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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靈魂出竅:大腦騙人就這麼簡單

本章中,我們將結識拍到靈魂的科學家,並用橡膠假手演繹一番靈魂出竅。還會一起體驗靈魂出竅的快感,讓你知道正是大腦在決定你身處何方。

我記得這一切,彷彿就發生在昨天。我因為要做一個小手術住進了醫院,正當我迷迷糊糊進入夢鄉時,奇怪的事情發生了。我感覺自己慢慢從床上升騰起來,飄浮到天花板,我轉過頭,看到自己的身體在床上呼呼大睡。可是幾秒鐘過後,我飛出了門,沿著醫院走廊呼嘯而過,最終降落在一個手術室。我看見做手術的醫生鉚足了勁兒正要打開一瓶番茄醬……

講到這裡,我的故事無法再講下去了。不是因為這是一個特別痛苦的記憶,而是瞎編整個故事讓我無地自容。我從未有過這樣的經驗。對不起,浪費你的時間了。多年以來,我受夠了聽別人描述自己飛離身體的奇特經歷,我就當是一次宣洩,在宣洩中創作了自己的出體經驗。

雖然是我虛構的出體經驗,卻包含了「真正」的出體經驗的所有相關元素。在這些事件中,我感覺離開了自己的身體,飛出去到處逛,並確信可以看到只有在飛行中才能看到的事物。許多人甚至還說他們在飛行時可以看到自己的身體,有的人對此做了一個怪異的比喻,說是有一根「星體線」將他們和他們的肉身相連。多麼神奇而又荒謬啊!調查表明,地球上10%~20%的人有過出體經驗,他們中大多數人有的是在非常放鬆的情況下,有的是在麻醉的狀態下,還有的是在感官被剝奪的情形下體驗的,比如身處一個飛艇裡(「衝上雲霄」這個詞彷彿有了新的意義)。如果一個人在生命垂危時發生出體現象,可能會被描繪成沿著一條隧道飄浮,看到強烈的光線或遭遇一種巨大的寧靜,這些往往也被稱作「瀕死體驗」。據絕大多數有過此類經驗的人說,這些體驗對他們非常有利,因為這給他們的生活帶來了積極的影響。

如何解釋這些奇怪的現象呢?是因為人的靈魂真的從他們的身體飄走了嗎?還是因為在輕盈的片刻,我們的大腦跟我們玩了個把戲?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的靈魂平時究竟在哪裡呢?

早期嘗試解答這些問題的人是一組奇怪的科學家,他們聯合起來,在尋找奇異靈魂之旅中,不畏與死神同行。

第一個拍到靈魂的珠寶商

1861年,波士頓珠寶商兼敏銳的業餘攝影師威廉·莫拉驚訝地發現:當他把他的自我肖像攝影從沖洗盤裡拿出來時,他看到一個怪異的年輕女人在他身邊飄浮著,就好像幽靈一樣。可以肯定,拍攝這張照片時沒有其他人在旁邊。莫拉把它歸結為雙重曝光的結果。然而,當他把照片拿給朋友看時,朋友都說照片中多出來的女人輪廓和莫拉已經去世的表妹非常相似。莫拉於是開始相信,他確實拍攝到了靈魂。莫拉的照片迅速成為頭版新聞。許多記者非但沒有採取懷疑的態度,反而大肆宣傳,說這是人類歷史上第一張拍攝到鬼魂的照片。

莫拉嗅到了商機,他馬上關閉了他的珠寶店,開始作為世界上第一個靈魂攝影師開展工作。他非常努力地工作,確保亡靈們一定會在他的照片中出現,很快,一呼百應,很多人都慕名前來找他拍照。然而,在他風光了幾年之後,麻煩來了。幾個眼尖的顧客發現照片中的亡靈和排在他們前面拍照的顧客很像。還有人爆料,莫拉曾偷偷闖進他們的房子,偷走已逝者的照片,用來製作亡靈的圖像。證據很快越堆越高,莫拉最終以欺詐罪被告上了法庭,當時的審判情形可謂盛況空前,因為涉及許多著名的證人。雖然欺詐罪沒有成立,但莫拉的名譽可以說是徹底毀了,他從此再也沒有從巨額的律師費中翻身,並於1884年在貧困中死去。

