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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章 半劍已敗

  魔!
  邪皇曾經說過,魔是臻至最高境界的其中一個法門。
  當年聶風為了拯救中原,而不惜入魔,功力也因此而暴增,無論是武功及性格,也都判若兩人!
  幸而後來聶風因步驚雲幫助,最終從漫漫魔道中恢復了本性。
  然而,克服了魔性的他,會否在武功上比入魔之時更勝一籌?達至一個比魔更強、更莫測的更高境界?
  整整十二年了!
  斷浪與聶風,這雙由友變為敵人的冤家又已碰頭。
  今日,二人為了立場的不同,即將再決勝負!
  二人俱是武林中的頂級翹楚,懷空靜看著二人之戰,心頭竟然冒起一股沸騰的感覺。
  為了尋找步驚雲,懷空從而得悉了一些關於聶風的傳說,他早就為聶風不借犧牲自己入魔之心而神往!眼前的聶風,雖然神秘,卻隱隱散發著親切!
  兩大絕世高手,就這樣屹立不動,也不知倒底過了多少時候……
  絕世高之間的決戰,勝負可能只在一招之間!
  未出手前,雙方都必須在對方身上找出一個可以攻擊的決勝點!
  斷恨的劍仍緊握在手中——
  他緩緩舉起了劍!
  曠世邪劍如箭在弦,他看來已經尋出了一個可以進攻的決勝點!
  他要出招了?!
  但,忽爾狂風大作,晴好的天空一片灰暗,石壁、亭子、樹木,都在不斷地發出陣陣「喀嘲」之聲!
  瞬息之間,強風已經籠罩著方圓百丈之內,天地一片肅殺!
  總算懷空功力不低,勉強能站穩腳跟,沒有被狂風捲出戰圈之外!
  而聶風……
  他的身影,赫然冉冉模糊了起來!
  然而模糊並非代表著消失,他的人,彷彿已經融於強風中的每一空間,無處不在!
  斷浪仍未動,只因他不肯定,自己能否一招擊敗此風中之風!
  風,愈刮愈大,愈刮愈猛,拂面生痛!勁風一直圍繞著斷浪的身於遊走。但斷浪仍不動!
  就在此時,風———
  倏地停住了!刺耳的風聲要然而止,四周頓時陷於一片死靜!
  靜如———
  萬物俱滅!
  被狂風刮得飄飛於半空中的一切物體,霎時失去支持——
  墮!
  萬物傾灑如雨,吞天蝕日,週遭頓呈一片昏暗!
  而聶風,己在同風中消失……
  斷浪,火麟仍舉在半空中,招仍未發!
  失去信心的一招,招意已經完全崩潰,不發也罷!
  再者,剛才在他剛剛想發招之際,聶風的招意,己化為風中無形之力,籠罩著他的全身,只要他稍有異動,聶風至少可以發出數百招,把他千刀萬剮!
  此際的斷浪,滿頭大汗,面容蒼白而頹喪,此戰的戰果,已經在他的路上,寫下了無法磨滅的答案!
  伏在這處岩石後偷覷的南巒諸葛,心中暗奇道:
  「啊?對手已經走了,主公為什麼仍呆呆的站在原地?」
  懷空拔腿向山下奔去……
  沒走多遠,便看見了正在路邊等他的龍兒與一優大師。
  一優大師感激地笑道:
  「哈!多謝多謝!懷空、徒弟!這次的僧尼同盟,幸好得到你倆的幫助,才不致落於外人手上!
  我如今就守諾,帶你們去見思過牢內的那位前輩吧!」
  懷空與龍兒俱高興地點頭道:
  「好!」
  思過牢離此只有半黑之路,一盞茶功夭,便到了。懷空一直感覺到身後有一陣風在跟隨著自己。
  那是不再陌生。而且親切的風!
  懷空心想:
  「哦?聶風原來真的是為了牢內的那個人而來?」
  三人在鐵門前駐足,一優大師朝牢內朗聲道:
  「前輩!我帶了兩位朋友前來見你,不知我們可否進來一見!」
  「晤!」牢內的人發出低沉的聲音。
  接著,鐵門上的大鐵鎖摹地爆破,沉重的鐵門也跟著自行敞開了!
