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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域外四凶

展白突以「彈水成丸」的手法,將數滴酒向窗外彈去。
    現在展白貫通了《鎖骨銷魂天佛秘笈》絕學,內力激增,幾滴酒以指彈出,竟然破風嗡鳴。
    這份功力,的確可使群雄瞠目。
    酒丸破窗而出,窗外傳來一聲悶哼。
    大廳內群雄一亂……
    「酒丐」、「瘋丐」不約而同,雙手一按桌面,身形電射而起,半空中一掌震開窗框,兩條身影如灰鶴橫空,翩然穿出窗外。
    窗外傳來轟然兩聲大震。
    只震得窗碎壁搖,接著傳來「酒丐」、「瘋丐」二人的怒叱之聲。
    「朋友是那道而來?竟然敢到窮人祖師堂來撒野?」
    一陣震天豪笑響起。
    笑聲一住,聽到一種似是從地獄裡吹出來的寒風一樣,陰森的語調說道:「遠道而來。中原武林俱已稱臣,難道你們這些吃剩菜的孫子們,還敢扎刺嗎?」
    眾人一聽,紛紛離身掠出廳外。
    星月光輝之下,院落裡與「風塵三丐」對面而立,一字排開,有四個老人。
    一個蒙人裝束,青袍子,紅坎肩,腳登踢死牛般尖大皮鞋,生得凶眉惡眼,手裡提著一掛念珠。
    一個身高膀闊,神態非常威猛,虯鬚繞頰,一臉的橫肉,禿腦門在星月交輝之下,隱隱放光,身上穿的卻是一件綴領的寬大長袍。
    挨下去是一個面目黝黑的乾枯小老頭,人生得矮,而且縮肩駝背,一顆腦袋生得甚小,但雙耳卻大得出奇,耳輪幾乎過頂,穿了一襲灰衣,就像多年陳倉裡大老鼠成精,披了一件人衣一般。
    這相貌如鼠的老人在腦門正中長了一個大包,不知是天生如此?還是走路不小心在門框碰的?
    最後一名,鷹鼻雞眼,神色十分陰鷙,臉色灰白,猶如敗革,垂手站立一邊,不言不動,彷彿一具殭屍。
    看這四人的長像,已經是山海不經,醜怪得刺眼。再聽所說的話,更是狂傲絕倫。
    而且一個個雙眼神光暴射,看樣子都是內外兼修的武功高手。
    「酒丐」與「瘋丐」二人闖出窗外時,已領教了對方的掌力,只覺對方掌力大得出奇,各自接了一掌,只覺氣翻血湧,身形落地調息了一陣子,仍感五臟生痛,好在仗著大援在後,並未氣餒。「瘋丐」仰天打了個哈哈,道:「朋友既是專為我們窮人而來,可否報上個萬兒來?也讓我們窮人長長見識?」
    虯鬚繞頰的高大老者,以極為卑視的眼光瞥了「瘋丐」一眼道:「連我們老哥兒四個都不認識,可見你們這些窮要飯的都是井底之蛙。」
    「酒丐」接口道:「井底之蛙也罷,海底之蛙也罷,好歹報出個名來,這般吞吞吐吐莫非是名字見不得人?」
    瘦長陰鷙的老者,雙目陡睜,兩道碧綠的目光暴射如電,嘿嘿陰笑道:「我老人家的名,不入活人耳朵,聽到我老人家的名之時,便是你等喪命之日。」
    「瘋丐」、「酒丐」同時一哂,道:「夜風大,別閃了舌頭……」
    瘦長陰鷙老者,突然打斷了瘋、酒二丐的話,從牙縫裡崩出來四個字:「蔥嶺之鷹。」
    高大威猛,虯鬚繞頰的老者,接口道:「陰山之狼!」
    面目黝黑的枯乾小老頭,道:「太倉之鼠。」
    蒙人裝束的老者也接口道:「沙漠之狐。」
    「瘋丐」仰天大笑道:「大話吹得山響,說了半天,不過是些狐鼠之輩……」
    「瘋丐」話未說完,自稱為「太倉之鼠」的乾枯小老頭,雙耳一聳,突然厲叱道:「臭要飯的找死。」
    「死」字出口,雙手一翻,掌背朝外,正反兩掌,猛向「瘋丐」雙頰劈來。
    「瘋丐」陡喝一聲:「來得好。」
