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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的風景

我所乘坐的「沙漠王」,以每小時近百公里的速度,在拉薩到林芝再到波密到芒康到德欽之間的山間公路上盤旋迂迴。這是318國道,川藏公路南線和滇藏公路交會的一部分。

當漸漸遠離拉薩,經過墨竹馬曲邊的村落和草原,經過海拔5013米的米拉山口以後,沿途一處處迷人的風景,便撲面而來。

在這條路上,我終於忍不住要向人發短信說:親愛的,現在的風景,美得讓人心都要碎了。

2005-10-20

彼時風景,無法用語言形容出那種藍天的藍,狼毒的紅,樹葉的黃。明媚的陽光,伴隨著河水在寂靜的山谷中緩緩升起。白色的雲朵,從山頂探出大半或者更少一點的臉頰,不妨閉上眼睛,想像她們羊群一樣佈滿深空,綻開風中的幻想。你會聽到,草葉和露水摩擦出沙沙的聲響,由急促陡然變得緩慢,然後接近停頓。

說:好美哦!應該有一首飄揚在天空中的深藍色音樂,從寧靜的河面冉冉升起,彎曲、波動。陽光被山巒還有河谷,分割成不同的層次,像和諧的音調此起彼伏,把女人軀體般柔軟的灘涂,隱藏在藍色的河水和濕漉漉的長髮下面,把彩色的霓裳掛滿山坡。天地間如同一幅寬廣的帷幕,畫著可以給人帶來無限深情和心靈安撫的村莊、樹林,還有樹林旁神采奕奕的棕色種馬。

說:天哪!山巒的另一面,在太陽的照射下,正呈現著條帶狀的黃和綠,針線一樣縫在岩石和叢林當中。而黃和綠都還只是陪襯,在另外一面山坡上,黃色的樹林正影影綽綽,婆娑成一片迷離的明亮。明亮覆蓋了灰褐色的岩石,覆蓋了閉上眼睛時視覺中呈現的短暫黑暗。當光線被阻擋,散發出精彩光暈的時候,河灘上的狼毒看起來似乎在燃燒。不是在燃燒,那是滾燙的臉頰上的緋紅!像晚霞一樣在沸騰、在吶喊,在飽含思念的深情。

的確是好美啊!

當陽光穿越山谷的時候,河流變幻出神秘的深紫色,綠和藍也在不斷交替。

有一種美,比我所知道的美還美,有一種風景,比我所看到的風景更要遼闊。

山巖如同版畫,道路的兩旁生滿秋天的幻想。

所以我才要竭盡全力地說給你聽:風停止了呼吸,陽光停止了腳步,白雲像棉花一樣漫無目的地飛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