  一優大師輕聲道:
  「前輩似乎並無不悅,我們進去吧!」
  龍兒跟在一優大師的身後,心中暗道:
  「牢內的人,真的與我身世有關?」
  懷空跟在龍兒的身後,默道:
  「好強的氣!此人修為非同小可,難道……他真的是步驚雲?」
  聶風,就在離思過牢五丈外的樹林裡,他身邊還有第二夢。
  第二夢看了聶風一眼,道:
  「風,我們要不要進去看一看,那人是否是步驚雲?」
  聶風搖搖頭道:
  「不用了!來到這裡,我已經可以感覺到,這人雖然散發著一股死亡的感覺……但,他的氣剛烈而不沉冷!」
  第二夢道:
  「我想,我們已經該走了!滿以為這個自困十二年的人會是步驚雲,想不到又白走一趟!
  風,不要失望,我們總有一天會找到他的!」
  聶風沒有答話,轉身向林子深處走去……
  牢內的光線很昏暗,但能看得清牢內人的相貌他,不像是中土人,看上去至少也有四五十歲了,滿頭銀髮遮蓋住了大半張臉,但遮蓋不住自他雙眼中發出的炯炯神光!他上身的衣服已經爛光,只剩下一幅赤裸著的、幾近枯子的身材!
  一優大師心裡暗道:
  「啊?原來教我『水挪移』的前輩,是……這樣的?」
  在他心目中想來,牢內的前輩一定是個身魁體偉、身懷絕技的武林高手,但沒想到竟是個乾癟的老頭幾,心中不由有些失望的感覺!
  銀髮人抬頭掃視了懷空三人一眼,用那蒼老的聲音道:
  「你們,就是我要找的人?」
  龍兒從包袱裡拿出臨行前龍袖交給他的那張地圖,與黑劍一併放在銀髮人面前的地上,劍眉一挑道:
  「你,可認得這些?」
  「我認得!」銀髮人神情有些激動,點頭道:
  「地圖,是我親手所繪!」
  龍兒後退一步,盯著銀髮人。
  銀髮人神情更加激動,指著龍兒,眼睛裡流露著興奮的光芒,道:
  「沒錯!我已經可以肯定,你就是老夫等了十多年的人!」
  龍兒瞪大著眼睛,有些驚訝地道:
  「你……等我?」
  銀髮人向龍兒一招手道:
  「小子,你過來!」
  龍兒立即覺得自己像是被人猛力拉了一下似的,不由自主地走到銀髮人面前。
  銀髮人雙手搭在龍兒的肩上,親切地道:
  「讓我看清楚你!」
  說著,仔細地端詳起龍兒來!
  少時,銀髮人哈哈大笑著道:
  「果然!眉如劍,目如劍鋒,是練劍的上佳材料!不傀是老夫的兒子!」
  懷空一怔,心道;
  「什麼?他們……是父子?」
  一優大師搔著腦袋,暗忖:
  「難怪!前輩不是中土人,龍兒弟有一頭銀白頭髮,實在不足為奇!」
  懷空拍了拍一優大師的肩膀,然後轉身向牢外走去。
  一優大師立即會意,並跟在懷空後面,邊道:
  「嗯!他父子重逢,我們還是不留在這裡為宜!」
  銀髮人撫著龍兒光光的腦袋,道:
  「我兒!你知不知道爹己等你多年,只為等待今天?」
  龍兒搖頭。
  銀髮人又道:
  「如今,我就把我的故事——告訴你吧!」
  龍兒凝神傾聽。
  銀髮人歎了口氣,道:
  「我的名字叫作騰爾尼格,本來出生於距離中土遙遙萬里的波斯。
  我自少愛劍,在波斯己舉逢敵手!我風聞中原劍道冠絕人間,便毅然於十多年前,從波斯遠渡前來中原求劍!也正因為這樣,我幸運地邂逅了你的娘親——伍媚,後來更兩情相悅。情慷日深,伍媚最終不畏中原人的奇異目光,與我共諧連理!
