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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打抱不平

李寒秋心由暗道:「這老人在台上施毒,實也不對,奇怪的是,台上似是無管事之人。」
    忖思之間,瞥見人影一閃。一個身著綠袍的中年人,突然飛上了彩台,伸手說道:「拿過來。」
    白髯老人道:「拿什麼?」
    綠袍人道:「藥丸。」
    來此之人,大都身著勁裝,穿著長衫的人已是少之又少,但這人的綠袍,其中竟是放有很多棉花,十分厚重,而那綠顏色也綠得一分刺目,這身裝著,此情此景中,可算得絕無僅有了。
    那白髯老人雙目凝注在那綠袍人身上,瞧了一陣,道:「閣下怎麼稱呼?」
    綠袍人道:「你要問我之名很簡單,先要告訴你的名字才成。」
    白髯老人微微一笑,道:「老夫先問你,自然要你先說了。」
    綠袍人道:「你雖然先問;但未必就要先答覆你。」
    白髯老人道:「你不回答老夫之言,我又為什麼要先回答你呢?」
    綠袍人冷笑一聲,道:「好!那咱們兩個都不用問姓名了。」
    這兩人一個年過古稀,那綠袍人年輕一些,也有四十以上.但兩人卻和小孩一般,竟然為誰先報名爭執不已。但聞那白髯老人冷冷說道:「你既不肯通上名來,那就下台去吧!」
    綠袍人怒道:「我既然上來了,如何還能再下去?」語聲一頓,道:「要我下去,也可以,但你必須把解藥交給在下。」
    白髯老人道:「什麼解藥?」
    綠袍老人道:「你給那位姑娘服下藥物,自然有解藥了。」
    白髯老人哈哈一笑,道:「老夫這藥物沒有解藥。」
    綠袍人道:「很難叫人相信。」
    白髯老人道:「你信不信那是你的事了。」
    綠袍人道:「不拿解藥也成,只要你能勝得過我。」
    白髯老人搖搖頭,道:「要打,咱們也不能在此地打,這裡有人家的台規。」
    綠袍人一指河水,道:「好吧!那咱們就到河水中打吧!」
    白髯老人道:「到河水中打?」
    綠袍人道:「不錯,在河水中打最好了,要是你被在下打死,屍體就順流而去,那也用不著找人埋葬了。」
    白髯老人微微一笑道:「如是你被老夫打死呢?」
    綠袍人哈哈一笑,道:「在下水中工夫,十分熟練,就算打你不過,也可借水道而去。」
    方秀一皺眉頭,低聲對韓濤說道:「這是怎麼回事?」
    韓濤道:「看來,兩人不似懷有預謀,咱們再忍耐一下。」
    方秀道:「不能讓他們鬧得太久。」
    只聽綠袍人大聲喝道:「別人已經等得不及,你究竟要不要拿解藥出來?」
    白髯老人道:「沒有解藥。」
    綠袍人道:「好!那就只好要你老命了。」抬手一拳,搗了過去。
    白髯老人仍然站在原地不動,右手一舉,封擋開那綠袍人拳勢。
    綠袍人冷笑一聲,展開了一陣快速絕倫的攻勢,雙掌連環劈出,拳勢掌風也一招強過一招。
    那白髯老人仍是站在原地不動,雙手揮擋,竟把那綠袍人的攻勢,完全封架開去。
    奇怪的是,那白髯老人仍然和紫梅動手一般,不肯還手,完全采的守勢。
    那綠袍人拳勢越來越猛,片刻間連攻了二十餘招。
    但竟然全被那白髯老人封擋開去。
    綠袍人收拳而退,冷冷說道:「你為何不反擊?」
    白髯老人道:「老夫只守不攻,你就無法對付老夫,如要老夫反擊,你豈不很快就要落敗了麼?
