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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4節

  瑤英哭的越來越氣勁,在快要崩潰的邊緣了。
  素辛說道:「剛才如果不是你女兒一直在後面頂你的話,你早就窒息死了。你口口聲聲說為了女兒,要救女兒,那你說說你為了你女兒你究竟都幹了些什麼?」
  瑤英頓時安靜下來,蒼白的手一把抓住素辛的手臂,「你說什麼?你說如心,她她一直都在?」
  素辛應道:「是啊,現在你要是再執迷不悟,恐怕到時候你不僅把自己作死,讓女兒真正的魂飛魄散,還會把真正關心你的人,以及整個戲班都連累了。」
  其實素辛最不喜歡那種自己一副自怨自艾的樣子,裝作一副悲痛無法自拔的樣子,結果把身邊所有人都連累了。
  「你,你一定是在騙我。我女兒跟我說了的,因為葛家想要報復的人是我,所以才把她的魂魄抓去祭煉了……」
  素辛聽對方仍舊在堅持自己的那一套,可見在她意識中根深蒂固,不容易打破,想了想說道:「你女兒長得天資絕色,但是在眼尾處有一顆紅色的美人痣是不是?」
  「……你」瑤英臉上終於露出狐疑的表情,眼睛緊緊盯著素辛。
  要知道女兒眼尾處的那顆紅色美人痣,就連戲班裡的人都不知道,每次都用脂粉蓋住。
  素辛又偏頭看向瑤英身後的方向,煞有介事地道:「你說說看,只有你和你娘知道的事情吧……」
  素辛嗯哦兩聲,然後對瑤英說道:「你女兒說你給她買了一串糖葫蘆,結果她只吃了一顆你就不讓,說怕把牙吃壞了,最後掉在地上了。還說她知道你在訓斥她之後還要自罰…」
  瑤英再次哭了起來,哭的肆無忌憚,沒錯了,就是女兒。
  特別是她每次訓完女兒後都會因為內疚,在獨自一人的時候抽自己幾鞭子,這些只屬於她和她女兒之間的「秘密」,她誰也沒說過…
  瑤英身後的鬼影飄到她旁邊,把腦袋輕輕放在對方懷抱裡,伸手想要揩掉瑤英臉上的淚水,可是她畢竟只是一縷魂魄,什麼都擦不掉。
  唱戲的人情感就是豐富,也或許是素辛本來就是心性冷硬,情感淡薄的人吧。
  她本來身為旁人,來幫別人解決問題的,看著情況危急,都替對方著急。
  可是她把所有道理情況都說的清清楚楚了,對方還在那裡期期艾艾地。
  氣的她心臟病都快要犯了,如果她有的話。
  最後,瑤英總算是把自己的悲痛按捺下來,開始斷斷續續跟素辛講訴十年前發生的事情。
  如心很有唱戲的天賦,不管是什麼唱腔還是段子,基本上一學就會,而且在台上表演非常靈動,很快就成為飛雲城的名角。
  然後就像是上天對她的懲罰一樣,那段孽緣再次跟了過來。
  如心一個小姑娘哪裡招架的住葛家大少爺的糖衣炮彈,很快就敗下陣來,一如當年的瑤英……
  瑤英想到自己的悲劇,本來就不同意女兒再跟這些富家公子哥有染。
  只願以後她能夠找一個平凡一點的老實人,平平淡淡過一生就好了。
  而後啞叔天民暗中調查葛天齊,發現葛家原來就是二十年前的害的他們戲班滿門滅絕的那家人,葛老爺就是跟瑤英互許終身的公子,只是後來通過一個江湖術士對自己進行易容,再改名換姓,在這裡當上了土財主。
  他能夠查到這些已經非常不容易,而且也隱隱覺得葛家貌似也察覺到了這支戲班有貓膩,也在暗中調查他們。
  若是一旦暴露出去,他們,甚至整個戲班恐怕都要重蹈十八年前的覆轍。
  天民把這些情況告訴瑤英,瑤英心中又驚又怒,有幾次都想要跟葛家老爺同歸於盡算了。
  可是她就是一個小小的戲子,哪那麼容易接近一個大戶人家的老爺?
