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村民在岸邊打撈了一個遍，並沒有始終沒能將屍體打撈上來。見狀，我心中冒出了一個念頭。
筆記上曾記錄著一種尋屍法，將一隻紙烏龜放進水中。上寫死者的生辰八字，畫上特有的符咒。催動咒語，就可找到死者的遺骸。
我現學現賣，按照筆記上面的記載。做好了一隻紙龜，放進了深坑當中。
令我感到意外的是，紙龜在接觸到河水的一剎那。竟然在水中游了起來，就好像復活了一樣。
紙龜在水裡游了一會，隨即停在了水潭中央。我叫人拿來鐵鉤，綁在了桅桿之上。讓村民將桅桿繫了下去。
過了一會，等到桅桿進到河底。抓桅桿的村民身體猛地一顫，差一點沒能掉下去。
我急忙抓住桅桿，幾個人合力將桅桿拽了上來。
隨著一陣血水翻騰，水潭泛起了陣陣水花。緊接著，一條白花大蛇。從水裡被拽了出來。
大蛇足足有海碗粗細，身體上的鱗片有硬幣大小。蛇信子就好像一根燒火棍，不停地伸縮著。
鐵鉤正好鉤在了大蛇的尾部，將它死死的釘在了上面。血水不停地從傷口往外冒，大蛇疼的在地上直打滾。
圍觀的村民見狀，紛紛向後退去。我心中著實被嚇了一跳，自打出生一來。我從沒有見過如此大的蛇。
大蛇的頭頂，長著一個類似雞冠的肉瘤。平滑的頭頂上，竟然有兩個肉包。像極了兩隻還未長成的犄角。
大蛇看到我們，發出了一聲「嘶嘶」的警告聲。隨即弓起前身，張開足有臉盆一樣大的嘴巴。身體急劇收縮，將一具屍體吐了出來。

第二十三章——白蛇索命

白蛇吐出的屍體，正是村長兒子。屍體被葉酸腐蝕的極為嚴重，如果不是殘存的衣物。任誰都認不出來。
村長看到自己兒子的屍體，慘叫一聲昏了過去。
白蛇將屍體吐出來後，身體靈巧了許多。用力一甩，將鐵鉤甩了下來。
白蛇吐著信子，惡狠狠的看著人群。隨即快速進入了水潭，眼見白蛇逃走。我大喊一聲，抓住了白蛇的尾巴。
村民被眼前這一幕驚呆了，全都站在遠處觀望。並沒有一個人前來幫我，眼見我就要被拖下水潭。一個人衝到我面前，一把抓住了白蛇的驅趕。
抬眼一看，李如春正站在我身前。潔淨的長衫此刻早已破敗不堪，李如春顯得非常狼狽。
僅僅依靠我們兩個，是絕對拖不住白蛇的。我對著人群喊：「快點來幫忙，讓它跑了指不定要死多少人！」
我這句話猶如一道符咒，引起了村民們的反應。大家都不想成為下一個被吞吃的對象，紛紛朝著白蛇跑了過來。
轉眼間，二三十個男人衝到我面前。合力將白蛇拽出了水潭，白蛇在岸邊不停地滾動著身體。張開嘴巴，發出了一聲警告。
村民們見白蛇奮起傷人，急忙躲閃。眼看白蛇又要脫逃，李如春手中的竹棍。狠狠戳在了白蛇的七寸之上。
白蛇被按住死穴，好像霜打的茄子。趴在地上沒了動靜。
李如春提起竹棍，說：「先把白蛇裝進籠子裡，等過幾天選個時辰。把它放進河裡。」
蛇自古以來都披著一層神秘面紗，因為長相怪異。加之民間傳說，人們對蛇大多敬而遠之。不到萬不得已，是絕不會傷害它的。
處理好白蛇，我和李如春來到了村長家。村長在靈前哭的死去活來，我費了好大勁。才把他安撫下來。
因為家中有喪事，我和李如春不便在村長家留宿。隨即在村裡開了一間旅館，打算安置好白蛇。就會石馬村，畢竟田六指還等著我們去救他。
回到旅館，李如春取出一枚瓷瓶。遞到了我手中，瓷瓶上用硃砂畫著一道法印。看樣子裡面應該是邪祟等東西。
李如春歎了口氣，說：「我把黎婉安和她兒子收來了，你先保管好。找個吉日念場經，把她們娘倆超度了吧。」
