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節

漸漸的，我開始讀的越來越有味了。
書卷展開，彷彿帶我走進了一個全新的世界，感覺日常生活中的某些定論，完全被顛覆了，道家的陰陽五行理論，和常人所知的「科學」不同，習慣用另一個視角來解讀世間萬物，有些理論看起來很假，一眼就能看出是在胡謅，可更得文字內容，只要細細咂摸，又覺得裡面好似包含了很深的道理。
小小的一本雜書，卻包含星羅宇宙，萬千氣象，從理論到實踐，由淺入深，甚至道家施法布決的詳細步驟，這上面都記載得清清楚楚，不自覺，我居然看到了天亮。
這一夜很平靜，瘋道人並沒有來打擾我，快到天亮的時候，我才爬上床補了一個囫圇覺，感覺剛剛閉上眼睛，耳邊就響起了瘋道人敲鑼打鼓的聲音，吵得我在床上待不下去，只好翻身躍下床，打著哈欠步入了小院。
瘋道人手裡端著一碗麵條，對我呵呵笑道，「先吃麵，再削竹子。」
我白天削竹子，晚上看書，一邊逐字逐句地咂摸這些古文精要當中的寓意，一邊朗讀背誦，遇上不解的地方，第二天削竹子的時候，瘋道人都會言傳身授，十分詳盡地告訴我，就這麼過了幾天，我基本就把那本書上的內容啃爛了。
我感覺這簡直就是個奇跡，那本古書配上夾雜的字畫，通篇起碼超過一萬多字，如果用白話文翻譯過來，數量就更恐怖了，可這麼複雜的文字，我卻硬是在幾天時間之內，就馬馬虎虎地記全了。
雖然還有很多不理解的地方，可瘋道人卻告訴我，很多事，需要由時間慢慢去累計，現在不懂不要緊，伴隨著修行的加深，我自然會有自己的體悟。
小半個月之後，我已經把竹子差不多削完了，擰上柴刀，還準備去後山砍竹子，卻被瘋道人一巴掌呼我腦門上，讓我將柴刀放下！
我捂著腦門對他問道，「大爺，今天不削竹籤了？」
瘋道人把柴刀從我手上奪過來，氣呼呼地說道，「削個鬼！我帶你來我這兒是為了學本事的，你就這麼想當篾匠？」
他扔掉柴刀，把眼珠子一瞪，走到院子中間，沉腰坐馬，紮了一個標標準准的馬步，「看到了沒有，扎馬步，要的是四平八穩，所謂『四平』，指的是你的肩、手、膝蓋，還有腳面，你給老子記住了，力從地起，馬步扎不穩，出拳就沒力氣，所以出拳之前，腿要先用力……從現在開始，我教你練功！」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山中苦修
談到要教我練功，我眼前立馬就亮了，不過心中更多的卻是不解。
既然瘋道人打算教我本事，幹嘛不一早就教我，反倒浪費十幾天時間，讓我去削竹子？
「還站著幹嘛，趕緊過來把馬步紮好！」他見我沒動，眼神馬上就瞇緊了，站起來，逼著我學他的樣子站樁。
當我紮穩馬步之後，瘋道人反倒找了根凳子坐下，手裡抓著一把竹籤，笑瞇瞇地看著我，「想學本事就得吃苦，剛開始呢，肯定會很吃力的！」
「那你讓我削竹籤，是幹嘛用的？」我紮穩馬步，望著他手裡的那把竹子問道。
「呵呵，有用，有大用！」老痞子將眼睛瞇緊，突然繞到我身後，將那些被削尖的竹籤一根根都插進了我屁股下的泥土中。
隨後，他又從屋子裡搬出很多木頭樁子，木樁子上遍佈著很多小孔，我對他說道，「老頭，這些木頭都被蟲蛀了，你拿出來幹啥？」
「呵呵，很快你就知道了。」瘋道人老臉上浮現出一絲陰陰的壞笑，居然將這些木頭樁子全都立在我身邊，將大把的竹籤只沿著小孔塞進去。
我一開始還沒咂摸過味來，直到木樁上的每一個小眼都被他插好，並且逐步朝我身上靠過來的時候，我臉上立馬就開始流汗了。
這老痞子將木架上的小眼都插上竹籤，並且全都固定在地上。
