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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章 天麟獸斗

  這場劇戰,龍兒與戰如來終於拼至最後一招,戰如來倚仗手長之利,龍兒則摹地以腿御劍,雙方勢將同時中招,兩敗俱亡……
  千釣一發間,戰如來突然雙腿一蹬,抽向急退,避過了黑劍!
  而龍兒則被戰如來的猛掌擊得向後疾飛而出,勢如疾箭。
  一優大師忙飛躍上前,接住龍兒,焦急地道:
  「徒弟,你沒事吧?」
  龍兒搖了搖頭,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瞪得像銅鈴一般,冷冷地瞪視著戰如來,抹了抹嘴角的鮮血,道:
  「戰如來……你……好窩囊!」
  戰如來不語,步伐沉重地走向龍兒!
  眾和尚立即一陣驚呼:
  「哇!戰如來又來了!」
  一優大師扶著龍兒,顫聲道:
  「不要再打了!我徒兒已經傷成這個樣子,我代他認輸便是了!」
  戰如來瞥了一優大師一眼,道:
  「哼!你根本就不瞭解他,像他這種材料,寧死也不會認輸的!」
  一優大師語塞!
  戰如來盯著龍兒,一字一句地道:
  「這次戰敗的人,其實是我!」
  千百雙眼睛一齊望向戰如來,眼神裡寫滿了困惑與不解!
  半晌,一優大師才打破沉靜,喃喃地道:
  「什……麼?戰……如來你…竟然認輸?」
  西嶺笑佛皺著眉,咕咕地道:
  「師父他……怎會認輸?」
  戰如來苦笑道:
  「老衲已經敗了,這屆盟主之位,就給摩陀蘭若這小和尚坐上去吧!」
  一優大師呆了半晌,舉起右手大笑道:
  「哈哈!我們勝了!我們勝了!」
  西嶺笑佛盯著戰如來,不解地道:
  「師父,你……其實仍有足夠實力勝那小子,為何要……妄自菲薄?」
  戰如來沉吟著道,
  「不!就在剛才我倆快要擊中對方的時候,我竟然心生懼意……但他卻完全無懼給我砸個頭開腦爛,誓要與我分出勝負,老子這次敗,正是敗於這小子那視死如歸的求勝戰意!
  他,是強者!只因為他的戰意比誰都強!」
  西嶺笑佛吶吶地道:
  「但……師父,你如果認輸,我倆該怎麼向主公交代?」
  「狗奴才!」戰如來怒聲道:
  「你這樣懼怕你的主公,就叫他來找我算賬好了!」
  話音甫落,一掌擊在西嶺笑佛的左胸上。
  西嶺笑佛這次笑不出來了,身形倒飛出數丈遠!
  「轟……隆……」
  此時,近處主公與懷空站立的山峰上,傳來一陣震於巨響!
  原來,是懷空一不留神,竟給主公以、『血火邪罡」從背後偷襲——
  幸而懷空仍能及時把「血火邪罡「凌厲的火勁卸於足下的巨岩,方能減卸這霸道的一掌!
  但岩石承受不住壓力,被震得斷裂搖搖欲墮!
  山下的和尚們紛紛四處逃散,一片驚呼:
  「哇!山石要塌下來了,快走呀!」
  懷空大吃一驚,忙飛奔崖邊,一連向岩石拍出四四一十六掌!
  斷裂的岩石頓時被擊成萬千碎石,四處飛散!
  佛手峰上的和尚們不禁也鬆了一口氣,因為一他們己性命無憂!
  戰如來高聲叫道:
  「好!身中重掌,仍不惜耗用真氣替眾人砸碎山石,小子殊不簡單!」
  懷空的身影隨著碎石飄落到了佛手峰上。
  「懷空!老子本不需要用殺戮而順利奪取盟主之位……」主公怒聲道:
  「可惜你多管閒事,壞了老子的部署!我早已在佛手峰埋下無數火藥,如今所有在佛手峰上的人,都要死!」
  話音剛落,佛手峰上便傳來一陣「轟隆轟隆…的爆炸之聲,碎石漫天飛舞。
  懷空高聲喊道:
  「危險!大家趕快離開佛手峰!」
  「啊……啊…滲叫聲此起彼伏。不斷有人被炸得肢離體散!
