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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歲以下男的不算男人

竇文濤:丹青兄現在到處「走穴」賣書,哈哈哈!我跟朋友飯桌上聊天,常常有人就說,陳丹青到底想幹嗎?陳丹青這是在幹什麼?有人覺得你這些狀態是一種中年危機。

陳丹青:可能啊,完全可能(笑)!

竇文濤:索拉你有中年危機嗎?

劉索拉:我沒有。

竇文濤:你跟洪晃弄了部《無窮動》,專門講中年女性。

拉拉:妞妞,我「更」啦!

夜太太:「更」什麼啦?

拉拉:更年期呀!哥兒們兒可算到歲數了!燕兒,你比我還大呢,你可能早「更」了,你自己都不知道。

夜太太:革命人永遠是年輕,你「更」我不「更」!

拉拉:你聽我說,醫生說的,四十歲以後的人就進入更年期階段,可能還更早呢!更年期階段其實最性感啦!鮮花開到極致,漫長又性感——「潮熱」二字,你應該理解成「又潮又熱」,「四十女人一枝花」啊,就是這意思。

《無窮動》是女導演寧瀛拍攝的一部影片,大年三十的除夕夜,三個成功女性——時裝模特琴琴(李勤勤飾)、房地產經銷商夜太太(平燕妮飾)和才貌雙全的藝術家拉拉(劉索拉飾)——應同樣是成功女性的時尚雜誌出版商妞妞(洪晃飾)的邀請,來到她家過春節。妞妞請客的目的是想找出哪一位是她離家出走的丈夫的情人,而眾人也知所赴的是鴻門宴,所以一開始講話時都很小心翼翼。隨著她們對各自情感故事的講述,妞妞發現誰是她丈夫的情人已經不再重要,因為某種程度上她和她們是一樣的人,在成功自信的外表下,心裡所藏的,是那些過去年代遺留下來的不可彌補的情感歉疚和無窮動的慾望……

夜太太:得了吧,人說女人四十是豆腐渣。

——《無窮動》電影台詞

竇文濤:你說女性更年期「潮熱」,什麼意思?

劉索拉:傳統來說,一到更年期女人就完了。但是西方醫學證明,往往女人在四十歲以後是最性感的時期,法國人有一句名言,「四十五歲的女人最美麗」,那時候的女人完全成熟了。

竇文濤:你說最美就最美啊?得聽聽我們男人的意見嘛(笑)。

劉索拉:你意思女人年紀大了不漂亮?我的天!現在中國男人——除了你們倆啊(笑),都有個問題,認為女的越小越女人,大了就不像女人了,其實是因為他們要接受來自女人的智力挑戰了。女人的美你要仔細看,成熟女人有一種特別的性感,很美!小孩其實不性感,小孩就是漂亮。

竇文濤:你是說我們不找四十歲的女人是因為我們自卑?我們自信心不足(笑)?

劉索拉:你太小了,我跟你說——

竇文濤:我四十了。

陳丹青:好年輕啊(笑)!

劉索拉:我告訴你,四十歲的男人是剛剛開始變成男人,四十五歲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男人。

竇文濤:可能我以前就是一個太監(齊笑)!

劉索拉:你根本不算男人,四十歲以下男的根本就不是男人!你才剛進入成熟男人的行列,將來你環顧一下周圍歲數差不多的女人,你會發覺她們並不難看,而且越來越成熟,越來越好看。

竇文濤:那丹青兄五十歲了,他可以算男人了嗎?

劉索拉:丹青就是成熟男人的樣子。

竇文濤:怪不得有些人說《退步集》到處亂罵,《退步集續編》其實還往回收斂了一點兒,哈哈哈!

陳丹青:一點兒(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