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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勇滿然《中華古梅畫譜》序

勇滿然先生要出這本畫集,幾次來電話請我寫點什麼。說老實話,因為先天色盲(紅色),命中注定也是個畫盲。一個畫盲對畫家說些實話,怕是要招人笑話的。

雖說如此,我也並非全然妍媸不辨。我更喜愛從文學角度去賞析書畫作品,雖然也略有些心得。滿然送我的竹、梅,還有自己的畫冊、圖片等等,就在案頭放著,有的尚未裝裱,常常把玩展觀,看得神迷情怡、思慮幽遠。松、竹、梅是個畫苑中老而又老的題材了,是為「歲寒三友」。中國畫有史以來,它們似乎就是壇場主角。它們的寓意是什麼呢,它們畫出什麼呢?我看,不論何種流派,筆底用心中都是表現中國知識分子獨特的心態。以物寓人,畫的是知識分子,畫的是作者自己。松是虯松,是山中風欺雪壓的松;竹是風中竹,是石中孤峭的竹;梅是雪中梅,周天寒徹中的孤芳。有的作家擅松,有的則擅竹或梅,三者兼長者不多,但我認為滿然先生就是一位。諸多評家從技法以及作品神韻上給了他極高的評論。這上頭我外行,我只能感覺,他的畫集中了一個「傲」字。

其實就是這個「傲」字,真真實實是松竹梅的神,是它們的精髓所在,這與牡丹的玉堂富貴該是有著敵抗意味的。這與菊的超逸不群,與蘭的君子風采也是異趣。傲寒,就是它們的特色,因而滿然求詩,特給他寫了幾首:

梅:

獨標嫵媚矗雪巖,

冰心羞向東風言。

清姿原不恨春遲,

胭脂點遍野郊寒。

松:

不謝祖龍自雄古,

罡風起時乘英骨。

猶見奇磊泰山老,

濤聲嘯滿青州舞。

梅:

行吟屈子憶湘妃,

青帳深處隱山鬼。

風櫛株株立孤峭,

雨沐節節依塊壘。

就這幾首陋詩寄滿然,是我的高興,也是我的期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