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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8節

  有幾個女隊員實在累極,先走進左邊的房間,她們男朋友跟進去卿卿我我一陣,見其他女隊員紛紛進來才依依不捨分開。
  通鋪上墊著厚厚的秸稈,秸稈上鋪著編織的草甸子,再上面是厚厚的毛氈墊。
  通桌上放著幾床疊好的厚被子,有一股淡淡的青草香味。
  山裡很少有人用洗衣粉,都是摘皂角或者泡泡草洗衣服洗頭髮,所以會留下草的清香。
  兩個女隊員抱怨著床鋪太粗糙,沒有熱水洗腳之類。
  看到素辛幾人已經上床,癟癟嘴,「嘖嘖,你們不洗腳就睡覺了嗎?唉,反正我是不行,我在家裡一天不洗澡就渾身難受的很,這兩天窩在車上,又走了一天的路,身上就像糊了糨糊一樣……」
  素辛裝著沒有聽到,沒有去應聲。心道:她曾經還真從屍山血海的糨糊裡摸爬滾打過呢。
  主要是先前用眼過度,她正在慢慢恢復左眼的不適。
  「我就是這麼邋遢又怎麼了?這大冷的天,自己要洗澡洗腳要熱水自己弄去。別人給你住的地方就不錯了,難不成還要給你五星級待遇的伺候著?」睡在素辛旁邊的渠紅英忍不住應了聲。
  「喂,我說你這人是吃火藥了吧?我又沒有跟你說話,你接什麼茬啊?我又沒叫你去燒熱水?你邋遢就邋遢唄,還得瑟呢……」車群反擊,她萬萬沒想到這次旅行的條件這麼差,一路上都憋著,正愁找不到個發洩的呢,此時正好。
  「可不是麼,不是每個人都像某些人一樣哪裡都能睡下,身上都臭了還得意的很。我可不行……」
  楚寒雨附和同伴的話:「就是,我這人也最怕髒了,走了一天的路,我是汗腳,不洗的話還真是受不了。」
  「喂,你們說這什麼意思,誰又髒又臭了?這裡荒郊野外,就算是要洗澡也沒那個條件,矯情個啥哩?」
  只是很簡單的小摩擦,可是說著說著卻漸漸帶了火藥味。
  梁安安此時也剛剛收拾好床鋪準備上床休息,連忙勸架:「好了好了,大家都少說兩句,走了這一天的路都累了。」

第六百一十六章 靜觀(為Lois·W護法加更)
  渠紅英道:「這又不是我引起的,安安姐剛才你也聽到了,是她們在那裡指桑罵槐含沙射影來著。」
  「大家都有不同的生活習慣,出門在外,彼此多包容一點。自己做自己的就行。領隊說明天就要進山,接下來恐怕連這樣安穩的睡覺地都沒有了。」
  女隊員除了素辛和梁安安外,就是季東東,渠紅英,車群和楚寒雨六人。
  素辛和梁安安是獨身,渠紅英跟老公一起來,從兩人反應來看,可能有些小矛盾,出來散散心的。
  季東東和車群楚寒雨三人是跟著男朋友或者彼此有男女朋友意向的。
  才第一天晚上,幾個女隊員間就有了小矛盾。
  正在這時,外面響起敲門聲,「寒雨,睡了嗎?我給你燒了點熱水過來,我知道你每天晚上都要泡腳才能睡……」
  剛才車群和楚寒雨還在商量誰下去燒水的問題,沒想到現在還有這樣貼心的男朋友,都看向楚寒雨,羨慕嫉妒不屑的都有。
  楚寒雨臉上洋溢著得色,下巴微微抬起朝房間裡眾人掃過,滿足地享受著別人的羨慕,卻故意撅著嘴抱怨道:「唉,真是的,這麼慢,現在才拿來……」
  剛才還是一條戰線的車群見此,癟嘴道:「矯情」
  楚寒雨打開門把裝了水的小塑料盆端了進來,朝車群瞥了一眼,揚了揚下巴。
  覃勉走出兩步又湊到門口,說道:「哦對了寒雨,你把這個交給渠姐一下。」
  楚寒雨又連忙走到門口朝男朋友壓低了聲音問:「交給她什麼?」
