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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園中的社交高手

有一天午飯時間,哈羅德停下來觀望學校餐廳。他的高中生活很快就要結束了,他想要銘記這個場景。他觀察著周圍高中生活的原始結構。學生們來來往往,但餐廳的地理位置是恆定不變的。不知從何時開始,這個學校的貴族,也就是他現在所屬的派系,總是坐在這個餐廳中央的桌旁。優等生坐在窗邊,愛看電影的女生靠著門,滿臉粉刺的搖滾青年在附近滿懷希望地等待著。偽嬉皮士們坐在獎盃展櫃旁邊。普通學生坐在公告欄一側的桌子旁,更左邊的是那些邊緣團體:大麻旅和太平洋惡棍——這些亞裔美國孩子假裝未寫作業。

哈羅德與每個團體中的兩三個人在臉譜網上互為好友,因為他的合群使他成了「貴族團體」派到學校其他團體當中的外交大使,他大部分的午餐時間都是在餐廳裡四處走動,跟各色人等相互問候。讀高一時,他會向任何一個鄰近的人伸出友誼之手,但是到了高二、高三,他已經與他的團體緊密地聯繫在一起了。作為畢業班學生,他發現自己正在從團體中脫離出來,這既是因為跟同一批老朋友在一起的厭倦感,也是因為他的身份已經確立,可以享受跟各種類型的人打交道的感覺了。

當他在餐廳裡四處閒逛時,你可以看出他姿態的變化,當他進入某個團體的領域,馬上就會融入那個團體的社交模式。他跟優等生們在一起時會流露出焦慮情緒,這些人除了善於學習學校課程之外沒有多少長處,並且總是忙著要去別的什麼地方。他摟著黑人團體領袖的腰,開了個跟種族有關的玩笑,這樣的玩笑足以讓所有成年人感到緊張,但黑人學生們卻並不介意。只能在儲物櫃旁地板上吃午飯的高一新生溫順地圍繞著他,因此他也變得溫和起來。那些塗著眼線、盛氣凌人的傲慢女孩見他過來,也少見地露出高興的笑容。

「真正的偉人是讓每個人都感覺偉大的人。」英國作家切斯特頓這樣寫道。哈羅德在他走過的每個地方都灑下一小滴歡樂。當一群學生圍坐一圈,低頭靜悄悄地互發短信時,哈羅德會突然出現,他們所有人都會高興地抬起頭。「你好呀,市長!」在哈羅德繼續往前走之前,他們中的一個人會這樣喊起來,因為哈羅德在午飯期間的巡視已經出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