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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8節

「天通海,是我們的保護神。」
「謝謝天通『侍』。」
各種各樣的讚美聲,各種各樣的誇獎,紛至沓來的湧向了我們。
所有靠在城邊的藏民,學著足球場觀眾的模樣,搭起了人『浪』。
這一切感謝的動作和語句,再次讓我們意氣風發。
我們四人,騎著快馬,衝進了日則的老城區,圍著老城區的輪廓,肆意的跑了起來。
『春』風得意馬蹄疾,一夜看盡長安『』。
我們進城的時候,心情是極其「『春』風得意」的,可是跑了兩步後,我們卻又失意了起來,甚至心理難受了起來。
老實說,這次圍城跑馬,必須要做。
只有這樣,天通海的聲譽,才能重新回來。
只有這樣,後藏區的藏民們,才知道……天通海,依然是他們心目中的保護神。
可我們越是風光的跑,嘎達梅珠的死,越是清晰的印到了我們的心裡。
我們這是--失意的風光。
等歡迎我們的藏民散去,我們在扎什倫布寺對面的一棟老房子處,停了下來。
一下馬,司徒藝琳撲到我的懷裡,大哭了出來:我不想如此張揚的,可我不得不張揚,因為我的肩膀上,扛著天通海。
我知道,司徒藝琳是為我們藉著「嘎達梅珠」的死,在日則城裡風光而內疚。
我拍了拍司徒藝琳,說出了一句我行走南北好幾年的心得,勸她:天通『侍』……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我們一群人坐在老房子的『門』口,『抽』著鬱悶的煙。
從來不『抽』煙的司徒藝琳,也找我要了一根。
『抽』完煙,我讓他們等我,我一個人去找阿旺。
問了幾個老房子邊上的居民,我找到了阿旺的家。
我敲了敲『門』。
咚咚咚。
『門』被敲開,走出了一位穿著藏服的老媽子。
老媽子彎腰,對我說:扎西德勒,請問你找誰?
「我找阿旺。」我對老媽子說。
「哦,哦,裡面請。」老媽子把我讓了進去。
我走進了房間裡面,阿旺正坐在『床』上,仰頭,對著天『』板。
我喊了一聲:阿旺。
「誰啊?」阿旺習慣『性』的扭頭,一雙沒有了神采的眼睛,望著我。
我笑著對阿旺說:嘎達梅珠讓我來找你的。
「哦,哦,快坐,快坐。」阿旺胡『亂』的揮著手。
我問阿旺:你知道嘎達梅珠去哪兒了嗎?
「知道,我『女』人昨天晚上說她要回上海賺錢了,昨天晚上她好捨不得我呢,哭了半夜,唉,我也捨不得她,不過沒必要這麼傷心,我每過幾天都要給她寫信的嘛。」阿旺並不知道,嘎達梅珠這一去,和他『陰』陽兩隔。
阿旺不停的跟我誇獎嘎達梅珠:梅珠是個好『女』人,特別會照顧人,他這次走了,還『』錢給我雇了一位老婆婆照顧我,這老婆婆做的飯可香了,待會你要坐下來嘗嘗哈。
我對阿旺笑了笑,說:阿旺啊,待會我給你煮一碗湯。
「哎呀,是不是牛眼唉?別煮了,別煮了,這牛眼其實我吃不慣的,但這幾天,梅珠老是讓我吃,我又不忍心她失望,我就吃吧。」阿旺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說:我『女』人說,這牛眼吃幾天,眼睛就會好,我肯定不信唉,那吃了能好嗎?但我就不希望我老婆失望,再難吃也吃。
我笑笑,開始走到房間的角落裡,煮人眼嘎達梅珠的眼睛。
我從寫字檯的桌子裡,找出了人眼的配料表,接著又順籐『摸』瓜的翻出了所有的配料,放在了鍋裡,加水,同時在我裝舍利的香包裡,掏出了那對人眼,擱進了鍋裡,開始煮了起來。
我在煮人眼的時候,阿旺在一邊不停的給我白話,他說:其實我真是對不起我媳『婦』,我媳『婦』養家可辛苦了,我啥事都不能做,本來就是個癱子,現在眼睛也瞎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等我媳『婦』傷心的時候,我就給她唱歌。
「什麼歌?」我問阿旺。
阿旺像模像樣的唱了起來:你是我的眼,帶我領略四季的變換,你是我的眼,帶我穿越擁擠的人『潮』,你是我的眼,帶我閱讀浩瀚的書海……你知道不,昨天我還跟我媳『婦』約好了……她去上海,我們改成一個星期打一個電話,打電話的時候,我就把我這個星期想得最好的詩,念給她聽,然後她給我寫上,攢多了,我就能出一本詩集了,出了詩集,就有稿費了,我就能成為我老婆心目中的那個人……那個真正的詩人。
「不用成為了,你已經是你老婆心目中那個最好的男人。」我煮著牛眼,眼睛很難受,不知道是因為心裡難受還是因為過燙的水蒸氣。
「等我賺錢了,我就能名利雙收了,我會成為我老婆的驕傲的,讓她可以跟所有的鄰居炫耀,炫耀我是一個有成就的人了……。」阿旺笑了笑,說:我好希望時間快點過去,一個星期之後,我就能接到我老婆的電話了。
我搖了搖頭,對阿旺說:阿旺……你可能以後都接不到……梅珠的電話了。
「為什麼?」阿旺突然神情變得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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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章 女佛「蓮花生」
阿旺問我:為什麼?
我很想對阿旺說出嘎達梅珠教我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