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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9節

  昌栱連忙輕咳一聲,用眼色制止他。
  昌栱向彌生遞出一支煙,說道:「叫彌生是吧?來我給你介紹一下,我是他們的領隊,叫我昌大哥或者昌栱都行……這位是柯茂楠……」
  彌生:「我只是把你們帶到約定的地方,不用給我介紹。」
  昌栱臉上有些尷尬,旋即拍了拍對方肩膀,笑著道:「呵呵,好好,那接下來幾天就辛苦你了,如果有什麼事情或者需要儘管跟我說。」
  彌生就安靜站在旁邊,視線淡淡地看向遠山,就像剛才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素辛很快就吃飽喝足收拾好背包,然後安靜地坐到廊簷下準備出發。
  還有幾個在一邊慢吞吞啃麵包一邊抱怨著,直到上午十點過所有人才收拾完畢,正式出發。
  彌生走在前面,用手中彎刀硬生生從一片茂密荒草中開闢出一條道來。
  地面坑窪不平,比昨天晚上下山的路還要難走十倍。
  走了兩個多小時終於來到一片淺灘,前面是一條乾涸的河床,沿著河床往上就能直接進入深山裡面。
  有兩個女生就走不動了,不得不停下來休息。
  覃勉把楚寒雨的背包橫著放在自己的背包上面。現在包裡帶著的都是睡袋,食物,水,以及藥物,是必需品,不得不帶。
  楚寒雨身上還有一個斜挎包,裡面裝著她的化妝品等個人物品。
  過來,倒是沒有把季東東的背包扛過去,而是攙著她走。
  張濤直接走到渠紅英旁邊,把她鼓鼓囊囊的背包打開,把裡面最重的水放到自己包裡,只留了一瓶在側袋。
  渠紅英見對方背包裡全是重的東西,不免心疼,但是面上仍舊氣鼓鼓地說道:「這麼重你怎麼背的動?」一邊就要拿東西放回自己背包。
  張濤趁機刮了下她鼻子,嬉皮笑臉地說道:「其實你一直都是心疼我的嘛,我就說我張濤沒有看錯人。」
  「你——」「我——」張濤看著妻子臉上看似慍怒實則關切的樣子,挑釁地朝她面前湊了湊,「我怎樣?」
  「不想跟你說話」渠紅英心中是既欣慰又辛酸,欣慰的是他終究知道她的好。
  辛酸的是明明知道她對他好還要一次次的背叛傷害,而每次在她快要死心放手時,他就會表現出對她格外關切心疼的樣子,讓她一次次的心軟,重歸於好,然後再背叛,和好……
  這樣真的好累。
  「你還在為那件事情生氣?我跟你說過很多次了,我們之間真的沒什麼。那些只是應酬,逢場作戲而已,你應該我對你的心意啊……」
  「夠了,我不管你們真的還是沒的,現在都與我無關。」
  渠紅英感覺心中像是堵了一塊大石頭一樣,塞的很,每次都說「我們之間沒什麼,你想多了」。
  敢情所有人都是光明磊落,唯獨她是個不講理的。

第六百一十八章 「過敏體質」
  渠紅英正要把礦泉水抓回自己的背包,視線從不遠處的一個女生身上掃過:幾個單身的男士(至少這一次旅行中沒有帶伴侶)不遠不近地圍坐在她旁邊,關切詢問,重不重,累不累,渴不渴,餓不餓之類,盡顯慇勤。
  可是女生神情一直都很平淡,臉上沒有自恃青春冒昧的驕傲,也沒有小女生的柔弱,始終保持得體的笑容,委婉卻堅定拒絕周圍人的幫助。
  矜持卻不失親和,反而讓人們愈發的想要親近她。
  哦,對了,好像叫素辛,一個很沉靜的女孩。
  她突然有了一絲明悟:或許只有自己從身體和心靈的獨立,讓對方求而不得,才能真正體現出自己的貴重吧。
  再看向一臉討好望著自己的男人,她一直都放不下的那些事情,突然間落了下去,感覺心一下子輕鬆了。