當他忙活完之後，我整個人就被竹籤包圍了，頭上、屁股下，還有左右兩邊的肋骨，全都圍著鋒利的竹籤，身體能夠活動的地方不到兩三厘米，往任何一個方向稍稍移動一點，就會給竹籤子扎得眼睛裡飆淚。
老不死的，你一定是老天爺派來整我的吧！
被這麼多竹籤圍著，我想動也動不了，心中大呼上當，憤聲咒罵著這老痞子。
而瘋道人看見我一臉吞了蒼蠅的表情，卻沒心沒肺地笑出了聲，拍拍我的臉蛋，笑得一臉奸猾，「小子，好好待著，我半個小時之後再來看你！」
我怕了，眼睛裡飆淚，趕緊衝著他背影大喊道，「老騙子，你特麼別走啊，快把我鬆開，會死人的！」
你特麼這麼做會折陽壽的你知不知道！
儘管我的筋骨經過那顆屍丹的改造，已經變得很強壯了，可這畢竟是頭一回扎馬步，沒能堅持五分鐘，小腿肚子就開始哆嗦了，額頭上的汗水大滴大滴往下流。
可我不敢動，只要一偷懶，屁股下的竹籤子就會捅進我的菊花，不由自主地將膝蓋抬高一點，一頭尖的竹籤立馬紮在我頭皮上，我下意識「啊」了一聲，往下一躲，屁股上又立馬挨了兩下。
我被自己辛苦打磨出來的竹籤扎得「哇呀」怪叫，實在受不了了，便打算挪動步子，從這些竹籤中逃開，可剛把腳伸出去，一個捕鼠夾子卻從沙地中跳出來，狠狠夾在我的腳上。
「啊！」我疼得滿臉鐵青，心中既是憤怒，又是憋屈。
這老不死的，早晚有一天我會報仇的！你等著，等你死後，我肯定讓你睡釘板！
我咬碎鋼牙，強忍著一動不動，都忘記了自己究竟是怎麼熬過來的。
半個小時後，當瘋道人唱著十八摸，將我屁股下的竹籤全都拿走的時候，我感覺渾身力氣都彷彿被抽空了，直挺挺地睡在地上，兩條小腿抖得厲害。
這老痞子走到我身邊，踹了我一腳，皮笑肉不笑，「這才到哪兒，趕緊起來吃午飯，下午換個地方，繼續扎馬步！」
什麼！
聽到這話，我雙腿一僵，從地上跳起來就跑，冷不防被一根紅繩纏住了小腿，輕輕一絆，立馬救我摔在了地上。
瘋道人將紅繩扛在肩膀上，拖著我的地上滑動，一邊走，一邊賤兮兮地笑道，「小子，上了我的船還想下水，哪有這麼便宜的事？看到亂葬崗下面的那幾個大坑沒有？現成的買賣，管殺又管埋，我對你好不好？」
「好……好！」我將十根手指頭全插進沙地裡，氣得差點咬中了舌頭。
吃完午飯，瘋道人又把我帶到樹蔭下，繼續讓我扎馬步，到了傍晚，他才叼著一根柳枝，賤笑著走到我面前，「小子，爽不爽？」
我牙都快咬碎了，臉上的汗水像噴泉一樣湧出來，緊咬著牙，從牙縫中蹦出一段話，「老痞子，你還有什麼，儘管使出來吧，小爺不怕！」
這話剛說完我就後悔了，果然，瘋道人把眼睛一瞇，淡笑著點頭說道，「不過癮是吧？放心，我會讓你爽的。」
「別……大爺，我錯了，您老大人不記小人過，趕緊把我放了吧，我屁股都快成篩子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這老痞子是瘋的，刺激到他，他可什麼事都能幹的出來！
「嗯，看你認錯態度還算虔誠，這樣吧，記住我說的五點，等你記住之後，我就帶你回去吃飯。」瘋道人停下了腳步，用手摸著下巴上的鬍鬚茬。
「您說您說！」我把腦袋點得像小雞啄米一樣，在不認慫我會死。
「這第一嘛，你雖然不是我徒弟，但我畢竟費心教過你，所以從今往後，你要對我尊敬一點，曉得不？」
我哭喪著臉，趕緊點頭，「爺……你就是我親爺爺，我錯了！」
「這第二點嘛，修行界的狠人，必須是術武雙修，除了掐訣唸咒，功夫也必須得練，你空有一身蠻力，卻不知怎麼才能合理運用，所以學習道術的同時，也得乖乖跟著我練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