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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神仙般的日子——胡一刀夫婦

老金沒有給胡夫人起名字,胡一刀叫她「妹子」,意思是「寶貝兒」!

TVB有一版《雪山飛狐》裡,給她起了個名字叫「郎劍秋」。我覺得這個名字不錯,雖然不像「曲非煙」「木婉清」之類那麼驚艷雋永,但是這三個字的意思都很配胡夫人——「郎」大概是指胡夫人是女中丈夫,「劍」很有江湖味道,又跟丈夫名字中的刀是一對兒,「秋」多少帶了點女性氣息,跟胡夫人最後殉情的淒慘結局也很搭調。

當然,可能TVB的編劇其實也就是扔骰子扔出這三個字來的,什麼意義都木有,是貧尼在這裡牽強附會。——沒辦法,誰讓貧尼學過中學語文呢?

這一版的胡一刀又是黃日華演的!黃日華又演喬峰又演胡一刀!好!等您老了再演一下張三豐,貧尼死也瞑目鳥!

1.神仙眷侶

論相貌,胡一刀夫婦是標準的美人愛英雄。

胡一刀出場的時候,穿一身上世紀八十年代風靡一時的流浪乞丐裝,面色古銅,五官輪廓分明,長一臉絡腮鬍,頭髮亂蓬蓬散著,「雙目如電,讓人不能逼視」——巴蒂斯圖塔!我每次看見他心都不會跳了……

而胡夫人出場時,好像好萊塢的超級巨星一樣,裹在一身裘皮大衣裡面,只露出一張異常嬌美的臉。

正如寶樹和尚那個SB所說:「這一男一女啊,打個比方,就是貂蟬嫁給了張飛。」

因此,很多「俊男美女控」們都覺得這兩人沒有夫妻相。

貧尼萬不贊同!

靠,還有比美人配壯士更正點的夫妻相嗎?——不然美人要配什麼?難道配小白臉?難道配二椅子?難道配田歸農……

當然了,有沒有夫妻相並不是最重要的。——最令人羨慕的地方就在於,胡一刀和胡夫人之間那種心心相印的理解和默契,這是最最最難得的!

說到愛人間理解和默契的重要性,我不得不舉個反面教材,就是喬峰和阿朱。

胡一刀和喬峰在氣質上很相像,都是頂天立地、義薄雲天的大俠,也都不幸英年早逝。但是我覺得胡一刀還是比喬峰幸運多了:

a.喬峰處於國仇家恨之中,活得身心疲憊,無可奈何,突出一個「苦」字;而胡一刀更加灑脫自由,突出一個「豪」字

b. 喬峰眾叛親離,GF又死翹翹,帶著個刁鑽的小姨子也沒心情收了,四處漂泊,沒有過過一天正常的夫妻生活;而胡一刀老婆孩子熱炕頭,三口之家其樂融融,真是幸福到內傷

我記得有一段說胡一刀抱著兒子喝酒,拿筷子沾一點酒給兒子舔一舔,然後自己一仰脖子乾了一碗——如此豪邁英雄,如此親愛老爸,集於一身,那句詩怎麼說來著——「恰如猛虎輕嗅薔薇」,好動人啊!

c.胡夫人遠遠比阿朱瞭解自己的愛人

阿朱可以為了喬峰壯烈一死,卻不願意陪著喬峰好好活著。——她並不是真正懂得喬峰,所以才會做出那種傷人傷己的腦殘事情來,這是最令人痛苦和遺憾的。

一些施主說:「賊尼你丫就是嫉妒阿朱!」

——靠!我嫉妒個香蕉個芭辣!我是心疼喬峰只遇到阿朱這樣的瓊瑤女,卻沒有遇到胡夫人這樣的真知己!

胡一刀夫婦和苗人鳳三人對飲,胡夫人對胡一刀著:「親愛噠,天下除了苗大俠以外,再沒有第二個人會是你的對手。但是苗大俠對你推心置腹,毫不防備!這等豪邁氣概,全球就只有你們兩個TOP1和TOP2並列!」

胡一刀哈哈大笑,說:「寶貝兒,你也是女中丈夫,算得上TOP3並列!」

胡夫人又對苗人鳳說:「苗TOP,你是男子漢大丈夫,果真名不虛傳!我丈夫死在你手裡,也算值了。你殺了我丈夫,也不毀你一世英名!」

然後自己先乾為敬……

——媽的,我太喜歡這一段了,居然木有看原著自己就背出來了,太佩服自己了。

胡夫人這是什麼境界?!她什麼都明白,但是她什麼都不干涉,因為她相信自己的丈夫——不是相信他一定會贏,而是相信他是個真正的男子漢大丈夫,有足夠的力量去面對自己的選擇和命運,不必替他去左右結局。

再說,男人們自然有自己解決問題的方式,死磕也好,CS也罷,喝翻也行……唉,親愛的,來,狠狠親一個,由你去吧……

——如果這時候胡夫人去cosplay成苗人鳳的樣子,來挨胡一刀一刀,然後倒在胡一刀懷裡說:阿刀啊,我是為你好,我是為你死,忘記仇恨吧,放棄報復吧,世界和平吧……然後毅然死翹翹!真是這樣,那風塵三俠的故事就太《讀者》了,太見小了,太無聊了。

