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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仇人相見

方秀在金陵乃是大大有名的人物,李寒秋隨便問了兩個路人,就打聽到方秀的居住之處。
    金陵方秀並未居住在金陵城中,卻在城東五里處建築了一座莊院,稱作方家大院。
    李寒秋輕功卓絕,數里之遙,轉眼即屆,只見那方家大院,雖然名稱為院,實際是建築得有如一座古堡。
    環繞那古堡四周,有一道丈餘寬窄的護莊河,河中水色碧綠,深不見底,一道高過兩丈的圍牆,依河而築。
    那古堡全用青磚砌成,高逾五丈,大半都露在了圍牆外面。
    李寒秋繞著那護在河轉了半周,相度了一下古堡四面形勢,發覺這方家大院和一般城寨不同之處,少了兩個城門,南北無門,只開了東西兩座大門。
    這時天還未暗,東西兩座大門,全部敞開著。
    兩座可以升吊起來的浮橋,架在兩座大門前面。
    大門前面,並無守護之人。
    李寒秋心中暗道:「只看他居住之處,就不是什麼好人。可笑江湖上人,竟大都無法分辨善惡,竟然誤把他認作好人,稱他江南雙俠。」
    心中念轉,人卻登上浮橋,直向堡中行去。
    剛剛行近堡門,突然一聲輕喝道:「站住!」
    李寒秋停住腳,問道:「何人執事?」
    只見人影一閃,一個佩刀大漢,攔住了李寒秋的面前,緩緩說道:「閣下什麼人?」
    原來,守門之人,躲在大門兩側的密室之中,看上去雖不見守堡之人,其實門戶卻森嚴無比。
    李寒秋冷笑一聲,道:「閣下原來躲在大門後面。」
    那大漢上下打量了李寒秋一陣,看他氣手不凡,倒是不敢怠慢,抱拳作禮道:「佳賓從何處來,到此有何責干?」
    李寒秋冷冷說道:「我自來處來,到此想見見方秀,問他一段公案。」
    那佩刀大漢聽得一怔,道:「閣下怎麼稱呼,可有求見名帖,在下也好為閣下通報。」
    李寒秋指指背上的長劍,道:「這就是求見名帖。」
    那佩刀大漢臉色一變,道:「敢到方家大院來撒野之人,實還不多,閣下這等放肆,可是活得不耐煩了?」
    李寒秋冷笑一聲,道:「你一個守門僕從,也敢對我無禮。」揚手一掌,拍了過去。
    這一掌去勢奇幻,那大漢眼看一掌擊來,就是讓避不開,砰的一聲,擊個正著。
    李寒秋掌勢奇重,那大漢左臉中了一擊,只打得滿口鮮血噴了出來,踉蹌後退了四五步,才拿樁站穩了身子。
    但見人影閃動,兩道寒芒,分左右向李寒秋攻襲過來。
    李寒秋右腕迅快無比地拔出長劍一揮。
    但聞叮叮兩聲,左右分襲而來的兩柄單刀,盡都為李寒秋長劍震落地上。
    李寒秋冷笑一聲,還劍入鞘,道:「你們兩側密室中還有好多人手,可以一齊出來了。」
    那當先現身大漢,已瞧李寒秋的武功非同小可,急急揮手說道:「閣下求見方院主,一不肯通名報姓,二不肯投帖求見,要在下如何一個通報之法?」
    李寒秋冷笑一聲,道:「就說討命的求見。」
    那大漢證了一怔,道:「討命的?」
    李寒秋道:「不錯。」
    長劍突出,寒芒一閃,直向那大漢刺去。
    那大漢眼看寶劍刺來,急急向旁側閃去。但那李寒秋劍勢快速無比,寒芒過處,突覺臉上一涼,生生被削掉了一隻左耳。
    他劍勢太快,直待收回劍勢之後,那大漢才覺得疼痛,啊喲一聲,左手拉在耳上,鮮血由指縫中流了出來。
    李寒秋長劍一沉,挑起地上的耳朵,道:「拿著這個,替我通報,大概可以使你們方院主出門迎客了吧?」
    那大漢哪裡還敢多言,接過耳朵轉身而去。
    李寒秋冷笑一聲,目光轉動,冷冷地掃掠了另外兩個大漢一眼,緩緩說道:「你們在方家大院中服役,想來也不會是什麼好人了?」
    兩個大漢手中兵刃,被他一劍擊落,又看他出手一劍削落了另一人左耳的手法,當真是惡毒無比,哪裡還敢接口,只嚇得在一旁噤若寒蟬。
    李寒秋望了兩個大漢一眼,冷笑一聲,道:「你們這位方院主,名俠實盜,諸位追隨於他,想來也不是什麼好人?」