  「是張濤大哥讓給她的,暖寶寶,他說東西放在他包裡了……」
  「他自己送來不行?非要使喚你?」
  「我……呵呵,這不是順便嘛」
  楚寒雨雖然不悅,不過在轉過身時仍舊把手裡的暖寶寶扔向渠紅英,「拿去,你老公給你的。」
  渠紅英略微愣了一下,道聲謝,手裡拿著暖寶寶,冰霜般的臉上漸漸有了一絲笑意。她在上車後才響起沒有帶暖寶寶,本想去買的,又怕影響隊伍。沒想到他一直都記著……
  現在就剩下車群,男朋友不僅沒有給她燒熱水,連個暖寶寶也沒給她準備,臉上實在有些掛不住。
  氣呼呼衝出房間,砰砰拍隔壁門,扯開了嗓子喊:「房名……房名,你給我出來」
  「這大晚上的嚷嚷個啥呢?你沒看到大家都休息了嗎?」
  「你還好意思說,你看看人家男朋友?你看看你自己?你難道不知道我冬天最容易腳冷嗎?你……」
  「你包裡不是準備了暖寶寶嗎?」
  「……不行,我要洗腳,你去給我燒水去。」
  「你腦袋有病吧,現在都快十一點了,明天要早起,不就是一天晚上不洗腳嗎?你拿濕巾紙擦一下不就行了嗎?真是的,在家裡的時候整天整天的不下床也沒見這樣的……」後面那句話雖然是低聲的抱怨,仍舊讓車群聽到了。
  本來就很尷尬自己男朋友不夠關心自己,現在還把那些事情說出來,這不是直接打她的臉麼?
  「房名,你你,我們分手……」這是她的殺手鑭,很顯然用的不是時候。
  房名顯得十分不耐煩,「隨便你,你愛咋咋地吧。」
  兩個房間中間只是用一層木頭隔開,兩人爭吵被大家聽了去。一開始覺得只是小情侶之間的小打小鬧,後來隊長見情況不妙才出來圓了場子。
  從一進入房間,季東東就脫了外衣鑽進睡袋裡,蜷縮成一團,被子輕輕抖動。
  梁安安主動睡到她旁邊,抖開一床棉被蓋在她上面。
  素辛為了想看看那些「血氣」究竟有什麼貓膩,睡在季東東另一邊。
  經過一場鬧劇,直到十二點過房間裡才真正安靜下來,整個世界都陷入寂靜,只聽到屋外傳來隱隱嗚咽的山風。
  素辛因為把那血氣用靈力鎖在一團,暫時看不出有什麼。
  她一邊用靈力輕柔地滋養疲累的身體,以及過度疲勞的眼睛,不適感漸漸消退。
  素辛雖然是躺在床上,但是卻沒有真正的睡覺,而是在默默修煉。
  同時放出一縷精神力隨時感知外面的事情。
  大概凌晨兩點過,睡在素辛旁邊的季東東顫抖的身體徹底安靜平靜下來,傳來輕緩的呼吸聲。看來是睡著了。
  素辛緩緩睜開眼睛,將靈力灌注到左眼。
  大概是先前有過最大限度的嘗試,這次儘管她使用了與上次同等多的靈力,眼睛也有些刺痛酸脹之感,但是卻沒有一開始那麼難以忍受了。
  視線落在季東東露出被子外的半張小臉上。
  隱隱的,只覺在瑩白的皮膚下面,有一縷淡淡的血氣慢慢浸染了上來,最後徹底覆蓋了她的全身。
  這血氣十分詭異,素辛沒有從裡面感應到任何陰煞和怨毒的氣息,或許是她的功力不到家感應不到。
  心中不由得想到,要是小饕在的話就好了。
  素辛又靜靜地觀察了許久,發現血氣只是慢慢覆蓋了季東東全身,便沒有下一步動作,而季東東也沒有出現什麼反常。
  這才收回注意力,靜心修煉起來。
  大概早上七點半的樣子,旁邊屋就傳來細碎的說話聲,看來男生那邊已經起床收拾行裝了。
  素辛睜開眼睛,見梁安安也起來了,正在收拾睡袋。
  梁安安見素辛起來,朝她善意笑笑:「昨晚上睡的怎麼樣?」
  「還可以。」
  而後梁安安便去把另外幾個女生叫起來。
  幾人在溫暖的睡袋裡翻個身又迷糊一會才掙扎著起來,精神頭有些不好,特別是車群,眼眶還有些紅腫。
  大家都沒有說什麼,昨晚上的矛盾像一陣風一般刮過。