    綠袍人道:「你這把年紀,不肯反擊,如被在下施展毒藥,取了你的性命,不能怪在下手段毒辣,在下已先行把話說明了。」
    白髯老人冷笑道:「你試試看吧!」
    綠袍人大聲喝道:「小心了。」突然一揚右手,擊了過去。
    那白髯老人右手抓出,直指那綠袍人的脈穴,封住了那綠袍人的掌勢。
    他這封穴之法,似是特有專長,常常逼得人掌力無法用出。
    只見綠袍人袖口中綠芒一閃,一道綠焰,激射而出。
    白髯老人突然慘叫一聲,飛身下台,滿地翻滾起來。
    原來那綠焰力遭強烈異常,綠焰閃動,已燒著了白髯老人的衣服。
    那白髯老人似是甚有經驗,立時翻滾滅火,幸是他反應靈快,動作奇速,但身上衣服,已被燒損數處,額下白髯,也被燒去大半,形狀狼狽不堪。
    綠袍人冷冷說道:「如非在下手留餘地,你縱然及時翻滾,也每一樣的要被毒火燒死。」
    白髯老人怒道:「咱們在比試拳掌,閣下施放毒火,那是有違台規了。」
    綠袍人道:「我已再三警告你,但你執迷不悟,那是自討苦吃了?
    白髯老人口中雖然強硬,但心中卻十分畏懼,不敢再輕易登上台去。反而望著彩台高聲說道:「管執台規的,是哪一位?」
    只見那胖婦人緩緩行了出來,道:「閣下有何見教?」
    白髯老人道:「你們這花台,公諸天下的是由十二位女台主主持其事,凡是登台之人,都是與女台主比試?」
    胖婦人笑道:「不錯,你這位大哥,把我們台規記得很熟啊!」
    白髯老人一指那綠袍人,道:「但這人卻破壞了你的台規,他不向台主挑戰,卻對老夫出手,而且施展袖藏毒火,實非君子行徑。」
    胖婦人接道:「閣下的意思是……」
    白髯老人道:「他這等不守規矩,那是存心藐視你這位台主了。」
    胖婦人微微一笑,道:「老身素來不受諷激,你如有什麼事,還是心平氣和地說吧!」
    白髯老人道:「他擾亂你們的台規,你們就放手不管麼?」
    綠袍人接道:「你在眾目睽睽之下,竟敢使用毒藥,而且.強行迫人服下,在下心中不平,才上來教訓你一頓。」
    胖婦人冷冷接道:「你的行動,雖然出於正義,但卻犯了我們的台規。」
    綠袍人怔了一怔,道:「犯了又怎麼樣?」
    胖婦人道:「我們台規上訂得明白,擾我台規者,輕則予以拘囚,花會完後,再行釋放,重則當場搏殺,以儆傚尤。」
    綠袍人淡淡一笑,道:「什麼人執行此規,搏殺在下?」
    胖婦人道:「那要量才遣人了,閣下武功高強,咱們就遣派高手對付閣下,如是閣下的武功有限,我們自也不會派出第一流的高手了。」
    綠袍人冷哼一聲,道:「想不到在下一片好心,卻招來如此一場麻煩。」
    胖婦人道:「閣下是好心不錯,但你犯了台規,老身既然主持其事,豈能不管。」
    綠袍人怒道:「管又怎樣?」
    胖婦人格格一笑,道:「別太衝動,一失足成千古恨,閣下要三思而行。」
    綠袍人道:「三思什麼?」
    胖婦人道:「如是閣下肯遵守我們台規,那就請束手就縛,咱們決不會傷害閣下。」
    綠袍人心中怒極,仰天打個哈哈,道:「在下如是不遵守呢?」
    胖婦人道:「為了執行台規,說不定只好下令動強了。」
    綠袍人道:「就是夫人麼?」
    胖婦人道:「還用不著老身親自出手。」突然舉手,高聲接道:「護法人何在?」
    只聽數聲相應,後台中,奔出了兩男兩女。
    那兩個男的全都穿著一身黑色的勁裝,背上斜插單刀,女的著玄色疾服,背插長劍。
    綠袍人目光轉動,只見那兩個男的,約有三十四五,女的約有二十八九的年紀,這四人目光如電,兩面太陽穴高高突起,一望之下,就認出是內外兼修的高手。
    細看四人面貌,卻都又是素不相識的人,心中暗暗驚駭,忖道:「不知這些人都是由何處而來?」
    只聽那胖婦人道:「閣下想好了沒有?