我記得以前看過一個故事(咦,好像就是在《讀者》上看到的,崩潰),說一個著名的登山手從山上掉下來死翹翹了!噩耗傳來,他妻子第一句話是:「他是往上登的時候還是往下撤的時候摔下來的?」

——可能很多人會覺得他妻子太冷血了,但是我覺得這就是知己!知道他嚮往什麼,知道他在乎什麼。也許他會失敗,但是永遠尊重他的選擇。默默相守,不去強求。

善解人意和快意恩仇能這麼完美地結合在胡夫人身上,既紅顏,且知己,還老婆——靠,胡一刀今生何求啊??!

「你用柔情刻骨換我豪情天縱……」

PS:以上一切言論皆是大寫意,如果哪位紅顏的丈夫要去殺人、吸毒、加入黑社會的話,還是趕緊報警並且轉移財產吧!

如果說阿朱對喬峰還有揣摩和迎合的成分的話,胡夫人和胡一刀兩人就完全是心意相通,自然流露。

胡一刀和苗人鳳決戰前夜,即使像胡一刀這樣無所畏懼的豪客,也不禁抱著孩子淚流滿面。但是胡夫人卻表現得很神奇,她面色平靜地說:「親愛噠,你不要傷心啦!如果你真的死了,我答應你絕不死,好好將我們的孩子帶大。」

——結果,胡一刀果然就是在擔心自己萬一有什麼意外的話胡夫人要殉情,而且他還知道,殉情反而是解脫,孤獨地活下去才更需要勇氣和毅力。他說:「其實我死就是一下子的事情,以後什麼都不知道了,但是你一個人活著才更艱難,要日日夜夜傷心難過……」

——夫妻間情深至此,默契至此,一切再無需多言。

後來胡夫人說:「等我們的孩子長大了,我一定叫他向你學,什麼蒼蠅臭蟲、香蕉芭辣,見了就是一刀!」

胡一刀說:「難道我生平一切所作所為,你都覺得沒有錯嗎?都要孩子學我嗎?」

胡夫人說:「都沒有錯!要孩子都學你!」

我不知道男人看了這段對話會有什麼感想,反正貧尼一個女的都感動到內傷。一個男人一輩子能有一個女人對自己有這麼大的認可和理解,真是好福氣!難怪苗人鳳那麼羨慕胡一刀,說:「胡兄弟得此佳偶,活一天賽過別人十年!」

我建議每一個習慣在家裡教育小孩兒的時候說「別學你爸那個窩囊樣子」的老婆都好好反省一下。——當然啦,至於福康安、公孫止、岳不群、林平之們,就不要怪老婆了,也都一起反省一下吧。

貧尼前面些文章,遇到引用全文的時候都要翻原著,今天這幾段對話居然完全記得——

可能不一定字字句句吻合,但是應該不會有大錯。可見這兩口子模範家庭生活的感染力有多大!

祝願每一位施主都能愛情美滿,家庭幸福!

2.風塵三俠

「風塵三俠」這個拉風組合存活時間很短,不過五天;而且三個成員都不知道自己是風塵三俠,是後人把他們比作唐傳奇裡的虯髯客、李靖和紅拂,頗有三人神韻。

胡一刀和苗人鳳兩個人真是舉世無雙的真漢子TOP1和TOP2並列。起因雖是尋仇,但是大戰幾天中,兩個人光明磊落,豪氣沖天,到後來已經沒有殺機了,兩個對手已經不約而同被對方的人格魅力和蓋世武功所折服,變成兩個知己在切磋武藝了——真是心底無私天地寬啊!

貧尼當年還小,躲在被子裡看《雪山飛狐》,這一段真看得我熱血沸騰,渾身冒汗,雙拳緊攥,心肝臟肺砰砰直跳……現在,十年時間彈指而過,那種感覺只有前幾天看見男朋友的時候又重現了一次……

後來看到田歸農和閻基那兩個SB的所作所為造成的慘劇,我特別記憶猶新的是,胡一刀死前非常詫異和震驚地問了苗人鳳一句:「我不是跟你說明白了嗎?你不相信?」——這句話真是讓我心如刀絞!想想兩個肝膽相照的知己,一世英雄,居然連向自己好兄弟解釋清楚一句話的時間都不再有!——一人蒙冤,一人抱恨,從此陰陽兩隔……

我當時哽咽難忍,從被子裡跳出來罵了平生第一句髒話——「田歸農我操你媽血B!」然後趴在枕頭上大哭……然後我媽媽一腳把門踢開進來……然後不准我睡覺做了500道物理題……然後更加恨田歸農到了切齒的地步!

唉,胡一刀一輩子經過了多少生死之坎,從來都英勇蓋世,無人可擋。像田歸農這樣的小爬蟲,別說當他的對手,連給他提鞋都他媽不配!結果偏偏死在這種人手裡!大象拍得死虎狼,卻敵不過耗子!難怪人都說,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啊!