我點了點頭，將瓷瓶貼身放好。倒了一杯水，遞到了李如春面前。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我和李如春正打算去村長家幫忙，剛剛走到寶塔前。就看又一群人在談論什麼，我走到跟前一看。
寶塔上竟然吊著三具死屍！
死屍隨風擺盪，舌頭伸的老長。眼睛向外突出，讓人看了不禁倒流一身冷汗。
因為死相可怕，沒人敢上前收屍。李如春看了我一眼，示意讓我把屍首放下來。
我心中十分不願，但這事被我遇上。不去顯得不道義，只好強忍著腥臭味。將屍體放了下來。
無緣無故三個人吊死在寶塔上，有人開始對我指指點點。說是寶塔破了風水，先是村長兒子慘死。緊接著三人吊死在寶塔上，所有的議論聲全都指向了我。
我心中非常納悶，寶塔下的風穴。我是經過慎重考慮才確定的，完全按照筆記上的描述去做。怎麼可能會出現差池？
李如春那出羅盤看了一會，點了點頭。朗聲說：「死者的家人是誰？怎麼不來收屍？」
有位膽大的村民湊到李如春跟前，說：「他們三個是親兄弟，只有一個癱瘓在床的老娘。所以沒人收屍。」
李如春對著我點點頭，在村民的帶領下。來到了死者的家，剛進屋門。一股奇異的香氣，嗆得我連連咳嗽。
我找到香氣來源，打開鍋蓋一看。一鍋肉湯還未曾涼透，裡面有幾節肉塊。雖然印象十分熟悉，但一時卻想不起來。
李如春走到鍋前，看了一眼肉塊。臉色幾經變化，眉頭皺在了一起，「是蛇肉。」
聽到李如春的話，我心中閃過了一絲不祥的預感。難不成白蛇讓人吃了！
經過詢問村民，我得知白蛇從河岸搬回來。正放在死者的家裡！
癱瘓的老嫗聽到三子身亡的消息，情緒十分激動。本來身患哮喘的她，一口氣沒上來就走了。
臨走前，老嫗指著寶塔的放心。說出了兩個字，蛇頭！
事出突然，我們並沒有去辦老嫗的喪事。快速趕到了寶塔前，三具死屍已經被白布蒙上了。
村長淚眼迷離的站在一旁，見我們過來。急忙迎了上來，求我們找出三人慘死的原因。
我看了村長一眼，聯繫其老嫗臨死時所說的話。說：「附近有沒有水井或者土坑？」
村長支吾了半天，說：「寶塔中有一口水井，我帶你們去。」
進入寶塔，塔中央赫然有一口水井。水井不大，僅夠一隻鐵桶下去。
李如春沉吟了一會，讓人找來漁網。撒到了水井之中，過了一會收出漁網。一顆碩大的蛇頭，被打撈了上來。
蛇頭上有三道血痕，兩隻眼睛死死地瞪著前方。口中的信子耷拉在外面，露出了兩隻鋒利的毒牙。
福祿村的風水屬火，而白蛇屬陰。蛇頭被扔進了鎮眼之中，風水破了大半。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河水會馬上漲回來。
我看著蛇頭暗暗咂舌，福祿村有許多人信封薩滿教。蛇又屬五仙之一，薩滿教信徒得知白蛇被殺。必定會大鬧一場，畢竟如此之大的白蛇。絕對會有些道行。
李如春沉吟了一會，讓人把蛇頭拿到祖祠供奉。打算修建一所廟宇，用香火之氣消除白蛇的怨氣。
聯想到白蛇頭上的三道傷口，正和死者三人對應。我心中不禁對天道無常，重新掂量了一番。
聽村長將，三兄弟應該是想用白蛇肉至少老嫗的哮喘。偏方害人，正巧報在了他們身上。
事出突然，我和李如春不得不耽誤了會石馬村的時間。打算等到廟宇修好，沒有異常之後在動身。
見死不救雖然不會損傷陰德，但卻有違道家思想。我雖然不信奉道教，但此事畢竟有我一份。所以才會待在福祿村，幫村民們一把。
事情安排妥當，我和李如春剛想去村長家。一夥身穿重孝的人，突然攔住了我們去路。