  你娘親本出身於中原一個逐漸式微的劍道世家,可惜她的習劍資質非常平庸,未能習得家傳劍法。婚後,她眼見我嗜劍成癡,為要討我歡心,不惜把家傳劍法『伍家劍譜』給我一看。一看之下,我只覺伍家劍譜博大精深,盡集中原各家名派所長,不由欣喜若狂。
  於是我日以繼夜地鑽研這套異於波斯的劍法,以我的資質,不出半年,便己盡得其髓。
  可是我並不滿足!我發誓要潛修,把我自己的波斯劍法,與伍家劍法二合為一,互補長短,另劍一套更上一層的劍法!經過三年的苦心鑽研,我終於創出了一套曠世無雙的劍法—
  —兩極!
  所謂兩極,便是以『中』、『外』兩大極端不同的劍法合壁!互生無窮威力之意。
  為了要把兩極劍法發揮得淋淳盡致,我把自己從波斯帶來的黑色短劍,與及你娘的伍家劍一併溶掉,另鑄強劍!就是我耗用半年時間,苦心鑄成的絕世奇鋒——兩極神劍!」
  話音一落,騰爾尼格摹地震斷手的鐵鏈,右手向右側牆上拍出掌。
  「唆」地一聲震響中,牆壁中飛出一道金光,直向騰爾尼格射來。
  騰爾尼格一操手,便把金光接在手中。
  龍兒定睛一看,原來是一把較黑劍寬。而且長,劍身上有一道長K溝糟的劍!
  騰爾尼格盯著手中的劍,長吁短歎道:
  「兩極,你已經形單隻影十多年了!」
  龍兒也叮著銀髮人手中的劍。
  騰爾尼格抬頭,道:
  「兒子,把短劍給我吧!」
  龍兒順從地從地上拾起黑劍,遞向騰爾尼格。
  騰爾尼格接過黑劍,將黑劍套入他手上劍的溝糟之中,道:
  「既然名叫兩極,這兩柄劍本來就是一雙一對!」
  兩柄劍合成了一把長長的劍!
  騰爾尼格輕輕地撫著劍身,道:
  「與主劍拼合,便能夠發揮這把劍的真正精髓,與及更強的威力!」
  頓了頓,騰爾尼格神色一黯,道:
  「可惜,長短兩支劍也有復合的時候……我與你娘,卻一別便成永訣!」
  龍兒不解地道:
  「那,為什麼你要與娘親分開?」
  騰爾尼格答道:
  「一切都是為了劍!
  自從練成兩極劍法後,我便想找一個高手來印證這套劍法的威力。
  後來聞說中原武林,一直存在著一個神秘的劍術名門,名為——劍宗!
  劍宗雖然早已在江湖上隱沒,唯據說它還有一個得意弟於皈依了佛門。
  這個劍宗弟於正是心明大師的師父——普航大師!
  我躍躍欲試,但適逢你娘已經有了身孕,幾番懇求,希望我能留在她的身邊。可惜那時我的好戰之心已如箭在弦,縱是留下來也日夕難安。一天夜晚,我終於留下摩陀蘭若的地圖,與及兩極的短劍,捨下你娘而去……」
  龍兒晃了晃手中的地圖,插日道:
  「就是這張地圖?」
  「嗯!」騰爾尼格輕輕點頭,繼續道:
  「我長途跋涉,終於到了摩陀蘭若,也見到了普航大師。
  我傲然道:
  『普航大師!素聞你劍芒已經出神入化,懇請賜教!』普航大師被我逼得無奈,只如點頭道:
  『唉!既然施主一意孤行,老衲只好奉陪了!』當下,我倆便展開激戰!
  這一次,是我自練成兩極劍法以來的首度比決,我當然全力以赴!
  但戰果卻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不出十招,勝負己分,普航大師竟然敗了!他敗,並不是因為他徒具虛名。反之,卻是兩極劍法的利害與精妙,己大大超出我這個創劍者的想像!
