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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同命鴛鴦

語聲甫落,只見彩簾啟動,一個全身黃衣,艷麗奪目的少女,緩緩走了出來。
    李寒秋抬頭看去,只見那黃衣少女,比起前面六位女台主,似是美了很多,不禁心中一動,暗道:「是了,這些女台主,不但武功一個高過一個,而且也一個比一個美貌。」
    那胖婦人眼看黃衣女行到台前之後,悄然退人後台。
    李寒秋心中暗道:「經過這一番凶險的波折之後,不知還有什麼人膽敢登台和那些女台主動手,但這少女的美麗,實也是極為少見,動人異常。」
    心中念頭還未息去,那黃衣少女還未講話,已見人影一閃,一個身著黑色勁裝的年輕人,已躍上彩台。
    那少年生得十分俊美;劍眉星目,猿臂蜂腰,年約二十三四。
    只見他神態從容,滿臉微笑,一抱拳,道:「姑娘芳名?」
    黃衣少女抬頭打量了那少年一眼,盈盈一笑,道:「賤妾玉薇,閣下怎麼稱呼?」
    李寒秋心中暗道:「如若那方秀旨在使用美色,這秦淮花會,可算得十分成功。」
    只見那黑衣少年微微一笑,道:「在下張思樓,名不見經傳,倒叫姑娘見笑了。」
    玉薇低聲吟道:「張思樓,張思樓……」
    顯然,她想從記憶中找出這個名字,但她卻失望了。
    張思樓哈哈一笑,道:「姑娘不會想得出來,在下也未準備登台獻醜。」
    玉薇笑道:「此刻,閣下又為何改變了心思呢?」
    張思樓道:「因為姑娘生得太動人了。」
    玉薇道:「誇獎了。」
    張思樓輕輕咳了一聲道:「台有台規,在下也不想和姑娘多談無用的事,咱們是要比試掌法呢?還是比試兵刃?」
    玉薇道:「悉憑張大英雄之便。」
    張思樓道:「兵刃太凶險,在下想和姑娘比試掌法。」
    玉薇道:「好!張兄請出手吧!」
    她忽然稱叫張兄,聽得張思樓也不禁為之一怔。
    張思樓知她不會搶先出手,當下一抬左掌,道:「姑娘小心了。」唰的一掌,劈了出去。
    玉薇右手一抬,食*二指,指向張思樓劈出掌勢的脈穴,迫得張思樓自動收回掌勢。
    張思樓微微一笑,道:「好手法。」雙掌一錯,一先一後攻了出去。
    玉薇嬌軀一側,避過掌勢,道:「你的掌法也很凌厲。」
    說話之中,揮掌反擊。
    只見掌影錯落,展開反擊,剎時間,連攻出十四五掌。
    張思樓硬封硬擋,寸步未移地把玉薇掌勢封開。
    這時,台下觀戰之人,個個都瞧出了王薇姑娘的武功,似是比以前幾位強了很多,但那張思樓的武功,也可列人武林中一流高手。
    李寒秋心中大為驚奇,暗道:「看來,參與這秦淮花會的高人,果是不少。」
    但聞玉薇嬌聲說道:「張兄小心了,賤妾要全力施攻了。」
    張思樓微笑說道:「姑娘儘管施展。」
    玉薇掌法一變,展開凌厲絕倫的攻勢,只見掌影翻飛,綿連不絕地攻了過去。
    張思樓一面防守,一面也展開了反擊。
    只見人影流動,滿台飛滾,已然無法分出兩人身形。
    激鬥中,突問長嘯和嬌叱同起,兩條人影,霍然分開。
    凝目望去,只見張思樓雙掌平胸,肅然而立。
    那位玉薇姑娘卻用右手抱著左手,站在一側,臉上是一片痛苦之色。
    顯然,那玉薇左手受了重傷,但不知她傷在何處,如何被人擊傷。
    只聽那張思樓緩緩說道:「姑娘要認敗麼?」
    玉薇緩緩說道:「張兄武功高強,賤妾不是敵手。」
    張思樓突然望著內台,高聲說道:「哪位能夠作得主的,請出來答話。」
    只見那位胖胖的女人,緩步行了出來,道:「台端有何見教?」
    張思樓道:「在下勝了,這位姑娘就為我所有,不管我作妻作妾,是麼?」
    胖婦人道:「不錯,不過………」
    張思樓道:「這位姑娘左手受了重傷,如若不及時醫治,只怕要落個殘廢,因此,在下想將這位姑娘帶走,療治她的左手。」
    胖婦人緩緩說道:「你勝了她,她確已為你所有,不過,還要舉行過一個儀式之後才能算正式為你所有,歸你帶走。」
    張思樓道:「在下請出夫人,就是要商量一番,情形特殊,希望夫人能夠破格通融。」