    兩個大漢相互望了一眼,不敢答話。
    李寒秋望了兩人一眼,舉步向前行去。
    兩個大漢自知無能攔擋住他,但又不敢放他過去,一時間大為尷尬。
    李寒秋行過大門,兩個大漢卻一直緊隨他身後不捨。
    左首一人,突然抱拳一禮道:「閣下清聽小可一言如何?」
    李寒秋冷笑一聲,道:「什麼事?」
    那大漢說道:「你老大人不見怪小人,小的們奉命守門,如若被人闖了過去,按院規,非要身受重罰不可。」
    李寒秋道:「你們這方家大院中,藏污納垢,個個都非好人,受點懲罰,也是應該的了。」
    那大漢道:「你老找的是我們院主,自是不會故意和小人為難了。」
    談話之間,瞥見一條人影,疾如流星一般奔來。
    眨眼之間,已到了李寒秋的身前。
    只見來人身著青衫,年約十七歲,眉目十分清秀,心中暗道:「這人不知是何身份?」
    那青衫人打量了李寒秋一眼,道:「那自稱討命的,就是閣下麼?」
    李寒秋道:「你是什麼人?」
    那青衫少年道:「在下乃方院主身側的書僮。」
    李寒秋道:「方秀為何不來找我?」
    那青衫人一皺眉頭道:「咱們院主接的都是江湖上的大英雄、大豪傑,似閣下這等名不見經傳的人,自是不用勞動咱們院主了。」
    李寒秋冷冷說道:「如何才能使那方秀親自出來迎駕?」
    青社少年道:「憑閣下的身份麼,很難啊!」
    李寒秋冷笑一聲,道:「我瞧很容易。」
    青衣少年淡淡一笑道:「哪裡容易了?」
    李寒秋道:「打了狗,主人自會出來。」
    突然一揚右手,直向那青衣少年劈了過去。
    青衣少年早已有備,一吸氣,避開了李寒秋的掌勢,飛起一腳,踢向李寒秋的小腹。
    李寒秋一吸氣,陡然退後兩尺,左手一探,拍向那青衣少年的左肩,右手在左手掩護之下,疾快伸出,抓住了青衣少年的右腕。
    那青年少年側身避開了李寒秋擊向肩頭的左手,卻無法避開李寒秋悄然攻來的右手。
    只覺右碗一緊,已被李寒秋扣住了脈門。
    李寒秋暗中加力,那青衣少年頓覺半身麻木,難以動彈。
    一側觀戰的大漢,似想出手搶救,但又自知不敵,一時趑趄不前,大為尷尬。
    李寒秋冷笑一聲,道:「一個書僮僕從,敢對我如此無禮,想必甚是那方秀的鍾愛了?」
    青衣少年口齒啟動,似要罵人,李寒秋陡然一加內勁,格登一聲,扭斷了青衣少年的腕骨。
    那青衣少年再也罵不出口,慘叫一聲,流下來兩行淚水,全身顫抖不停。
    李寒秋冷笑一聲,道:「我要你多多慘叫幾聲,大概那方秀就會自來迎客了。」
    青衣少年說道:「放開我,我去替你通報,別人不敢驚動他。」
    李寒秋冷冷地說道:「這麼說來,你是他的親信了?」
    青衣少年道:「我是他隨身書僮。」
    李寒秋道:「你叫什麼名字?」
    青衣少年豪氣頓消,緩緩接道:「小的名叫方義。」
    李寒秋淡然一笑,道:「你高呼三聲救命,大約不用通報,那方秀就會現身了。」
    方義道:「他在後宅用功,門戶重重,我叫十聲百聲,他也是聽不到。」
    李寒秋飛起一腳,把方義踢了兩個觔斗,道:「一盞茶工夫,他如不出面迎客,我就要殺進去了。」
    方義右腕生生被李寒秋扭斷,痛疼無比,哪裡還敢答話,強忍痛苦,轉身疾奔而去。
    李寒秋回過臉來,望了身側的大漢一眼,道:「你們院主,平日作攻很多吧?」
    那大漢應也不是,但又不敢不應,輕輕咳了兩聲,道:「這個麼?小人不知。」
    李寒秋劍眉一揚,殺機湧現,道:「我想你一定知道。」
    那大漢呆了一呆,脫口說道:「小人知道。」
    李寒秋氣勢凌人,那大漢已為他氣勢震懾,心知一個應對不好,立時有性命之憂,是以小心翼翼,生恐說錯了話。
    李寒秋一面打量四周景物,一面問道:「你在這方家大院時間很久了?」
    那大漢道:「小人在此不足三年。」
    李寒秋道:「時間不算短了,金陵方秀在此作過些什麼惡事,你隨便說兩件給我聽聽吧!」
    那大漢極是為難的說道:「這個小人實在不清楚,還望大俠原諒。」
