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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穿越時空、飛速成長:阿青MM

雖然,俗話說得好:「青黃不接」!但是我還是決定把阿青MM「接」在黃衫女子後面,不然下一個就是郭襄—郭襄本身倒是沒什麼,但是在我這個年紀,連說兩次神雕一定會瘋魔的!

說起來《越女劍》本來就是短篇,一共才2萬多字,阿青MM還壓在後半截出場。不過沒關係,人家前朝太監在《笑傲江湖》裡一共不到50字,還不是當之無愧的super-牛B型高手!

貧尼以為,《越女劍》雖然篇幅短,但是風格比較雜。

前面比劍那一段是金庸向自己致敬,延續了自己一貫心理細膩、招式真實、對白精緻的風格。

中間一段自阿青MM出現以後,老金突然文風大變,開始向瓊瑤阿姨致敬,寫了一些詠歎調一樣的對白,例如—

「她的眼睛比這溪水還要明亮,還要清澈……」

「她眼睛裡有魚游麼?」

「她的皮膚比天上的白雲還要柔和,還要溫軟……」

「難道也有小鳥在雲裡飛嗎?」

「她的嘴唇比這朵小紅花的花瓣還要嬌嫩,還要鮮艷,她的嘴唇濕濕的,比這花瓣上的露水還要晶瑩。」

……

多年之後,我終於明白,自己搞錯了!—其實這是向《吉祥三寶》致敬!

對不起,冤枉瓊瑤阿姨了!事實上,瓊瑤阿姨從來不會讓女主角只說一句話就結束引號的,瓊瑤阿姨筆下的人物都是即興長篇演說家,哪怕街邊上一個賣茶葉蛋的大娘也可以滔滔不絕、引經據典講上一個多小時。

後面范蠡讓大家學劍那一段,是老金在向古龍致敬,直接調用了古龍的說話方式—

「范蠡知道,阿青不會教人使劍,只有讓越國劍士模仿她的劍法。

但沒一個越國劍士能擋到她的三招。

第一天, 阿青竹棒一動,對手若不是手腕被戳,長劍脫手,便是要害中棒,委頓在地。

第二天,三十名劍士敗在她的棒下。

第三天,又是三十名劍士在她一根短竹棒下腕折臂斷,狼狽敗退。」

……

如果不是老金已經有幾大本巨著在前面壓陣的話,我還以為這丫是模仿秀出身的!

其實我覺得,阿青MM最吸引人的地方不是她天下第一的劍法,而是她因為一段渺茫的感情而迅速成長的過程。

阿青MM剛見到范蠡的時候,完全配得上「火星人」(註:網絡用語,即對地球上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這個天涯暱稱,世間一切禮法規則、階層習俗統統不知道,天真爛漫、心無別物—基本上就是虛竹、梅蘭竹菊時代;

等到一百多字以後,已然知道為了愛情反抗師門了—飛速進入楊過、小龍女時代;

又等一百多字以後,已然知道「向來癡,從此醉」,脈脈含情不得語了—飛速進入段譽、王語嫣時代;

再等一百多字以後,已然知道重新殺回江湖、報仇雪恨—飛速進入李莫愁、康敏、何紅藥時代;

最後一百多字中,終於知道「天……天下竟有這……這樣的美女!」—飛速進入韋小寶時代。—咦,我在說什麼?—錯了,應該是終於知道「頭髮甩甩,大步地走開,不能迷信這小小悲哀;揮手拜拜,祝你們愉快,我會一個人活得精彩……」—飛速進入小昭、九難時代!

唉,反正總之一句話,阿青MM這樣單純執拗的小姑娘,必然要在范蠡這樣胸有城府、洞悉世態的中年魅力男性面前狠狠折一道,才會在心理和情感上迅速成熟起來,知道什麼是真正的相愛和相伴。

關於阿青MM的武功,師承一隻白猿,走的是楊過跟一隻鳥學獨孤九劍的路數。不過那隻鳥只是單純地模仿獨孤求敗,但人家白猿好像是自創的功夫,可能是因為靈長類比家禽類進化得更高級吧。

阿青MM的劍法,特點就是快、準、狠—出劍就在轉瞬之間,連吳國8劍士也防不勝防;說扎人哪裡就扎哪裡,絕不含糊;普通一支竹子,扎中以後非死即重傷,實在不敢想像是個小姑娘的力道。—我感覺這好像是《葵花寶典》啊!說起來,那只白猿被阿青MM和范蠡親切地稱為「白公公」,嗯,和前朝太監搞不好有什麼貓膩!

越女劍法後來好像是失傳了,雖然在《射鵰英雄傳》中提到「越女劍」韓小瑩,但是她武功平平、劍法無奇,毫無當年阿青MM大戰三千越國裝甲兵的風姿!—有詩為證:「阿青獨戰三千士,小瑩能殺幾個兵?」—倒是在揚子江上持一把鐵槳、划船飛快,大概「越女劍」這門功夫已經演變成了「越女艦」吧!

PS:說起韓小瑩,其引人注目之處也不在於「越女劍」。

韓小瑩是「江南七怪」中唯一的女性,給予了郭靖極大的母愛—有時候盡力維護,有時候又恨鐵不成鋼,既細膩又真實,彷彿一位真正的母親。如果說其他六怪是嚴父,韓小瑩就是慈母。

要是沒有韓小瑩的話,我懷疑郭靖早就死在那個不知輕重、教徒無方的柯鎮惡手下了—這大概是女性的一種本能,即使沒有生小孩子的女性,也會情不自禁地保護弱者、施予關懷,母性大爆發。

韓小瑩最動人的地方,莫過於她對張阿生的情義。韓小瑩也許終其一生也沒有對張阿生產生過什麼電光火石之類的激情,但她在張阿生臨終前大哭著說:「五哥,你放心,我已是你張家的人,這生這世決不再嫁別人!我死之後,永遠和你廝守!」當時也許大家都認為這是韓小瑩在安慰一個臨死的人,沒想到韓小瑩真把一句話堅持了一輩子!這種節烈和信義,即使男子漢大丈夫也不容易做到,不曾想竟然由一個平凡的女人來默默完成了。

韓小瑩一生沒有過過幾天好日子—

為了師兄和丘處機的一個豪賭,她從柳綠花紅的江南遠赴塞外的蒼茫大漠,一住就是十八年;

為了郭靖,她奔波不息、操勞不止,付出了全部的青春時光;

為了替自己擋九陰白骨爪而早逝的張阿生,她陰陽相守、終生未嫁;

……

她一生都不曾為自己,只是為了郭靖和6個師兄奔忙,直至在桃花島馮衡墓前,因為歐陽鋒和楊康的逼殺而自刎!

在金庸各色女角中,韓小瑩只是一個不引人注目的小小配角,和眾多艷光四射的大牌女主角相比,她實在太平凡了。但是她那善良的內心和剛烈的個性,她的「剛柔相濟」,一樣光彩照人,一樣難能可貴,一樣動人心魄!

本次PS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