    一式「叫化四方」雙掌向來勢迎去。
    「啪!啪!」兩聲暴響,「瘋丐」當場被震退五步。
    眾人齊吃一驚,以「瘋丐」的功力來說,身列「窮家幫」三大長老之一,堪稱為武功一流高手,沒想到被這個稱為「太倉之鼠」的瘦乾枯老頭,隨手一揮,便震退五步。
    事實上,這突然現身的四個形貌怪異的老頭一報出名字,年輕的一輩還不知道厲害,但老一輩的人物,心中俱自一震。
    因為這四個名字,雖在江湖上已有二三十年沒聽人提過,但在三十年前卻是震驚武林的四個邪道高手。
    聽其話中之意,顯然四個魔頭已與「南海門」合了伙。
    這一來,「南海門」無形中又增加了實力,而且依照四個魔頭當年所作所為看來,毒辣陰狠比「南海門」有過之而無不及。中原武林人士的命運,更是不堪設想。
    所以,無不緊蹙雙眉,暗暗擔憂……
    就在群雄心思電轉之際,眼睜睜見「太倉之鼠」二掌把「瘋丐」震退,不管瘋丐在一邊鼓著眼睛發愣,他上前一步,雙掌在胸前一立,跨馬蹲襠,向眾人揚聲叫道:「方纔是哪個小子,用綠豆招呼老夫?還不出來受死。」
    原來他腦門上那一個大包,是被展白「以指彈酒」打傷的,他卻以為人家用的是綠豆,而且至今還不知是被誰打的,故而出面喝問。
    展白微微一笑,從人群中緩緩走了出來,道:「區區展白,但那不是綠豆,而是隔窗向老前輩敬的一滴水酒。」
    「太倉之鼠」聽出展白語含調侃,驀然暴怒,把運至巔峰的掌力,翻手一甩,仍然用「反背掌」,掌背向外,猛向展白迎面劈來。
    這種捨掌心不用,而以掌背攻敵,與一般武林名家的掌法大相逕庭。但他掌力劈出,銳嘯牛鳴,力道竟是大得驚人。
    顯見他是積怒而發,比剛才震退「瘋丐」的一掌,更加了幾成方道,想一掌把展白立斃掌下。
    展白看出他掌力奇大,不在「海外三煞」之下,但展白有心煞煞對方的銳氣,「天佛降魔掌」運了七成功力,輕描淡寫迎著對方掌力拍去。
    「砰!」
    一聲暴響,餘力四射,塵沙飛揚。
    這回卻是「太倉之鼠」被震退了五步。
    展白猶如玉樹臨風,站在那裡紋絲未動。
    只因「太倉之鼠」野心勃勃,完全沒有多想,只知吃了展白的虧,便要報復。一掌被展白震退,不由更形激怒,稍為愣了一下,立刻運起更為歹毒的一種武功,名為「魔功」。真力貫注之卞,只聽他週身骨骼「叭!叭!」一陣暴響,身形頓然矮下去了半截。
    他身量本就不高,這往下一縮,身高已不及三尺,但兩條手臂卻突然暴長了一尺,這一來,他的手臂也有三尺長了,而且整條手臂卻變成了黑色,身矮三尺,加上他那副尊容,面目黝黑,雙耳過頂,這倒不像鼠,而像一個大馬猴了。
    他馬步一挫,特長的手臂半屈半伸,雙手似握似攏,因真力運至巔峰的關係,兩隻小圓眼精光如炬,面目陰森地緩緩向展白欺近,形狀駭人已極。
    群人莫不吃驚,展白見到這般光景,心中也不由暗暗打鼓,據所知:內家高手,真力貫注均是手腳漲大,卻從未見過身形反見縮小的,既不知這乾枯小老頭運的是什麼功?更不知其厲害如何?一邊心中暗凜,一邊立把「天佛降魔掌」掌力運至十成,馬步紮穩,全神戒備……
    廣大庭院裡一二百人,且均是武林知名之士,此時鴉雀無聲,雙眼均望定展白與那「太倉之鼠」,瞪目看這石破天驚的一搏。
    星月在天,夜靜如水,只有微風穿過樹梢的輕響。有誰知在這夜靜更深的廣大庭院裡,將有一場惡戰要發生呢……
    「且住。」
