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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什麼?」
  「秘密。」
  「哈哈!」
  我走到卡車背後,偷偷看了看胸前。
  胸口上,蝴蝶在緩緩地扇動翅膀。
  告密
  週刊《女性解放》是以喜歡綜藝內容的女性為主要對象的一家女性雜誌社。有一天,一位黑人婦女走進了它的編輯部,她就是亞倫的前妻碧莉。
  碧莉要求和名叫鈴木野清子的編輯見面。清子出來了,自然,她對碧莉沒有印象。
  清子領著她走進一樓的談話室,可是碧莉說有些話沒法在那裡說。這樣的來訪者並不少見,《女性解放》有女性對談的專欄,也受理讀者的來電、來信咨詢,偶爾也有女性直接來雜誌社談話,和她們交談就是清子他們的工作。清子馬上悄悄地打開了一間會議室。
  兩人在會議室裡隔著桌子面對面坐下,碧莉馬上掏出一本上周發行的《女性解放》。她事先做了記號的那一頁,正是清子用本名執筆的一個專欄。
  「這是你寫的吧?我每星期都在看哦。」
  「你看得懂日語?」
  「一點點吧,為了學習啊!你是現場報道記者?」
  「呃?基本上我算是這家雜誌的編輯。不過,最近我接手負責這個專欄。」
  「好厲害啊!你太有才能了!你一定還會更加出色的。」
  清子對這個外國人稍稍感到不舒服,她想立刻結束這次談話。
  「那麼,您今天來的目的是?」
  「啊,是這樣的。你聽說過寬治須籐這個人嗎?」
  「寬治須籐?」
  「哎,寬治須籐……寬治須籐。」
  「……沒聽說過啊。」
  碧莉掏出文件夾,在桌子上打開,裡面裝滿了一些有關須籐寬治的報紙雜誌的剪報。
  「啊,須籐寬治!」
  「你認識他?」
  「是的,他最近失蹤了……我記得是這樣。」
  「啊啊,太好了。」
  「這是怎麼一回事?」
  「他是被我前夫殺死的。」
  「呃?」
  「他被殺了。」
  說著,碧莉激動地哭了起來。
  清子安慰她,讓她冷靜下來,繼續提問。碧莉向清子說出了她從亞倫那裡聽到的一切。
  「一開始亞倫並沒有要殺他的意思。只不過,那傢伙的拳頭不是一般的厲害。」
  「等等……那麼他的屍體在哪裡?」
  「嗯,我不是說了嗎,鄰居們把他運走了。至於屍體在哪裡,只有那些鄰居才知道啊。」
  「那座公寓在哪裡?」
  「……我該怎麼解釋呢?你有沒有什麼可寫的東西?」
  碧莉在清子遞給她的便條上畫出了指示公寓位置的地圖。這期間清子問她:「警察不知道這些吧?」
  「那是自然。如果讓他們知道的話,我就不能來這裡了。」
  「……對啊,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我們雜誌社該做些什麼呢?」
  「呃?」
  「你想要救出亞倫,對吧?」
  「如果讓警察知道了,亞倫會被捕嗎?是死刑嗎?」
  「怎麼說呢?畢竟他殺了人呀……」
  「那是他自作自受。」
  「你不想救亞倫?」
  「誰?」
  「亞倫。」
  「……我聽不太懂你在說什麼。」
  碧莉沒有立刻將畫好的地圖遞給清子。她把便條在清子眼前晃了晃,說:「嗯,這張地圖,你打算花多少錢買下來?」
  最後清子支付了三萬日圓給碧莉。看著碧莉興高采烈地回去,清子不禁為她感到可憐,但清子覺得更悲慘的人應是僅僅三萬日圓就被出賣的亞倫,甚至對買下這條消息撰寫報道的自己,清子也感到厭煩。
  但是,清子的這種傷感瞬間就消失了,她依據那份價值三萬日圓的地圖,出發去尋找那幢公寓。