    李寒秋突然一伸右手,抓住那大漢右腕,冷冷說道:「我知道你們這方家大堂之內,必有著很嚴厲的規戒,你說出之後,可能要身受院規的制裁,所以,你不敢說。不過,你如激怒於我,我立時要你血流五步,橫屍當場。」
    那大漢腕脈受制,半身麻木,急急說道:「大俠要問什麼?小人只要知曉,知無不言。」
    李寒秋看他已完全屈服,低聲問道:「你知道會武館主麼?」
    那大漢點點頭,道:「知道。」
    李寒秋道:「他來過你們方家大院麼?」
    那大漢道:「來過。不過,他來時都是深更半夜,白天時是從未來過。」
    李寒秋放開了他的腕脈,緩緩說道:「沒有你的事了,你去吧!」大步直向那磚堡行去。
    李寒秋行到堡門之處,堡門忽然大開,一個頭戴儒巾,身著藍衫,胸垂花白長髯的老者,當門而立,攔住了去路。
    那老者十分清瘦,但神定氣足,一望即知是內家好手。
    李寒秋打量了那老者一眼,冷冷說道:「在下找方院主。」
    那老者緩緩說道:「區區便是方秀。」
    兩人停身之處,相隔有七層石級,李寒秋一躍而上,道:「方院主認識張子清麼?」
    方秀回顧了一眼,道:「有過一面之緣,但已近二十年末再見過了。」
    李寒秋冷笑一聲,道:「方院主,想已知我是誰了?」
    方秀上下打量了李寒秋一眼,搖搖頭,道:「恕老朽眼拙,不識大駕。」
    李寒秋道:「在下如提起一人,院主也許就認識了。」
    方秀道:「不知是哪位英雄?」
    李寒秋道:「太極劍李清塵李大俠,方院主想必認識了?」
    方秀淡淡一笑,道:「李清塵在世之日,老夫倒是見過。」
    李寒秋冷冷接道:「那李清塵雖已過世,但他的兒子還活在世上啊。方院主千慮一失,斬草竟然是不知除根。」
    方秀神情鎮靜,緩緩說道:「閣下是李清塵……」
    李寒秋道:「李清塵之子,李寒秋。」
    方秀微微一笑,道:「原來是李公子,虎父無犬子,李公子的氣勢,頗有當年令尊之風。」語聲微微一頓,接道:「李公子千里造訪,想必定有要事,請入廳中稍坐,容老朽奉茶敬客。」
    李寒秋心中暗道:「這人神情如此鎮靜,如非早已有備,豈能如此。」
    他藝高膽大,雖已瞧出這座形如古堡的建築,堅率無比,古古怪怪,仍然是坦然不懼,一揮手,道:「方院主這古堡雖然有如銅牆鐵壁,但李寒秋還未放在心上。」
    方秀道:「令尊的氣勢,復於今日見諸李公子的身上了。」轉身向前行去。
    李寒秋隨在方秀身後而行,進了堡門,只見廳堂陰沉,青磚鋪地,夕陽仍好,廳堂中已然十分黑暗,不見景物。
    只聽方秀沉聲喝道:「點燈!」
    但見火光連閃,由前廳中亮起,沿著一道走廊,直向後面延伸過去,每隔丈許左右,就燃起一盞垂蘇紗燈,四五丈後,才折向右面轉去。
    李寒秋心中暗道:「看這等氣派佈置,必然有著很多的門戶、埋伏,當真要小心一些才是。」
    方秀一面舉步而行,一面說道:「李公子駕臨寒舍,蓬篳生輝,請入中廳稍坐。」
    李寒秋本待舉步而行,突然心中一動,停下了腳步,冷冷說道:「不用了,院主可知在下今日到此的用意麼?」
    方秀搖搖頭,道:「這個麼?老朽不知。」
    李寒秋冷笑一聲,道:「我想院生早已知曉,只是不便說出口來而已。」
    方秀道:「老朽確然不知。」
    李寒秋淡淡一笑,道:「方院主很沉著……」聲音突轉嚴厲,道:「天下都知道家父傷在五怪手中,但五怪並非是真正兇手。」
    方秀輕輕一拂長髯,笑道:「那真正兇手又是何人呢?」
    李寒秋道:「金陵方秀、徐州韓濤。」
    方秀神色鎮靜,淡淡一笑,道:「這麼說來,連老朽也攀上了?」
    李寒秋道:「在下並非無故放矢,這裡有韓濤給那張子清的書信,在下已在會武館中公佈出來。」
    方秀哈哈一笑,道:「天下英雄,有誰不知,令尊是傷在五怪手中,李公子相信那張子清嫁禍江東之計,老夫縱有百口,也是難於辯解的了。」
    李寒秋緩緩說道:「會武館有人指出此信確是韓濤手筆。」
    方秀道:「什麼人?現在何處?老夫可以快馬兼程,找韓濤和他當面對質。」
