把幻境當真,也不想把夢中故事講得更詩情畫意,我們只是點明事實,讓你知道你們的歷史觀經過多少扭曲。你們罔顧黑暗時期,認為那時的歐洲文明以及後來稱為基督教的教會,好似比起世界各地都更為文明。其實,那時最野蠻的地區首推歐洲,不論是北方的族群,羅馬族群或是後來的教會族群,他們的暴虐事跡證明了他們的野蠻。可想而知,他們對J兄教誨的詮釋,也不會高明到哪裡去。沒錯,後來當其它國家開始衰退、沒落之際,歐洲的情況慢慢好轉,但基督教會在這之前已經成型了。不僅如此,它還全力抵制歐洲文藝復興運動,而這正是它的一貫作風,只要是不合乎教會狹隘鄙俗的神學的,它一律予以銷毀。葛瑞:你對教會的看法好像不太友善。我所認識的基督徒中大多數都是好人。

阿頓:我並沒有說,教會裡沒有好人,也不否認基督徒有時確是「地上的鹽」但這個宗教龍蛇雜處,世界既是人心的投射,它便成了龍蛇混雜的一個大袋子。人心若想得到治癒,必須仰賴這個袋子以外的東西。總而言之,別笨到這種地步,以為你們很知道自己的歷史,其實,你們所知道的,只是極小而且相當扭曲的一部分。再看一看自然史,人類在地球上的存在,遠遠早於你們科學家願意承認的年代,即使證據確鑿,科學家也不敢公佈這類信息,唯恐有損他們的職業聲譽。他們的研究若不符合當代的科學「典範」(paradigm),就申請不到研究經費;沒有錢,一切研究計劃只好停擺了。也別寄望你們的政府以及接受企業資助的高等學府會在不久的將來向你們透露真相。事實上,人類這種生命形式的存在,已經在地球上開創過也毀滅過許多高度科技文明了。開創文明,再毀滅文明,這一模式在地球上已經重演過好多次,你們只是渾然不覺而已。傳說中的亞特蘭底斯(Atlantis)不過是其中一例而已。你們-直在重複同樣的模式。偉大的靈魂甘地曾提醒世人說:「人生除了往前衝以外,還有更值得活的事情。」世界他那兒學到的非常少,卻還以為自己學到很多智慧。

葛瑞:你這講法讓我想起,我曾讀過一組聖經學家的研究,他們結論說:在福音所記載的耶穌言論中,只有百分之二十可能是J說的。

白莎:事實上,這數字還算高估了呢!他們斷定J兄說的或沒說的例子,有時並不正確。不論如何,我們來此的目的不是為了助那批聖經學者一臂之力。那一學派雖有它的貢獻,但研究的方法卻有問題。葛瑞:怎麼說呢?

白莎:他們設定一個原則,例如,在不同的版本來源出現的次數愈多時,那些言論的可靠性便愈高。

好比說 ,<馬可福音>、<馬太福音>和<路迦福音>都是抄襲早期的資料,<馬太>與<路加>也抄襲同一數據以及<馬可書>。

<馬可福音>寫成的時間雖然早於其它三部正統福音,在《聖經》中卻排名第二,主要是因為那些孩子們想要用<馬太福音>中的耶穌族譜作為《新約》起頭,便硬把耶穌的身世推溯到戴維王那裡,以為那才算符合了《聖經》的預言。這簡直是畫蛇添足,因為後面所記戴的馬利亞「童貞」生子的傳奇,已經把耶穌跟約瑟的血統撇清關係,前面的族譜變得毫無意義了。實際上,根據原始的《聖經》記載,只說這位彌賽亞將生自一位年輕的女子,根本沒說她是童貞女子,童貞生子的記載其實都是竊取當時各宗教流行的故事而編造出來的。

葛瑞:人們喜歡預言故事。

阿頓:他們可喜歡得很呢!我們其實可以這麼說,早期教會內許多故事都是借用古代的宗教傳說或《聖經》故事,包括了後來失傳的《死海卷軸》。順便在此一提,我們先前對厄色尼派不太容氣,其實,他們非常擅長抄經及經卷維護,在這一方面,他們的貢獻超越當代所有的教派。葛瑞:你好像愈講愈不留情了!