具有諷刺意味的是,亡靈攝影的概念讓莫拉「永垂不朽」。新潮流的積極倡導者,法國研究者伊波利特·巴拉杜克醫生,便在這個主題上進行了非同凡響的探索。眾所周知,我們印象中所謂的亡靈大都和活著的人很相像,原因是他們不想馬上與這個世界陰陽相隔。巴拉杜克認為,那些亡靈是在用靈異的力量在照片上顯形。受這個想法的啟發,巴拉杜克開展了一系列研究,其中之一就是讓人拿著底片,並專注看圖像,當一些底片出現奇怪的斑點或形狀時,巴拉杜克馬上趕去巴黎醫學協會,宣佈他的最新發現。

有人認為,照片上的斑點和形狀只是攝影的瑕疵而已,然而巴拉杜克完全不理會這些評論,一頭扎進探索其他形式的亡靈攝影試驗中。儘管他對主流的亡靈攝影觀點持懷疑態度,但他從未放棄從死去不久的人身上捕捉亡者靈魂。1907年,他19歲的兒子因食物中毒死去,這給他提供了第一次拍攝剛剛死去的人的機會。巴拉杜克作為一個慈父,又身為一個具有獻身精神的科學家,在兒子死去幾個小時之後,用相機拍下了兒子的屍體和棺材,然後仔細地觀察照片,看能否找到亡靈的蛛絲馬跡。結果令人震驚,照片上出現了一個形狀模糊、縹緲又像波浪的介質,以強大的力量向各個方向散發光亮。忽視因操作不當或者由心生幻覺引起的結果,巴拉杜克認為,這可能就是靈魂的雛形,但又如何證明他的認識是正確的呢?他沒有等待太久。

在兒子死後僅僅六個月,巴拉杜克的妻子患了重病,生命垂危。一心想充分利用這個機會的巴拉杜克,早早做好了準備。他在妻子的床邊安裝好了攝影設備,耐心地等待。他的妻子在離開人世前歎了三口氣,巴拉杜克在其中一次歎氣時,給妻子拍下了照片。拍照瞬間,三個明亮的白色球形圖案浮現在巴拉杜剋夫人的照片上。巴拉杜克幾乎有點兒按捺不住興奮,於是,他在妻子死後15分鐘和一個小時的時候,分別對著她的屍體照了相。照片顯示,這三個神秘的球形圖案在第二張照片中以另一種排列形式出現,而在第三張照片中,三個球形聚合成了一個大的球形。

巴拉杜克通過比較這些照片,確信自己拍攝到了靈魂。遺憾的是,並沒有人相信他的結論。梅爾·威靈在他最近出版的書《影像中的幽靈》(Ghosts Caught on Film)中評論說,有專業的攝影師指出,這種效果可能是相機鏡頭背後波紋管中的微小針孔造成的。

巴拉杜克不是唯一一個試圖捕捉垂死的人或者逝者靈魂的科學家。20世紀末,美國醫生鄧肯·麥克杜格爾也進行了同樣駭人聽聞的研究。他訪問了當地幾家福利院,然後挑了幾個垂死的病人(一個患肺結核,一個患糖尿病,另一個病情不詳)。在他們行將就木之時,麥克杜格爾迅速把他們的床推到工業用的秤上,直到他們嚥下最後一口氣。麥克杜格爾精確地記錄了病人彌留之際的體重變化,並生動地描述了該項任務的困難程度。

他的記錄是這樣寫的:

「病人由於呼吸和汗液的水分在蒸發,體重以每小時1盎司的速度在緩慢遞減。在3小時40分鐘的時間裡,我一直將梁端設置得略高於平衡桿的上限,好讓在死亡降臨的那一刻測量的結果更精確。3小時40分鐘的最後一秒,病人突然去世。梁端重重地掉到下方的平衡桿上,發出響聲,沒有反彈。刻度在那一刻顯示,重量減少了3/4盎司。」

接下來,另外五個病人也相繼去世,麥克杜格爾分別記錄了他們死去那一刻體重的變化。然後,他非常自豪地宣佈,人類靈魂的重量為21克。他的研究結果可能為他在人類歷史上保留了一席之地。更重要的是,他的這個發現,給2003年西恩·潘和娜奧米·沃茨主演的好萊塢大片提供了名字。

