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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4節


走廊的盡頭,是一間陰暗的小房子,剛一靠近,就聞到一股極為濃烈的霉味。
裡邊滿滿噹噹的堆放著一些破紙箱、空瓶子,擋住了那一縷本來就不太充足的陽光,遮得屋內黑沉沉一片。
屋子的角落處擺放著一張鋼絲床,一個身穿深灰色褂子,瘦骨嶙峋的老太太坐在床邊,嘴裡嘮嘮叨叨的不知道說些什麼。
也不知道她說的是哪裡的方言,反正音調極為怪異,我竟然一個字都沒聽懂。
「阿婆,你見過那水裡的東西嗎?」t恤男靠近後,低聲詢問道。
旁邊一個警員把他的話又翻譯成了當地土語。
胡阿婆看了看t恤男輕輕的搖了搖頭,隨即又說了句什麼,那警員翻譯道:「她說自己老眼昏花,什麼都看不清楚,而且當時鼻子嘴裡都是水,都以為活不成了。」
「那能看清楚那東西的具體模樣嗎?」
「反正就是一道大浪呼的一下把我掀了下去,又呼的一下把我捲到了岸上。」
t恤男又詢問了幾句,胡阿婆有些惶恐的一一回答。
警員翻譯之後,衝我們說道:「我們之前也做了筆錄,可也沒發現什麼有用的線索,看來胡阿婆當時真有些驚嚇過度,什麼都不記得了。」
t恤男與我對視了一眼,隨即全都輕輕的搖了搖頭。
顯然,這胡阿婆極為普通,身上也未散發出半點陰氣,河中水怪應該跟她沒什麼關係。
可這就更不對勁了——那麼多人全都遇害身亡,連屍骨都找不到,可為什麼偏偏就她沒事?而且還是連續好幾次。
水怪不但不吃她,還刻意的把她送上岸,我可不信水怪在學雷鋒做好人好事?
線索到這裡好像又斷了。
「好吧,阿婆,那就先這樣。」t恤男淡淡的道:「你要是再想起了什麼,隨時通知我們。」說完就要帶著我離開。
阿婆應了一聲,習慣性的站起身來,想要送我們出門。
可就在她起身的一瞬間,從門外照進來的陽光剛好射在她的胸前,唰的一下反射出一道亮光,刺的人睜不開眼。
嗯?我和t恤男同時注意了這個細節,齊刷刷轉過頭。
但見胡阿婆胸前掛著一個小吊墜。
「阿婆,這是什麼?能讓我看看嗎?」t恤男問道。
經過警員翻譯之後,胡阿婆有些疑惑的看了看t恤男,隨即把吊墜摘了下來。
t恤男將吊墜拿在手中把玩了一下,隨後遞給了我。
這吊墜很不起眼,就是塊白色的小石頭,材質也很普通,是隨處可見的路基石,更不成個什麼形狀,只是在身上戴的久了被磨得極為光滑,中間打了個小孔,穿了一條紅繩過去,看起來再普通不過,甚至都有些簡陋的可憐。可是一拿在手上,卻能感覺到一股極為怪異的力量。
既不是陰氣,也不是陽氣,而是一種我從未遇到過的神秘力量。
難道說,她接連兩次倖存下來都是因為這東西的保佑?
「阿婆,這吊墜你是從哪得來的?」我看了看手中的小石頭,溫言細語的問道。
阿婆一愣,諾諾的說著。
站在一旁的警員趕忙同聲翻譯:「她說這是她們老家胡壩村的護身符,每個胡壩村的孩子一滿月,就會抱到村裡的歷王廟,並由村裡年歲最大的老人親自把一塊吊飾掛在脖子上。吊飾會保佑胡壩村人一生平安,無災無害。」
「她這吊飾已經戴了六十幾年了,丈夫和兒子都相續病故,可她卻一直沒什麼事。」
說到最後,胡阿婆好像深怕我們拿走,又補充了一句道:「這也不值什麼錢,就是村裡的習俗,誰都不能離身的,死後要是沒有這護身符,都不許葬回村裡。」
我看出了胡阿婆對這吊墜的慎重,就小心翼翼的還了回去。轉頭對t恤男道:「看來,問題就出在這吊飾上。那水怪可能懼怕這東西,所以才不敢加害她!」
第一千一八五章 南海王
「很有可能。」t恤男點了點頭,隨即轉身對那個一直守在門外的大鬍子警長道:「走,到胡壩村看看。」
很快,兩輛警車駛離了小巷,一直沿著山路前行。
警長向我們介紹:「胡壩村是香港當地的土著村落,極為偏遠,村裡人很少與外界往來,據說已經有幾千年的歷史了,直到如今還保留著一些極為古老的傳統風俗,比如射箭,祭水神。」
「幾千年?」我一聽這話,頗感驚奇。
中華文明源遠流長,上下五千年。可是一直以來都是以中原地帶為中心,即便是沿海城市也都是很久以後鮮有人煙,香港就更不如了,怎麼可能會有一個存在幾千年的村落?
那警長聽出了我語氣中的驚奇,笑道:「據說那村子從秦朝時就有了,後來還有專家去考察過,的確有些大秦帝國的遺跡。」
他這一說,我更加疑心起來,難道河裡的水怪真與這個古老的村落有什麼關聯不成?
沿著山路走了一個多小時,警車停在了一座小山下。
山勢不高,卻很陡峭,一弘山泉蜿蜒曲折,環繞著這片小山轉了大半圈,這才奔向遠方。
「這就是出事那條河的源頭!」警長翻著手裡的地圖介紹道。
我們下了車,沿著崎嶇的山路緩緩而行。又走了好半天,拐過一片鬱鬱蔥蔥的莊稼地,眼前突然顯出一個小村子。
這地方四面環山,突兀高聳,宛若一隻碩大無比的碗,村子就坐落在碗底處。
村子不大,最多也就二三十戶,房屋也很破舊,大多是就地取材,由石頭堆砌而成。一眼望去,和布依族蓋的石頭小村寨沒什麼區別,誰也不會想到這麼樸素的村子,居然位於亞洲最繁華地段的香港。
鐺鐺鐺!
我們一行人沿著小路剛剛走了一半,一陣極為清脆的鐘聲便極為突兀的響了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說這村子極為排外,一見有外人進入便要鳴鐘示警嗎?」我心下很是奇怪,可畢竟還有幾個警官隨行,倒也不怎麼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