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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美國人在外蒙古

一九六三年八月四日

外蒙古雖是聯合國的成員之一,但是與外間的交往很少,主要是與蘇聯及東歐國家的聯繫。自外蒙領袖公開支持蘇聯的路線及嚴厲譴責中共後,與中共的關係也大不如前。至於與西方的接觸,那更是少之又少了。

最近,一個美國經濟專家薛曼自外蒙抵達香港,他談到此次親自經歷的旅行印象。

他所採的路線是自紐約直飛莫斯科,由莫斯科再乘飛機赴外蒙首都烏蘭巴托。回來的時候,從烏蘭巴托飛東京,再由東京經台北抵香港。

這次旅行他覺得十分愉快。在外蒙,一切的習慣都與西方不同,簡直是另一個世界,起初他以為,外蒙已受蘇聯影響如此之深,一定要為蘇聯人同化。但事實不然,蒙古人還是蒙古人,他們保留了他們自己的一套。

直至今日為止,外蒙仍然是地曠人稀,從一個市鎮到另一個市鎮之間,根本沒有所謂「路」,有的只是一片漫漫無際的荒野或沙漠。薛曼在外蒙古旅行數百里,有時終日不見人煙。他自烏蘭巴托乘公共汽車、吉普車及駱駝到達蒙古舊都,那是成吉思汗的首府,許多英雄的往跡仍然保留,蒙古人對過去的榮耀念念不忘。

薛曼起初為駱駝的顛簸而叫苦,但習慣以後,卻覺得樂在其中。從舊都再乘飛機到達二百里外的基雅,在那裡參觀一望無際的戈壁沙漠。

薛曼覺得蒙古人是愛好運動的民族,體格極好。這種優點在上一兩個世紀,可以作為稱雄世界的本錢,但在踏入太空時代的今天,缺乏科學人才的外蒙不免感到吃虧了。

蒙古人態度友善,對美國人一點沒有陌生的感覺,當薛曼抵達時,還有另一些美國人也在遊歷,但外蒙有一條奇怪的法例,每年只限定八十個美國人進入外蒙,假使額滿見遺,就得等待明年。

薛曼在外蒙的時候,目睹一件大丟美國人面子的事情,有一個美國少年在博物館中偷去了極其貴重的恐龍蛋,這事幾乎惹起國際的是非,但蒙古人具有中國人的寬大胸懷,對於那少年只警告了事,沒有抓他坐牢。

外蒙畜牧發達,舉目有數不清的牛羊。薛曼擔心中共有一天會將富饒的外蒙索回。事實上,這一點正是蘇聯人所憂慮的。在中蘇裂痕越來越嚴重的今天,薛曼以為,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