為首的一位老嫗，攔住我們。說是讓我們給白仙行完大禮，才能離開。
看老嫗一群人的打扮，我才她們是有八九是薩滿教的信徒。此刻身穿重孝，應該是為白仙弔喪來了。
李如春信奉道教，自然不會理老嫗的話。而我重孝在身，對白仙跪拜。恐怕衝撞亡靈，並沒有按照老嫗所說的做。
老嫗見我們沒有反應，身體一顫。倒在地上，爬行了起來。她的樣子像極了蛇類，身體的骨頭好像被抽走了一樣。
老嫗一邊爬行，嘴裡一邊唱著聽不懂的咒語。樣子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看到老嫗的反應，我不禁笑出了聲。老嫗眼睛死死盯著我，嘴裡說：「白仙是不會原諒你的。」
李如春冷哼一聲，將竹棍往地下一戳。發出了一道沉悶的響聲，老嫗看到竹棍。身體一顫，隨即站了起來。
李如春拉住我的胳膊，快速離開了寶塔。留下十分尷尬的老嫗，站在原地詛咒著我們。
幫忙發送走村長兒子，我和李如春回到旅館。李如春對今天我嘲笑老嫗的行為，顯得有些生氣。
臉色嚴肅的看著我，說：「萬物皆有靈性，不能為了一己之好而嘲笑他人的信仰。弄不好會惹禍上身！」
對於李如春的訓斥，我連連點頭。心中對白天所做的事情，產生了一絲悔意。
李如春說完，躺下休息了。我躺在床上，漸漸進入了夢鄉。
朦朧間，我感覺一陣冷風吹來。雙腿猛地一緊，好像被繩子捆住了一樣。
漸漸地，我的雙手也被纏繞了起來。我身體被勒得生疼，想要睜開眼睛。卻感覺眼睛猶如萬斤閘門，任憑我如何用力都抬不起分毫。
緊接著，我感覺脖頸一涼。好像被東西舔過一樣，皮膚黏糊糊的。
我張開嘴巴像呼喊李如春，卻發現嗓子好像被人下了啞藥。發出了一絲聲音。
繩子越勒越緊，我被勒的臉色通紅。想要呼吸，只感覺喉嚨被人掐住。肺好像快要炸了一樣。
就在我快要被勒死時，耳邊傳來了一陣人聲。伴隨著人聲傳來，我四肢恢復了知覺，脖子被人鬆開了。
黎婉安正站在我面前，眼睛死死盯著床腳。我翻身下床，掀開床單向裡看去。
半條蛇身正在床下蠕動，石灰地面上被鮮血染紅了一大塊。顯得格外醒目。
看到白色的蛇身，我心頭一顫。腦海快速轉動，聯想起了那條被吃掉的白蛇。
蛇身在床下扭動了一會，隨即朝我爬了過來。碗口粗細的傷口被我看的真真的，就連上面的氣管都看的極為仔細。
傷口不停往外冒著鮮血，隨後傷口以肉眼所見的速度癒合。緊接著，傷口處竟然長出了一顆人頭！
人頭迅速生長，顯現出了一個極為熟悉的面孔。蛇身上的人頭，跟白天咒罵我的老嫗竟然一模一樣！

第二十四章——爺爺出現

老嫗抬頭看向我，眼神露出了一絲殺意。嘴角微微上揚，朝我撲了過來。
我只感覺眼前一黑，隨即昏了過去。等我醒來時，天已大亮。李如春正在洗臉，見狀我急忙翻身下床。朝著床下看去。
床下空無一物，石灰地上並沒有血跡。李如春見我有些反常，走上前來詢問。
我將昨晚的夢兆對他講述一遍，李如春聽完我的描述。臉色幾經變換，走出房門朝著寶塔趕了過去。
跟昨天一樣，寶塔前圍著許多村民。村長正帶領村民忙活著，看到桅桿上的鐵鉤。心中浮現出了一絲不祥的預感。
村長看到我們，急忙迎了上來。說昨晚那名咒罵我的老嫗投井死了，他正在帶人打撈屍體。
聽到村長的話，我心頭一顫。看向了李如春，李如春稍許沉吟了一會。並沒有言語。
水井並不是很深，只有桅桿的一半。但任憑人們如何打撈，卻並不見老嫗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