在他以後的研究中,他又讓15隻狗躺到了秤上,發現狗在死後的體重沒有減輕。於是他認為,這印證了他的宗教理念,動物沒有靈魂。

當麥克杜格爾的實驗結果在1907年的《紐約時報》刊登後,他的同僚克拉克對此大做文章。克拉克說,人在死亡時,由於肺部不再工作,空氣不能進入體內起到冷卻作用,因而血液溫度居高不下,出現體溫突然上升的情況,那麼麥克杜格爾所謂的減少的21克就很好解釋了。克拉克還解釋說,狗沒有汗腺(因此不需喘氣),所以狗在死後的體重沒有發生變化也不奇怪。結果,麥克杜格爾的研究隨後被放在了科學獵奇的研究資料當中,並被打上標籤:「基本不可能」。

幾年後,美國研究員R.A.沃特斯博士對五隻蚱蜢、三隻青蛙和兩隻老鼠進行了幾次著名的實驗。1894年,蘇格蘭物理學家查爾斯·威爾遜在本尼維斯山考察時,發現了一個「寶光」。當發生這個驚人的光學效應時,太陽正照射著登山者的背影,照進了一個迷霧籠罩的山嶺,形成了一個大型的登山者的影子;當陽光穿透霧中的水滴時,衍射出彩色的光環,包圍著這個巨大的身影。這個奇妙的景象激起了威爾遜的好奇心,他製造了一種檢測電離輻射的設備,稱為雲室。威爾遜的雲室由一個密封的玻璃容器組成,裡面裝滿了水蒸氣。當α粒子與β粒子組成的氣體相互作用時,就會產生電離效應,形成可視的痕跡,使得研究人員可以追蹤粒子的移動軌跡。

這種現象被稱作雲室潛能。雲室潛能讓沃特斯著迷。20世紀30年代初,他推測,靈魂可能有一個「內部原子的質量」,如果將一個活的有機體放到威爾遜的設備中,讓它在雲室中死亡,那麼靈魂就有可能被看見。沃特斯沒有採取巴拉杜克對家庭成員進行研究的方法,也不像麥克杜格爾那樣懷疑動物的靈魂,而是給各種小動物(包括蚱蜢、青蛙和老鼠)注射了足以致死的麻醉劑,然後迅速把它們放進被他改良的雲室。結果照片上顯示,這些可憐的小動物身上確實飄浮著雲狀的形體,更讓沃特斯激動的是,這些形體和動物本身相像。看上去,他不僅證明了一種精神形式的存在,同時還證明了——青蛙的靈魂長得和青蛙相像。他的這些照片至今保存在劍橋的精神生存空間研究協會的檔案中,但說服力甚微。雖然照片中確實有類似一片白霧的水汽,但把這些水汽形狀說成像動物的形體,那只有極富想像力的人才看得出來。這再一次印證了心之所向便可見的道理。

沃特斯的問題不僅僅出在那些模糊的水汽斑點上。有評論家指出沃特斯對實驗儀器的說明不夠詳細,因而不可能正確地評估其所謂的偉大發現;還有人則認為這些圖像可能是他未能除去雲室的塵埃所造成的。最後給沃特斯蓋棺論定的是物理教師B.J.霍普,他不聲不響地專門建造了一座雲室,殺死了幾隻小動物來驗證沃特斯的實驗,結果他拍攝的照片沒有發現任何靈魂的影子。

可以說,對尋找靈魂的實物證據的嘗試乏善可陳。再回過頭來說,巴拉杜克的神秘白色球體圖形,很可能是由相機波紋管的微小孔洞造成的;麥克杜格爾的死亡實現——「減少21克」,可能是血液冷卻特質改變的結果;而沃特斯的動物靈魂照片可以解釋為灰塵和一廂情願的組合。鑒於這一系列了不起的失敗,科學家們將注意力迅速從為瀕臨死亡的人、動物拍照稱重上轉移,另闢蹊徑,繼續探索靈魂。不過在此之前,我們有必要提到一個不可思議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