  有的拿出濕巾擦臉,有的去外面的山溪裡舀水漱口。
  有人問領隊,「頭兒,我們早上吃什麼啊?是去村裡嗎?」
  昌栱說道:「在車上我就跟你們說過,因為這個地方並不是正兒八經的旅遊區,我們來的人太多,村民還沒有這樣的接待能力,所以大家都吃自己帶的乾糧。你們只需要帶上進山幾天需要的食物就行,我們額外準備了一部分留在這裡,等回來的時候再吃。」

第六百一十七章 刺耳
  素辛聽了昌栱如此說,再聯想到昨天晚上何大叔帶他們從村子外面繞過,村裡人家除了亮著燈火外,竟是沒有一個人人出來張望好奇的。
  自始自終這個村子的人都沒有表現出多大的熱情,甚至是並不喜歡他們去打擾他們的生活一樣。
  素辛雖然極少去旅遊,但是也聽到別人說過,特別是去了那些偏遠的地方,他們好奇當地人的風土人情,而當地人同樣把他們當作新奇看。
  當時何大叔解釋是夜深大家都休息,不想走村裡影響到大家,聽起來很合情理,但總覺得什麼地方有些不一樣。
  既然一戶人家的接待能力有限,村子裡有三十多戶人家,完全可以分散食宿啊,他們支付一定費用,也算是給村民一點額外收入嘛。
  素辛心中不免有些疑惑,既然村子不歡迎外來者打擾他們的平靜,完全可以不理會啊。
  素辛想到這一點,其他人也有同樣的感覺。
  而且一大早就吃麵包喝礦泉水,感覺整個肚子都是冷冷的。
  「昌領隊,要不你再去跟這裡的村民商量一下把,好歹讓我們可以吃頓熱乎的啊?我們給錢就是咯……」
  「是啊,我們又不是白吃白住他們的,讓他們開個價吧。」
  「不就是一頓紅薯稀飯加醬菜之類,十塊二十塊隨便他們開。」
  素辛正坐在一旁安靜地就著礦泉水嚼乾麵包,聽到這些話……雖然他們說的這些都沒錯,都是大實話,但是總覺得有些刺耳。
  昌栱他從老友柯茂楠那裡知道,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而是……
  正要回話時,卻見昨天晚上為他們帶路的何大叔來了,他旁邊還跟著一個大概十七八歲的年輕小伙。
  小伙比何大叔還要高半個頭,黝黑精瘦,手長腳長,肩上斜挎著一個鼓鼓囊囊的布包,腰間掛著一個水囊,手上拎著一把尺餘長的彎刀。
  昌栱連忙上去打招呼,何大叔指著旁邊小伙介紹道:「這是彌生,等會他帶你們進山。」
  不等昌栱回答,就側身對彌生囑咐:「記著,你只需要把他們帶到鶴鳴山就行了,不管怎樣都不能再往裡走,必須回來,知道不?」
  彌生點點頭。
  昌栱也應著,然後拿出一包煙遞給何大叔,順勢將他引到一邊,小聲說道:「何大叔,你看村裡現在正是吃早飯的時候,我們隊員想吃幾口熱乎的,你能不能……」
  他話還沒說完,何大叔就連連擺手:「一開始就說好的,我們可以給你們提供居住和嚮導,並沒有說要在村民家中吃飯,你這個要求我們實在沒辦法。好了,嚮導我已經給你領來了,醜話先說在前頭,你們回來,彌生得回來,你們不回來,彌生也要回來。」
  雖然何大叔說的很不客氣,但是誰叫這是人家地頭,昌栱只能連連應著,拿出一千塞到對方手上,「我們還有些東西放在木屋裡的,還望多多幫忙照看一下,等我們回來,給雙倍酬勞。」
  何大叔應著,數了數錢揣進兜裡,然後又匆匆離開。經過彌生時壓低聲音囑咐幾句。
  等何大叔離開,有兩個隊員湊到昌栱旁邊,面帶不悅地嘀咕:「嘖,這是什麼人啊,又不是不給他們錢?把我們當什麼了?我們又不是進村的土匪強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