    就在這緊張得如弓引滿弦之際,突然那高大威猛,虯鬚繞頰的「陰山之狼」橫手攔住了「太倉之鼠」的前進之勢,並向「太倉之鼠」做了個眼色,然後面對群雄道:「我們老哥兒四個,嘿嘿!『域外四凶』想諸位也許有個耳聞,今夜代表『南海門』,與諸位接頭,若是諸位肯賞面子,加盟『南海門』,那麼,咱們是一條線上朋友,萬事太平。假如,諸位認為我們老哥兒四個面子不夠大,不肯賞光,咱們另作別談。諸位之中,誰是龍頭?出面答個話兒吧。」
    這話表面上說得客氣,骨子裡卻是硬得很,無異是向群雄下了招降書。
    此時「端方公子」身為「窮家幫」掌門,又自承是召集此次集會的主持人,雖然看出四人來意不善,而且聲勢迫人,但事情已經擠到頭頂上,不說也不行,只有硬著頭皮排眾而出,心裡直撞鐘,表面上卻力持鎮靜,昂然道:「在下『端方公子』,『窮家幫』現任掌門,貴客有什麼見教?在下靜聆聽高見。」
    「陰山之狼」見出面答話的僅是一個俊秀少年,嗤地一笑,用手輪指群雄,向「端方公子」道:「你能代表所有在場之人嗎?」
    話中之意,顯然有點卑視的味道。
    「端方公子」臉一紅,迅速回頭向群雄瞥了一眼。他自忖沒有把握能代表得了在場之人,尤其雷大叔與展白等人,適逢其會,並不是接到他「窮家幫」武林帖才來的。
    始終站在一邊搭拉著眼皮,形如殭屍的「蔥嶺之鷹」此時突然答了話,只聽他陰森森地道:「郎兄,不要小瞧人家娃兒年輕,人家娃兒可是中原武林鼎鼎大名的,『四大公子』之一,說出話來照樣雞毛可以當作令箭。」
    此言一出,「域外四凶」同時哈哈大笑起來。
    「端方公子」俊臉羞紅得如大紅布一般,可就是張口結舌地答不出話來。
    「祥麟公子」、「安樂公子」、「凌風公子」見到「端方公子」吃虧,又見對方把「武林四公子」一齊挖苦,同時,目前他們四公子是敵愾同仇,不約而同,齊上前跨了兩步,「凌風公子」搶先說道:「四位有什麼真章,擺出來也就是了,何必光在嘴皮上逞能?」
    「陰山之狼」郎雄,許久才止住了笑聲,道:「娃兒,你也是鼎鼎大名的『武林四公子』之一吧?」
    「祥麟公子」、「安樂公子」同時道:「不錯,武林四公子現已聚齊。閣下有什麼道兒儘管劃出來吧。」
    「陰山之狼」連連點頭道:「好!好!既然鼎鼎大名的『武林四公子』都在這兒,我們老哥四個也算不虛此行。這麼看,我們老哥四人表演一套小玩意,表演完了,只要你們『武林四公子』照樣也能來一手,我們老哥四個便認敗服輸,拍拍屁股走路,如果做不到,你們『武林四公子』及門下之人,必都在江湖上除名,以後的一切行動都要聽我們老哥四個的招呼,怎麼樣?敢打這個賭嗎?」
    「安樂公子」比較富於心機,聞言一笑,道:「這樣賭法,你們四位不太吃虧了嗎?」
    「陰山之狼」郎雄,外表粗魯,卻是最狡猾,雖聽出「安樂公子」是正話反說,卻裝傻沖愣,一揮手道:「這裡邊沒有誰會吃虧,先看老夫的。」
    說著話,順手一掌,直向二丈開外一棵梧桐樹劈去。
    聽「嚓!」的一聲,有如快刀斬菜瓜,水桶粗的一棵梧桐樹,猶如斧劈一般攔腰兩斷,「轟!」的一聲,樹頭倒落一邊。
    這「陰山之狼」的「掌刃切木」的功夫,的確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距離二丈多遠,只隨手一劈,未見他運功作勢,一掌能把一棵水桶粗的梧桐樹斬斷,而且斷處如刀切一般整齊,這份功力,的確駭人聽聞。
    其實,他是偷了巧,因為他在與「武林四公子」說話時,早把週身功力貫注在掌緣之上,故意表示輕鬆,是想一舉震服群雄,以償他初來之願。
    四人之中,以「陰山之狼」最為狡猾,別看他外貌生得威猛,極像是個粗人,事實上卻最工於心計,要不,為什麼稱為「陰山之狼」呢?
