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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節


想到這,他平時那天不怕地不怕的傲氣性子又湧上腦門,這棺材裡的怪臉究竟是精還是怪,仍需用手電筒去一探究竟,他回頭擺擺手示意身後的眾人放心,當下屏息凝神,壓下手電就照去了棺材裡。
一看之下,他方才發現,原來棺材裡這張臉並不是什麼鬼怪,而是一面栩栩如生的臉狀浮雕。
這面浮雕刻在棺底正中央,眼睛部位上了塗料,先前大粽子躺在裡邊,將浮雕完全擋住。自古屍屍變之後,眾人的注意力被那殭屍吸引,直到此刻再來查看棺材,這面浮雕才被他所發現。他原以為棺材裡的臉是先前他看見的那張無鼻無嘴的鬼臉,此刻看來,倒是他多心了。浮雕上的這張臉與人面無異,五官鬚眉俱全,只是一雙眼睛大得嚇人,其他地方看上去都很正常。
只是棺材底部會有浮雕,委實奇異了點。他出道好幾年了,開過的棺材多得兩隻手都數不過來,卻從沒遇到過底部刻有浮雕的,這鬼火焚屍墓,究竟還有多少匪夷所思的東西。正待細看,目光卻瞟到了一個東西。
這東西不是別的,正是錢掌櫃之前扔在棺材裡的那只靴子,起先郭明笑將這只靴子從古屍的腳上脫下來,不料卻撞上了鬼吹燈,錢掌櫃當時立即從郭明笑手中將靴子奪下,想要去給古屍穿上,誰知古屍當即就坐了起來,驚得錢掌櫃趕忙將靴子扔在棺材裡,退了回來。
此刻鷂子再看向這雙靴子,當下忽然想起了什麼。登時暗道:「他娘的,原來之前在巨蟒澗裡看見的那首堂口詩文,其中說的勾魂履,就是這雙靴子!詩中說『赤屍凶厲勾魂履』,恐怕其中的『赤屍』就是那只紅毛大粽子,而這勾魂履,定是這雙靴子不假了。寫上堂口的那位前輩,他絕對進過這個墓穴,他將堂口留給後人,可見其用心良苦。我若沒有猜錯,那首詩文恐怕是針對這座鬼火焚屍墓而寫出的逃生寶典,它裡邊提到的東西,一定是破解古墓謎題的關鍵!」
他又想到,這雙靴子名為勾魂,恐怕先前就是這靴子懾他的心神,使得他心中無故冒出難以言狀的驚駭,也不知道這靴子裡邊究竟有什麼名堂,竟能讓人產生懼意。
想通了這點,鷂子對走出這間墓室就有了不少的把握,此間最為凶險的東西是赤屍和勾魂履,赤屍既然已經被制服,所以此刻一切的古怪均來自這雙勾魂履。難怪原本甚事都無,自那勾魂履被郭明笑脫下後,一系列匪夷所思的事情才接踵而至。恐怕這具上古殭屍和這雙勾魂妖履都是至邪至凶之物,二者套在一起的時候相互克制,對外人造不成什麼影響,可一旦這妖履從殭屍腳上脫下來,古屍妖履皆失去了制約它們的東西,此二凶才能使手段害人。如此看來,這間墓室的佈局的確是「虛口閉門殺」的一種凶局。
不過既已知道了問題所在,接下來就好辦多了。殭屍已經不能害人,此刻只要再放一把火把這妖履也給焚燬,就可斷絕了後顧之憂。隨後再來慢慢查看棺槨,尋找暗道生門,如此豈不穩妥?赤屍凶履都不在了,唯一值得查探的就是棺材裡的浮雕,這東西是死物,七人撐著手電慢慢研究,最終也會找到名堂,實在不行,就將這棺材給拆開,說不定暗道就自己出現了。
當下他已是成竹在胸,回頭對郭明笑說:「郭大當家,我看這雙靴子似乎極不尋常,怕是裡邊寄居了什麼妖邪鬼怪,為了永絕後患,咱們必須將這雙靴子給燒了。」
