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葉凡走到辦公室的門口，做了做伸展運動，扭了扭腰，深呼吸了一下，整理了一下衣服，敲了敲門：「你好，我是葉凡，我現在可以進來嗎？」
　　辦公室的門開了，是一個急診科的護士，她的臉色充滿了慌張和不安。
　　葉凡走了進去，看到這個男子，他的臉上有刀疤，好像被燒過一樣，屬於毀容比較嚴重那種。
　　房間裡，好幾個醫生和護士都在，一個個沉默不做聲。於文靜距離這個男子最近，並且被一把刀架在脖子上。
　　「你就是葉凡？」對方問了一句。
　　葉凡指了指胸前的名牌，說道：「如假包換的，我已經進來了，你需要那麼多的人質也沒用。對於警察來說，一個人質和十個人質沒區別。你放他們先走，我留在這裡跟你談，你有什麼需求，可以跟我說。」
　　刀疤男子想了一下，指了指其餘的人：「你們都給我出去，給我出去，把門關上。」
　　葉凡皺了皺眉頭，指了指於文靜：「還有她，我一個人留在這裡就夠了。」
　　「哈哈，當然不行。我總得留一個女的，保護自己。」刀疤男子的情緒似乎有些激動。
　　於文靜看著葉凡，微微地搖搖頭，以表示自己沒問題。原本她很驚慌，但不知道為什麼，見到葉凡之後，就輕鬆了很多，沒有之前那樣擔心。
　　「好吧，你需要喝杯水嗎？我們都平靜一下，慢慢聊。」葉凡指了指旁邊的飲水機，「估計這次的事情，一時半會也完不了。咱們慢慢來。」
　　葉凡沒有任何的談判技巧，目前只能想盡一切辦法，讓對方好好平靜下來。對方卻說道：「哼，別給我來這套，你們這些醫生想要在水裡下毒還不簡單？」
　　說完，對方從挎包裡掏出了一個袋子，裡面有一礦泉水，喝了起來。
　　看來這個傢伙不是臨時起意，在大鬧醫院之前，就有所準備了。葉凡心裡面的想法也發生了一些變化。
　　「那咱們聊聊吧，說說你的訴求。」葉凡笑著說，「到時候我會轉達給醫院的。」
　　刀疤男看了一眼葉凡，冷哼一聲：「現在還不是時候，警察還沒到了，記者還沒到了。」
　　葉凡再次眉頭緊皺，這情況有些不對，其實從一開始接到對方的電話的時候，就發現對方的語氣雖然囂張，但很冷靜，這不像一個激情犯罪的人應該有的表現。
　　「沒關係，我們等一等吧。我給這位護士倒杯水？」葉凡再次指了指飲水機，說道，「還有你的刀，沒必要總是掛在她的脖子上，會把她嚇壞的。」
　　刀疤男看了看葉凡沒說話，而是看著別的地方。
　　於文靜長時間被刀架在脖子上，多多少少有些緊張，只能盡量在調整自己的狀態。
　　終於，外面響起了警笛聲。
　　刀疤男笑了笑，又從挎包裡面掏出一礦泉水，遞給葉凡：「這是酒精，你淋在自己的身上。」
　　「不要……」於文靜大聲地說道，「葉凡，你出去，別在這裡……別管我。」
　　葉凡接過礦泉水，看著男子，男子卻笑著說道：「我這張臉，就是被酒精燒成這樣的，你們這些醫生卻救不了我，我的家沒了，孩子不認我了。你們醫生要負責任。給你五秒鐘的時間，淋，還是不淋？」
　　葉凡將礦泉水打開，果然，裡面都是酒精：「沒問題，但我有一個要求，我淋了之後，把她放出去。我一個人在這裡。」
　　「好，我答應你。」刀疤男點點頭。
　　於文靜已經哭了起來，她很清楚這樣有多危險：「不要……葉凡，你出去，別管我……」
　　刀疤男看著葉凡，笑嘻嘻，卻不說話，那笑容有些驚悚。葉凡將酒精從頭淋到身上，全身都是酒精：「我做到了，放了她。」
　　刀疤男將於文靜帶到辦公室門口，然後打開門，將她推了出去，接著，重新關上門。隨後，他拿出了打火機，笑嘻嘻地看著葉凡。
　　葉凡看著對方，說道：「現在只有兩個人了，說說吧，為什麼要殺我？」
　　男子的臉色微變，隨後哈哈大笑：「當年我被火燒……」
　　「別放屁了，現在就我們兩個人，沒必要隱瞞了。你剛才的發怒，還有你的話，都是故意說給那個護士聽的。你太冷靜了，不像激情犯罪的人。你故意等到警察來，故意說那樣的話。是為了給誰隱瞞？」葉凡摸摸下巴，皺了皺眉頭，「朱日輝？還是鐵手？」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男子將打火機的點著，「我只是知道，你和我都得死。而我的妻子和孩子，都將得到一大筆錢。」