苗人鳳跟胡一刀一樣,都是響噹噹的一流人物,此生卻也蒙了田歸農這個垃圾的奇恥大辱,真是@#¥%……&*!不過,由此可見,小人永遠都有,也無法避免,但是選一個好老婆卻可以免去很多煩惱羞辱——胡夫人就不會愛上田歸農這種貨色。

《飛狐》系列中,雖然以胡斐為主角,但是恕貧尼直言,此人境界還是欠點兒火候。

首先,跟他自己爸爸媽媽比,他就不夠明白事理。貧尼一向覺得,選擇什麼人相愛,雖說是私人事宜,並木有對錯,但是一個人挑選配偶的眼光,還是多少可以反映出這個人的某些弱點——胡斐不選程靈素,雖然令讀者們深感遺憾,但是也無可厚非,畢竟愛情不能強求;但是,居然跟袁紫衣那種矯揉造作、邏輯混亂的女人糾纏不休,真是不得他父母半點慧根!

插敘:我真是很煩袁紫衣這種類型的女人,叫做「上不著天,下不著地」型。

話說,做人要徹底——你要麼,良心全在,圖個今生無愧;要麼,良心全被狗吃了,圖個活得痛快。像袁紫衣這種良心被狗吃了一半的,既忍不住要做壞事,做完又要自責痛苦(或者假裝自責痛苦),真是他媽煩死了!

你看袁紫衣吧,她要不就做個真性情的人,尼姑又不是不能還俗,該愛就愛,像人家趙敏一樣,管你什麼天王老子,民族大義,就是要愛張無忌;要不就收斂性情,替對方著想,像人家儀琳一樣,做個新時期的好尼姑,既對得起佛祖,又不折磨所愛之人。

袁紫衣就是兩頭不著調,六根不淨,又要跟胡斐玩不是冤家不聚頭,還緊緊尾隨人家搞神秘主義,逗得人家深陷愛河了,又回過頭惦記佛祖了,說:「千萬別說這樣褻瀆我佛的話……」——我靠,你丫千里追蹤人家一個大小伙子就不褻瀆我佛?人家來跟你講清楚倒是褻瀆我佛?

此女又說:「我是出家人,現下身份已顯,豈能再長時跟你在一起?」——我又靠,意思是你身份未顯的時候你們兩個就能長久在一起啦?邏輯混亂,不知道這個女人腦袋裡面除了金魚還有什麼!

本次插敘完!

其次,胡斐差苗人鳳也差遠了。我記得有一段,程靈素給苗人鳳做眼科手術,先要做全身麻醉。苗人鳳一方面夠明白,知道應該相信什麼人;另一方面更是夠膽色,就敢把自己一條命交給程靈素。真是英雄虎膽,處處見大氣。

倒是胡斐,忍不住流露出來戒備和懷疑,引得程靈素這個暗戀他的人都多少有些不滿,嘲笑他說:「人家苗大俠都相信我,你丫有什麼不相信的?」

苗人鳳不愧是風塵三俠中的成員,對朋友的信任可以到生死之托的境界,跟胡一刀和胡夫人別無二致。這種胸襟和膽略,胡斐還差一截子。

唉,我看吧,程靈素腦袋也是秀逗了,要是我,乾脆去喜歡苗人鳳好了!跟胡斐較什麼勁啊!

風塵三俠中,胡夫人最為人所詬病的,就是她拋下兒子,殉情而死,有逃避責任之嫌。有的施主說:胡夫人是男權依附品,丈夫死了就要去同死……

貧尼萬不贊同!

如果胡夫人真是男權依附品的話,她反而不會去死了——她肩負著為男權傳宗接代的重任,反而越發應該活下去了。

我覺得,胡夫人自殺,並不是為了丈夫,而是為了自己。正所謂:「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自己只願做世界上最幸福的妻子,做不了寧願不活,別的什麼都不在乎。——胡夫人在胡一刀生前最明白丈夫想要什麼,在胡一刀死後更明白自己最想要什麼。是身心極為自由和強大的人,怎麼可能是什麼依附品呢?!

胡夫人殉情托孤時,跟苗人鳳說:「你既然答應照顧孩子,我就偷一下懶,不受這二十年的苦了。」——我靠,其間的看透、看淡也就不說了,居然臨死還有心情搞點小幽默,要「偷一下懶」!——貧尼這輩子就服氣胡夫人!

胡夫人死時,緊緊握著胡一刀的手,慢慢身子倒了下去,靠在胡一刀身上……愛一個人,就不要先他而去,要他走完最後一程——遲走半日,只悲傷半日。

胡夫人真是上上品的人物。

風塵三俠因仇恨相聚,大戰幾日之後成為肝膽相照的知己,胡一刀更是夜奔三百里為苗人鳳取仇家項上人頭……後半日之內,胡一刀驚變而死,胡夫人生死相隨,苗人鳳獨自養大遺子,一生相報!三個人就此撒手,生死兩隔。——短短幾天,濃縮一世。

——生命不需要長度,只需要密度。

貧尼熱淚盈眶!又浮一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