郭明笑已經聽得手下說了剛才的事,他不知鷂子拉翻粽子使的是以巧破力的武功,還以為鷂子單憑一股蠻力,愣是將那力大無比的古屍給拽倒在地,心下早已是佩服無比。此刻聽鷂子如此說,立刻就點點頭,對手下吩咐道:「你們誰去把那靴子給我燒了!」
大猿頭一個應聲,隨後掏出火折子,往棺材走去。他當年跟郭明笑做山賊響馬之時,早做盡了殺人放火之事,此刻要燒一隻靴子,可以說是不算事的事了。
鷂子又對郭明笑道:「大粽子腳上那只靴子也給燒了,這粽子被咱們制伏,沒了凶性,已經制約不住腳上的靴子了,咱們趁早毀了它,以免到時候又生異變。不過切記一點,無論心神如何不安,也要定下心來燒了它。」
郭明笑便又吩咐手下的郭二去燒另一隻靴子,郭二領命,走到古屍身邊蹲下,伸手就去脫古屍腳上的鞋。誰知他的手才剛觸到那只靴子,身體就止不住坐倒在地。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顯然又是被這靴子懾了心神。不過好歹他也是悍勇狠辣之輩,咬了咬牙之後,一把就將靴子脫了下來,點上了火。
再看另一邊,棺材裡的靴子也已經被大猿拿出來燒了。兩隻靴子燃成兩團火焰,照亮了這間不大的墓室。鷂子這時趕忙招呼眾人一同過來找線索,棺材裡的浮雕只有一張臉,眾人將所有手電筒都打了開來,全數照在那張臉上,這時大伙忽然發現,人臉的嘴巴微張著,裡邊似乎是個深不見底的小孔洞。
錢掌櫃見狀大喜,對眾人說他以前曾聽過這種機關,這種孔洞名為「口」,專門設在人面雕塑的嘴巴裡,這個孔深一尺三寸,孔底有一朝上翹起的簧片,乃整間墓室中所有機關的樞紐所在,只要用細木條插進深孔中,將簧片挑開,就能破了機關,打開生門。
這種「口」並非是機關匠故意留給盜墓者的,而是不得已為之,因為許多機關的樞紐簧片運行的時候發出的聲音極大,只有設一個「口」,「口」中的直道內壁刻上特殊的紋路,才可把簧片運行的聲音消除。因為掩人耳目,所以這些孔洞便被設在人面雕塑的口中。
這倒便宜了鷂子一夥盜眾,既然找到了「口」,那機關就能夠破解了。此次能脫困,全因鷂子事先記住了前輩留下的堂口詩文,知道了勾魂履會害人,事先將勾魂履燒了。不然的話,待眾人觀察人面浮雕的時候,不知道又會出現什麼變故。而倘若鷂子沒有事先留個心眼,記下了那幾句詩文,此次恐怕也沒那麼容易找到「口」,正可謂千般事態無人主,冥冥之中有天意。欲知後事如何,還待下回分解。
第一百六十四回 冥殿
 上回說到眾人燒了那雙作怪的靴子,接著在棺材底部的人面浮雕中,發現了用於消除簧片聲音的「口」,郭明笑用砍刀從棺材板上劈下一根木條,將之削成一根筆直的小木棍,交給了錢掌櫃。
錢掌櫃接下木棍,把木棍從小孔慢慢探了進去,木棍剛一探到底,立刻就觸到了一塊凸起。錢掌櫃輕輕壓了壓,發現這塊凸起帶著些許彈性,他料定這東西必然是機關樞紐處的簧片,當下輕輕佻動木棍,慢慢將簧片往一個方向推。
眾人眼見控制機關的樞紐已現,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緊張無比地盯著錢掌櫃的動作,都為他捏了一把汗。只見錢掌櫃屏息凝神,小心翼翼地移動木棍去推「口」裡的簧片,才幾個呼吸的功夫,額頭上就已經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雖說錢掌櫃之前對眾人道得清單描寫,只要將那簧片挑開,就能破了機關。可是誰不清楚,貿然破壞機關的樞紐豈是鬧著玩的?一個弄不好,就有可能發生意想不到的情況。錢掌櫃此時已將腦海中的所有事情都拋到了九霄雲外,全部心思都放在了這小孔底部的簧片上。他撥這簧片撥得是艱辛無比,也不敢加大絲毫力度,只是謹慎輕緩地用木棍一點點挑著,由於一點馬虎不得,他小心到了極致,連捏著木棍的手都發抖了。