　　「果然如此，有人給你錢辦事。我就覺得奇怪，大多數罪犯劫持人質，都是為了訴求。你卻偏偏等警察來，原來是不打算活著。」葉凡伸伸懶腰，「你確定可以殺了我嗎？」
　　此時，外面響了叫喊聲，正是方博拿著大喇叭在喊：「裡面的人聽著，我是刑警隊的隊長方博。你有什麼要求可以跟我說。我會滿足你的。」
　　「嗤……我現在總算明白，為什麼你價值兩百萬，你的確很聰明。但正如你所說的。剛才那個護士會成為我的證人。證明我是為了報復醫生而犯罪。畢竟我當年是被火燒的，而你也會被燒死。如此明確的儀式感，沒人會想到別的原因。」刀疤男笑著說道。
　　葉凡從褲兜裡掏出一部手機：「我進來的時候，你就沒有讓我交出手機。所以它一直處於錄音狀態。現在，你打算放火燒了我，還是搶奪手機？你應該知道時間是不夠的。警察就在門外。」
　　說完，他將手機扔到一邊，三者剛好是一個三角形。
　　葉凡聳聳肩，說道：「你如果把我點著，我肯定抱著你一起死。而手機的錄音將會成為證據。到時候你的妻子和孩子還能拿到錢嗎？他們會被你的僱主殺死吧？」
　　男子的臉色大變，手有些發抖：「你……你……信不信我燒死你？」
　　葉凡笑著說道：「你抱著必死的心態來到這裡，我也未必比你差。現在，到你選擇的時候了。」
　　說不怕，那是假的，畢竟全身都是酒精呢。現在他的想法就是拖延時間，等到酒精揮發得差不多了，就算點著也沒啥事。
　　就在此時，男子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拿起來接了一些：「是我，已經準備好了，但他的手機錄下了我們的對話……沒有，我沒有說出你的事情，都是他的猜測……」
　　葉凡在對方說話的時候，掃了一眼四周，沒有出口，唯一的門口被對方堵住了。對於這個電話，他並不感興趣是誰的，因為肯定查不到。
　　「你完蛋了。」男子掛了手機，重新把打火機點著，一步步地朝著葉凡走過來。
　　葉凡不斷地後退，對方的速度不斷地加快，對方越笑越得意：「別怪我，要怪就怪你得罪人了。我跟你一起死，我的妻子和孩子就能得到一大批錢，你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說完，對方加速衝了過來，辦公室本來就不大，而且還有很多辦公桌，可以活動的空間就更小了。
　　嗖……
　　葉凡縱身一躍，居然直接掛在天花板的風扇上，他也沒反應過來，差點撞到天花板。
　　刀疤男愣住了，這彈跳能力也太強了吧？閱讀！
　　
第39章 方博的心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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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閱讀！ 「嘿嘿……我也很驚訝。」葉凡又何嘗不是？不過他沒時間了，再次縱身一躍，從這邊的吊扇飛到另外一邊的吊扇上。
　　就這麼一下子，在對方愣神的時候，他已經成功來到身後，一腳踢出去，將打火機踢飛了。緊接著，他抓住對方，來了一個『舉重式下放』，將對方狠狠地砸在辦公桌上。
　　刀疤男，徹底暈了過去。
　　真正的戰鬥，往往在幾秒鐘之內解決，拿來那麼多回合？
　　做完這一切，他將手腕的袖子拉起來，一個名片大小的圖案印在上面，看上去是一隻猿猴的模樣。
　　幾秒鐘之後，圖案完全消失，就像沒發生過一樣。
　　這就是貼咒術，葉凡在進來之前，就把他貼在手腕。對方發動進攻的時候，他將貼紙撕開，把咒語激活。
　　這是一張『猿猴咒』，裡面的力量帶有很強的猿猴屬性。也正是因為如此，葉凡才能輕鬆地觸摸到天花板上的吊扇，並且擁有舉重運動員的力量。
　　這玩意的效果，真是不過，雖然貴了點，但性價比高。
　　他看了看對方，沒有走上去，畢竟身上還有酒精。
　　他撿起手機之後，收好，打開門。
　　「葉凡？」方博拿著槍，正準備強攻進去，沒想到葉凡自己打開門。
　　葉凡指了指裡面：「那個傢伙暈過去了，師姐夫，交給你了。」
　　方博帶著人衝了進去，果然發現刀疤男暈倒在地上，立刻把對方抓住了：「葉凡，你先別走，要跟我回去錄口供。」