  一優大師忙抱起龍兒,向山下飛奔。
  龍兒掙扎著道:
  「放……下……我!」
  「喘!你連說話也軟弱無力,還強撐什麼?」一優大師皺眉道:
  「徒弟!咱們還是走為上策!」說著,仍繼續向山下飛奔……
  「此成無論勝敗,最後的勝利仍是屬於主公,好可怕的心計!」
  想到這裡,戰如來對西嶺笑佛沉聲道:
  「笑佛!伴君如伴虎,你為虎作悵,以後要好自為之!」
  「你錯了!我不是虎!我,比虎更可怕!」
  一個冷冷的聲音在戰如來身後響起!
  同時,己有一股灼熱無比的勁風直奔戰如來的後腦而來!
  戰如來慌忙轉身!便看見了一道赤紅如火的光芒,勢若電閃地射向身於!
  戰如來駭聲叫道:
  「火麟?」
  同時他也不敢絲毫怠慢,向左後側急斜身,欲避過這電光火花的一劍!紅光仍擦著他的胸膛而過,戰如來只覺得胸口如遭火焚,痛徹心底!紅光在兩丈外停住了,光芒照射下,握著劍柄的正是主公!
  主公冷然道:
  「你誤了老子的大事,應該接受處罰!」
  戰如來摸了摸胸口,冷笑道道:
  「嘿!你有本事儘管放馬過來!」
  主公狂笑態畢露,道:
  「縱使你神元氣足,也頂多可以接老子十招!」
  語聲未歇,身形己陡地拔起五丈多高,同時長劍一劃,幻現出一片嚴密的劍網,直如烏雲罩日,密不透光,正是斷家蝕日劍法最利害的一式「火麟蝕日」!
  難道他真的是斷浪?
  只有斷家人才能使出這凌厲無比的一招,
  這式劍法之猛之密,戰如來怎麼也尋不出破綻,更無法閃避……
  「啊」一聲慘呼,戰如來的一條右臂齊肩被削斷!好狠,好猛的劍式!
  主公緩緩抬起火麟劍,輕輕吹了吹劍身上的血,狂笑道:
  「現在你已經廢了一條手臂,且更精疲力竭,就連老子一招也擋不了!」
  戰如來面色蒼白如紙,汗如雨下,身若篩糠,直愣愣地盯著主公手中的火麟劍!
  主公的左手摹地在劍身上一抹,立時一道熊熊的列焰直撲同數丈外的戰如來!
  戰如來沒有閃避,他也知道,即使閃避,也是在劫難逃,他於是索性閉上了眼睛!烈焰頓時蔓延直線如來的全身!很快,戰如來便倒下了,發出一陣刺鼻的惡臭味!
  但他自好至終,連哼都沒哼一聲!不愧是條硬漢子!
  主公陡斂笑容,冷冷地道:
  「戰如來,你根本不配擁有火麟,你只配死在它的劍下!」
  眾和尚沒有受傷的,遂槍惶扶起其餘被炸藥炸傷的和尚,沒命地順著一條兩丈闊的狹道向山下奔逃,情況相當混亂,恍如亂世!
  就在眾和尚剛奔離峰頂數十丈之外時,翟地聽得主公暴喝一聲:
  「弓箭手,備箭!」
  此言一出,眾和尚們不禁大惑不解,山道上並不見半個弓箭手的人影。
  主公又放聲高喊道:
  「放箭!」
  霎時,山道兩旁的樹林中射出一排箭雨,只聽「嗤嗤」聲四起,頃刻慘嚎撕天,那些驚惶失色,奔在最前面的數十個和尚隨即中箭,血花鋪天狂灑,情況極為慘烈!
  懷空大喊道:
  「樹林裡埋伏有箭手,大家快退!」
  一優大師焦慮地道:
  「懷空,前有箭手,後有炸藥,我們已經無路可退,怎麼辦?」
  「哈哈!你們這班蠢禿驢不肯順從我們主公,便只有死路一條!」前方一塊岩石上,南巒諸葛負手而立,狂笑道:
  「懷空!你可還記得我南巒諸葛!老子今日誓要報你當日一掌之仇!死吧!」
  遠處山頭上,那個獨眼白衣人歎了日氣,幽幽地道:
  「唉,順者昌,逆者亡,他還是要殺絕所有逆他的人,想不到他仍然辣手如昔!」
  白衣人身旁的一個被風帽遮住了在半張臉的人但:
  「那,我們應否出手?」
  從聲音可以聽見,這是夢!
