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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節


張宏也有點喝迷糊:「你拉倒吧,咱們村能出幾個大學生?以後你畢業了往大公司一進,那叫都市白領,我到死也就是個臭農民。以後我進城還得靠你哩……」
我心裡憋屈,又不能說出來,一口一口灌著酒。
喝著喝著,我說:「你這媳婦算是撿著了,以後我就在村裡常住了,讓嫂子幫我也劃拉一個對象。」
誰知道,這句話說完好像刺激了他。張宏「啪」把酒杯拍在桌子上,眼圈血紅,咬著牙使勁。
我有點發蒙,多少清醒了一些,小心說:「咋了?是不是我說錯話了?」
張宏看著我,猶豫一下說:「王強,你是不是我好哥們?」
「你這話說的,」我豪氣上來了,「說這話就該打,有事直說!」
張宏倒了杯酒,一飲而盡,鼻子眼噴氣:「好!我想殺個人,你要幫我!」
我嚇了一大跳,直咽吐沫。雖說我蹲過監獄,可也不是江洋大盜,說殺人就殺人。
我愣愣看著他,問「殺誰?「
第二章 後山
張宏壓低聲音:「村主任的兒子。」
「雷帥?」我詫異地說。
我們村的村主任姓雷,老頭干了十幾年的村主任,村裡便宜幾乎佔個遍。這老頭膽子賊大,家裡置辦了不少產業,買賣越開越大,光是小洋樓就蓋到第四層了。老雷頭晚年得子,生個男孩叫雷帥,和我同齡,也是大學生,只是和我的學校不在一個省,彼此不怎麼通氣。
雷帥這小子人如其名,長得確實帥,又是地主家的兒子,潮得厲害,穿衣打扮頗有些韓國明星范兒。
別看我和他是同齡人,又在一個村,卻不是一路人。彼此之間沒什麼共同語言,見面也尷尬,屬於點頭交。
我尋思了半天,想不出雷帥和張宏能有什麼生死矛盾。
「到底咋回事?」我問。
張宏歎了口氣,看著我,眼珠子血紅,半天沒說話。
要是換別人,我乾脆就不問了,裝傻充愣矇混過去。這種生死矛盾必然屬於極為隱秘的大秘密,別人的秘密知道的越少越好。可現在是張宏,我的發小,他窮途末路,我要是不幫他,或許真能做出什麼想不到的大事,到時候後悔就晚了。
「說吧,咱倆不是外人。」我輕聲說。
張宏回頭看看裡屋,低聲說:「雷帥這小子……他,他把我媳婦給上了。」
這句話一出,我差點跳起來,沒想到刨出這麼大的桃色新聞。
我有心想追問細節,又覺得這等家醜實在不好開口。我喝著酒,一時無語。
張宏把話說開,反而敞亮了,索性一股腦都告訴我。
這段時間是小龍蝦收穫季節,張宏經常往城裡送貨,一般是下午走,晚上能在城裡找個館子吃點飯。這天送完貨,可能是貪涼,有點拉肚子,沒有食慾,就沒吃東西,直接開車回村。
到村的時候,天擦擦黑,老遠他就看見有個人影從他家閃出來,他不由得「咯登」一下。這人看上去不像是尋常串門子,明顯是個男人,插著褲兜,勾腰塌背的,看著就不是個好東西。
他在外面遲疑了一會兒,沒有急著進門,等了片刻才回去。他老婆看他突然回來有點慌張,問他怎麼這麼快,要不要做飯。張宏心中狐疑,就問她,下午有沒有人來咱家,有個海鮮館的小老闆說要來看看小龍蝦養殖。他老婆趕緊說,一個人都沒有來過。
張宏更加疑惑。轉過天,他和老婆打了個招呼,假裝出去送貨,轉一圈又回來,找個地方藏著。果然時間不長,有個男人溜溜躂達來了,進了他家,簡直就是踩著他走的這個點,一分一秒不差。
如果沒有自己老婆通風報信,怎麼可能這麼準時。
張宏認出來,這小子就是雷帥,村主任的兒子。
張宏腦仁都快炸了,急匆匆回家,本來抄了斧子,後來想想換成了扁擔,進屋之後就把這對狗男女堵在炕上。雷帥看來是個竊玉偷香的老手,看形勢不好,反應很快,穿褲子就跑,一溜湮沒影了。
張宏要去追,他老婆緊緊抱著他的腿。張宏恨得牙根癢癢,追又追不上,回頭把老婆狠狠抽了一頓。他打了一會兒,又覺得女人可憐,越覺得可憐,就越仇恨雷帥,恨不得把他千刀萬剮。
他想找雷帥報復,誰知道雷帥這小子比猴都精,轉過天和家裡說,去城裡同學家,尥蹶子跑了。
張宏氣得,想發洩也找不到人,逼得他都快瘋了,索性到老雷家,當面鑼對面鼓把這事跟村主任老雷頭說了。
誰知道老雷頭不但不動氣,還誇自己兒子有出息,能睡別人的女人,這叫能耐。他反過來勸張宏,家醜不可外揚,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吧,頂多以後有事多照顧照顧他家。
在我們農村,一個男人最憋屈的事,就是戴綠帽子當王八,一輩子都抬不起頭。張宏回去越想越憋屈,成宿成宿睡不著覺,晚上起來坐後院磨刀,下了決心,和雷帥一命抵一命!反正自己也活不下去了。
女人呢,就成宿坐在屋裡哭。
我喝著酒,聽得也挺氣憤,村主任老雷頭說的狗屁話,睡別人的女人是能耐。我真是有點動肝火。早年就聽說這老雷頭不是東西,趁著村裡男人出去打工,他就輪著家的睡女人。一般的老娘們睡就睡了,也不敢跟男人說,自認啞巴虧。
我爸爸以前也出去打過工,被沒被老雷頭戴帽子,這事沒法說,一想起來我就犯噁心,跟吃了活蒼蠅一樣。
好嘛,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老子是淫棍,生個兒子也是色狼。你雷帥要找女人,談戀愛找個單身的,沒人說你什麼,可偏偏找個結了婚的,這就叫心術不正。
我還想起一事,以前雷帥追過我妹妹,我妹妹沒答應,聽說還糾纏過一段。當時我正在上學,聽聽就過去了沒當回事,現在回想起來也有點後怕,我妹妹要是真掉這小子手裡,現在指不定什麼樣呢。
這小子必須得治治他,要不然以後無法無天。我也是為了他好。
張宏看我:「強子,你是我哥們,咱倆從小一起長大,這事我就跟你說了。」
我點點頭:「我的嘴你放心,啥事到我這就算到一站了,比長江大堤還瓷實。」
「嗨,我還信不過你嗎,你是讀過書的高材生,腦子活,你幫我拿個主意。」張宏說:「雷帥那小子前兩天回村了,我一直盯著他,就等他落單。到時候你幫我把風,真出了事我一個人挨槍子,肯定不把你說出去。」
「為那麼個人渣,你把自己搭裡面,值得嗎?」我說。
「這口氣不出我窩囊,這些天吃喝不下,胸口窩都疼。」張宏說。
我能有什麼主意,殺人肯定不行,可雷帥這小子太不是東西,就讓他這麼逍遙在外,能把人活氣死。我突然想到姥爺留下來的那本小冊子,心思活了。
我問張宏知不知道雷帥的生辰,張宏不明白我問這個是什麼意思,我告訴他我有辦法對付這小子,但是必須要知道他的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