　　他此時滿腦子都是疑問，葉凡看起來，好像完全沒事，這不應該啊。
　　葉凡指了指衣服，說道：「我身上都是酒精，能不能讓我洗個澡？要是不小心被點燃了怎麼辦？」
　　「葉凡，葉凡……」
　　殷素原本被安排在警戒線以外，看到葉凡之後，立刻衝了進去，抓住他的手：「你沒事吧？傷到哪裡了？」
　　「我沒事。」葉凡頗有些尷尬，畢竟旁邊就是方博，看來又讓對方多想了：「師姐，那些醫生護士沒什麼事吧？」
　　「他們沒事，都在休息室呢。」殷素嗅了嗅鼻子：「你身上有酒精？」
　　方博此時說道：「根據於文靜的口供，當時罪犯讓他淋的酒精，沒錯吧？」
　　「沒錯，是我自己弄的，當時也是迫不得已。我先去洗個澡。」葉凡笑著說道。
　　葉凡走了，現場留下方博和殷素。
　　「素素……」方博很深情地說道。
　　「別這麼叫我。」殷素立刻冷起一張臉：「我不需要錄口供吧？沒事我先忙去了，剛剛發生這樣的事情，我作為急診科的主任，有很多事情要做，你隨便吧。」
　　方博在殷素這裡吃了個閉門羹，也是一肚子火。別的不說，這次雖然沒事，但英雄卻不是他，而是葉凡。剛才殷素對葉凡的關心，他看在眼裡，恨在心裡。
　　葉凡啊葉凡，你怎麼就不出點事，等我去救你呢？運氣真好，這都能安然無恙。方博的心裡，居然有了這麼一個想法。
　　葉凡洗了個澡，換了備用衣服才出來。像他們這種做醫生的，特別是急診科的，平時都有備用衣服，因為很多時候病人大面積流血，嘔吐什麼的，都會把衣服弄髒。
　　重新回到急診科，辦公室扔在處於封鎖狀態，鑒證人員還在做各種各樣的記錄。殷素帶著院長過來，對葉凡表達了親切的慰問。當然，附近少不了記者拿著照相機卡嚓卡嚓拍照。
　　「怎麼了？不習慣這種待遇嗎？」殷素發現葉凡有些敷衍，於是問道。
　　「我只想低調點，不想出那麼多事。」葉凡苦笑道。
　　殷素說道：「辛苦你了，但醫院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必須給公眾一個交代。正好把你的事情宣傳出去，弄成一個正面的形象，對我們的醫院也有好處。你放心，我跟院長提了要求，只要你願意，實習結束之後可以留在這裡上班，是正規醫生，有編製。」
　　「師姐，你對我正好。」葉凡笑著說，「我現在想去休息一下，畢竟剛才的事情，多多少少有些……」
　　「我懂的，反正照片也拍了，口供的事情可以緩一緩。你去值班室休息一下吧。」殷素早就已經安排好了。
　　她年紀輕輕可以做急診科的主任，那可不是憑借靠山，而是憑借過硬的技術和人脈。她想問題比很多人都要全面，所以醫院才敢把重任交給她。
　　葉凡只是不想太高調而已，並不想睡覺，也沒心思去睡。他還不知道這個刀疤男究竟是誰叫來的，但這次，真的玩大了。
　　「再這樣下去，下次還不得弄個炸彈啊？」葉凡揉著太陽穴，突然臉色一變，大聲呵斥：「誰？」
　　門被推開了，於文靜走了進來，有些小心翼翼，眼神裡透露出關懷和一些別樣的情緒：「是我。」
　　「啊……於文靜同學。」葉凡長舒一口氣：「經過這事，我有些神經兮兮的。你找我有事嗎？」
　　「沒什麼別的，就是來看看你。謝謝你救了我。」於文靜一直很擔心，在休息室根本就待不住，錄完口供之後，就忍不住來看看葉凡。
　　「沒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葉凡笑著說，他心裡清楚，這件事是他的錯，嚴格來說，都是他引起的，於文靜只是被他拖累了。
　　當然，為了讓對方安心，所以沒告訴她。
　　「那……那我先出去了。」於文靜指了指外面，「外面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嗯，去吧，別有什麼心理壓力，咱們做醫生這行的，難免遇到一些難搞的病人或者家屬。」葉凡為了讓對方沒有那麼多顧慮，故意把事情扯到醫患關係上。
　　三個小時之後，殷素來找葉凡：「休息的怎麼樣了？」
　　「還行吧，是不是要錄口供了？」葉凡說道，「沒事，我現在就去吧，也別讓人家警察等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