    他看出「窮家幫」宴請之人,其中不乏武功高手,他們四人雖然自負武功甚高,但要硬打硬拚,以他們四人之力能否勝得了眼前數十武林高手,可說毫無把握。就算是穩操勝算,也要費一番手腳,故而在「太倉之鼠」與「瘋丐」及少年展白答話動手之間,他眼珠一轉,計上心來。想以自己四人在「魔鬼島」苦練潛修的幾門絕招,來壓服眾人,這樣一來,自然是出力小而收效大的辦法。
    因此他攔住因為暴怒想要與展白拚命的「太倉之鼠」,拿話激出「武林四公子」,把自己在「魔鬼鳥」苦練三十年的「掌刃切木」功力施展了出來。
    他一掌砍斷一棵梧桐樹,向「武林四公子」嘿嘿一笑,道:「一手小玩意,難登大雅之堂,算是老夫獻醜了。現在該看你們的了。」
    說完了兀自嘿嘿冷笑不止,神態洋洋自得,因為他算準了,眼前四個年輕人,沒有這份功力。
    「武林四公子」面面相覷,事前無備,想不到「陰山之狼」貿然來了這麼一手,他們四人自忖還真是沒有這份功力,因此你望我,我望你,一時之間答不上話來。
    「陰山之狼」又是嘿嘿一笑,道:「如果四位客氣,再不出手,那麼,這第一場就算老夫僥倖贏了,咱們再進行第二場。」
    「武林四公子」之中,「安樂公子」富於心計,「祥麟公子」胸有城府,「端方公子」較為陰沉,只有「凌風公子」性格狂傲而脾氣暴躁,他見三公子都不開口,他雖然沒把握能把一棵大樹一掌劈斷,但可不甘心就此認栽,於是跨前一步,道:「凌風不才。願意試試『以掌切木』的功夫。」
    「陰山之狼」哈哈一笑,滿面譎詭輕卑之色,道:「請。」
    「凌風公子」馬步一沉,長長吸了一口氣,暗把週身功力貫注在掌緣之上,屈臂收掌,對準了丈許之外另一棵梧桐樹,舉掌欲劈……
    「慢著。」
    「天涯狂生」趙九州突然飛身掠入場中,攔住「凌風公子」,面向「陰山之狼」一抱拳,道:「閣下『以掌切木』功力高強,趙某看著技癢,就由趙某接下這第一場吧。」
    說罷,也不等「陰山之狼」答話,身形就地一旋,「唰!」地一聲,劈出一掌。
    二丈外的一棵梧桐,同樣有水桶粗細,應掌而斷。
    樹頭落地,「噗!」地一響,竟插進地內,穩然未倒。
    「天涯狂生」掌力以犀利快捷見長。
    看那斷處,一樣如刀切一般,而且切斷面較斜,斷處尖長如刀,故能就下落之勢插入土中。
    顯然,「天涯狂生」這一手,要比「陰山之狼」略高一籌。
    「陰山之狼」一愣,想不到自己在「魔鬼島」苦練三十年的「掌刃切木」功夫,會有人輕易辦到。
    他一愣之後,雙目一瞪,問道:「你是何人?」
    「區區不才,『天涯狂生』趙九州。」
    因「天涯狂生」雖是江湖成名人物,但出道較晚,在「天涯狂生」以天縱之才,長白山三年師滿,出道江湖名滿武林時,「陰山之狼」已離開中原,故而「天涯狂生」報出名字之後,「陰山之狼」仰臉想了一會,不記得自己在中原武林曾聽到這個名字,不由一瞪眼,叱道:「你能代表誰?」
    「天涯狂生」以牙還牙,道:「你又能代表誰?」
    事實上,「陰山之狼」可也代表不了「南海門」。
    「陰山之狼」勃然大怒,雙掌一立,道:「我劈了你。」
    「天涯狂生」仰天狂笑,道:「趙某不見得怕你。不過,剛才閣下自己說的話,還算不算數?」
    「陰山之狼」愣了一下,不錯,剛才自己話說得太玄,他縱然狡猾,當著這麼多人,可不能說了話不算數,不由狠狠地,道:「這一場就算你們辦到了。符兄。」
    說著轉頭對「太倉之鼠」道:「符兄,你也露一手吧!」
    「太倉之鼠」名叫符節,聞言不發聲,身形倏然一縮,暴矮了兩尺,仍然用的是「縮筋魔功」,只見他特長的雙臂一掄,身形就地一個急旋。
    他矮小身形就如一隻急行旋轉的陀螺一般,只見罡風打卷,掀石飛砂,好像平地起了龍捲風,揚起的砂塵直升有二三十丈之高,吼吼雷鳴。
    待那罡風捲起的塵沙,所形成的一個黑色氣柱消失,塵沙落盡時,地下已現出了一個像水井似的深洞。
    而那「太倉之鼠」已然不見。
    眾人一見,目瞪口呆,這是哪門子功夫?
