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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9節

嘎達梅珠想騙阿旺她是一個嫌棄貧窮的『女』人,過不慣苦日子,所以一個人去了上海,再也不會回來了。
她想讓阿旺死心。
可我真的不想傷害阿旺阿旺是個單純得像個小孩的男人,他也是個堅定的男人,要知道,一個癱子,經常都會受到小孩的捉『弄』、鄰居的風言風語、曾經朋友的冷嘲熱諷,這一切,阿旺都扛下來了,他依然快樂。
我對阿旺說:嘎達梅珠其實不是去了上海?
「那她去哪兒了?」阿旺有些著急了。
我對阿旺說:梅珠和她的契師摩尼星,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傳法,她說傳法十年,再回來見你,以報答她師父的授業之恩。
「是,是,該報答,該報答,這些年梅珠賺了好多錢,都是摩尼星師父教的一身好本領呢。」阿旺要著嘴『唇』,說:可惜要十年啊,太長了,十年見不到嘎達梅珠。
「這段時間,我找人帶你去一個地方……能治好你的腰,治好的你的眼睛,讓你變成一個正常人,你要好好活著……。」我對阿旺說。
阿旺拍了拍『胸』脯,笑得很明媚:那當然得活著了,我還得見我的『女』人呢,十年很長,但是也很短。
「嗯。」我笑笑,此時,鍋裡的人眼也滾燙了。
我把煮好的人眼,遞給了阿旺。
阿旺一幅難受的模樣,吃完了人眼。
他吃完後,打了個飽嗝,躺在『床』上。
我站起身,對阿旺說:阿旺,我先走了,就這幾天,會有人聯繫你,帶你去一個很遠的地方,替你治病的。
「唉!」阿旺點點頭。
就在這時,阿旺突然說了一句:咦,我看得見光了。
「你真的看得見了嗎?」我走到阿旺面前。
阿旺說:我看得見,我看得見,我什麼都看得見了,我看見你的模樣,你的臉,你的頭髮,我全部看得見。
他雙手,準確的捧住了我的臉。
我欣慰的笑了笑一場挖眼的血案……到最後,一地『雞』『毛』,但總算有人,真的能在這一地『雞』『毛』的案子裡獲得好處,也沒有讓嘎達梅珠枉死了。
「小哥,你能幫我最後一個忙嗎?」阿旺問我。
我說:可以……。
「幫我把牆角的『床』頭桌搬過來,我要寫詩了,寫詩給我的『女』人看。」阿旺『激』動的說。
我笑了笑,幫阿旺搬來了寫字桌。
阿旺連忙衝我點頭:謝謝小哥,我要寫詩了。
「那我不打擾了,再見。」我對阿旺笑了笑,離開了阿旺的老屋。
老屋『門』口,司徒藝琳、風影、密十三三個人,還在『抽』煙。
我對三人喊了一聲:走了,回天通海。
三人還沒應聲呢,突然,老屋裡,傳出了阿旺的哭聲。
他的哭聲,極其悲慼,極其傷心,這個看上去開心得像小孩的男人,哭得像一個丟失了好朋友的小孩子一樣。
「他怎麼哭了?」司徒藝琳緊張的問道。
我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對三人講到:我錯了,我以為阿旺什麼都不知道,其實,阿旺,什麼都知道。
「他知道?他這段時間,不是瞎了嗎?」風影小聲的問我。
我說:一個長期殘疾的人,內心是極其敏感的,他們對風言風語有著相當敏銳的感知,估計他聯想起自己吃的「牛眼」,再聽到日則的挖眼流言,再到今天,整個日則的全城狂歡,狂歡挖眼人已除的氛圍,也許讓他已經猜到了事情的真相,剛才在房間裡,他快樂的看著我……只是因為他堅強。
我對著阿旺的房間,豎起了大拇指,阿旺……你要好好的或者,你『女』人沒有死,她只是住進了你的眼裡她……是你的眼。
……
我們四人懷著沉重的心情,牽著馬,往外面走。
才走到扎什倫布寺的城牆下,突然,扎什倫布寺這個日則最出名的寺廟裡,響起了一陣陣沉悶的牛角聲。
嘟,嘟,嘟!
很多正在朝聖的日則藏民,都站起了身,神情肅穆的看著扎什倫布寺。
許多日則做生意的、逛街的藏民,也圍到了扎什倫布寺的城牆下。
我問司徒藝琳:這扎什倫布寺的牛角聲,代表什麼?
「代表寺裡的重要人物,開始明慧了。」司徒藝琳說:這是高僧們對虔誠的教徒的還禮,我們也聽聽吧。
「行。」我們幾人停住了腳步,抬頭,望著扎什倫布寺的上空。
「嘟!嘟!嘟!」
牛角聲一直響著,卻沒有任何人出來明慧,就在這時……有人喊了一句:快看背後,『女』佛。
我們聽了這一聲,都轉過身,看向了身後,我瞧見,在那日則低矮的平房上空七八米的地方,走著一個『女』人。
『女』人穿著一身白『色』的長袍,肩頭上,飄著一根白『色』的幅帶。
她在空中緩緩的走著。
她每走過一腳,腳下便生出了一朵粉紅『色』的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