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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節

「啊!」山鞘手上冒出滾滾的黑煙,這時候我才看清楚,釘穿她手掌的,居然是一根三寸長的木釘子。
「老不死的臭道士,這小子的命我收定了!」手掌飛速縮回去,大門狠狠顫動了一下,那道咒罵聲漸行漸遠,伴隨著呼呼的冷風,消失在了夜色中。
瘋道人身上披著一件大衣,背負著雙手從裡屋走出來,望向山鞘消失的方向,臉色陰沉。
「回來了?」沉默了一會兒,他又冷冷地瞥了我一眼,淡淡地說道,「進屋去睡吧。」
總算得救了!
我腳後跟一軟,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苦著臉說道,「爺,你能不能別再玩我了,這山鞘該不會也是你安排的吧?」
「我只想替你練膽,可沒真打算弄死你。」
瘋道人搖搖頭,輕笑了一聲,「回屋睡去吧,我對你要求不高,啥時候你能把她弄死,就算出師了。」
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削竹子
啥?
聽到這話,我先退不自覺就抖了一下,苦著臉說道,「爺,你別開玩笑了,讓我親手弄死她?誰死誰活都不一定呢!」
瘋道人板著臉,對我呵斥道,「出息,有我教你,怕什麼!早點回屋睡吧,給你三年的時間,你要弄不死她,我就讓她弄死你!」
我一臉苦惱地捂著腦門,「你這不是趕鴨子上架嗎?」
「別跟我討價還價,你小子還真是個孬種!」瘋道人鼻孔中出氣,對我冷哼一聲,披上大衣回屋,再也不管我。
我也趕緊進屋了,回屋裹著被子,好好地睡了一覺。
第二天天不亮,我仍舊是被這瘋子就著耳朵叫醒的,還是那把柴刀,丟到我腳邊,讓我繼續去砍竹子。
我也沒說啥,拎著柴刀就進後山,竹子砍到一半,總感覺竹林深處,彷彿有一雙惡毒的眼睛在盯著我,不時發出「咯咯咯」的磨牙聲,等我回頭去看的時候,又什麼都沒有發現。
看來這只山鞘是真的記恨上我了!
她昨晚在瘋道人手底下吃了大虧,估計暫時還不敢捲土重來,但我只要一直待在山上,這傢伙早晚會有重新對我下手的時候。
經歷這麼多,我早已經見怪不怪了,只要山鞘不出現,隨她怎麼躲在暗處看我,我還是埋著頭,繼續干我自己的。
接連砍了五天竹子,第六天一早,我還想拎著柴刀出門,卻被瘋道人笑瞇瞇地叫住了,「小王啊,先別急著出門,我問你,砍了幾天竹子,你總結出什麼經驗了沒有?」
我摸了摸鼻子,遲疑道,「沒什麼變化,就是使勁揮刀的時候,感覺胳膊上暖暖的,好像有一股氣在走,如果我用上這股氣的話,砍竹子就會很快。」
瘋道人眼前一亮,小雞啄米似的點頭,「不錯不錯,算你小子走狗屎運,吞了一顆屍丹,沒想到這麼快就找到氣了。」
我不解道,「啥叫氣?」
「所謂,就是人的精魂,也是你開齋布道,不可欠缺的東西,有了,才能畫符開眼,行咒踩罩,總之只有真正掌握感的人,才能稱得上走上修行這條路。」瘋道人背負著雙手,搖頭晃腦地對我解釋道,
「所謂修行,也就是藏精納氣,感悟自然之氣,通過觀想和錘煉,將原本不屬於你的,逐漸沉澱在自己的身體當中,修行越深,你能掌握的就越強大,道法自然也就越厲害。」
「唸咒也不是瞎念,只有及其虔誠,才能夠用文字去引發自然之力的共鳴,感受其中的力量。」
我好奇講道,「這就是法術的原理嗎?那我能不能像電影演的那樣飛天遁地啊?」