    綠袍人道:「想好了。」
    胖婦人道:「那很好,閣下是束手就縛呢?還是要我們出手?」語聲一頓,接道:「有一件事,老身必得先作說明,那就是執法不是比武,用不著一個個動手,他們四人一出手,就是合力而搏。你如要打,必得有著勝了他們四個人的信心才成。」
    綠袍人冷冷說道:「就算他們四人要一齊出手,在下也不願束手就縛。」
    胖婦人道:「好,閣下請亮兵刃吧!」語聲一頓,道:「這位綠衣客人的袖中藏有毒火,你們動手時要小心一些才是。」
    那兩男兩女,同時應了一聲,立時拔出兵刃,布成了合圍之勢。
    胖婦人高聲說道:「兵刃無眼,如要動手,只怕要有傷亡,此刻,閣下還來得及……」
    綠袍人怒聲接道:「你要他們出手就是。」
    胖婦人道:「老身已然相勸閣下,閣下執意不聽,那也是沒有法子的事了。」
    這幾句話的聲音甚高,似是有意要全場人全都聽到。
    綠袍人目光轉動,看四個環圍在自己身側的男女,個個運氣以待,心中暗道:「這四人武功不弱,既是一定要打了,也不能讓他們佔去先機。」
    心中念頭,右手一揚,拍出一掌。
    一股掌風,直向一一個執刀大漢,劈了過去。
    那執刀大漢疾退兩步,閃讓開去,但另一個大漢,卻及時而上,劈出一刀。
    兩個執劍女子,也同時發動,雙劍由左右刺了過來。
    綠袍人擊出一掌,招來了三面攻勢,被逼向一側空隙間去。
    李寒秋心中暗道:「這綠袍人難道未帶兵刃麼?四個人既然亮了兵刃攻他,何以他還不肯施用兵刃呢?」
    只見那綠袍人雙手一抖,兩道袖口中同時飛出了一道綠色火焰,口中喝道:「諸位要小心在下的袖藏毒火。」
    他用這毒火,燒傷了那白髯老人,在場群眾,都是親日所見,人人都知他那袖藏毒火的厲害。
    是以,他雙袖打出兩道綠色火焰之後,所有圍攻他的兩男兩女,立時向後退去,各舞刀劍護身。
    那綠袍人兩道綠焰,已打出一丈開外的彩台木柱之卜,那木柱立時熊熊燃燒起來。
    胖婦人已退在後台口處觀戰,眼看那木柱燃燒起來,不禁怒聲喝道:「你敢火燒彩台,當真是可惡極了!」
    綠袍人雙袖揚動,把四個又向身前逼近的男女驚退,笑道:「有何不可……」
    語聲未了,突然一裂嘴,慘叫一聲,身子向前栽去。
    兩男兩女,分執刀劍,向前衝去,卻為那胖婦人喝道:「住手!」
    四人同時停下腳步,回顧了那胖婦人一眼。
    只聽那胖婦人冷冷說道:「快收起兵刃,抬這位兄台到後面大夫室中,仔細查看他的傷勢,全力施救。」
    四人應了一聲,抬起那綠袍人行人了後台之中。
    這時那木柱上燃燒的火焰,也同時為人撲熄。
    台下之人,只瞧到那綠袍人倒掉地下,卻未瞧出他是如何受傷。
    連那坐在前排的李寒秋也未瞧出來綠袍人如何受傷,何人所傷,傷在何處,忍不住低聲對雷飛道:「那綠袍人,可是傷在那胖婦人的手中麼?」
    哪知雷飛搖搖頭,道:「這個麼,我也未看清楚。」
    他回答之言,故意比那李寒秋聲音大了甚多,似是有意讓人聽到。
    李寒秋知他別有用心,但卻不知他用心何在,當下也未再問。
    只見金陵方秀轉過頭來,低聲對李寒秋道:「那綠袍人善用毒火,只怕也是傷在暗器之下。」
    李寒秋微微頷首,還未來得及答話,雷飛卻搶先說道:「多承指教。」
    方秀也不再解說,微微一笑,回過頭去。
    只見那胖婦人行到台前,欠身說道:「那位穿綠袍的仁兄,是仁人快士,為台主被迫服毒事,心抱不平,我和紫梅姑娘,都對他感激萬端,但他犯了我們的台規……」語聲微微一頓,接道:「不論何人,都不能橫加干涉台上比武的事,以昭大公,現在比武的事,繼續下去。」語聲微頓,回顧了後台一眼,接道:「該輪哪一位女兒啦!快請出來,誠然是到會高人多得出了我們意料之外,但咱們既然擺下了這座花擂,那就不能示弱,必得死而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