    胖婦人搖搖頭,道:「閣下雖然是一片好心,但礙於台規,老身也無法答應。」
    張思樓臉色一變,道:「那是說,你們寧肯要她殘廢,也不願答應讓在下帶走?」
    胖婦人道:「我們這裡請有名醫數人,只要你能療治好的傷勢,老身相信,我們都能救得。」
    張思樓道:「夫人不要忘記一件事,這位姑娘是在下所傷。」
    胖婦人道:-『閣下也不要忘記一件事,這訂下的台規,凡是參與秦淮花會,登台比武的人,都該遵守。」
    張思樓道:「我想在場之人,定有比你身份更高的人物。」
    胖婦人道:「閣下有什麼事?」
    張思樓道:「我是想找一個能夠作得主的人談,免得浪費唇舌。」
    胖婦人道:「老身……」語音一頓,道:「誠然,這會場之中,身份高過我的人不少,但他們都是清高人物,不管俗凡事務,此地之事,全交由老身作主。」
    張思樓道:「那是說夫人答應了,她們就要從命,事情就算辦妥。」
    胖婦人道:「如是老身答應了,他們自然從我之命,不過,凡是不合台規的事,老身是不會答應。」
    張思樓望了玉薇一眼,只見她站在彩台一角,低垂螓首,默然不語,當下說道:「如若在下一定要把這位姑娘立刻帶走,不知要如何才成?」
    胖婦人道:「你如是真的喜愛她,為何不肯多等幾日呢?」
    張思樓神色肅然地說道:「你還沒有正式答覆在下之言。」
    胖婦人也冷冷說道:「老身不解,你為何要甘冒違背台規之舉,非帶走玉薇姑娘不可?」
    張思樓道:「好,待在下說出理由,因為在下無暇在此多留,不能參加你們大婚典禮,這位玉薇姑娘既已屬我所有,在下帶走,又有何不可呢?」
    胖婦人道:「照常情而論,本也原無不可,不過,台規既然有此規定,老身自當遵守,而且登台比武之人,都得一體遵照,沒有規矩,難成方圓,還望閣下原諒。」
    張思樓冷冷說道:「台規是你訂立,在下事先並未同意,你們遵守,那是應該,但在下似乎是不一定要遵守吧?」
    胖婦人道:「你不肯遵守台規,那是誠心和我們過不去了。」
    張思樓道:「夫人為什麼不說,是你故意刁難在下呢?」語聲一頓,接道:「在下想來,你們總有一個解決之法。」
    胖婦人冷冷說道:「只有一個辦法。」
    張思樓道:「好,你說出來,不論什麼辦法,只要有法子就成。」
    胖婦人道:「閣下只有闖出去。」
    張思樓道:「闖出這秦淮花會現場?」
    胖婦人道:「不錯,離開了這花會場地之後,就無人再管你了。」
    張思樓道:「那很好,不知由此闖出會場,要經過幾道埋伏?」
    胖婦人道:「沒有埋伏。」
    張思樓道:「這麼容易麼?」
    胖婦人道:「凡是守護這花會之人,都是你的敵人,他們可能排成一座人山,阻攔閣下。」
    張思樓道:「那是說,這花會場上的守護之人很多了?」
    胖婦人道:「老身不知詳情,但約略地說來總在百位以上。」
    張思樓道:「那是說你們動手之時,不分層次,不計手段,兵刃暗器,任憑施展了?」
    胖婦人道:「大概是這樣吧!不過,老身還要提醒你一件事。」
    張思樓道:「什麼事?」
    胖婦人道:「如是王薇姑娘答允跟你走了,她一樣也遭群豪圍攻,不管能否間得出去,玉薇姑娘闖過這圍攻的希望,那是少之又少,她如自知無望闖過,不允隨你同行,豈不是掃了閣下之興麼?」
    張思樓淡淡一笑,道:「這麼說來,在下先要說服玉薇姑娘了。」臉色一整,緩緩說道:「不過,在下勸說玉薇姑娘時,希望你們不要從中作梗多言。」
    胖婦人道:「好吧!老身袖手旁觀就是。」
    張思樓緩步行到玉薇身前,神情莊嚴地說道:「姑娘已是在下的人,就是走遍天涯海角,上刀山下油鍋,咱們也應該生死與共,是麼?」
    玉薇抬頭望了張思樓一眼,默然不語。
    張思樓緩緩伸出手去,握住了玉薇的右手。
    玉薇臉色一紅,低聲說道:「穩重些,眾目睽睽之下,豈可這等輕浮。」
    張思樓笑道:「在下先替玉薇姑娘治好傷勢,姑娘請伸過左手。」
    玉薇不再多言,緩緩伸出左手。
    張思樓接過玉薇左手,雙指一錯,接上了玉薇斷骨。
    原來,玉薇兩個指頭,被張思樓發掌擊斷。
    玉薇搖揮了一下左手,低聲說道:「多謝張兄。」
    張思樓道:「不用謝了,咱們要闖出重重攔截,不知姑娘是否有此勇氣?