  當心中徹底放下時,再次看著他吃力背著背包的樣子,發現她已經沒有想要為他分擔的衝動了。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昨天晚上才跟男朋友鬧了彆扭,嚷著要分手的車群。現在看到別人的男朋友老公對女朋友如此貼心,甚至連其他男士也主動幫幾個女隊員分擔背包重量,反倒自己男朋友竟然只是獨自坐在背包上哈氣喝水,完全沒有要來幫她一把的意思。
  哪怕就是不來幫她背東西,好歹你來問一下啊,也好讓她有個台階下嘛。
  大家在吃東西喝水休息的時候,彌生就站在不遠處,視線望著周圍莽莽蒼蒼的群山,朦膿的太陽從沉沉雲靄之中透出淡淡的光暈。沒有催促也沒有說其他話。
  隊長拿著食物和水走過去,「彌生,來吃點東西吧。」
  彌生擺擺手,身體微微朝後小退半步:「不用。」
  休息的時候,素辛一直都在觀察周圍環境,周圍都是綿延起伏的大山,上面長著層層疊疊茂盛的植被。
  一條乾涸的河床在將連綿不絕的綠色分割開。
  素辛也在下意識看眾人,就像能從他們身上看出一朵花兒似得。
  只可惜她看了許久還是沒看出誰有什麼可疑的地方。
  就在這時,她視線餘光從季東東身上掃過,隱約覺得她坐的石頭有些不對勁。回過視線,定睛看去。
  季東東此時正依偎在蒲峰懷裡,一副乖巧嬌羞模樣。
  視線下移,素辛看到季東東坐的石頭下面爬出幾隻黑色的小蟲子,最多兩個指節長,細長黑亮,長長的觸鬚晃動著就順著石頭爬上去……
  一道靈光從素辛腦海中閃過,一些片段逐漸聯繫起來。
  「血氣」,蟲子,半年前的蟲噬事件……
  素辛正要叫季東東,便聽到她傳來「啊」的一聲輕呼。
  蒲峰皺著眉頭問:「怎麼了?」
  季東東從對方懷裡站起身,拍拍屁股,手下意識抓了抓褲腿,應道:「沒什麼,就是……有點癢。」眉頭都快擰在一起了。
  素辛注意到只是一會時間,地上已經聚集了黑雜雜一堆的蟲子。
  可是當季東東站起來後,它們就像是失去了目標一樣,晃動著觸鬚,又飛快地躲進溫暖的縫隙裡。
  人們循聲看過來,紛紛詢問季東東怎麼了,她說好像被螞蟻夾了。人們才順著她所指,看向地面,只看到餘下兩三隻黑色小蟲子,也飛快地鑽進縫隙不見。
  見沒什麼事,大家都沒再注意。
  蒲峰拿出一瓶止癢藥水給季東東抹,嘴裡卻在低聲的埋怨:「你不要老是這麼一驚一乍的,你看大家怎麼看你的……」「我也不想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那些蟲子突然就爬我身上了」
  素辛走到柯茂楠旁邊,裝作無意地問道:「上次你說那個被蟲咬的女隊員全身都被蟲子鑽成了蜂窩,醫生檢查,說她是因為過敏體質情況才會變得那麼嚴重?」
  柯茂楠不知道素辛為什麼會突然問起這個,仍舊照實回道:「是啊,醫生是這麼說的。而且當時真的她最多就在大煙泡裡面一分鐘都不到,就算是最恐怖的食人蟻也不可能那麼快速度啊。但是那種過敏體質不僅會格外吸引蟲子,還會刺激它們變得格外瘋狂。」
  兩人說話聲音正好讓大家都聽到了,都下意識伸長了耳朵,想知道那個女生究竟是個怎樣的過敏體質。
  也有附和著說,有些人的確不適合野外環境,有時候一個過敏就可能真要了人命。
  季東東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她細細的聲音顫抖著問柯茂楠:「柯大哥,我……我是不是也是那種過敏體質啊?你看這一路上你們都沒有事,但是我身上被蟲子咬了好多紅疙瘩了,現在又癢又痛,我……」
  「你別聽那些人說。你莫不是都走到這裡來了卻不想去了吧?當初是你非要吵著去看看失落文明的,現在又打退堂鼓,你……」蒲峰打斷女朋友的話。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那個也太慘了,我怕……」季東東急切辯解著。