  而且就算是接近了,得手了,也不能全身而退啊。到時不僅是如心,天民,還有整個戲班都要被她連累陪葬。
  所以最後只能讓如心不要再沉迷葛天齊,陷入這段孽緣裡。
  可是如心就像是吃了秤砣鐵了心要跟葛天齊在一起。
  那葛天齊也對外宣佈,非如心不娶,否則就天打雷劈。

第1160章 原來如此
  瑤英和天民都知道兩人的真正關係,所以不管這兩個年輕人表現的多麼堅貞不渝,都不肯鬆口。
  在長輩的激烈反對下,如心以死明志…
  瑤英當時看到如心的屍體,心中悲痛欲絕,幾次都要尋死。
  啞叔便以戲班的未來相勸……
  瑤英說道:「那時我們已經準備暗中將如心裝殮,帶到鄉下安葬。哪知第三天葛家突然傳來成親的消息,偏偏如心的屍體也不見了,我們心中是又驚又恐,便偷偷跟著去看了。」
  素辛「嗯」了一聲,等著下文。
  因為這一段她之前已經從啞叔口中聽過了,作為對對方的尊重,也不想打斷對方的回憶,所以並沒有出言制止。
  看對方神情,看來是還有隱情啊。
  瑤英說到這裡,神情變得驚恐起來,「我不知道那究竟是不是我看到的,還是,其他什麼的…我後來聽別人說起過的新娘子,正是我的如心並且和生人無意,可可是我那天看到的…就是已經在棺材中裝殮好的樣子,完完全全就是一張死人臉。我看著她的時候,她突然朝我走過來,張開嘴說道「娘救我,救我……他們要把我抓進血池地獄去,娘,救我」。我當時也被嚇了一跳,然後一旁望風的天民突然過來,抓著我的手腕離開,說葛家的人來了……」
  這時天民突然接過話:「……原來你當時看到的如心是這樣的啊。」
  剛才天民跟素辛講訴的那個版本是,他和瑤英兩人的確去葛家偷偷看新娘子,發現新娘子的確是如心,而且如心和生人無異。
  看來是瑤英可以隱瞞了下來,或許是因為恐懼,亦或是其他什麼,素辛靜聽下文。
  瑤英朝天民看了一眼,搖著頭,神情十分痛楚:「對不起天民,我我也不想騙你們的,可可是……我回來後感覺精神快要崩潰了,腦海中不停浮現出如心一張死人的臉上帶著詭異笑容的樣子,鬼使神差的,那天晚上我又去了。」
  天民:「你,你又去了?我怎麼……」
  瑤英:「我我也不知道怎麼的,腦袋裡稀里糊塗的,等回過神時發現自己已經混進了葛家,然後不由自主地到了後院,然後…就到了新房外面,然後就就看到葛葛天齊,他,他竟然……」
  瑤英用了很久才將那個場景描述出來。
  她在那裡看到葛天齊將已經死去的如心一點點地剝皮抽骨……
  據瑤英說,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戲班的,但是從那以後,她偶爾就會看到如心的魂魄。
  一副血淋淋的樣子站在面前,說是她害了她,要她救她。
  而救她的方法就是每日對著一個小人兒滴血。
  然後在十年後的同一天必須回到葛家,將這個小人兒埋到一個地方。
  嗚嗚——
  房間裡憑空刮起一陣陰風,打著旋兒,嗚嗚地叫著,如泣如訴,很是瘆人。
  素辛見此,暗道一聲不妙,連忙讓所有人都出去。
  天民剛才也聽到了瑤英的講述,沒想到還有這麼多他不知道的時情,心中很是心疼也很自責。
  沒想到這些年瑤英獨自一人背負了這麼多。
  他留在房間不肯出去,「素素辛大師,你有什麼吩咐,我我都願意……」
  素辛看著外面不斷聚集的陰氣,想來是剛才瑤英的講述觸動了一些什麼,他留在這裡幫不上忙,反而會被那些陰邪的東西給惦記上。