  白衣人微微搖頭,道:
  「還不用!我深信那自衣的年輕人,仍有能力幫助所有的人化險為夷!」
  不錯,一襲白衣的懷空,的確還有能力拯救眾和尚,但他不得不動用天罪!
  只見懷空向前微微一傾身。背上的鐵匣便劃起一道圓弧,然後「唆」地一聲插在他面前的青石地面上。
  「咋」地一聲,天罪開了,一道白光向空中電射而起!
  懷空的身形幾乎是同時與白光一道升起。躍起五丈多高!
  隨著白光,數不清的金屬拼合聲隨即迭起,接著,懷空的手中便己緊握著一件鐵鑄的凶獸!
  懷空身在空中,手中凶獸輕輕一揮,凶獸便勢狂無比,咆哮撲出,把己攔在路頭的所有弓箭手吞噬!
  山道的地面,被凶獸所發出的狂猛氣勁挖了一條深逾三尺的坑,塵土沙石疾旋而起,「嘶嘶嘶」之聲,不絕入耳!
  山道兩旁的樹林,枝斷葉落,有的大樹甚至連根拔起!懷空飄然落地,朝身後的人群,高呼道:
  「走!」
  一優大師也嚷道:
  「懷空已經幫我們開了路!快走呀!否則那個笑佛主公會追上來了!」
  所有人都沒命地奔逃!
  唯有懷空在眾人身後掩護,因為他知道,真正危險的人還在後頭!
  人群走近,最後面是一個年老的和尚,由於體弱多步,步覆瞞珊,邊走邊喘著粗氣!
  最危險的人,始終是要來的——
  但他就在這時來了!
  他飛身一腳踢身那名老和沿的腦袋冷哼道:
  「想走?沒這麼容易!」
  懷空想要出手相救,己來不及了,眼睜睜地看著那名老和尚被踢爆了頭顱,腦漿四噴慘不忍睹!
  他手中的火麟劍劃起一道弧形火圈,向懷空狠狠攻到,口中大喝道:
  「懷空!就讓老子的劍中邪神——火麟,會一會你手中的鐵鑄凶獸!」
  劍,己逼至懷空頭頂兩丈外!
  劍網如虹,凌厲的劍氣簡直可以斬金斷玉,把懷空身旁四周兩丈內的地面悉數擊爆得四分五裂!
  霎時間沙飛石走,劍網伊如匹練,團團把懷空裹在網中!
  好一式「火麟蝕日」!
  懷空緩緩望空舉起凶獸;千道異光摹地從密封的劍網透入,瞬間又編織成另一道網,及時把主公的劍網一格。
  好神奇的網!是凶獸的網!
  兩網漫天相碰,然後又倏地消失。
  主公的火磷劍脫手而飛,飛向空中,他那瘋狂的殺機及戰意也隨之消失,僅是呆然仁立!
  因為他看到了一個可怕的事實——
  人間居然還有一柄比他的火麟更凶悍、比絕世好劍更霸道的絕的神兵!
  「想不到,這柄絕世神兵比火麟劍更凶悍、更霸道,可惜神兵如獸,這位年輕人年紀尚輕,又怎麼可以長久駕馭神兵中的獸性?凶獸出閘己久,這年輕人已經耗用了不少的內力御此神兵,這招硬拚過後,便需回鞘!否則,在真氣不繼之下,這柄凶獸勢必反噬其主,他也會自傷己身……」
  果然不出白衣人所料,懷空的凶獸回鞘了,只見一道異光倏地鑽進鐵匣之中,便一切回復了寧靜。
  只有主公的火麟劍在急速下墮!
  「好一柄絕世神兵!可是你看來已經無力再駕馭它使出第三招了!「主公似乎發現了什麼端倪,朝懷空陰陰一笑道:
  「懷空!如果沒有神兵之威,看你如何可以與我的火麟匹敵!」
  話音甫落,身形疾彈而起,伸手抓向下墮的火麟……
  但就在這時,怪事發生了……
  火麟劍竟刺向主公的面門……
  不!準確他說,是刺向他面門上的青銅面具!
  主公不禁一愕,但就在這一愕之間,火麟擊中了他面上的青銅面具!
