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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造「敵人」的力量

這種創造「敵人」的力量,通常是不自己做骯髒事,就好像黑手黨老大總是把失誤丟給小弟承擔。系統利用影響和溝通向下(很少向上創造統治性的等級階層。當權勢精英想要摧毀敵國,宣傳老手就會施行製造仇恨的計劃。讓一個社會群體憎恨另一個社會群體,隔離他們,使他們痛苦,甚至殺害他們,這需要通過「敵意想像」這種心理建構,經由宣傳深植於人們心中,讓他者轉變成「敵人」。「敵意想像」是戰士最有力的動機,它能讓裝滿仇恨和恐懼的彈藥的槍聲響起,而這種懼怕敵人的想像,威脅著人們的內心安樂和社會國家的安全,鼓吹父母送孩子上戰場,讓政府改變優先法案,把犁刀變成刺刀。

這些全可以通過話語和圖像達成,海報、電視、雜誌封面、電影、網絡上的戲劇化視覺影像,伴隨著強烈的恐懼和憤恨情緒,「敵意想像」於是刻進人類腦海深處。這個過程起始於創造對他人的刻板印象,先排除對方的人性,認定他人是無價值且邪惡的,是不可解的怪物。深刻的大眾恐懼,加上敵人威脅逼近,原本講道理的人,行為開始變得不理性,思考獨立自主的人開始不經意地盲目遵從,愛好和平者變成驍勇善戰的戰士。

社會哲學家薩姆·基恩(Sam Keen)出色地描述了敵意想像是如何由國家宣傳機器無中生有地製造出來以供戰爭之需,並揭示了它們所激發出來的力量」。為消滅敵人的慾望辯解,雖然有些事後諸葛,但還是能為官方記錄解套,卻未針對傷害作批判性的分析。

族群屠殺是敵意想像最極端的例子。我們已經知道希特勒如何使用宣傳機器,將猶太裔鄰居、同事甚至朋友,變成「全民公敵」,並且宣告他們應得「最後的審判」,他們在小學課本中,以圖片和文字強調所有猶太人都是可恥、且不值得同情的。

接下來,我會舉一些近代的例子,說明種族屠殺者如何使用強暴作為污蔑人性的武器,然後,我會展示當事人的複雜心路歷程。這個去人性化的部分,都可以借助實驗控制的方式及系統性分析來加以區分,並將關鍵的部分獨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