過了好一會,才聽裡邊傳來「卡」地一聲響,錢掌櫃如釋重負噓了一口氣,這才將木棍從小孔中取出來。
「成了。」錢掌櫃拍了拍手,又轉變回之前那種輕鬆神色。
他話音一落,只聽嘎吱吱一連串聲音響起。躺在地上的那口棺材就在這個時候移開了一個角,露出一條黑漆漆的縫隙來,顯然棺材底下別有洞天。
郭明笑等人心中暗喜,錢掌櫃說的果然不假。這人面浮雕底下真是墓室裡機關的樞紐所在,也多虧了錢掌櫃認識這機關,否則眾人還不知道要折騰到什麼時候。大夥一邊讚歎錢掌櫃慧眼不凡,一邊又暗自佩服那些古代的能工巧匠。這座古墓終年不見天日,裡邊的機括簧片居然還能發揮作用,毫無破損。
大伙見棺材移開,露出了一條地縫,當即紛紛動起手來推那棺材。很快,這口棺材就被眾人推開了三尺,一個僅能容一人通過的洞口出現在了大伙的眼前。
郭明笑撐著手電首先照了下去,發現洞口約莫有三米的深度,底下是一塊平實的地面。大伙取出了繩索,一端綁在那口棺材上,另一端扔下了洞口,接著便陸續攀到了下方。鷂子最後一個下去,他雙腳落到平地上,當即就環顧四周。只見四面怪石林立,地勢一塊高一塊低,竟是一個巖洞。
這個巖洞也不知道有多大的空間,深處望不到盡頭,也不知會通往哪裡。不過,既然這是棺材底下的暗道裡的洞天,想必也是古墓的一部分。眾人順著巖洞往深處慢慢前行,越看越是心驚。此處地處人臉山內部,人臉山裡邊的岩石層屬於花崗岩地貌,從整座山體的形勢來看,照理說不會存在這樣的巖洞,可是這個巖洞看上去又不似是人工開鑿出來的。整個洞窟毫無規則可言,裡邊的巖壁亦是稜角雜亂,分明是地質演變,岩石崩裂的結果。
鷂子四下看了看,轉頭對錢掌櫃道:「如果這地方也被納入此墓的虛位,是『虛口閉門殺』的一部分,你說此處會有什麼佈局?」
錢掌櫃皺皺眉頭沒有立即答話,好一會才見他歎道:「琢磨不透啊,此處東高西低,前窄後寬,分明是五行失調,陰陽不分之地。自古以來,各種佈局無不是根據先天八卦演變而來的陰陽易理來安排的,如果說此處被納入『虛口閉門殺』的機局裡,會有何種佈局還真不好說。」
鷂子聞言輕輕點了點頭,顯然對此也有同感。他望望四周,只覺得陰氣逼人,這個洞窟裡不似先前在墓道墓室中那種偏暖的空氣,此處是一個幽暗陰冷的所在,四面佈滿了各種大大小小的嶙峋怪石,有些稍小的石塊隱在大石塊的陰影裡,看上去就好似趴伏在暗處的洪荒怪獸。眾人走在此間時常驚疑不定,遇到稍微古怪點的黑影,便非得用手電筒照個清楚才能放心。
七人提心吊膽地走了幾百米,忽見前方有個轉折的路口,眾人慢慢行將上去,順著路口拐了個彎,峰迴路轉,竟見前方出現了一條極深的寬闊通道。這條通道明顯就是人工開鑿出來的,寬度足足有三丈以上,傾斜著一定的坡度,向下延伸。
錢掌櫃見狀,頓時大惑不解,這個形勢錯亂的洞窟盡頭,怎麼會莫名其妙出現一條如此寬闊的直道?這條通道的大小明顯超過了墓道的規格,既然不是墓道,又會是什麼通道,又會通向哪個去處?