  「你到底在怕什麼啊?都說了他們是夏天時候來的,因為山溪漲水,所以走的是叢林裡面,掉進大煙泡才變成那樣。我們現在走的是河床,怎麼可能有事?」蒲峰顯得很是不耐煩。
  素辛剛才看到那些蟲子直往季東東旁邊爬,此時聽到柯茂楠的話就完全印證了她心中的猜想。
  所謂的「過敏體質」很可能跟那絲「血氣」有關。
  只可惜她到現在還沒弄明白那血氣究竟是什麼來頭。
  不過不管怎樣,還是先看看能不能把季東東身上的東西解開再說吧。
  素辛走到季東東面前:「東東,讓我看看你的手臂。」
  季東東此時顯得又是惶恐又是無助,本來周圍人還想上來關心一下的,可是看到她男朋友如此強勢維護,都不敢上前了。
  季東東使勁挽起一截袖子,果真看到一個個紅包,她說:「身上還有很多地方癢的很,感覺有蟲子在裡面鑽一樣。」
  她扭了扭身體,因為穿的比較厚,手也撓不到。
  素辛微微愣了一下,季東東的情況比她想像的更嚴重。

第六百一十九章 端倪
  素辛抓著季東東的手給她抹著藥水,而意念開始調動體內的靈力,慢慢渡到手上。
  在素辛的左眼視線中,她手掌撫摸過的地方血氣頓消。
  與此同時,季東東臉上也露出欣喜的表情:「咦,手上已經不癢了。你這藥水真管用。」
  素辛心中一喜,看來自己的靈力對別人身上的血氣也有用。
  笑著應道:「既然有用就送給你用吧」
  「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如果有多的話可不可以勻給我一瓶?」季東東顯得很不好意思,感覺在奪人所好一樣。
  「沒事,我包裡還有一瓶,這瓶你拿去用吧。」
  素辛一心兩用,一邊和對方聊著,而另一邊則打算用靈力將對方身體裡的「血氣」逼出。
  不過漸漸的她發現,自己手撫摸到的地方的血氣就散開,而當她的手移開時那些血氣又從周圍填充了過來。
  她又試著將一縷靈力渡入對方的筋脈中……靈力就只能在靜脈中緩慢地運行,卻是無法分散到全身。
  素辛很是失望,看來要想遏止這血氣在一開始就應該用靈力將其包裹控制起來,現在她也無法幫季東東把那玩意兒除掉了。
  只可惜一開始她也沒料到這些啊。
  如果血氣就是「過敏體質」的癥結所在,素辛可不想眼睜睜看著慘劇在自己面前再次發生。
  既然已經明白知道危險來源,那就應該及時制止。
  剛才她刻意提起這個話題就是為了讓季東東引起警覺,沒想到她男朋友非但沒有關切之意,還用這樣的話激將她。
  素辛說道:「不過這藥水也只是治標不治本,若是不能消除身體的過敏源,這種藥水擦的多了也會形成抗體,再擦也沒有用了。」
  「啊,那該怎麼辦?」季東東緊張地問。
  素辛說道:「雖然現在是冬季,好多蟲蟻都蟄伏過冬,但這畢竟是叢林,前路還不知道有什麼危險呢?你看剛才我們只是走了一片荒草地,你身體就起了這麼多紅包,要是到裡面,恐怕……」
  蒲峰皺眉朝素辛不耐煩地嚷道:「你誰啊?關你什麼事?不就是被蟲子咬了一下嗎?誰還沒被蟲子咬過?哪有那麼的嬌氣」
  素辛:「身為男朋友,如果出發點不是為了關心和愛護女朋友為前提的建議,那麼與一個普通人又有什麼區別?在你看來她身上那麼多紅印子只是「不就是被蟲子咬了一下」,若是跟著隊伍繼續前進發生半年前那樣的事情又待如何?你會做到像那個隊長一樣承擔起她的生活甚至是後半生嗎?」
  蒲峰一路上給人溫和中甚至帶著幾分儒雅,此刻卻驀地變得猙獰起來,眼中閃過一道凶光。轉瞬即逝。
  如果不是素辛一直盯著他,也會忽略掉。
  凶光?猶如擇人而噬的凶獸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