  就在我驚喜莫名之際,渾身驟然覺得一陣撕心的劇痛,經脈責漲,整個人就像要爆裂一樣!原來兩極合壁,雖然有著無匹的威力,唯中西各走極端,互相排斥,反有性命之虞!
  不單如此,心念更逐漸走火入魔,幸而普航大師不記前嫌,當下以功力為我平氣鎮心。
  並專心為我調理經脈,數日這後,總算無礙。然而,傷雖然痊癒,心卻已經難以自控,殺念依舊滿心腔!
  心魔叢生,我的情況似乎愈來愈是嚴重。普航大師只好把我留在寺內,早晚以經文為我開渡。一耽擱便是半年,你娘已經大腹便便,終於心不住親自上摩陀蘭若尋夫。
  但這時我的殺心仍然沒有平息,普航大師恐怕我會傷害你娘,唯有破誡打班:
  『騰爾尼格?阿彌陀佛!他從沒有來過!』
  你娘親不肯相信:
  『不可能!山下的村民說,曾親眼看見一個波斯人上山!』普航大師道:
  『出家人不打班語!施主你身懷六甲,還是不要動氣,保重貴體要緊!』『呸!臭和尚!一定是你殺了我的丈夫!好!
  我要為我丈夫報仇!』
  你娘怒不可擋,就在寺內大叫大嚷!
  但最終還是被普航大師及僧侶們合力驅出寺外。
  據普航大師的弟子後來查悉,你娘離去不久,便遇上了她伍家的一些仇人。雙方於是發生激戰!
  你娘行動不便,終究不敵,負傷而逃!到後來,更有人發現你娘屍橫路邊,腔腹破開,腹中骨肉也不知所蹤!」
  聽到這裡,龍兒鼻子一酸,眼角流下兩行晶瑩的淚珠來!
  騰爾尼格看了龍兒一眼,復續道:
  「驚聞你娘的死訊,我悲滄過度,頓時又狂性大發!幸好這回普航大師早有準備,邀了他的三位師弟,合力以梵音為我抑壓身心。
  不過,雖然知道你娘死了,我仍深信,自己的骨肉仍然還活著!十多年子!等著自己的親生兒子前來見我,便是我苟存不死的信念!」
  龍兒抹了一把眼淚,道:
  「你等我,那為什麼你不到外面去找我?」
  騰爾尼格深深地歎口氣,道:
  「因為,不幸的事,一件一件在我身上發生…
  首先,普航大師終於圓寂了。
  而在十二年前,神州各地滿佈狂風暴雨,火災處處為患,死傷枕藉!我很擔憂,自己的骨肉會否身陷水災之中?我終於抑制不了對你的掛慮,發狂衝出摩陀蘭若,整個人的神智已經迷迷糊糊!
  我不知道要走向何方!一路上也似乎看不見任何東西!只感到血雨連天,腥風撲面!當我再次醒覺的時候,我才發覺自己的手正緊握著兩極!周圍血流成河,我,竟然殺了一個村子的人:
  所有無辜的人,都是死在我的劍下!
  而心明大師,正在制著我:
  『施……主,快住手……』
  為了制我,心明大師也己受傷不輕!
  我很後悔……
  心明大師遂把我帶回摩陀蘭若,並把我安置在思過牢內,希望藉著思過牢,能平抑我心的狂性!
  就是這樣,我便在思過牢內自囚十二年!兩極,令我斷送了一個大好家庭!」
  說到這裡,騰爾尼格舉起鎖著鐵鏈的雙手,道:
  「這雙血手,也殺過無數無辜的人,我憎恨它們!」
  龍兒眨了眨眼睛,道:
  「你,後悔求劍?」
  「是的!」騰爾尼格點點頭道:
  「十二年來,我一直在這裡仟悔,但今日我看見你,便知道自己為兩極付出的一切並沒有白費!」
  話音未落,騰爾尼格突然右手如電地點了龍兒胸前兩處穴道。
  龍兒動彈不得,驚叫道:
  「啊?」
  騰爾尼格抓住龍兒的一條手臂,向空中一擦,然後舉起右掌,接住龍兒,以右掌頂住他的背門,道:
  「自從走火入魔以後,我己自知壽元不長!我一直留在這裡,一來是為了有充裕的時間,化解兩極水火不容的缺點!二來,便是等你!」
  龍兒不解地瞪著騰爾尼格,道:
  「爹!你……想幹什麼?」
  騰爾尼格道:
  「我兒!為父己在這十二年內,把兩極的相逆之處完全改進!如今,我要把自己畢生的絕學傳給你!
