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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樂

丁雄泉先生的畫室二樓,是他的客廳。前者根本不大用,掛滿了畫。他招呼朋友只用樓下。

有一個很大的浴室連耶古齊缸。完成之後他一共入浴三趟,就一直擺在那裡。

精彩的是他的廚房。落地的玻璃窗,陽光直射。牆上鮮艷的色彩,是丁先生自己漆上去的。中午就在這個一千多英尺的地方包蔥油餅。

丁先生的蔥油餅做法有點像巨型鍋貼。

首先,自搓麵粉。用的是意大利粉,加點水便能很快地完成。擰出一小塊一小塊,用棍子壓扁,成了薄皮。餡是把肉切碎,加橄欖油和鹽,拌它一拌。就那麼簡單地包好,然後下鍋去煎。味道純樸,百吃不厭。

這時,拿出在意大利巴馬買的生火腿,廚房設有電動切肉機,薄薄地一片片切開,鋪在大碟上。中間留空,切兩片捲成花瓣狀插入。火腿的粉紅和白色脂肪,色彩不遜牡丹花。

另外煎巴黎「富椿」店買的腸中腸。所謂的腸中腸,是把雞腸塞入鵝腸,再塞豬腸,又塞羊腸於牛腸之中。洗得乾淨,煎出來其香無比。

再開香檳。

這一餐,又中又西地吃個不亦樂乎。

懶洋洋的下午,照著太陽,吃完飯大家敘舊。丁先生的女朋友又講許多關於荷蘭的風俗人情,丁先生和我拿中國的習慣和她比較。話題再拉開到中西的藝術觀點去。

微風吹人,我們一邊吃一邊自己動手去拿點醬料,又煮一鍋湯,切一半鹽蛋,吃幾片芝士。香檳一杯又一杯。

很久,我沒那麼快樂過。

大麻在荷蘭是合法的。我不用靠大麻,也不必借助酒精,人很興奮。我想,這是腦中產生自然的嗎啡,比起酗酒吸毒過癮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