「兔崽子,小說看多了吧!」瘋道人朝我腦門上呼了一巴掌,沉著臉說道,「這世間哪來的什麼飛天遁地的法術?道家的術法也是有理論基礎的,不要以為陰陽五行就是忽悠人的東西,現在跟你說太多,你是不會懂的,以後不砍竹子,給我削竹子!」
瘋道人從我手裡搶過柴刀,然後搬來一根凳子,當著我面的,將被我砍回來竹子剖掉,一根根打磨成半米長的竹籤。
「看到了沒有,接下來,我要你把所有砍回來竹子都削成竹條,兩頭平齊,全都給我削尖了放好。」瘋道人指著地上的竹籤,對我說道。
「你把它削的這麼尖,能有什麼用,吃燒烤嗎?」我很不解地問道。
之前在老槐村的時候,由於找不到治鬼的法器,我和陳玄一倒也削過不少竹子,可也用不著那兩頭都削尖。
「嘿嘿,過段時間你就知道了。」瘋道人不陰不陽地看著我,怪笑道。
這老痞子看向我的目光,讓我感覺心裡毛毛的,只好硬著頭皮去接他手上的柴刀。
削竹子要懂得慢工出細活,這和砍樹不一樣,按照瘋道人的要求,我必須將每根竹條都打磨光滑,用小刻刀慢慢削尖,然後一根根碼好,平放在地上。
為了掙表現,向瘋道人證明我並不是只會吃乾飯,我幹的很賣力氣,每一根竹籤都打磨得異常圓潤,拿在手裡能當暗器使。
這種竹籤比一般的道士用來扎香稞竹馬的竹條粗長了不少,而且兩頭削尖,鋒利得跟魚刺一樣,竹籤這麼粗,又不能彎曲,真搞不懂他究竟想幹嘛。
瘋道人一早就出門了,到了傍晚,才拎著幾隻野兔回來,看見整整齊齊擺在我腳邊的竹籤,小咪咪地點了點頭,將野兔子丟在我腳邊,「今天先這樣吧,把兔子剝了皮燉好!」
有肉吃,我馬上笑著站起來,將紮成捆的竹籤抱進屋子,拎著柴刀出門,將那幾隻野兔帶到外面剖乾洗淨,又就著山裡的野山菌,燉煮了一大鍋。
儘管跟在瘋道人身邊,每分每秒都都防備被這老小子戲弄,可伙食方面卻是真心不錯,山裡的野味滋味不錯,不是城市裡能比的,美美地吃上一頓,讓人什麼煩惱都忘了。
洗刷完碗筷之後,我正準備回屋去睡覺,瘋道人又叫住了我,「天還早,你現在就回屋去睡,不嫌太浪費了嗎?」
一到天黑,我的心就開始抖,很謹慎地抱著胸口,一邊後退,一邊皺眉道,「幹嘛,你還想玩我?」
「嘿嘿,同樣的招數用了太多次就不靈驗了,放心,今晚不用去亂葬崗,」瘋道人嘿嘿一笑,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一本很厚的書,丟到我腳邊說道,「給你半年的時候,必須把上面的每一行字,每一個符咒都記全乎了,以後每天清晨起床之後,你得給我背一段,啥時候能完整背誦下來,就算及格了。」
啥,讓我背書?
我接過手上這本發黃的書,殘缺的封皮上用隸書寫著幾個蒼勁有力的大字,「太乙登仙錄」,苦著臉說道,「我記性不好,能不能不背?」
「小兔崽子,皮癢癢了是吧!」瘋道人把小眼珠子瞇緊,對我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你知道有多少人求著我把這本書借給他看,白給你還不要是吧?」
他一瞇眼,我頓時就害怕了,趕緊抱著書說了聲「回見」,急急忙忙地鑽回自己那間屋子。
點上煤油燈,我翻開了發黃的書卷。這本書中所記載的,並不是純粹的巫醫神婆理論,而是糅合了道術、原始巫蠱,以及先天巫術的玄學大雜燴,其中夾雜著不少逸聞野史,大體都是用文言文寫的。
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書籍,難免生澀拗口,還在我唸書的時候成績不錯,粗通古意,細細琢磨,基本能看得懂。