  你天賦極佳,可惜功力不高,要駕馭兩極劍法,必須具備深厚的內功底於,才不容易走火入魔!我現在就先把全身功力給你!希望你日後能發揚我兩極絕學,成為當世無雙的——
  最強劍手!」
  懷空與一優大師雖在牢外,但牢內騰爾尼格與龍兒的對話都聽得一清二楚!
  懷空向牢內揚聲道:
  「相信龍兄弟一定會如你所願,成為一個好劍手!」
  一優大師朝懷空搖頭晃腦地道:
  「稀!那我的徒弟將來豈非會是你的好對手?」
  懷空微笑不答……
  約摸過了一柱香時間,騰爾尼格便把自己的功力全部傳給了龍兒。
  他的整個人,彷彿在剎那間又老了好幾歲,直如風中敗柳,抖索著從身後摸出一本發黃的「兩極劍譜」,遞給龍兒,道:
  「我兒,帶上劍譜與劍,去闖吧……」
  話未說完,便嘎然而止,與世長辭了。
  但他的眼睛沒有瞌上,仍盯著龍兒,彷彿要看著龍兒如何闖天下!
  龍兒將劍譜小心冀冀地塞進包袱裡,衝著騰爾尼格「撲陋」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響頭,道:
  「爹,多謝你豁命傳給我的功力,與及你畢生的心血——兩極劍譜!孩兒一定不辜負你的期望!」
  龍兒伸手將騰爾尼格的雙眼拂合,道:
  「爹!你安息吧!」
  然後起身,背起兩極神劍,懷著一身老父所傳的功力,大步走出恩過牢,離開了摩陀蘭若……
  一個月後,湖上便傳聞他打敗了新倔起的長山劍客柳長眉!
  又過了兩個月,更有人親眼目睹他擊敗了武藝精湛的蜀山劍莊老莊主!
  爾後,他便徹底的在江湖上銷聲匿跡了!
  黃昏,日薄西山,斜陽照射在平靜的湖面上,反映出點點魚鱗似的光芒。
  湖邊一艘木船上,一位中年漢於正在修補一張破舊的魚網,船尾處,一名中年婦女在收晾在船尾的衣服。
  「姥姥!」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從岸邊奔上木船,朝中年婦女甜甜的喊道。
  中年婦女撫著小女孩的頭,舒心地笑道:
  「嗯!晴兒真乖!」
  小女孩突然驚喜地大嚷起來:
  「啊!爹與娘回來了!」
  岸邊,一對俊男俏女正向這邊徐步而來。
  男的是風,女的是第二夢!
  晴兒撲進第二夢的懷裡,甜甜地叫道:
  「娘!」
  然後又朝聶風叫道:
  「爹!」
  聶風微笑點了點頭。
  中年漢子走近聶風,道:
  「怎樣了?風兒,摩陀蘭若內的是不是步驚雲?」
  原來這中年漢子是聶兒的父親——
  北飲狂刀聶人王!
  中年婦女不用說,就是聶風的娘——
  顏盈!
  聶風低頭,低聲道:
  「不是———?」
  顏盈了走了過來,看著聶風道:
  「風兒,步驚雲可能真的死了,否則……如果他仍然在生的話,至少也該回去見一見楚楚姑娘吧!」
  聶兒抬頭望天道:
  「雖然始終找不到他的遺骸和絕世好劍……但雲師兄長的生命力向來頑強,我深信……
  他,必定仍然在生!」
  天,陰暗,看樣子有暴風雨來臨……——
  文學殿堂掃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