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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別認定障礙6

好了,「妮大叔」的故事我們就講到這兒了,下面,必須請出本篇的壓軸案例了,它為什麼那麼重量級呢?看完後你就明白了。

下面開始一段來自天堂的回憶——被嫌棄的大衛的一生:

1965年,我出生於加拿大,是同卵雙生子中的一位,我還有一個雙胞胎弟弟,叫小衛,我比他早出生了12分鐘。我們一直都是在充滿關懷和溫情的家庭中幸福和健康地成長著,直到有一天,命運的轉折點突然降臨,從此我便陷入了萬劫不復。

那還是我7個月大的時候,媽媽注意到我和弟弟的「小雞雞」頂端的皮膚粘連在了一起,俗稱「包莖」,這樣導致我和弟弟在小便時非常痛苦也非常困難。於是,父母當機立斷帶我們去醫院做手術。

這種手術是一種常規的醫學小手術,對於醫生和我父母而言,都沒有覺得它會造成多麼嚴重的後果,事實也部分是這樣的,弟弟的手術很成功。但是輪到我的時候,意外卻發生了:醫生失手了,我的「小弟弟」被灼傷得特別厲害,就像塊燒焦的肉,恐怕這輩子都無法使用了,而到最後,它竟然乾枯剝落了,我身上再也沒有留下任何外生殖器的痕跡……

父母面對這個悲劇的現實,顯然是遭受了毀滅性的打擊,等他們從悲痛中緩過神來,一心想著來拚命補救的時候,結果卻不容樂觀。醫生的建議是,只能給我造一個假陰莖,但是整個過程需要很多次複雜痛苦的手術,並且即使成功,它也只能用於小便。

聽到這個結論後我的父母絕望了。就在這個當口,一個人出現了:曼尼博士。他是性發展和性別認定障礙領域裡最有名的研究者和臨床醫生,他對我的困境表現出了濃厚的興趣。於是在他的鼓動下,父母接受了另一個「補救」辦法,那就是把他們生物學上的兒子大衛當做女兒大薇來養。

這個複雜的過程從我的閹割手術開始,手術中我被摘除了兩個睪丸,同時還構造了外陰部,這時,我22個月大。

接著,家裡人讓我穿上女孩的衣服,留起了長髮,只能玩洋娃娃以及其他女孩玩具。並且他們忽悠我要粘著媽媽,要與學校裡的小女孩玩耍。然而事與願違,我一直很抗拒被強加的女性特質,我希望玩卡車和士兵玩具,我喜歡在學校和別人打架,拒絕女性服裝。我甚至還堅持站著小便,雖然這樣會尿我一身。我就是對這一切感覺很不對勁,但又說不出來到底是為什麼。

在這期間我會定期和曼尼博士交談,但是他從來不管發生在我身上的問題,不管我在適應女性角色方面遇到的困難,他只是堅稱並到處宣揚我會是一個絕對成功的案例,這個案例說明使用行為技術和強大的環境力量,能征服我先天基因的因素,可以用性別再造術建立起一個成功的性別身份。

然而發生在我身上的事實是這樣的嗎?當我接近青春期的時候,我被要求接受陰道手術,來使我變成完整的女人。但是這時我開始強烈地抵制這樣的手術,並對以前已經完成的改造深深厭惡。其實在生活中,我從未覺得自己是一個女孩,對我來說那是個錯誤的性別,所以不管醫生或是任何人給我再大的壓力,我也拒絕繼續手術!

手術可以免掉,但服藥就不同了。因為沒有人告訴我這些藥的真正作用,我只把它們當成一些維生素片,但實際上,它們是雌性荷爾蒙。待我發覺真相時已經晚了,我的乳房開始發育,臀部開始成形,並且脂肪層也逐漸顯露出女性特徵,我真是厭惡死了自己身體的這些變化。

面對既成的事實,我走到了十字路口,一度試圖妥協。生平第一次,我決定成為一個女孩!我開始穿女裝,化妝,盡力修飾髮型,佩戴和其他女孩一樣的裝飾,參加學校舞會時試著和男孩子跳舞……但是不行,這麼做還是徒勞的,我還是覺得自己真正的想法不是這樣,我的靈魂是被限制在了這具軀殼裡,後來我患上了社交孤僻和抑鬱。

在如此混亂和無助的情況下,我說服了家裡人讓我接受心理治療,而那位心理治療師徹底改變了我的生活:在是否接受手術或努力變得更女性化方面,她沒有逼迫我做任何決定,而是鼓勵我順應內心真實的想法。因此,在與這位優秀的心理醫生會談了幾個月後,在我剛滿14歲的時候,我決定中止自己所有作為女性的狀態!

父母也意識到了這種局面的無法挽回,便把我的過去,我小時候的手術意外等全盤托出。我這才找到長久以來讓我扭曲糾結痛苦的真正原因:原來我生為男人!知道真相後我更加堅定了要做回男兒身的信念,我開始接受睪丸激素治療,以使得我的外形看上去更男性化,接受人造陰莖移植手術,爾後我又把名字從大薇改成了大衛。

只是,性別上的反覆和其中經歷的困難,對我的心理造成了巨大的影響。無數次的手術後,我的抑鬱症狀加重,我覺得都是因為父母當初背叛了我才造成今天的局面,隨後的一段時期內我兩次嘗試自殺。後來我把自己關到樹林裡的小木屋中與世隔絕,想要弄清楚自己生活中的問題。

情況在我接受了第二次陰莖移植後發生好轉,因為這次手術不僅成功地增加了陰莖的功能、外觀和敏感度,還可以做到讓我像一個正常的男人那樣去性交。

後來我走出了自閉的世界,遇到了一個女人,並愛上了她,第一次擁有了完整的性關係。我的愛人非常情深意重和善解人意,她無條件地接受了我和我的全部過去。不久我們就結婚了,婚後我度過了一段人生中少有的久違了的快樂生活,感到無比的滿足和幸福。

然而好景不長,幾年後的一個春天,我的雙胞胎弟弟小衛因為意外去世了,這對我造成很大打擊,我的抑鬱症復發了。後來我失業了,並被一個騙子騙去了大部分的財產。因為被騙,我的婚姻也開始不斷出現問題。又過了兩年,我的妻子提出離婚。分手的三天後,我在家中鋸掉了一把獵槍的末端,將它含入嘴中……

現在終於可以看出大衛這個案例的經典之處了。

因為它涉及了同卵雙生子。同卵雙生子大家都知道,他們的遺傳基因是完全相同的,從而提供了這樣一個獨一無二的機會,觀察在相同的生長環境中按不同性別養育的同卵雙生子的差異!而大衛的案例則說明:人的性別認定是由深層次的心理認知決定的,而不是靠隨意改變身體結構就能改變人們對於自己性別的界定;同時也說明,利用環境的影響來治療性別認定障礙並不如想像中的那麼有效。

但是大衛的案例是唯一的,大量被診斷為性別身份障礙的人表示,他們在出生時的生殖器官沒有經過外科手術改變,後來也沒有按相反的性別來撫養,問題卻仍然存在。那到底是什麼導致了他們認為自己生錯了呢?答案是:沒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