想來想去他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便轉頭去看鷂子,從鷂子的眼神中,看出了鷂子心中同樣非常疑惑。
不過,鷂子心中卻隱隱有了一個想法,他見錢掌櫃看他,便對錢掌櫃說:「這通道緩緩朝下,莫不是通往此墓的地宮?」
錢掌櫃聞言,忽然如夢方醒:「是了,也該到地宮了!」
說這話,眾人已經走到了通道的入口。手電筒的燈下,大伙發現,通道口的兩邊分別立著兩個青銅鑄成的燈奴,燈奴是漢代宮女的打扮,跪在地上,雙手上舉,拖著一盞油燈。銅人面目祥和謙卑,微微抬著腦袋望著手上的燈盞。
在此處發現了燈奴,大伙心中便有了些底,這條通道的盡頭,多半就是通往此墓的地宮了。因為只有古墓裡的地宮冥殿,才會配上青銅燈奴。而看這兩個燈奴的衣著,便能斷定這座古墓的年代果真是漢代墓葬。奇怪的是,在漢代,即使是王侯貴胄,下葬的規格也多是在丘陵上挖個墓穴,然後再在上邊蓋個封土堆,這座鬼火焚屍墓既是漢墓,又為何會用如此大的手筆,開山建陵?
歷史上,開山為陵的古墓多在唐代,因為唐代的國力最為強盛,統治者有足夠的人力物力去建造這樣浩大的工程,其餘朝代的陵墓多是以封土堆的形式來建造。這座墓裡也不知葬了什麼人,如此規模的陵墓在漢代恐怕是非常罕見的,至少在場的七人以前從沒聽說過有這樣的漢墓。
鷂子當時的震驚可想而知,從他述說的語氣中,我們可以很明顯地感覺到他們這夥人當年的疑惑。不過,這對我和張繼來說,已經不是什麼奇怪的事了。從三世血屍墓到黑龍困屍墓,那規模是一個比一個大,除了那座南蠻鬼宮是唐墓之外,其餘的都是漢代墓葬,而且都和知更女這個人物有關。如若這些漢墓真是知更女的手筆,那她當時究竟是如何有能力建造這些墓穴的?這個問題不僅張繼想不通,我想不通,恐怕只要是知道這件事的人,都想不通。三世血屍墓還能認為是知更女離開王昭君的時候,都統給她留下的那隊官兵幫他建造的墓穴,可這其餘的古墓,知更女又是從哪得到那麼多財力人力來建造的?
這些問題一直困擾了我好久,知道現在還弄不出個所以然。
此話題暫且不說,卻說鷂子一夥盜眾順著那條寬敞的通道一路前行,還沒走下多遠,就已經到了盡頭。
眾人的前方是一道高大的門,這個門沒有門扇,只有一個門框。門框底下是高高的門檻,眾人邁過去,就進入了一座大殿中。鷂子等人竟猜對了,此處當真是鬼火焚屍墓的地宮。這個大殿有一道石階筆直往上,接著就到了一處很廣闊的殿堂,這個殿堂兩側分別立著十六根大柱,柱子底下擺著矮桌,香爐等物。
鷂子看了看這大殿,暗道此處定是冥殿的前殿,安放棺槨的寢殿估計還在後邊。想罷他急於證實自己的猜測,便舉起手電照向前方。
這一照,就照到了大殿頂端的一個王座,只是,在那昏黃的燈光下,眾人猛然間看清了那處王座上,赫然坐著一個衣冠楚楚的「人」!
第一百六十五回 海獸葡萄鏡
 大伙看見大殿頂端的王座上坐著個「人」,連忙將所有的燈光全部照向那處。待那裡燈火通明後,眾人這才瞧了個清楚。原來王座上的「人」,並不是一個大活人,更不是屍體,而是一個木頭雕像。
這個雕像造得同常人一般大小,呈筆直的坐姿擺在王座上。雕像穿著火紅色的鎧甲,威嚴肅穆,像是一位馳騁沙場的將軍。眾盜見那木人遠遠看上去竟與真人無異,心中俱都暗自稱奇,不約而同地走上前去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