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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導遊的故事

最近半個月,我去了兩個地方旅遊,遇到兩個導遊。

導遊丫丫,是個二十多歲的小姑娘,以前在旅遊公司做接待工作,最近幾個月才出來帶團。她帶我們去武當山旅遊,二十多個人。和其他導遊一樣,她把行程重複了幾遍,時間強調了幾遍,接下來就很Happy地跟我們一起玩耍了。她玩得最出色的是自拍,別人要給她照相,她堅決不同意,必須要自拍才行。丫丫說:人家拍是大媽,自己拍是一朵花。丫丫自己還準備了自拍神器,一根帶藍牙的自拍桿。後來我們整個團隊的人都跟她學自拍,一路上歡歌笑語。分開的時候,好多人還記下了她的微信號,說以後有旅遊服務還要找她。

導遊小董,是帶我們去黃山的導遊。一個團有幾個老人,幾個小孩,還有二十多個青年男女。他的知識很淵博,但一路上很鬆散,對時間不怎麼控制,讓我很不適應,總擔心他出錯。上車時間他基本上只說一次,到點後他就開始等大家,遲到半小時也沒關係;集合地點他只說一次,然後到地方等大家;路線方案他也是只說一次,大家有問題他才回答。這樣經常出現一些小誤差,導致他跑上跑下,一路上他服務很好,幫助提東西,扶老人,隨叫隨到,而且很樂觀,一直樂呵呵的,整個行程也順利結束了。

我印象中的導遊,都是那種時間、行程安排得規規矩矩,確保不出一絲差錯的。導遊帶著去購物,帶著去吃飯等,都是要拿回扣的,導致遊客和導遊總有一種對立關係。

對於丫丫,我們去武當山當天下大雨,但因為這個導遊的熱情,大家心情也不錯,對她的印象很好。

對於小董,我一開始跟朋友說:這個導遊不專業啊,安排得太不完善了。到後來,我開始欣賞這個小伙子了,因為他的隨性和信任。

回來後,我開始思考:這兩個導遊明顯都不是最專業的,但為什麼我會對他們印象那麼好?這個事情有點意思。

我想起以前一位同事的故事。

他做事情非常專業,工作效率也很高,任何同事的項目,只要是他涉及的那一部分,他絕對不會出任何問題。他對待同事也是彬彬有禮,很少跟人紅過臉。後來有一次他問我:「鬼老師,為啥大家跟我關係都很一般?」我那個時候才意識到:好像是哦,我跟他走得也不近。

你周圍有沒有類似這種做事一板一眼很少出錯的人?你跟他關係如何?

以前剛畢業的時候,總有人跟我說:「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不要讓工作影響生活,也不要讓生活影響工作。」我當時奉為教條。現在想來,工作和生活哪裡分得開啊。如果真的分開了,還有意思嗎?

那兩個導遊,完全把他們生活的狀態帶到工作中了,他們成了一個活生生的人,甚至成了遊客的朋友。這時候他們身上已經不只是一個導遊的標籤了,他們自己開心,遊客也開心。當然,他們確實不一定是最專業的導遊,但我確實很喜歡。

以前有一部電影《肖申克的救贖》,我看過幾遍,裡面有個在監獄裡住了幾十年的老人Brooks,刑滿出獄後,去一家超市工作,工作很努力,但就是不適應。他習慣了以前被管理的模式。在超市,他想上廁所,還向主管提申請。這個老人很懷念在監獄的生活,後來,他在一個簡陋冰冷的旅館上吊自殺了,留下幾個字:Brooks was here。

《肖申克的救贖》裡有一段經典的台詞:

這些牆很有趣。剛入獄的時候,你痛恨周圍的高牆;慢慢地,你習慣了生活在其中;最終你會發現自己不得不依靠它而生存。這就叫體制化。

在我們生活的這個社會,是不是也有很多看不見的牆?我們從小就痛恨那些牆,後來慢慢習慣了,反而依賴它們而生存。慢慢長大,我們都變成了自己曾經厭惡的那種人。

寫到這裡,或許你也看見了很多牆,但無力去改變,或許你也有些傷感。

我們生活在一個相互矛盾的社會中。我們建立體制,但又不希望體制化;那麼多束縛,我們自己進去的,然後再努力去掙脫。

再看看丫丫和小董。他們沒有那麼體制化,也許是他們在這個行業時間還不夠長,也許他們經常被領導批評不夠專業。

他們以後會怎麼樣,我不知道。

但我祝福他們,也祝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