阿頓:你慢慢就會瞭解,人,不是好壞的問題。我們上面對聖經學者的釋經原則所做的評論,只是讓你明白,如果福音作者本來就是你抄我的、我抄你的(這在當時是很常見的事情),那麼現代學者若憑著哪些故事或言論出現次數的多寡來斷定那些章節的可靠性,這種結論自然錯誤百出。更何況,他們抄來抄去的原始實料本身就未必正確,再加上,那些經過抄經者竄改過的原始資料也早已失傳了,從此更是死無對證。葛瑞:你是說,抄襲下來的數據未必就是真的,查不出源頭的音料也未必是假的?

阿頓:對!你這學生真行。現在,我也給你-個預言,你將來會寫出-部關於我們的書,把我們的對話內容流傳出去。

葛瑞:寫書?我連支票都寫不好。

阿頓:這是一個讓你發揮記憶力的大好機會,還有你記的這些筆記。

葛瑞:如果我跟別人講你們現身於我家的事,鬼才會相信呢!

阿頓:事實上,有些人會相信,有些人不信。這樣吧,讓我給你一個建議,幫你開始時安心一點。你何不試著「不要企圖」去說服別人?就像講故事一樣地開始,好像是你編出的故事,甚至告訴他們,一切都是杜撰出來的。弟兄,這正是我們所要傳遞的關鍵訊息。葛瑞:我不敢說,我大概連標點符號都搞不清。

阿頓:那又有何妨?只要人們看得懂書中某些觀念就夠了,不要擔心細節問題,只需寫出我們跟你講的這一切。訊息本身比什麼都重要,而非傳遞的形式工具。就算你的標點符號搞錯了,實質內容和它的一貫思想自然會彌補這些缺陷的。此外,你若試著祈求聖靈協助,你會驚訝地發現,一切問題都會迎刃而解。葛瑞:你這建議不是跟你先前所說的自相矛盾嗎?你說過,我若不想告訴任何人的話,我就不需要說什麼;你也說了,你不會告訴我將來會發生的事情,不是嗎?

白莎:我們不會告訴你未來的事情,如果你不想寫的話,就不要寫;就算你寫了這一部書,但如果你不習慣公開演講,你也不必成為公眾人物的。你不喜歡在大眾場合說話,對吧?

葛瑞:我情願坐針氈,下油鍋。

白莎:不必這麼誇張,我的意思是,你想做或不做什麼,悉聽尊便,只希望你聰明一點,別隻身奮鬥。有時間的話,不妨問一問J兄或聖靈讓他們來幫你做決定。

我們之所以這樣有把握,因為將要發生的事情,其實已經發生了。我們並非給你什麼特殊任務,只是告訴你已經發生的事情。以後我們還會回到這個問題上的。

葛瑞:我還沒告訴凱倫這件事情,感到有些不安。如果她在場的話,也能看到你們嗎?

白莎:當然!我們投射出來的形體跟你們的肉體具有一樣的密度,只是腦袋不太一樣。我是說著玩的,任何人都能看到我們,就像看到你一樣。可是你暫且別讓她知道,可能對她更好。

葛瑞:怎麼說?

白莎:你若現在告訴她我們的事,她會相信你,但那會改變她的生活軌道,引出一連串不必要的事情。你最好等我們的「示現」結束以後再告訴她。目前我們只希望你一人參與此事。

葛瑞:我可以為你們拍照,錄下你們的聲音嗎?

白莎:可以是可以,但最好不要,理由有三:首先,你很想向別人證明我們的存在,但你隨便請一位演員,一樣可以扮演我們的角色,假冒我們的聲音,這並不能證明什麼;其二,我們並無意去說服任何人,證明你沒說假話,我們的目的不過想分享一些觀念,幫他們這-路上走得順當一點而已;其三,利用我們的現身來誘使人們相信我們,有違我們教導的初衷。我們會提供-些具體的應用方法,讓人們得到一些具體經驗,藉著這種教學方式來鞏固你們的信心,這才是比較究竟的方式。

