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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0節

孟冬野突然站起來,激動得說道:「你的意思是,這筆就是『江郎才盡』故事裡面的的生花妙筆?」
「對對,還是孟大編劇有文化!」威哥拍了拍巴掌:「生花妙筆,我咋沒想到呢,這下自帶兩個成語故事了,厲不厲害?」
生花妙筆的故事我當然知道。
據說南朝時期,有一位著名的文學家叫做江淹,他因為犯了政治錯誤,被貶謫到浦城做一個小縣令,整天悶悶不樂,茶不思飯不想。
有一天他去城外散步,走的累了,便在一座小山上睡著了。結果夢裡出現了一位駕著雲霧的老神仙,老神仙送給了他一支五彩神筆,說江淹前世救過自己一命,這支筆就算是報答。
從那之後,江淹突然之間就文思如泉湧,寫下了許多流傳千古的詩篇。
江淹靠著一手錦繡文章和滿腹才學,官運漸漸好轉起來,做上了尚書。直到他中年,有一天晚上又夢見了那個老神仙,說當年那支五色彩筆借你飛黃騰達,今天可以還給我了……
於是江淹從懷中取出五彩神筆,恭恭敬敬的還給老神仙,自此之後他再沒寫過一篇好文章。
成語江郎才盡便是這麼來的。
可我不禁懷疑,傳說中那是一支五彩神筆,怎麼到了眼前就成了一支竹子做成的破筆頭?
這筆看上去再普通不過了,這就是賣家秀和買家秀的區別嗎?
第四百一七章 殺人筆
孟冬野也疑惑道:「威哥,不是我不相信你,這個故事裡面,江淹是在夢裡得到的五彩神筆,按理說這支筆是不存在的呀!」
威哥笑著說,凡事不能只看表面,真相有時候並沒有傳說那樣神奇,這筆原本是件陰物,江淹不知從哪裡得到了它,從此文采大漲,但外人問起來又不好直接說,就撒謊說是夢裡得到了一支神筆。後來漸漸發現這筆的負作用太厲害,就把它給處理掉了,然後又對外人說是老神仙收走了那支筆。
「孟大編劇,不是我自吹,你們幹這一行書雖然讀得多,可有些事情未必有我們知道的清楚。因為有些真相根本不會寫在書裡,那句話怎麼說來著,盡信書不如無書。」威哥說道。
這點我倒是挺同意威哥的,陰物本身就包含了諸多的歷史知識,這些知識可不是書本上能見到的,接觸陰物這兩年,我也漲了很多見識。
孟冬野把玩著這枝毛筆:「你的意思是,這筆有負作用?能細說一下嗎?」
威哥哈哈大笑:「放心好了,一枝筆而已,不會把你怎麼樣的,頂多用一次折你幾年陽壽,江淹一直用到中年才捨得扔,可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折幾年陽壽?」孟冬野皺著眉,好像心裡在作鬥爭。一般人想邁出這一步都不容易,可一旦邁出去往往就回不來了,這就是人性的貪婪。
最後他說道:「只要能寫出好作品,這種代價我願意承受,作者的生命不在於長短,一部好作品自然能讓作者萬古流芳。」
「痛快人!」威哥連連鼓掌:「一是欣賞你這份痛快,二是衝著孟大編劇的名號,這筆我乾脆白送你吧,就當是我的一點小小心意。」
「不不,那怎麼行,你們做這行也不容易。」孟冬野立馬將裝錢的箱子塞給了威哥。
威哥本來就是客套話,所以也沒再堅持,拿著錢說道:「我這人就愛交朋友,回頭給我簽個名好不好?」
「好說好說。」
於是雙方一手錢一手貨,把生意給做了,威哥伸手去接錢的時候,我注意到他胳膊上有一道道血痕,有些是新的,有些是舊的,他察覺到我的視線,趕緊用袖子遮掩住了。
我暗暗懷疑,事情恐怕沒這麼簡單,威哥似乎迫切想要出手這支筆。
孟冬野又問他筆要怎麼用,威哥告訴孟冬野,毛筆的頂端有個小孔,用自己的指尖血喂三天,也不用太多,隔六個小時喂一次就行。等血浸透整枝筆,整個筆頭鮮紅欲滴的時候,它就算是被喚醒了,然後隨便寫東西吧,保證文思如泉湧。
「用它寫?」孟冬野問道。
威哥大笑:「你真逗,你平時用什麼寫就繼續用什麼。陰物只要放在身邊就能起作用,消災辟邪的刀也不用真拿它去砍鬼吧?」
「好的,我知道了。」孟冬野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我們同威哥告辭,離開這棟爛尾樓,我特意叮囑孟冬野,如果使用的時候出現任何異常,馬上跟我聯繫。
他答應一聲,先走了。
我轉身朝附近的小賣鋪走去,尹新月問我幹嘛,我說打聽點事情。
一個女店主此刻正坐在小賣鋪的後台嗑著瓜子看電視,我上去說麻煩打聽點事兒?結果她對我愛搭不理的,後來我買了一包軟中華,她態度馬上就變了。
「大嬸,問你件事兒,後面這棟爛尾樓爛了有多久了?」我問道。
「兩三年了吧。」女店主說道。
「你知道當初是怎麼停下來的嗎?」
女店主想了想說道:「好像是出了什麼重大意外,一下子死了十幾個民工,死過人的地方誰敢住啊!本來預售出去的房子又都退回來了,房地產商收不回成本,欠了一屁股銀行貸款逃到了台灣,然後就一直爛在這了……」
她上下打量我,問我是不是打算盤下這塊地皮,我含糊地說幫一個朋友打聽的。
女店主說道:「你勸勸你那朋友,別幹這種拿著錢打水漂的事,你知道這裡原來是個什麼地方嗎?是刑場,犯人都送到這裡來殺頭,之前那個房地產商就是圖便宜,結果出了大亂子。這地方風水可差了,晚上我從來不在這呆,據說這裡經常有些無頭的人走來走去。」
我暗罵了一句,被威哥騙了!
我連忙往回走,路上尹新月問我:「張哥,這麼凶的地方,他幹嘛要住這裡?」
「他在以毒攻毒,那筆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為了壓鎮住這支筆,他才專門挑大凶之地居住。」我急忙解釋道。
「以毒攻毒,這種事情可行嗎?」尹新月有些疑惑。
我點頭,冤魂和冤魂之間也不是一團和氣的,一般來說古代的鬼和現在的鬼都有點不對付,以毒攻毒的法子,我以前也經常用,當然是拿來對付陰物。
我趕回去的時候,看見威哥正在收拾東西,一邊收拾一邊開心地哼著小曲,看見我們折返回來,臉上訕訕地道:「我老婆剛才打電話說,給我找了間地下室,老住這也不是個事兒,我正準備搬過去呢。」
「這麼巧?」我冷笑道:「被警察盯上的事情根本就是假的吧!你是為了鎮這支筆。」
「張家小哥,你這可冤枉死我了,我大威做生意向來本分,怎麼會把有問題的東西賣給客人。」威哥打起了馬虎。
「你喜歡東躲西藏是吧?信不信我用點手段,叫你躲一輩子都躲不乾淨。」我怒喝一聲。
威哥的臉都被嚇白了,連忙哀求起來:「別別,您是哪號人物,我清楚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