    玉薇道:「張兄,為什麼不能多等上三五日呢?」
    張思樓道:「不能等。」
    玉薇道:「為什麼呢?」
    張思樓道:「因為在下已和兩位友人約好,決不能延誤了會晤之期,還有為了你。」
    玉薇道:「我?」
    張思樓低聲說道:「只有帶你離開此地,你才能真正自由。」
    王薇抬起頭來,望了張思樓一眼,道:「你要……」
    張思樓接道:「此時此地,咱們還不宜談得太多,一句話,我如無心,豈肯冒險帶你離此,眼下最重要的一件事是,你是否有勇氣跟我離開此地?」
    玉薇道:「你心中有把握麼?」
    張思樓道:「自然是有把握了。」
    玉蔽道:「好!我跟你走。」
    張思樓目光轉到那胖女人的臉上,肅然說道:「夫人聽到了麼?玉薇姑娘已答允跟在下走了。」
    胖女人道:「好吧!兩位既然要走,我也無法勸留,兩位要多多保重。」
    張思樓道:「不勞費心……」目光一掠玉薇,接道:「姑娘請選一件合手的兵刃,咱們這一番破圍而出,只怕要引起一場很激烈的搏鬥。」
    玉薇別過臉去,選了一柄長劍,始終不敢瞧那胖婦人一眼。
    只聽那胖婦人冷冷說道:「孩子,你要小心,別要被人家騙了。」
    玉薇一欠身,道:「多謝姨娘關心,該兒就此告別了。」
    胖婦人目光轉到張思樓身上,道:「你要走,也該早些走了,我們還要繼續比試。」
    張思樓縱身躍下彩台,目光一一轉,只見彩台下數百道眼睛,一齊盯注在自己身上。
    玉薇緊隨在張思樓身後躍一廠,低聲說道:「張郎,由東面闖。」
    張思樓點點頭,繞過彩台,向東面行去。
    李寒秋只看得心中大為奇怪,暗道:「天下之大,當真是無奇不有,那張思樓生得英俊動人,何處不可求得嬌妻,為何定要冒重重危險,帶那玉薇離此?」
    只聽胖婦人高聲說道:「十二美女,已去其七,不過,這十二位越在後面越美,諸位如是不信,不妨拭目以觀,當知老身所言非虛。」
    語音甫落,一個身著粉紅裙衫的少女,緩步行了出來。
    那胖婦人見有人出場,立時退向後台。
    這出台的姑娘,除了美麗,使人眼睛一亮之外,那一身衣著,也使人大感奇怪。
    原來,前面出場少女,大都穿著勁裝,但這粉紅衣著的姑娘,卻穿著裙衫,哪裡似是比武而來,簡直是盛裝赴宴。
    只見她蓮步姍姍地行到台中,欠身一禮,道:「賤妾鳳薇,哪一位不吝高招,登台賜教。」
    言罷,微微一笑,露出一排整齊的貝牙,緩緩退後五步。
    她特殊的衣著,加上那煥發的容光,比起那清麗的玉薇姑娘,似尤多幾分動人的風韻。
    李寒秋一面留神台上,一面卻暗中留神那位江南雙俠的舉動。
    只見那方秀和韓濤似是極為注意走去的張思樓和玉薇,不時向東方瞧著。
    那張思樓和玉薇,去如黃鶴,既不見和人動手,也未聽呼喝之聲傳來,似是兩人順利地離開了花場。
    李寒秋從江南雙快不時投顧兩人去向,瞧出了江南雙快內心似是有著很大的不安,只因場中高手甚多,不便立刻有所行動。
    只聽鳳薇清脆的聲音,由台上傳了下來,道:「可是因為賤妾生得太醜,諸位都不屑登台和賤妾動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