葛瑞:萬一別人排斥你們這套說法,或是有些人中途而廢,去找其它法門……

阿頓:這將是絕大部分人的反應,但總會有一小部分的人踏實地修下去,而且獲益良多的。我們說過,別擔心這些技節問題,沒有任何學習經驗是白費的,不論你們學到什麼,永還都會存留在心裡,不可能失落的;即使你意識不到,它仍在那兒。為此,你大可不必擔心你這輩子可能到不了天堂。學習過程不是直線式的,不只你學到的-切都存在心裡,你可以放一百個心,那些讓人陷入輸回的種種選擇,看起來像是直線性的,其實它們不是出自你們的身體或大腦,那是你們的心靈在另一個全然不同的層面所做的決定。關鍵在於你究竟有沒有盡你的本分協助聖靈來治癒你潛意識裡的內疚。我們說過,不論外表上發生什麼事情,你其實是心知肚明的。葛瑞:酷!所以沒有一個人真的像我們外表看起來那麼笨!

阿頓:沒錯,所有的無知,其實都是一種壓抑,它是為了某個理由而造出的結果罷了。我們將來還會談到的。

葛瑞:嗯!很有意思,你說的種種,都是我第一次聽到的,心裡卻生出本來就是如此的共鳴。

阿頓:那是因為你前幾世對這類靈性哲學並不陌生。過去幾年裡,你也曾經看過自己前幾世的形象,你具有看到神秘意象的天賦。這一世,你之所以會有許多靈性經驗,是因為過去幾世的學習成果仍然存在你內,這也是你為什麼會熱中靈性的追求,就像鴨子熱中於水塘一樣。葛瑞:你可以簡述一下我的過去嗎?

阿頓:我可以很簡單地講一些。記住,過去那些事情並不會讓你顯得獨特或與眾不同,每個人到了最後都會被類似的東西所吸引。

有一世你,很幸運地拜在猶太神秘學派 Kabbalah的偉大先知露Moses Cordovero的門下,他有句名言:「上主是-切實相,但並非一切實相就是上主。」這句話說出了一個非常重要的觀點,成了Kabbalah派與一般泛神論的重要分野。在你的輪迴道,有一站,你是回教神秘學派的蘇菲(Sufi)。

葛瑞:真有趣,猶太人與阿拉伯人如此不共戴天,其實,在許多世裡,他們兩邊都活過。

阿頓:說得好!即使在有形的層面上,阿拉伯與猶太人,塞維亞人和回教徒,基本上都是一樣的。這顯示出,人們是如何不惜任何代價也要顯得眼別人不一樣才行。這是人們共通的習性,只不過有一些例子在我們眼中顯得特別極端而已。即使今日,猶太人、黑人、印第安人一樣覺得歷史對不起他們,絕大部分的人如果知道他們過去幾世是怎樣做盡壞事,迫害他人的話,一定會大吃一驚。同理推之,許多童年遭到虐待的受害者,在他們這-生內,很可能搖身一變,成為虐待別人的迫害者。受害者與迫害者的雙人舞就這樣不斷地演下去,讓每一個人都有機會穿上正義法官的血腥長袍。當你還是回教蘇菲的那一世,你精進地修煉「一體」或「一神」的觀念,頗有成就,你能透過表面分立的事物悟出那就是真神的實相,也認清了萬物的無足輕重。你特別喜歡《可蘭經 》的一句話「一切受造之物都得承受斷滅之苦,而那兒恰是上主崇高而富裕的面容所現之處。」你同時了悟了,每個幻相的核心都會變化;你身為佛教徒的那一世,知道那叫無常、空幻,它的反面則是淨光(Clear 1ight)。這一切學習經驗,正好與你在另一世所學的相互呼應,那就是柏拉圖的學說。他在演說與著作中提到世上一切不完美事物背後的完美理念,他稱之為「至善」(the Good),還把它描述成永恆的實相,駕馭於-切榮衰、浮沉的循環之上。六個世紀以後,你的另一位老師,新柏拉圖學者,叫做普羅汀(Plotinus),沿襲柏拉圖的學說,又往前推了一步,說:「至善,是至上的一位。」(the Good is the One)他企圖把這個至善界定為萬物的終極根源。然而,我們敢這樣說:除了J兄以外,歷史上所有偉大的哲學家幾乎都不瞭解這世界究竟是「從何」而來,尤其是,這世界究竟是「為何」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