  這是一幢住滿外國勞工的污穢公寓。房門鎖著,清子無法進去。她在屋外徘徊了一會兒,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伸手到信箱中試著摸了摸。有了!她用找到的備用鑰匙打開門走了進去。
  房間裡空蕩蕩的,儲藏室的門就那麼開著,清子拉開抽屜一看,裡面也是空空的。
  地上有瓶開了蓋的酒,周圍還留著星星點點的蠟燭油。
  突然清子靈機一動,試著翻了翻儲藏室。她又猜中了,儲藏室的深處散落著眉筆、髮夾等東西,其中還有幾張立即成像的照片。
  清子皺起眉頭。
  那是固力果的SM照片,其中就有那張蝴蝶刺青的特寫。清子不由得念出了蝴蝶下面的文字:「……固力……果。」
  清子好像在哪兒見過這名字。
  「呃?這……是什麼啊……」
  看著看著,清子突然想起自己帶著相機。
  「啊,差點忘了。」
  這麼一來,有關照片的疑惑立即被拋到了腦後。
  清子拍了幾張照片回去了。當晚她就動筆了,但剛寫了個標題之後,清子就停了下來。
  須籐失蹤的意外結局!
  深夜異樣的格鬥大戰!
  金城輝的前任秘書須籐寬治的失蹤事件出現新線索。
  真正的犯人A是美國前重量級拳擊手。
  須籐為何要向A挑戰?他現在人在何處?
  再次讀了一遍這個過於荒誕無稽的標題,清子陷入了自我憎惡的思緒中。
  第二天早晨,清子在車站前發現了一個意外的東西,那就是固力果的出道海報。她想起來了,原來自己上班途中經常看到這張海報。她才明白為何在看到立即成像照片時,自己會有那種熟悉的感覺。
  清子壓抑不住內心的興奮,偷偷地撕了一張海報回去。
  碧莉並不滿足於從清子編輯部得到錢,她又輾轉向其他幾家雜誌社兜售了情報。她的慾望越來越高漲,要價也越來越高。對她來說,那已經是一筆相當大的收入了,如果就此罷手,一切都很完美。但在慾望的驅使下,碧莉踏進了一個她不該去的地方。
  金城事務所。
  代理人聽過碧莉的來意後,把她帶到了房間裡面。
  「聽說你知道殺死須籐的犯人?」
  「啊。」
  「須籐被殺了?」
  「啊。不過其他的情報,我是不會免費告訴你們的。」
  這時候的碧莉,對這種交易已經相當熟練了。
  「你想要多少錢?」
  「嗯……」
  碧莉考慮了一會兒,他們會拿出比雜誌社更高的價錢嗎?該要多少好呢?正當碧莉思考著這些問題時,那男子開口了:「咱們換個地方吧,在這兒談錢的問題有點那個。」
  「嗯,好吧。」
  兩人出了房間,接著,碧莉被帶到了一個狹窄的地下房間裡。
  「這兒看起來可以盡情地交易了。」
  碧莉看了看四周說。她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被帶到這裡。
  由於她的告密,我們陷入了意外的境遇中。碧莉本人也在地下室中被拷問一番,說出了對方想要的情報,然後被殺了———這真是自作自受。
  碧莉所說的一切,都有人向金城匯報了。
  聽到須籐已經死了,金城不禁冷笑一聲。
  「哼!這不正是典型的須籐式死法嗎?從妓女的窗戶掉下去,真是傑作啊!對了,知道磁帶在哪裡嗎?」
  「不,那女的沒提到這件事。」
  「是嗎?」
  「不過我們掌握了線索,現在已經去辦了。」
  「讓他去辦,他很適合!他叫什麼來著……蜂生田……蜂生田。」
  「請放心,我想先生會這麼說的……」
  「是嘛!他很合適,他……」
  金城讚不絕口的蜂生田是個職業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