    原來他利用身形急旋之勢,以雙臂之力,硬把堅硬的地面,旋下去了丈餘之深。
    而且,他這種功夫,也可以說是武林一絕。
    據老一輩的人士傳言,「太倉之鼠」惡事作盡,一生之中,只做過一件好事,「太倉之鼠」名號之所由來!
    那是三十餘年前的事了,奸相和砷,為歷代最大的一個貪官,賣官鬻爵,在任時所搜括的財富,到案發滅門抄家時,奸相的家財,總額已達四百億兩,比國庫的數字還要大,全國四億人口,不分大人小孩,如果把奸相的財產平分的話,每人可得白銀一百兩。
    此外,珍寶古玩還不算在內。那時候兩河災荒,數百萬災民已到了爭食人肉的慘況,而奸相和砷的「太倉之米」卻屯積得滿谷滿倉,任那白米蟲蛀鼠咬,腐爛發霉,也不肯拿出來發放饑民。
    「太倉之鼠」不知怎地忽發善心,就施展「就地打洞」的功夫,潛進太倉,神不知鬼不覺,數月之間,竟把千萬斤的太倉之米盜運了個光,全部用來救濟了兩河災民。
    這是「太倉之鼠」有生以來所做的唯一的一件好事。
    就因為如此,他「太倉之鼠」的綽號,響徹了大江南北。
    當然,自從他潛蹤「魔鬼島」,三十年的埋頭苦練,他這「就地打洞」的功力越發高明了。
    「太倉之鼠」從洞內竄了上來,見眾人驚愕之色,不由洋洋得意地道:「小兄弟,看你們的了。」
    這次不但「武林四公子」瞪目結舌,無言以對,而且所有人莫不一愣。
    「掌刃切木」的功夫,雖然難能,但內家掌力到了一定火候的武功高手,還可勉強一試。但憑雙掌旋轉之力,能把堅硬地面挖下一個丈許深的深坑,可說是無人能夠做到。
    「太倉之鼠」兩隻精光四射的老鼠眼四下一掄,見群雄個個面有難色,非常得意地一笑,道:「諸位如果沒有人出手,這第二場就算承讓了,穆爾克阿崗,看你的。」
    「穆爾克」是那蒙古人的名字,「阿崗」是蒙語「兄」的尊稱,那蒙古裝束的老者,也就是大漠商旅聞名喪膽的「沙漠之狐」,只見他一抖手中大串念珠,上前跨了一步……
    「太白雙逸」忽然掠上前來,由大逸「活死人」道:「慢著,我弟兄不才,願試試這『打地洞』的絕活。」
    說著,也不等「太倉之鼠」等人答話,與「死活人」背貼背而立,弟兄二人同時把雙掌舉至肩齊,立掌如鏟,由大逸「活死人」叫了一聲:「起。」
    只見二人同時騰起身形,半空中四腳相抵,兩個人的身軀在半空中已成了一個「一字,」就在眾人眨眼之間,兄弟二人雙腳互蹬,各借對方腳登之力,頭下腳上,如電射一般,就如會水的人一個「埋頭入水式」,斜刺裡直向地面鑽下去。
    「嗤!嗤!」
    兩聲破土之聲,二人身形竟硬鑽進堅硬地面,眾人眼見地面上隆起兩道土崗子,而且一路擁起來,猶如地下鑽了兩個大地鼠一般,在兩丈方圓繞了一個圈子,倏然合圍,二人一碰頭,又從地裡邊冒了出來。
    這算哪門子武功?真是不可思議。
    但二人從地內鑽出,面不紅,氣不喘,身上滴土未沾,眾人不由哄然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