  「啪」一聲脆響,青銅面具碎成千片,面具之下,是一張冷冷的俊臉——
  一張斷浪的臉!
  斷浪,他真的是——
  斷!浪!
  火麟劍擊碎斷浪的面具後,又飛向他身邊的一座小亭子,將小亭子頂上的瓦片擊得如雪紛飛,四處疾射!
  斷浪身形拔地而起,在空中一個翻身,抓住火麟劍,冷喝道:
  「什麼人?竟然可以御得了我的火麟?」
  沒有人回答斷浪的話;而在他眼前出現的出並不是人!
  赫見一陣狂風捲過,天數的瓦片。砂石,葉碎,頓聚成一個巨人!
  巨大得如同一個風!中!之!神!
  斷浪雙手舉劍,再次躍起,火麟劍從巨人的頭上直劈到腳下!
  巨人散了,瓦片、砂石、葉碎向四面八方飛濺!
  巨人的背後,是一個滿頭飄逸長髮、獨眼的白衣人!
  ——也就是遠處山頭上觀戰的那個白衣人!
  看到這白衣人的一剎那,斷浪的身子輕輕抖動了一下,顫聲道:
  「啊?是你?聶……風!」
  他,就是聶風?
  當然,只有聶風才會有這滿頭飄逸的長髮!
  斷浪旋即恢復了平靜,冷哼道:
  「想不到老子重出江湖之時,你居然又像冤魂一般纏著我!」
  聶風幽幽地歎了口氣,盯著斷浪,道:
  「我也想不到,已經這麼我年了,你始終不變,依舊邪惡!」
  「變、」斷浪冷笑道:
  「嘿嘿!為什麼我要變?老子一生只變過一次!」
  頓了頓,揚了揚手中的火麟,道:
  「就是由你好朋友,變成你的敵人!」
  一旁的懷空暗暗心想:
  「哦?他倆原來是認識的?
  來人渾身散發著一股神一般的氣息,而且旬眼。長髮。飄逸,難道……他便是失蹤了多年的聶風?」
  聶風神色有些淒然,道:
  「我真不明白,當初我倆何以會弄至如此勢不兩立?」
  斷浪仍在冷笑,道:
  「你不明白?那我就告訴你!因為我倆的立場不同,所以才會水火不容!自我重執火麟,我便清楚明白,今生必須為振興斷家的努力!我要江湖上的人都知道,我們姓斷的絕不是好欺負的!我要斷家再度名震江湖!天下人,甚至連你。都認為我不對!但我深信,所有姓斷的都會支持我!相信我!」
  聶風沉吟半晌,道:
  「要振興斷家本來也沒有什麼不對的,不過有許多方法!但我始終不明白,你為什麼會選用最錯的方法!」
  斷浪晃了晃手中的火麟,道:
  「因為最錯的方法往往就是最快成功的方法!你當然不會明白,這正是我倆性格不同之處,所以我倆己無話要說!」
  「說」字一落,斷浪的火麟便疾若奔雷閃電地向聶風猛刺而來,挾著熊熊的烈火!
  聶風淡淡地道:
  「以劍御火,火氣相融,是更高層次的斷脈劍氣,可惜氣如其人,剛烈不純,縱霸,縱強,這又如何?」
  話語聲中,身形飄然而起——
  斷浪的火麟,從他的腳底刺過,走空了!
  聶風冷聲道:
  「我們真的非要交手不可?」
  斷浪用力地點了點頭,道:
  「不錯,我們非戰不可!我很想看看,你在這十二年來到底有何進步,我偏不信自己不能勝你!」
  聶風,斷浪兩個曾經同生共死的患難兄弟,眼著就要展開一場激戰……
  懷空盯著聶風,心想:
  「這聶風輕功之高,己達身真假難分的境界!他的氣,彷彿無處不在……
  咦,連從不露面的聶風也出來了?莫非……他是為了思過牢內的高手而來,難道……牢內的真是步驚雲?」
  這時,離此半里外的思過牢內,發出一個蒼老的聲音:
  「好強的氣!連半里外的我,也可以清楚地感到這股強大無比的氣……來了!我等了多年的人終於來了!我的路,也快到盡頭!快來吧!否則來不及了!」
  這個聲音蒼老得如暮色中的鐘聲,但其中夾雜著些許興奮的成份!
  彷彿,又與那蒼老——
  是那麼的不協調!——
  文學殿堂掃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