  她現在也不是當年鼎盛時期,所以必須萬事都更加小心謹慎才行。
  素辛毫不客氣地說道:「那你告訴我你在這裡能做什麼?除了表現的一副悲痛欲絕的樣子,別人還要來安撫你的情緒外,什麼都做不了。出去!」
  她這話的確是說的有些重了,不管怎樣,他對瑤英,對如心的心的確忠貞誠懇幾十年如一日。
  不過現在也顧不了那麼多了,直接把話說死,免得等會兒又來添亂。
  啞叔被吼的一愣,轉念一想,便露出苦笑頹廢的神色,然後朝素辛深深一揖,一瞬間像是老了十歲一樣,步履顫顫地退出房間。
  想來當初那陰邪跟瑤英簽訂「協議」的時候,就是要求對方不能隨便把事情洩漏出去,所以現在瑤英說了出來,那些陰邪便來作亂。
  不過有素辛在旁邊,那些飛舞的鬼物完全近不了身。
  素辛對於這些完全沒有靈智,只是別人工具的陰魂是沒有任何話說。
  直接雙手翻飛,將所有靠近的鬼物直接抓了,意念一動,殺伐的靈力大盛,直接灼燒的飛灰湮滅。
  這些鬼儘管沒有了靈智,但是對死亡本能的恐懼還是有的,感應到前方危險,都不敢靠近,於是在房間裡四處亂竄。
  將所有傢俱都攪到空中飛了起來,一片狼藉。
  瑤英雙手死死摀住耳朵,口中發出尖利的叫聲:「……不,不是這樣的,我不聽,我不聽……」
  素辛剛才為了抵擋那些飛來的惡鬼,耽擱了一會,此時回過頭,就看到在瑤英旁邊趴著一個渾身被剝了皮的人,正在說著什麼。
  而在另一邊,如心的魂魄變得非常的淡和虛弱,但仍舊頑強地跟那個剝皮鬼抗爭著,奈何她的力量實在太弱,根本動不了對方,反而有幾次都差點被對方生生撕成了碎片。
  素辛心中一動,原來一直是這個剝皮鬼在蠱惑瑤英。
  也不含糊,對於這些惡鬼,她只有比對方更加粗暴的方法去解決——抓鬼。
  所以在她回過身來時,直接伸手一抓,就將那個剝皮鬼抓在了手中。
  剝皮鬼大概沒想到竟然有人能夠直接對付自己,望著素辛發出尖利的鬼叫,身上的血肉開始一點一點的剝落,變成一條一條的肉塊掛在血糊糊的骨架上……這玩意兒就好像才剛剛被人剝皮剔骨一樣,血淋淋,熱乎乎的…
  恐怖又怎樣,可不就是故意呈現出這些讓人噁心的樣子,想動搖對方的心神,然後趁機襲擊嗎?
  素辛連比這個更恐怖的場景都見過,這樣的恐怖也就是對付普通人還有點用,在她面前?沒用!

第1161章 血祭的人骨
  素辛連眼睛都不帶眨一下,意念一動,掌中靈力大盛,猛烈灼燒。
  管的它變幻出怎樣恐怖的樣子,煉了再說!
  在強大靈力的灼燒下,惡鬼不斷變小,變小,最後只在素辛掌心留下一截白白的骨頭。
  素辛捻起一看,莫不是一截手指指骨?!
  又是這玩意兒。
  素辛想起之前去葛家的時候,遭遇了那只黑貓,煉化到最後便是一截人骨,這個也是。
  沒想到將煉骨的邪祟提升到如此厲害…
  人體有三百多塊骨頭,要是都被對方煉製成這樣的陰邪之物……
  素辛不敢想像,自己若是貿貿然進入葛家廢宅的話,將是一場何等慘烈的大戰!
  解決掉那剝皮鬼,瑤英沒有惡靈干擾蠱惑,在女兒如心的魂魄的安撫下逐漸穩定下來。
  瑤英休息了一會,喝了幾口參湯,便掙扎著從床上坐起來。
  素辛看對方要下床的樣子,連忙上去攙扶。
  瑤英顫顫巍巍地來到自己的梳妝台前,在抽屜下面摸索了一陣,打開一個小格子,從裡面拿出一個巴掌大的黑紫色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