    李寒秋道:「那人麼?死掉了!」
    方秀微微一笑,道:「李公子這話就未免強詞奪理了。」
    李寒秋冷笑一聲,道:「那書信現在在下身上,不難查出是否韓大俠的筆跡。」
    方秀道:「韓濤筆跡,老夫一看就知,那書信給我瞧瞧如何?」
    李寒秋道:「可以,不過不能在此地交給你方院主。」
    方秀道:「何處你才肯交出書信?」
    李寒秋道:「會武館,眾目睽睽之下。」
    方秀沉吟了一陣,道:「如若老夫是你,此刻就交出那封書信了。」
    李寒秋道:「為什麼?」
    方秀道:「李公子如肯交出書信,才能平安離此。」
    李寒秋一抬腕,抽出長劍,道:「院主請亮兵刃吧!」
    方秀哈哈一笑,道:「老夫如若施用兵刃和你動手,那是勝之不武了。」
    李寒秋冷然一笑,接道:「你口氣很大。」右腕一震,唰唰兩劍,直襲過去。這兩劍若點若劈,極是奇幻。
    方秀似是未料到這李寒秋劍招如此惡毒,大駭之下,急急閃避,但仍是慢了一步,左臂吃利劍掃中,衣服破裂,鮮血湧出。
    李寒秋霍然收住長劍,冷冷說道:「亮兵刃吧,我要你輸的心服口服。」
    方秀神色冷肅,右手探人懷中,取出了一把形如人手的奇形兵刃。
    那兵刃長不過一尺,通體雪白,尖端分成五指,食中二指筆直並立,小指和無名指,半屈半伸,大指卻向後豎立著,五個指頭,分成了三個不同的方向,看上去極是詭異。
    方秀亮出兵刃之後,冷笑一聲,道:「十年來,老夫末再動過兵刃,今日幸會李公子,使老夫重用兵刃了。」
    李寒秋冷漠的說道:「小心了。」忽的振腕一劍,刺了過去。
    方秀右手一招,銀佛手疾快遞出,噹的一聲,震開了李寒秋手中長劍。
    李寒秋劍招快速,木待方秀還手,長劍已然收回,唰唰連攻三劍。
    方秀銀佛手疾封快擋,一陣金鐵交鳴之聲,封擋開李寒秋三劍快攻。李寒秋心中暗道:「這老匹夫武功不弱,果非張子清等能望其項背,看來如想傷他,非要經過一場劇烈絕倫的搏鬥不可。」心中念轉,手中劍勢一緩。
    方秀借勢還擊,銀佛手疾快地反擊了三招。
    李寒秋長劍疾轉,擋開了銀佛手,又還擊兩劍。
    一場激烈的惡鬥,在大廳中展開。
    長劍和銀佛手,各極奇幻。
    惡鬥了二十餘合,仍是個不分勝敗之局。
    李寒秋殺得性起,長嘯一聲,劍勢一變,攻勢更見凌厲。
    方秀逐漸地招架不住。
    他老奸巨滑,心知難敵,立時緩緩向後退去,沿著那長長的甬道,且戰且退。
    李寒秋雖然已佔優勢,但一時間卻無法傷到方秀。
    兩人進入甬道之後,李寒秋因兵刃較長,大受限制,甚多猛惡的劍招,無法施展。
    方秀因手中兵刃較短,不受地形影響。
    但方秀並未借甬道狹窄之勢,全力抗拒,仍然是緩緩向後退去。
    李寒秋知他想引自己深入堡內,但一則因報仇心切,二則藝高膽大,仍然是步步逼進。
    方秀已然全採守勢,封擋李寒秋的劍招,不再還擊,走完了長長的甬道,又是一座敞廳。
    廳門大開,裡面卻未點燈火,一片黑暗。
    方秀突然回手反擊,銀佛手急攻三招。
    李寒秋被他全力反擊之勢,迫的後退一步,回劍自保。
    方秀借勢躍起,退入那黑暗的大廳之中。
    李寒秋望著黑暗的大廳,冷笑一聲道:「方秀,你也算得武林中有名人物,這等躲躲避避,算得什麼英雄人物?」
    黑暗的大廳中,傳出了方秀的大笑之聲,道:「老夫如若把你殺死在方家大院之中,武林中人,又有何人知曉此事?」
    李寒秋冷笑一聲,道:「鐵花堡比你這方家大院佈置,何止惡毒十倍,但也未能困住我李寒秋。」
    方秀冷冷說道:「張子清何許人物,如何能和老夫相比?」
    李寒秋心中暗道:「這話倒也不錯,如若單以武功而論,那張子清的武功,確實難及方秀。」
    心中念轉,口中卻說道:「方秀,你如不肯出來,在下可要打進去了。」
    他一連呼叫數聲,竟不再聞方秀相應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